噬梦成诗 第10章 心意通

易安杨坐在酒吧的角落处。

这个角落很偏僻，如果不进来的话，在酒吧内部是看不到这里的一举一动的，很适合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一想到即便在地球上天使也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就全身兴奋，事情要一步一步做，不能操之过急。虽然自己被亲叔叔送到这里避风头，但是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滋润，当他得到秋易也会来地球的消息的时候，他知道冥冥之中，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终究会臣服于自己，不管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那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自己会得到他。

但毕竟自己的主势力是在火星上，所以在地球上他还是会稍稍收敛一些的，他贪婪地看着不断在喝酒的秋易，眼神描摹过他的唇，唇形很好看，嘴里是应该含点什么东西的，比如自己的手指，或者别的，直到口水无法控制地流下来。眼睛也很好看，浅蓝色的眸子显得疏离冷淡，需要一点颜色来中和，比如眼尾多一点血红色，再浸淫一点生理性泪水再合适不过。

这些将在不久的将来实现。

不枉自己一个小时之前用金钱大力往总统身上砸，这个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一个不得势的地球总统，老头子即便在这个位子上待了很多年又如何，地球的资源枯竭是全宇宙都知道的事情，他这个总统难不成能凭空变资源出来，如果不是火星的大力支持，他这个总统的位子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仅仅是总统，地球都没了，说实话，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存在发展的必要，整个球体已经变成这种鬼样子了，还在地下搞生存，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

但无所谓，此刻他最重要的事业就是把秋易搞到手，他带的人手足够，都在蛰伏着，只要自己一声令下，秋易就会马上出现在自己床上。但是棘手的是秋易竟然有朋友？那个女的一直和他在一起喝酒，看起来不像是火星人，秋易这么快就交到了地球朋友？都被那么多人玩过了，还能对女的硬起来，易安杨绝对不信。

回过神来的时候，沙发上只剩下秋易了，呵，好机会，信息板上已经编辑好的命令发了出去，几个暗中蛰伏的人开始动作，一步步往秋易的沙发靠近。

谁知道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骚乱，警察？什么东西？警察进来了。确实够乱的，易安杨发了新的命令，趁乱把秋易带出去。

易安杨看到自己的人用迷药捂了秋易的口鼻，人成功昏过去了，被两人扶着往外走，真好，真是哥仨好的动人情景，谁会联想到别的。

易安杨整理了自己的帽子，戴上了墨镜，一步步往后门走去，现在只需要开着自己的车去指定的酒店，即将到手的美味，期待很久了。可恶的纪无忧，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等这么久，还得精心策划才能把人搞到手，真是浪费自己的精力，有这点力气放在美人身上啊，让美人忘乎所以不断索取这是他应该做到的，他已经想好怎么让天使裸着跪在地上求自己了。

人生没什么乐趣，幸好有这根作案工具，能够让自己品尝到太多美味了。

*

玖扬灵带人刚到这个可疑地点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据他观察，那个调酒师就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虽然有在改变自己的行为习惯，但有些信息是掩盖不掉的，比如说无意识眨眼频繁。是在高频段实验室的后遗症，制造病毒，贩卖病毒一条产业链。

逮捕完成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全副武装但熟悉的身影，被两个人挟持走了出去。

*

秋易没有吸多少迷药，很快就在车上醒来了，只是这个情况熟悉得让人难以想象。手被简单绑起来了，或者他们只是单纯地太过相信迷药的作用。车子穿越过不同的街区，看样子还绕了几圈。

“还要绕几圈啊，老大也没个准话，这就把人送过去怎么样。”

“你傻啊，多绕几圈，虽然大概率是没什么威胁，还是万事小心啊。”

“他总是做这种事情，本来我们在总指挥身边待得好好的，现在还得来伺候这位神仙。”

“注意你的身份，不该说的别说！”

“是，是。”

几分钟的沉默过去。

“可以了，老大发消息了。”

“好嘞。”

随即立马调转车头进入一个小巷，七拐八绕停在了一个酒店的后门。

从这些人的话里可以推断，他身边的人本来是跟着Gabriel的，但是现在受了Gabriel的指令来保护易安杨，显然现在他们之间没什么默契，以前易安杨的做派他们知道，但是具体的实施细节不清楚，所以也就出现了一丝差错，就是还没到地方，自己就醒了过来。

佯装昏迷的秋易被人从车里扶出来。

这个小巷看起来是个死胡同，没多少人从这里经过，甚至连个监控都没有，大概就是一些权贵子弟的温柔乡，很适合杀人灭口。

看准了机会之后秋易动作迅速掏出了自己的枪。

几声枪响，带着消音器的特殊音色传出。

两个彪形大汉心口流着血，躺倒一地，只剩下那个司机半只脚迈出车门，小腿流下鲜红的血迹，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上。

秋易手里拿着枪，慢悠悠地背着手解绳子，走到那人面前，把绳子扔在地上，脚踩在那人的手上，倾身蹲了下来，风衣沾染上了一丝血迹。

那人的嘴被塞入了枪管。

秋易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了，“房卡。”

那人全身剧烈地抖动着，用空着的手从口袋里往外掏。

似乎形状不太对，更像是枪。

秋易毫不犹豫按动了扳机，最后一个活人倒了下去。

在躺倒在地的几人身上搜了一番，一张金色的房卡从内袋里搜出来，1401，这人还是改不了吃屎，还是顶楼。

MG30，秋易查了很多类型的枪，这把枪最小，威力不错，最重要的是自带消音装备，夜色深沉，掩盖了血迹，看起来不是鲜红，而是黑色的，聚成一条条小溪。

秋易站起来，身形晃了晃，毕竟也不是什么好药，稳了稳身形，抬步穿过这个小型停车场往后门走去。

不愧是后门，为了保密工作，一个服务人员都没有，刷卡之后电梯门打开又合上。

再出来的时候秋易刷了房门进去，房间布置得煞费苦心，紫色的灯光闪烁，床边一水的工具。检查过一遍房间之后确定没有人，秋易摘了帽子，拿出了烟盒，抽出一根，低头点上。

烟雾缭绕，灯光折射下，异常漂亮。

喝的酒在胃里翻滚，秋易快步走到洗浴间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底朝天，随后简单漱了口，状若无事地走出去审视着房间。

抽完一根的空隙，秋易走到墙边的工具架上拿下了一个电击设备，打开开关打算用自己的手试一下，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会作罢。又拿起一个鞭子，细细摸过，软鞭柔顺地垂了下去，打人估计会很疼，因为里边的质地显然跟包裹的材质不一样。细细地一个个看过，看到第二排的时候，门铃响了。

秋易把一个戒尺放回原位，从腰间掏出枪，悠闲地散着步往门口走去。

门内有一个访客头像的信息板，果然是易安杨那张脸，现在在笑着，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易安杨知道房间里边是谁，自然早就硬起来了，等待开门的时间太过煎熬，他已经受不住了，手伸进裤子里开始抚慰。

为了掩人耳目，他是直接从正门进来的，这样光明正大才能显得清白。

门开了一条缝的时候他的心就忍不住跳起来了，要推门而入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腿忽地一软，跪了下去，易安杨心里疑惑，往自己的腿看去，一股迟来的痛感席卷了他，血迹瞬间流了满地，他正准备大叫，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拿枪塞进了他嘴里，随后头皮一阵发痛，被拖进了门里。

秋易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眼前满头冷汗侧躺在地上的人。

易安杨手已经被拷上了，但嘴还是自由的。

“呵，我说是谁，原来是我们的天使，剃了头发还有点不认识，不过你这张脸怎样都好看，不愧是当初那个变态看上的人，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我的那几个手下已经被你杀了吧，最大的问题是你怎么手里有枪了，谁给你的？”语气里的坚定似乎意味着那是一条真理。

“怎么，我不能有吗？”

“既然你发问了，我疼你，可以回答。你当然不能有枪，十几年前你第一次被那个变态带回去的时候可是差点拿枪杀了他，往后的时间里，没人敢给你枪，这么多年的积怨下来，你又不是自愿的，谁敢给你武器啊，所以现在你能告诉我谁给的你枪吗？”

秋易突然发觉不应该继续挖掘自己的过去，因为听起来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被易安杨这个变态称为变态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他似乎应该仅仅活在当下，不是每个过去都有存在的必要，到底要怎么选择才是对的。

易安杨的所作所为昭示着似乎不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

手里的动作下意识地还在擦枪。

“难不成是纪无忧给你的，那个老鸨明明也……啊……”

秋易拿着烟灰缸朝他的伤腿扔了过去。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恶劣吗？”秋易倾身用枪抬起了易安杨的下巴，忽视了不绝于耳的惨叫。

“因为……人生很无趣啊，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经历了这些会更想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呢，谁知道还是苟延残喘啊。人只是动物而已，活着只是一个普通无比的代谢过程而已，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动物的本性就是要□□的，要从这最原始的感官获得快感来填补生命的空白啊，难道不是吗，难道你能找到别的意义吗，像你这种做了十几年鸭的人还不清楚吗……啊啊……”

一只脚毫不吝惜地踩上了易安杨的伤腿。

门口又传来铃声，秋易直起身从工具架拿了一个口枷。

“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一面，让我很惊喜……”

秋易动作迅速强制给易安杨戴上，随后拿了枪往门口走去。

他看到信息板上的脸时愣了一下，还是收枪开了门。

玖扬灵是跟着那辆车过来的，一路从横倒三个尸体的车旁到电梯，藏在十四楼眼看着易安杨进门前被打伤一条腿拖进去，直到易安杨刚刚的惨叫，他不知道秋易在做什么。他只是想让秋易知道，现在他不需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

“你怎么……”

秋易的长风衣已经沾了血迹，脸上一尘不染，衬衣领子开到锁骨，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晚上。

“……来了”

秋易在这里看到玖扬灵着实心情很复杂，有种干坏事被熟人发现的感觉，而且这个熟人还说喜欢自己，真面目就在门后的房间里，他在犹豫要不要让玖扬灵进去，但潜意识里又希望玖扬灵不会因此对他有什么芥蒂。

玖扬灵比先前在酒吧的时候少了面罩，可以看到一整张脸，其实秋易对别人的表情没什么判断力，比如现在，玖扬灵面无表情，他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眼看玖扬灵示意了一下就要开门往里走，秋易上前一步挡住方向，他们身高相当，颇有对峙的意味，“你想做什么。”

玖扬灵从他的这句话里听出一丝不安，这样伪装着云淡风轻也终于裂出了一丝紧张，这种紧张是怕被自己看见吗，但是还是给开了门，所以不想让自己看到的话就别开门啊，开门是潜意识的，所以潜意识里自己对秋易来说是安全的，但开门之后又实实在在觉得不想让自己看到。玖扬灵缓和了表情，叹息一声，“我看他死了没，没死的话我再补两枪。”

秋易顿了片刻，愣在原地，他以为这人是要兴师问罪的，毕竟USC的身份在这，自己是个显而易见的杀人凶手，案发现场就在门外，以及门内的未遂。

但是现在玖扬灵的立场竟然是和自己一起的。

“喂，你们在我的地盘卿卿我我不太合适吧。”易安杨的声音传来。

但是秋易记得自己给他戴了口枷，秋易发觉不对，伸手掏枪。

易安杨的子弹却先到，因为秋易掏枪的动作只擦到了胳膊，血迹瞬间染透了风衣，在白色的背景上迅速晕染。

随后玖扬灵的动作更快，一枪直接打到了易安杨的手，易安杨惨叫一声，枪扔在了地上，玖扬灵又朝着易安杨胸口打了几枪，人躺在地上没了动静，血迹从地板上流出。

回头颤着手查看秋易的伤势，只是擦伤，伤口里没有子弹，玖扬灵给秋易的胳膊绑了做止血措施，脱了外套披在秋易身上，扶着人往外走去，一言不发。

秋易被带着往前走，很快进了电梯，他看着玖扬灵紧绷的唇线，一股好笑浮现在心头，“现在是去刑场吗？”

玖扬灵似乎没有听到，但又后知后觉地拉了拉他的手，以示回应。

他现在状态不对，听到易安杨的枪声的时候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惧，他害怕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之后又会让他遭遇天人永隔这种事情，他无法承担那样的后果，只是幸好，幸好，易安杨死得太轻易了，没关系，死了就好，死了就是最好的。他全身都在颤抖，大概是毒瘾又犯了，冷汗直流，骨髓深处在啃噬一般的密密麻麻的痛，他从口袋里拿出芒果糖，拆开放进嘴里。

秋易感受到他颤抖的手，转头见玖扬灵冷汗连连，一把握住，“你怎么了？”

“玖扬灵？”

玖扬灵看向了秋易，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散发着丝丝戾气。

电梯开了。

秋易被玖扬灵反拉着手，抵在电梯外的墙上，没等秋易有所反应的时候，玖扬灵的头俯了下去。

柔软的触感从锁骨上传来，力气很大，秋易看着灯火不算明亮的贵宾大厅，感觉到那唇开始上移，侧颈被细密地吻着，呼吸喷到耳朵上一阵发痒。

秋易侧过头去，这一系列他真的不知所以然，打算把人推开。但玖扬灵先他一步，手放在了秋易的脖颈上揉着，另一只手扶着腰，唇吻到了侧脸上。

喉结被揉得难受，被迫仰头。

玖扬灵吻了上去，吻不算长，但是那颗芒果糖发挥了作用，甜味弥漫了口腔，但是脖颈上的手还在揉着。

几次要表示拒绝的信息放出去没有丁点回应。

秋易皱了皱眉，忍着想干呕的感觉，伸手掏出腰间的枪抵着玖扬灵。

玖扬灵停了一下，退了出来，低头看着抵在身上的枪。

秋易脸色低沉，压着呼吸，全身低气压，大力把人推开，身上那件玖扬灵的外套被扔飞在半空，大步朝外走去。

玖扬灵愣了一会，上前捡起衣服远远跟着人往外走去。

他以为不会失控的，但是事与愿违，那种沉沉的像是浸入海底一样的感觉他以为再也不会出现了，可是竟然……

绕出巷子，秋易在一个街灯处停下，和火星上青色的街灯不同的是，地球上的街灯是橙黄色的，灯光照出他的身形。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了之后青烟在昏黄的灯光下逶迤上升。

玖扬灵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停下。

沉默在寂静中蔓延。

“玖扬灵，我一直觉得你对我的感情很莫名其妙，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有好感仅仅是因为你救了我，但是，你呢，我不是你，我不理解你的感情，你能解释给我吗。”秋易还是一口云淡风轻的声音，似乎只是在说天气怎么样这种话题。

与之形成反差的是他现在的思维足够乱，以至于他不太知道哪个应该占主要位置，比如易安杨说的那些话信息量足够多，但是他不想去面对，有些血淋淋的过去没有面对的必要，扔掉就可以。但是他是好奇的，而且好奇的结局必定两败俱伤。

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二就是玖扬灵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他一旦认定一个人就永远不会变，但是认定的过程必定要慎之又慎，很多事情没有返回键，他需要确认的是一个人的感情，这从来不是儿戏，他需要去衡量这份感情对自己的重要性，然后进行取舍，是要抽身还是继续下去。

“如果不到非我不可的地步，玖扬灵，我们趁早放手，我不需要廉价的感情。”秋易远远站在街灯下，面向玖扬灵，烟的形状被微风驱散。

他现在要听的不是什么海誓山盟，而是玖扬灵的底层价值。

玖扬灵沉默了一会。

“戒指我买的是对戒，另一个在我身上，我一直没有戴，我会等，直到你彻底接受我的那天，你亲手给我戴上。”

秋易站在原地静待下文，按灭烟后又启了新的一支，胳膊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单手就着火吸了一口，表情被覆盖在面部的阴影下。

眼前的身影带着些萧瑟，玖扬灵看不到他的情绪，大概可以猜到他们在房间里是说了些什么的，能让秋易现在是这样反应的，他隐约了解他以前遭遇了什么，因为易安杨的所作所为无一处不在彰显着事实。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叫秋洛宁。”

烟火之中他意识到，所有人都在基于过去给一段感情赋予权重，回忆占的分量有多重，人就会相应地占多少分量，但是感情是会变的，人也是会变的。

“你从来没有变过，即便是现在。”

秋易眼睫颤动。

“我觉得感情这个东西是没办法解释的，即便你现在要我拿出论据……”玖扬灵短暂地笑了一下，无奈又纵容，“我拿不出来。但是人这种生物很特殊，有些本质的东西再怎么长大都不会变，我和你都是这种人，都会追随自己的真理，一旦认定一个人，就永远不会再被第三人介入。”

“我们都不会将就，不会觉得谁都可以。”

玖扬灵就要往秋易的方向走，被秋易飘来的眼神叫停，站在原地。

烟雾缭绕，秋易按灭了手里的烟，靠在街灯上，打算从口袋里掏出新的，手已经抽出了半个。

来往之间人不算多的街道上，更多的是醉汉，目之所及有几个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路过的人习以为常，或者也是一样的人，无暇顾及其他。

直到一个醉汉走到距离不远的地方，秋易才注意到他，没什么威胁力，已经七倒八歪了。

但嗓子却没倒，冲着秋易大喊，“多少钱啊？老子我现在有钱了，就算天仙来了今天也必须跟我走。”说着就要拉上秋易的手。

秋易愣了一下，躲了过去，皱着眉掏出了口袋里的烟，低头点上，朝玖扬灵看了一眼，就转身往前走去。

玖扬灵忍着笑，大步走过来，两下把还在跟着的醉汉撂倒，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跟在秋易身后。

那醉汉几声惨叫，满腔抱怨，躺在地上看天，“你站那不就是卖的吗，现在有人过来问还不乐意，有没有王法啊，竟然动手打人，动手打我……”最后的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哭腔。

秋易头也没回，“玖扬灵，好笑吗。”

“这种风气，还真是符合地球的刻板印象啊，是吧，秋天仙。”

秋易被气笑了，拧着眉，梗了片刻，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荒谬。”

突然玖扬灵加快速度，走到了秋易面前。

秋易停下，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烟就被玖扬灵掐走了。

秋易维持着将要送烟入唇的姿势，给玖扬灵送了个疑惑的眼神。

玖扬灵抽了一口，十足的老烟枪架势，嘴里没留半点烟，全被鼻子呼出来，两口就到了底。

“好抽吗？”

二人距离够近，因为秋易不知道退字怎么写，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只有前进二字。玖扬灵的眼神也够隐忍，不知道在忍什么，细看的话还是有些颤抖在的。如果现在有第三者看着这个场面的话，大概会以为两个人是在约架之前的挑衅。

昏暗中彼此眉眼异常清晰。

秋易对视的眼睛垂下去，眼睫挡住了浅蓝色的瞳，在昏暗的街灯下看不清情绪。

“什么也不做的话就别挡路啊。”秋易耐心告罄，打算绕过去，半个身体倾出。

一只手斜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的肩被托住，带着烟草味的唇凑了过来，吻在了唇上，触感鲜明。

秋易看着玖扬灵紧闭的眼睛，半晌，也垂下了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