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双城 第3章 Coherence

在陈屿说出一见钟情这句话的几天后，乐楹带着学生到公园写生，自己却画不出来什么东西。

陈屿：郑老师，后天我要离开锦城一段时间，你能来送我吗？

这条消息跳入乐楹眼帘，手中的笔在画纸上拖出一条丑陋的线条。

楹：后天我有课，今晚请你吃饭吧，为你送行

乐楹手里还有很多没能退回去的礼物，她想借机说清楚。

而陈屿兴奋地立刻想要下班回家，王助理忍不住问老板，“还没追到啊？那些礼物郑小姐都不喜欢吗？”

“她应该是喜欢的吧，只是可能有点吓到她了，她会不会更喜欢现金和房子？小王，我名下滨城的房产你帮我整理个清单，看有没有合适的。”陈屿近乎神经质地踱步，“不行，我得把衣服先挑一下。”

小王助理把老板送回家，又陪老板在衣帽间挑衣服。

陈屿挑了好几套都不满意，小王便道，“我看您之前投资了一个造型工作室，接了不少艺人的活，要不要请造型师过来帮您，或者让品牌送新衣服过来。”

“不行，不，她从前是喜欢，但是现在看起来应该不喜欢那种风格，太刻意，太张扬。”

王助理是今年刚调过来做助理的，他以前在陈家另一个公司做事，还没弄清楚新老板的脾气，也不敢置喙老板追女人的方式。

尽管他也觉得老板的方式一言难尽。

只见陈屿将偌大衣帽间里的工作正装都挑了一遍也没有合适的，小王听老板的意思，以为乐楹是老板学生时代没追上的初恋白月光，久别重逢，白月光变了，但老板还是恋恋不忘，他脑补了一场恋爱大戏，没忍住多嘴建议，“您试试只穿衬衫呢，郑小姐是老师，应该会喜欢亲和力多一点的类型。”

陈屿心里想着小王应该比他更了解现在的审美，便脱下了累赘的外套，他又挑选了配饰，重新补了一点香水，不隆重但是足见用心。

司机将陈屿送到了餐厅，他松了口气想着幸好没有穿那件正装外套，乐楹定的餐厅就是她经常来的，在锦城一中附近。

陈屿来时还带了一盒甜品，说，“这家的蛋糕味道不错，你试试。”

乐楹扫过那精致的黑色盒子，烫金的logo，便也知道不便宜，她轻轻推回去，说，先吃饭吧。

这家店是乐楹吃过的、习惯的地方，但面对陈屿她还是吃不下什么，她心里装着话，陈屿看出她的不适应，放下餐具，“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乐楹踌躇了半顿饭，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斟酌了字句，“陈屿，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才认识没多长时间，并不了解彼此，我不知道你的图谋，因为我的确一无所有。”

“我有图谋，只不过图的是想要你做我女人罢了，你不用太有负担。”

乐楹有点被油腻到，陈屿偶尔也会说一些老派的油腻情话。但他表现得过于自然，得益于他的脸，观感上没那么差。

“陈屿，你这样我很有负担，因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不喜欢呢？以前......”陈屿自言自语声音很小，乐楹还是听到了，可能他以前追求女孩子都是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段吧。

“陈屿，你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你讨厌我吗？”

当然谈不上讨厌，乐楹失语，陈屿看着她低头逃避，伸手将她脸颊扶正抬起，“你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试试呢，不吃亏的。”

他的动作谈不上礼貌，手掌的温热贴着她的侧脸，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两尺，从陈屿的角度看，她的脸很小，鼻头微皱，嘴唇也紧紧抿着，十分防备。

陈屿想要她看他，而不是怕他，躲着他。

他看着她的时候是温柔的，渴求的，陈屿无由来的喜欢令乐楹不安的感觉到达了顶峰，她被皮相蛊惑的一瞬间又被理智拉回，她鬼使神差地说，“等你先回滨市吧，如果你过后还要到锦城，我就考虑。”

饭后，拒绝了看电影的邀请，陈屿只好将乐楹送回家，正巧碰到乐楹妈妈田女士打了牌回来，乐楹不想下车被看到徒增口舌，但是又不好跟陈屿说。

陈屿见她似乎没有下车的打算，心里正开心乐楹愿意和他多呆一会儿，但他再次敏锐发现乐楹绷紧了身体，他看向乐楹目光所及之处，若有所思道，“那位女士是？”

“我妈妈，她管得多，我想等她上楼了再下车。”

“你....妈妈？”

“对，我妈。”乐楹没注意到他有些许失态的惊异语气，陈屿贴心降下车窗，“她看不见这里面，你不用紧张。”

“她对你不好吗？”

“不，我们就是正常母女关系。”乐楹不想跟他聊太多，只是很少有人会先入为主认为妈妈对女儿会不好。

陈屿早调查过乐楹的家庭关系，看起来很和谐正常。

除了母亲，舅舅一家也走得近，他暂时没有动乐楹的舅舅，因为一切，都和他所认知的不同了。

“对不起，是我冒昧，我以为你不喜欢她是因为......”

“我不会。她是我妈妈。”

田女士已经上楼，乐楹解开安全带和他道别，临下车前，她还是劝他，“陈先生，礼物那些真的别送了，您给我发个地址我寄回给你吧。”

“郑老师，我可以叫你乐楹吗？”

陈屿却不回她的话，盯着她的那双眼专注且深情。

在狭小私密的空间里，他身上的香水味余下淡雅的尾调，与在学校初见时不同，那时他身上还带着一股脂粉的甜，像是话梅糖，而这次就只剩下一点皂感，清透而干净。

乐楹也不知道为何会那么清楚记得他身上的味道，或许是因为那些肌肤相亲的梦境，又或许是这个人温柔的入侵。

连带着他在餐厅碰她脸的触觉也清晰起来，身体竟然有些发热，她恍惚间以为是在梦里。

她的脸已经红了，好在天色渐晚，看不清楚，乐楹道，“可以。”

“你喜欢就穿，想用就用，不喜欢就放着，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想要什么，现在的我都可以给你，包括我这个人，都属于你。”

承诺蛊惑人心，梦境暗示让乐楹动摇，她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陈屿没有马上离开，目送女孩上楼的背影，车里似乎还残留着乐楹的气息，他捻了捻手指，眼里隐隐透出兴奋，这样的乐楹，好干净。

思念了这么久的脸终于出现，在找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想，不管她是什么样子，还爱着谁，他一定会抢过来。

可是令他没有预料到的是，没有人在现在的乐楹心里留下印记，而她虽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却心软至极，不像从前。

她是完整的，也将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Coherence，直译就是“相干性”。经典物理中最简单的定义就是：这是一种让两列波产生干涉的性质。彗星来的那一夜的英文就是这个单词，平行世界发生相干（coherence）时发生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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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oher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