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线崩坏中[快穿] 第5章 1.5

沃森刚出房间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斯图亚特。

“早上好。”她朝沃森挥手。

“早上好。”

沃森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斯图亚特注意到她的视线后将纸袋举了起来。

“希望你至少不讨厌可颂和牛奶，”她说，“我大概感受了一下餐厅的氛围，你最好还是别去吃早餐了。”

“否则我担心你会消化不良，我就有点。” 她动作夸张地揉了下肚子。

沃森接过纸袋：“非常感谢。其实我基本什么都能吃。”

顿了顿：“别告诉我你又跟谁吵起来了？”

“没有吵架，只是相较昨晚的气氛更甚而已。”她叹了口气，“可我没办法否认她们的质疑，也没人再像邓肯女士一样做得过火。所以说——”

她拍拍沃森的肩膀，这次用力十分克制：“沃森小姐，你得好好表现才是。否则不仅你的愿望没法达成，我在里希特也得失去信誉了。”

她们依然是一前一后走在路上。沃森正在吃东西，所以场面其实就是斯图亚特说，她听。

“昨天的迷宫其实是我一时兴起，跟你说的一样，考得太偏门，参考价值不高。我昨晚回去仔细考虑了一番，今天出的题目相对来说会基础得多，也深入得多。”

斯图亚特停住脚步，她们站在俯视海面的峭壁上，临近峭壁的边缘有一座小屋。

“我的工作室。”斯图亚特介绍。

她推开门，打了个响指，天花板上的照明阵照亮了整个屋子，也让紧随其后的沃森看到了其间的全貌。

这实际上是一个十分拥挤而混乱的小房间，被满满当当的书架包围着，正中摆着一张相对房间面积来说显得过大的书桌，桌上摆满了沙漏，星盘，某种大型兽物的骨骼，残破的纸卷，闪烁诡异光芒的矿石……诸如此类的东西。

沃森抬目辨认那一排排书本侧脊上的文字，不由说道：“你这里的藏书抵得上一个小图书馆了。或许也能是个小金库。”

她看到不少珍本古籍，以及一些此前只听说过书名，书本身却失传了的书籍。都是些有价无市的东西。

“我洗劫了某位不知名先辈的墓穴，”斯图亚特笑着说，“但愿她的亡灵不要向我降下灾厄。”

她在书桌上清出一块空地，又拖出两把椅子。

她继续说道：“可我经常想，一本书不被活的会呼吸的手捧着阅读，却被带到冷冰冰的地下，会是怎样的暴殄天物啊。一这么想，我就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是恶行，而应当是善举才对。”

沃森说：“好个崇高的盗墓贼。你做过多少这样的善举？”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免得你抓住我的把柄，将我告上法庭。”

斯图亚特一边跟沃森说着话一边在书桌上铺开一张大纸，附魔的羽毛笔在纸上飞快地书写文字。等两人的话题展开到对里希特成员都有多大可能在死后将个人藏品捐至里希特图书馆的时候，它的笔尖刚好在纸上写完最后一行字。

“……所以我觉得邓肯女士恐怕会把能捐的都捐了，说不定还会写上详细的标注。”

斯图亚特停了下来。

“你的考题出好了，请开始答题吧。”

她让沃森坐下，自己在另一把椅子上找了本书开始读了起来。

斯图亚特今天出的题目确实像她说的一样，既基础，又深入。

第一题是画出一个最基础的照明阵。

第二题是详细解释照明阵中每条魔纹的作用。

第三、四、五题分别从照明阵的光强、光色、触发条件的角度要求沃森对照明阵做出修改，并对修改做出解释。

第六题要求沃森列出照明阵的衍生和分支，以及具体的演化过程，依旧需要详细的解释。

沃森一边操纵羽毛笔写得快飞起来一边对斯图亚特说：“你不应该是个阵法专精啊？”

斯图亚特抬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无论是你本人给我的印象，还是你藏书的内容，你都更像个多面手。我有点惊讶于你在阵法研究上的深入和细化成就。”

“惊讶什么，目前为止我不是完全没有考到你？”她看了眼沃森的答卷，显然已经接近尾声。

“说实话，至少现在这种程度的考核对我是没有任何难度的。但问题是，我把我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研究阵法上了，而你显然还在研究很多别的东西。”

“怎么说呢，”斯图亚特靠在椅背上，开始措辞，“我并没把阵法方面的研究当成我学习的某个类别。魔法在我看来并不是分出几个大块的，它们彼此相通，可以相互借鉴。还记得我的飞天咒吗？”

沃森点头。

“我从飞天扫帚上刻印的魔法阵获得了灵感，由此创造了我的第一个原创咒语。这是我最开始真正开始靠自己思考魔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影响了那之后我对魔法的认知。所以我会一边研究咒语，一边研究阵法，也会将这两方面的心得相互对照。当然，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一边……一边……’，因为我根本把它们当成一回事。我也并不是什么多面手，从头到尾我研究的都是一个东西罢了。”

沃森说：“我明白了。你对魔法是这样一种认知，但我之前告诉你我除了阵法对其它知识全无一点兴趣的时候，你却对我表现出了肯定的态度。这不应该与你的理念相悖吗？”

“我自己用这样的方式思考，跟别人用那样的方式思考并不冲突。对我来说，我从不同的方面相互论证巩固我的认识，这不仅是我的爱好，也是我的需要。对你来说，魔法阵显然已经是一个自洽的领域，你在这个领域做得很好。”

沃森的答案已经完成，斯图亚特粗粗扫了一眼，叹了口气：“我还拟了好几套题目，现在看都不用让你回答了。恐怕我这两天都在让你做些小儿科的题目。”

“你已经够用心了。我相信这些题目都有加入进密匙之考的资格。”

“然而你比那要强得多。说实话，你完全具备加入里希特的条件，除了你没法进入幻境。偏偏因为这个原因让你没法用最直接的方式获得资格。说真的，那次黑魔法袭击到底是给你留下了什么毛病，让你对幻境过敏了？”

“我不清楚，”沃森抿了下嘴唇，“涉及到灵魂的一些影响，很难说得明白。那之后我一碰幻境就会晕厥。”

“这确实让人头疼。说起来，我一直觉得魔法界对灵魂的认识处在一个很微妙的阶段，我们一方面能够召唤和操控亡灵，一方面却对这种物质？动物？的构造知之甚少。这其实很反学术，如果说研究亡灵魔法的魔法师一半变得神神叨叨，一半干脆当了黑袍法师，这种特殊性肯定影响很大。”

“是啊。”沃森说着，她的脸色十分平静，没有一点表情。

她看着斯图亚特翻弄着一本召灵相关的书，过一会儿开口道：“或许因为没人知道到底该怎么研究灵魂，它们跟任何已有的物质性质都不一样，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受主观因素影响。这样看，那么多研究它的人变得听信玄学也并不奇怪。走上黑魔法道路的人，是因为想用更残忍的方式测试灵魂的反应吧。大部分人因为灵魂依然存留意识的关系，还是会保持一定的人性的。”

“你说得对，我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手段来研究灵魂。哪天我想出来了，你这个毛病或许就能解决了。”

问题在于，沃森想道，她其实根本不会因为幻境而晕厥。只不过一旦她进入幻境，就会暴露出她的自我认知根本不是现在穿着的这张皮囊，这一事实。

今日吓唬披皮装嫩老怪物（1/1）。

斯图亚特想。

斯图亚特今天原本的考核计划被她自己取消了，但谁也不觉得这一天就该这么结束。

两个人开始玩一个游戏。

游戏的形式很简单，只需要一张纸和一支笔，甚至纸都不需要是新的，旧的反而更好。她们就是在沃森答题的那张纸上玩的这个游戏。

首先由斯图亚特在沃森之前画的照明阵上加笔，将原阵法的效果完全抵消掉。

之后沃森又在斯图亚特画过的魔法阵上改笔，修改成为一个吸光阵。

斯图亚特又加笔抵消吸光阵的效果。

……

如此反复，直到再无可以下笔的空间，再另起一阵。并叠加一次不可修改超过十笔的规定。

这游戏是在纸上玩，没有实际效果做参考。阵法是否成立、修改是否成功，全靠双方用肉眼判断，无论哪方出题哪方作答，都是在同时考量两个人对阵法的认知和判断力。

从斯图亚特提出负责沃森的入会考察开始，前两次都是斯图亚特单方面的试探，沃森只是被动作答。此时两个人相互出题解题，倒是彻底合上了最开始的时候，二人约定好的挑战内容。

斯图亚特考察沃森是否拥有加入里希特的资格，沃森则考察，对方是否有能力判断自己能力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