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琅玕四处勘察,找不到一丝踪迹。
正是沮丧之际,花如黛用通灵镜联系了他:“栏杆,听到请回答——”
墨琅玕忙慌拿出通灵的镜子,泪眼婆娑,只差哭出来了,心里的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师姐,你在哪儿?”
“我,我在一个绿水高树森蚺的一个地方,我记得这玩意好像好像在西方。”花如黛的咳嗽声传来:“啊,药糊了,糊了!”
“药?你病了?我去查西方这个具体地点。”墨琅玕切屏查资料,如今是也不管要花灵贝才能打开权限了,只手滑的飞快。
“不是,我遇到金子阳了,我们现在在我的千颜镜里面,他高热了,你说这大男人这么脆弱干嘛?”花如黛嘴上吐槽,手上又换了一副药煎。
“金子阳!那你都出不来,多他一个累赘啊,你还行吗?”墨琅玕看着手里的镜子的地图:“找到了,沼泽地,森蚺,这片陆地很大,是未开发区,就统一叫森蚺密林,没有具体的小地点,怎么办……”墨琅玕几乎快急疯了。
这困境,是极烂的,偏偏在没有希望的时候又来一线生机,来了一线生机,就又是稀烂的地步,如今,墨琅玕想着去一点一点的找,可就怕他们撑不住。
“哦,原来是这老地方,你们别急啊,慢慢来,我这千颜镜里有吃有喝,住上一辈子都没事儿。”花如黛说话轻飘飘的。
墨琅玕却更急了:“这不是开玩笑玩耍的时候,师姐,我去,我去找阿溯找师尊。”
“安了,慢慢的,不急,注意安全啊。”花如黛说完,撇开镜子,专心熬药兼炼丹。
墨琅玕完全是急疯了,他刻不容缓给阿溯传音了,不仅赶往沧澜宗,又给墨岱传了音。
至于慕容允城,他既然在给自个儿心上人过及筓的生辰,那就不能毁了人家小姑娘的及筓礼与慕容允城的好心,就不麻烦人家了。
金子阳好些了,出门,一片一望无际的绿映入眼帘,蜿蜒曲折,暖阳高照,花如黛惬意的身影融入无聊的绿,增添了一丝生机。
“多谢。”金子阳坐到花如黛旁边的椅子上。
“嘿呀,你这也没多大事,我现在就想知道的是你要那双金丹干啥?”
花如黛把花生碎,才敲开的核桃碎放进锅里,又放了糖浆,芝麻,浓稠的芝麻糊冒着热气,窜出黏糊的气泡。
金子阳顾不及香气扑鼻的芝麻糊,装傻充愣道:“双金丹?如今无情道已是上古传说,除了海月姬,可海月姬年纪轻轻,哪儿来的双金丹?”
“啧。”花如黛舀了一碗热乎乎的芝麻糊递给金子阳:“你自己都不打自招扯上海月姬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来喝。”
金子阳也不客气,接下芝麻糊,道:“哎呦,海月姬修无情道这事儿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莫要诓诈我才好。”
“人生啊,没有谁天生出世就是受苦的,因果这种东西玄妙,若是开悟,懂天文,晓地理,你会发现,这世上没有什么可怜的。”
“人呐,没有一生下来就是绝对的坏人或好人,除非你是超雄儿,信仰这种东西渐渐长大,你会发现他狗屁不值,在修仙界再有建树的大能,私生活都烂的要命,人啊,善与恶,不过是一念之间。”
花如黛间歇的喝了一壶茶。
“画本子呢,与现实只有区别的。画本子里那种厉害到崩天裂地的仙法大能,都是吹牛的,大家看主角逆袭,图的是看着爽,图一乐,实际上天地不可违,若是天地之间,一个才位列仙班的小仙都能呼风唤雨,那么这世界才真是有病。”
花如黛端起凉的差不多了的芝麻糊,定睛看着金子阳,对上他的大眼:“天地不可违,逆天更是不可。”
花如黛语气坚定,声儿不大,却似是威胁,又像是警告。
金子阳一愣,回过神来,笑笑:“你还真是爱开玩笑,要是真有人逆天了会如何?”
“会被天地山川所处罚,让你一世比一世寿命更短,身子更弱,到最后连普通人的体格都不能拥有,直至消亡待烬,化为天地浮游尘埃,没有意识,只能任天地所摆布。”花如黛话语阴冷,不像玩笑话。
金子阳喝下芝麻糊,嘴巴黑乎乎的一团:“你知道的那么清楚?”
“嘿呀,当然,画本子里就是这么写的。”花如黛转而玩笑,却又认真道:“上天庭的仙规就是这般。”
金子阳吹着剩下半碗芝麻糊,不回答,也不吱声。
“反正自个儿一辈子开心最好了,管别人的什么,大不了被谁欺负了就报复回去,但别伤害无辜啊。”花如黛端着碗起身回屋。
墨岱接到消息就出来了,对亲人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滋味,他不想感受。
夏燚为了躲清闲,也与他同行出来了。
“师伯对师妹那么好?御剑的如此快急?”夏燚跟上墨岱的脚步,随口说着。
“她是我的家人。”墨岱的话语冷冰冰的。
夏燚一怔,她以为天底下的师徒关系都与自己同黄忆安一般,是东家与掌柜的关系,没想到,家人……
人啊,本来就复杂。
花如黛数着日子,悠哉的很。
金子阳过来:“你不着急?”
花如黛摇着蒲扇:“不啊。”
“那你如此,钓鱼逮蛐蛐的,明明惬意的很。“金子阳不解。
“嘿呀,这时候若是乱了阵脚,那还真是没救了,相信他几个啊,不过,他们没叫你家的人来,你脸皮薄,这儿事就不让你家里人知道了。”
花如黛的声音轻飘飘飘过来,温柔宁静。
金子阳沉默了许久,不甘心,又道:“你和那花黛长的真像。”
“嗯。”
金子阳咬牙:“她若是个好人,我一定疯狂喜欢她。”
“哦。”
金子阳厉声:“她那么强大,对于我这样慕强的,会很喜欢的。”
“啊。”
金子阳跑到花如黛对面:“我喜欢她这样坏的彻底的,至少活的不拧巴。”
“嗷。”
“你!”金子阳气急。
花如黛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气什么?那么喜欢她,我又不是,要是是了,你就是大黄。”
大黄是狗的名字。
“你!”金子阳咬着牙走了。
花如黛看着手里的双金丹,收好,掐着时日,赶得上。
阿溯把海月姬僵硬的木头躯体交给阿婆照顾,也同墨琅玕去了西方。
墨琅玕看着跟来的夏燚,心中警惕更甚,夏燚也看出了他的防备,忙道:“别介啊,我是来躲清闲的,黄忆安谁爱帮他谁帮,我犯不着害一个小姑娘。”
墨琅玕还是不允,墨岱掌心摊开,悬在半空,示意他不要动:“多个人多份力。”
墨琅玕直勾勾的看着墨岱,通灵道:“师尊,你不排斥夏燚师姐,是因为她像黛黛吗?”
墨岱一怔,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只要遇上的人同花如黛有几分相似,他便是要心软的多,哪怕只是穿衣的品味或是性格相像。
花黛生前喜穿红衣,只被生父生母骂过张扬,便是没再穿过,常是一袭白衣或黑衣草草了事,夏燚也喜穿红衣;花黛性格落落大方,夏燚亦然,哪怕她们的脸没有过半分相似。
之前带着不知道是花黛的花如黛游历时,遇上个与她相似几分的,都要可怜心软几分,哪怕遇到的是骗子,也由着人家骗,当是为花黛破财消灾的了。
阿溯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直上前道:“宗师,我们何时启程?”
墨岱才回过神来:“即刻。”
墨岱觉得自己年轻气盛,拉不下来脸,若是与墨琅玕一般拉的下来脸,那么什么都会不一样了吧。
墨琅玕比他勇敢了很多很多。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墨琅玕能在别人说花如黛不好时站出来,他墨岱只敢悄悄的在背后收拾,导致与花黛愈走愈远。
一行人穿山越岭,墨岱游历时经过过,有些许经验,不多时,几人消耗真气运行便是到了。
只是往下看去,就是枝叶相交的树顶,不见底。
这地方如此之大,要去哪儿找呢?
谁又知道花如黛掉哪儿的位置了?
正是一筹莫展之时,墨岱给了几人几副法器,,使用了,便能灵视这儿哪有施过法的气息。
几人分散开来,头顶烈日一点点灵视,不放过一点儿。
此时——
“金子阳,你妹妹是叫金子月?”花如黛啃着苹果。
金子阳接过花如黛扔来的苹果:“是啊,怎么了?”
“你们家家规真好,女子也可当掌门,只可惜是立长不是立贤,不然若不是宗门大会我都只知道你妹妹的名号,从来没听说过你呢!要是没有你,她一定是位很好的女家主吧!”花如黛感叹着。
金子阳毛骨悚然:“我怎么觉得你是希望我不好呢!”
“哎呀,随便说说的啦,别在意,你也说了,你被寄予厚望很累,那就说明如果条件允许,你一定想当个自在人的,安了安了!”
金子阳眯眼思考:可我还是觉得你这话不安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