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楼迟邮寄的信件在每月衔接之际递交到沈之宜手上,偶尔会携带着一些沈之宜从未见过的新奇小玩意儿,应该是赶车路过时特意为他买的。
带着精美刻印和流苏的小灯笼、像是机关一样的木头盒子、还有越楼迟亲手雕刻的结构新奇的屋子等等
一封信长得要读很久很久才能读完,他知道沈之宜喜欢听什么,对什么感兴趣,连在路旁摘了一捧漂亮的花也要讲给沈之宜听。
和信一起到的是已经晒干的一大捧花。
瑰丽的色彩虽然因失去了水分而暗淡无光,但停留在死亡枯萎之时的花又何尝不是美丽的呢。
沈之宜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花瓣,快要碎裂的花瓣悄然掉下,比院子里极力盛开的花朵们要脆弱的多。
他找了个闲置的花瓶,把这束精致枯萎又无比脆弱的花安置下来,为它在家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就像那一封封接连不断的信被人妥帖安置在家中的某处。
无比漫长的路途在一场鹅毛大雪过后结束,越楼迟在京城安稳落脚。
也终于能收到一封封信的回响。
第一封是沈之宜收到他的来信后写的,不过因为没有地址所以才与第二份一起寄去。
第二份是除夕时写的,到了越楼迟手中显然早已过去大半个月。
越楼迟展开纸张,一字一句,满心欢喜,指腹轻触在墨色干涸的字上像是那人就在身旁诉说。
“越兄,在偷看什么呢?”楚行打趣道。
楚行是越楼迟在途中遇到的考生,到京城短短几日,就结交了许多朋友,打听到了很多消息。
他看越楼迟的门没关,知道人就在里面,压低脚步声打算吓一吓越楼迟。
虽然这行为很作死,但这人过于冷漠和无趣,总要为日子添点乐子嘛。
悄声悄息,楚行一进去就看见越楼迟拿着个信,嘴角上扬,有时连他也会畏惧的眼神消失不见,如同锐利冰冷的一把剑被归到属于它的剑鞘。
他说完走过去,正想偷偷瞅一眼看看是什么信。
纸张就被越楼迟指尖一压一折,收入信封。
只留一带而过的模糊不清的墨色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