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边界[ABO] 第1章 全市第一

九月一日，连下了几天的雨好不容易停了，天气依旧闷热，带着南方特有的潮湿。

摁断抽屉里响个不停的手机，魏泽西决定到走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只有隔壁班一对正在亲热的情侣，黏糊得令人头皮发麻。

大概一个暑假未见，小别胜新婚。

走廊里飘着淡淡的花香，浓度很低，无法确定是哪种花的香气，不易捕捉到，如果不是他嗅觉灵敏。

大约是有人经过残留的信息素，没收好的omega信息素，魏泽西皱了皱眉，谁这么不小心。

走廊尽头的饮水机边站着三四个不像这层楼的学生，停留了好久，围着一个人。魏泽西瞥了眼，然后漫无目的地欣赏了一会屋檐滴落的雨，在察觉到冷意后进了教室。

重新掏出抽屉里的手机，魏泽西见怪不怪地无视了锁屏上疯狂跳动的消息提示，没有看一眼具体内容，在彻底关机前输入：“先管好你自己”。

课桌前传来窸窣的响动，磨损了一个脚的书桌在外力干涉下被迫摇晃，活像个坏掉的摇摇车。

魏泽西烦躁地抬起头，正欲发作，后知后觉走廊上那阵香气突然浓了几倍，正往他的鼻腔里窜。

前面的插班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头淡定地瞟了他一眼，轻飘飘丢下一句“不好意思，太挤了”。

空气凝固了一瞬，魏泽西盯着那张冷气十足的脸，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椅子：

“同学，你的信息素溢出来了。”

看来这位omega要么到发情期了，要么就是腺体有点问题。

所幸周围一片除了他都是bate，闻不到这点信息素。

前面的人一愣，随后面无表情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小瓶阻隔剂，往身上一阵乱喷，空气中霎时弥漫起略微甜腻的水蜜桃颗粒，附在冷白的皮肤上，盖过了原来的薰衣草气息。

魏泽西浅浅扫了一眼那截后颈。

AO在人群中比例很小，尤其是O，比如他们班一共四十人，只有五个alpha，两个omega，现在好巧不巧又多了一个。

叶青梧其实不太容易被认成omega，尽管生了一张漂亮的脸，但身量修长并不显瘦弱，再加上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气，足以让十米之内寸草不生。

新同学安静地背对着他，连一句道谢也没有。

“魏哥，这个星期有选修课吗？”同桌林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下星期开始上。”

“哎！”林朔一脸神秘地朝魏泽西招手，示意他靠过来，在对方无动于衷后，只能小心指了指前面：“听说新同学是从竞赛班转过来的……”

“哦。”魏泽西撇了他一眼。

“虽然搞竞赛的很大一部分都会中途退出，但从来没听说转班的啊。”林朔咕哝，突然手欠地敲了敲桌面：“哦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搞信息竞赛的连竞赛班都没去。”

“说不定压力太大了。”魏则西百无聊赖地翻着刚发的新书，对此没什么兴趣：“要不你去问问？”

“还不熟呢，只是好奇一下而已，”林朔摆了摆手，凑过来：“魏哥你暑假作业补完了？”

“我不写这种东西。”

林朔面露敬佩之色，嘴上还是好言相劝：“蒋晴下了死令，今天放学前要收呢。”

“随便，反正我不补。”魏则西朝他投去冷漠的目光。

抄那么多不讲的东西有意思吗，纯纯浪费时间。

“行，不愧是你。”林朔“啧”了声，兴高采烈地从前桌宋敏敏那里如愿要到了几张英语答案，心道我们普通学生还是□□一点好。

-

广播在这时候响了，主持人重复播报了三遍，催着全体师生赶紧去广场参加开学典礼。

“芜湖，不用上英语课！”林朔振臂高呼，用了半个班都能听见的音量。

“小心她拿自习来补课。”路过的班长贴心地泼冷水。

林朔发出哀嚎：“我靠，别这样！”

不管怎样升旗仪式什么的总比上课好多了，一个班的学生跟回魂似的，不需要组织，乌拉乌拉很快跑空了。

魏泽西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朝七班队伍走去，他的个子很高，属于alpha的身形已经慢慢长开了，在诺大的广场上十分惹眼。

从入学第一天他就从来不缺关注，这会儿走个路也被人指着喊：“哇，这不是魏泽西吗！”

“卧槽下颌线真的比我的人生规划还清晰，好帅。”

“后面那位帅哥是几班的？怎么没见过。”

“谁啊？啊啊啊长得也好好看，怎么也是个臭脸诶。”

“喂那叫高冷。”

“请还没到场的同学加快脚步。”主持人催促道，“速度快一点！”

“你们两个走秀呢！”才从教学楼里出来的蒋晴大老远冲这边吼，引来四面八方的目光外加一阵哄笑。

队伍里闲得慌的学生偷看得更明目张胆了，边看边议论：“一个班的？我怎么不知道七班有这号人？”

叶青梧垮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他是迫不得已才走那么慢的。

原因很简单，广场上人山人海，他不知道七班队伍在哪，出来晚了，只好跟在这位仁兄身后。

七班的队伍方阵只剩最后一排空着，魏泽西瞟了眼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插班生，往左挪了一步，站在倒数第二个空位。

叶青梧一声不吭地站在角落，一只脚搭在草坪的围边上，时不时拿手挡一下树叶间隙略微刺眼的太阳光线。

“噫，这个站位怎么和以前相差这么多。”前面的林朔开始左顾右盼。

边上的学习委员疑惑道：“我们班不是一直随便站的吗？”

“好了，别乱动了，” 蒋晴风风火火地从远处赶过来：“班长呢？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前面举牌！”

“老师不好意思，我借个外套。”施乐讪讪地从人堆中间挤出来，手忙脚乱地拉上外套拉链。

蒋晴叹了口气，看着这群学生直摇头。

江中对于学生穿校服的要求没那么严格，虽然会隔三差五提醒学生穿校服，但一个星期偶尔几次不穿也不会找你麻烦，除了周一升旗仪式，明确要求统一穿校服。

几个里面穿了自己衣服的学生立马拉好拉链，不露马脚。

“你们两个……”蒋晴走到了队伍最后，神色复杂。

简直了。一个穿了件黑色卫衣另一个穿了件白的，就是没有校服的痕迹。

“嘻，黑白双煞！”林朔同学兴冲冲回过头，很应景地概括了下，被蒋晴一掌呼了回去。

“还知道站在队尾躲起来。”蒋晴痛斥，接着想起了两人站在这里的原因，一脸无语。

“下不为例！”

“好的，老师。”叶青梧低眉顺眼装乖。

“好的，老师。”魏泽西跟着装。

蒋晴走了，魏泽西颇为悠闲地抬手去整理黑色卫衣的帽子。

其间眼皮一抽，忍不住瞟了眼身边这位新同学，用一种极其吊诡的神色。

叶青梧感受到了并不友好的目光，也往边上斜了一眼，那眼神比鬼还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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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还要讲多久？”开学典礼进行了差不多一整节课，不用上课的兴致已经被消磨干净，站得腰酸背痛的学生忍不住开始抱怨。

他们学校讲话最利索的居然是校长，其他人物譬如台上这个不知名老头，已经对着讲稿念了近八分钟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集会禁止玩手机，就这么干站着，时间长了必然是一种煎熬。

队伍里的哀嚎声此起彼伏，林朔叫得最响。

魏泽西的余光瞥到了他旁边的新同学，耷拉着脑袋，看样子快要睡过去了。

“下面开始上个学期的期末考试表彰大会。”江中自夸完今年高考的成绩一如既往辉煌，终于来了点和底下学生有关系的环节。

“上个学期的期末全市统考，我校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两个年级的平均分都是我们江宁市的第一。”年级主任接过话筒，提高了音量：

“各年级的总分第一也都在我们学校，其中高二的第一名——叶青梧同学整整与第二名拉开了四十五分的差距。”

“这谁？”

“叶青梧？”有人重复了这个名字。

哦豁睡过去了，魏泽西心说。

林朔忽然大叫：“卧槽咱们的转班生啊！”

队伍里的人开始频频回头，一脸不可置信，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互相确认了八百遍新同学的名字后，七班全体同学齐齐把目光转向正站在队伍最后打盹的全市第一。

那场面简直诡异极了。

别的班这会儿也很热闹，因为刚刚年级主任忘说全市第一在哪个班了，这个名字实在有点陌生。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牛逼。”

七班的学生逐渐沸腾，燃起来了。

不是全市第一名居然转到了他们班，图什么？

“我们班何德何能？”宁舒瞪着眼，需要花时间消化一下这个事实，“他总分比我多了整整一百分喂。”

“来扶贫的吗？”宋敏敏喃喃道，下一秒，激动地握住好姐妹的双手：“等下，他现在是不是我同桌？大佬竟在我身边？”

“敏敏姐你好福气啊。”站在最前面的班长回过头，发出由衷的羡慕：“我也想抱大腿。”

“是想抄作业吧？”一旁的团支书鄙夷。

“你不想？”班长吃惊反问，毫无愧色。

“请年级前十的同学上台领奖。”

魏泽西拿手肘碰了碰边上的人。

没反应。

厉害。

“同学。”众目睽睽之下，魏泽西拍了拍叶青梧的后背，吓得对方一个踉跄。

魏泽西好心拉了把马上要摔进草坪的全市第一，对上了一双惊愕的眼睛：

“该上去领奖了。”

-

叶青梧站在主席台正中央C位，头顶学神光环，手里举着那张被做成证书的奖状，独属于大佬的松弛感扑面而来。

摄影师还没拍完，他稍稍垂了垂头，朝底下离主席台最近的那个班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特别是最前面正对着他的那位。

那是不带故意嘲讽的、条件反射一般，透露着最饱满的厌恶的冷笑。

张延直勾勾盯着那张称得上惊艳的脸，眼底布满阴霾，狠戾的目光若能化为实质，能毫不夸张地剜掉对面一块肉。

“以后有他好看的，不是吗？延哥。”第一排打头的男生把视线从老同学的身上移下来，转向班长：“哥不会放过他的吧。”

“不急。”张延仰起头，对着从主席台慢慢走下来的人弯了弯嘴角，算是回礼。

叶青梧强行克制住一些不太好的冲动，拎着那张证书，神色如常地走回七班队伍，保持与先前一样的姿势在原位站定。

七班全体人员再次齐刷刷回过头行注目礼。

林朔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对着身后的人虔诚一拜：

“参见全市第一，原来大佬深藏不露。”

见叶青梧没有反应，继续厚着脸皮：“小的愿意追随大佬左右，以后还请多多照拂，尤其在作业上……”

叶青梧：“……”

年级主任还在播报年级前五十的名单，林朔又转过来找话，这次是来找魏泽西的：“魏哥你上次多少名？怎么没听见你的名字？”

魏泽西懒懒答应：“五十八。”

林朔感叹：“哎，遥想当年我们魏哥也是常驻班级第一。”

“虽然现在戴姐比较稳，但在我心里，魏哥还是有翻盘的机会的……”

魏泽西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

这时，有摄影部的人拿着照相机过来，说要给叶青梧拍张照。

叶青梧随意看着镜头，然后收起乱放的腿保持站定的姿势，让女孩全方位拍个够。

拍着拍着女生小声夸了句：“好漂亮。”

魏泽西的视线不由自主顺着相机移向了那张被夸漂亮的脸，从侧面看，密而长的睫毛在扑簌颤动。

鼻梁倒是挺翘，唇色偏淡，清清冷冷的脸蛋藏不住一股子少年气。

叶青梧忽然转过头，撞上了他的视线，omega微微眯了下眼，眼尾有些泛红，大约是没睡好觉或者用眼过度。

魏泽西淡定地收回目光。

“魏哥，摄影好像在拍你哎。”

魏泽西撩了下眼皮，没有反应。

不知是谁喊了句“姑娘别怕，大胆拍！”紧接着一群人开始瞎起哄。

摄影的女孩被逗笑了，害羞地按下快门后转身跑了。

“唉，不愧是表白墙上常驻第一，可惜了。”林朔恨铁不成钢地望向好兄弟：“我们魏哥铁石心肠，从来不动凡心。”

“动了想抽你的心。”

林朔不当回事地“啧”了声，又好奇：“问个事，你到底数没数多少人跟你表白过？”

魏泽西的嘴角抽了抽，终于又吐出两个字：“闭嘴。”

林朔爽快地比了个“ok”的手势，头一转，神经兮兮地凑到另一位边上：“哎叶哥你也很帅。所以你这样的帅哥会觉得魏泽西帅吗？”

叶青梧：“我看不见。”

什么反智的问题。

魏泽西闻言偏头，分明看见了全市第一在饶有兴致地打量自己。

“下面宣布一则好消息，我校高二年级魏泽西同学以省级一等奖的优异成绩顺利进入了全国信息竞赛省队，今年十一月继续会冲刺国家队。有点遗憾的是，今年我校的信息竞赛里只有魏同学一位晋级省队。”

由七班带头自动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持续了好久。

全校学生猛然发觉今天开学典礼的焦点人物全在七班。

前所未有的，七班这学期开局就狠狠风光了一把。

“老魏，你把其他人都克死啦？”林朔被那个“只有”乐到了，大惊小怪地捶了魏泽西一拳。

没想到隔壁那位大佬听完居然“噗嗤”笑出了声。

在魏泽西略微幽暗的目光下，叶青梧面露真诚：“怎么没把隔壁搞竞赛的也克死。”

魏泽西听见了，漫不经心问了句：“怎么，隔壁跟你有仇？”

叶青梧罕见地冷嗤一声，轻声回道：“谁说没有呢。”

大家好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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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全市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