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 第11章 第 11 章

顾客应该是没有进去林城南的梦境，总之看到的是一片黑暗，他睡得很不安稳。

林城南醒的早，顾客会赖一会，在林城南醒了之后的梦境，就是耗子抓着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骗他。

为什么把他送进牢里。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顾客冷冷地告诉他真相，陈昊松开他，蹲在地上奔溃地喊着，“我们明明是最好的兄弟，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声音慢慢沉了下去，顾客清楚地听到了那句话：为什么他做的事，要我来还？

其中带着无尽的无奈和绝望，不断地在顾客耳边盘旋，顾客说不清楚为什么，往后退了几步。陈昊没有上前，站了起来，朝着顾客相反的方向走去。

什么都没有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慢慢地，径直地，陈昊，他最后，一步一步，走向黑暗。

顾客惊喜醒了过来，揉了揉有点疼的脑袋，走出了房门，醒来已经是午饭时间，睡的时间很长很痛苦，顾客看林城南扒了三碗大米饭，有些吃惊。

“今天怎么吃那么多？”

“没有，以前的，味道了。”

林城南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失落。

顾客在他对面坐下：“米饭不一直都是这个这个味道吗，你以前吃什么味？”

“就吃完以后，很开心，很兴奋。”林城南放下筷子，又盛了一碗，“我能看看见和你在一起的样子。”

“这么神奇嘛。”顾客起身去拿了碗筷，盛了一碗饭，林城南这边已经开始第四碗了，一边吃一边吐，看上去一副吃撑了却又不知足的表情。

有些恐怖。

顾客赶忙起声起身夺过他的碗：“别吃了，你都撑了，吃饭要适度，别把自己吃进医院了。”

“我撑。”林城南老老实实道。

“所以不许吃了。”顾客皱皱眉头，“再好吃也不许吃了。”

“不吃我会难受。”林城南指着胸口，“这里会很疼，很疼。”

总而言之，顾客是制止了林城南进行第四碗饭，他自己扒了两口也就停了，清理好桌子，顾客坐在林城南对面，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了一下林城南的症状。

得出七七八八奇怪的毛病。

顾客筛选了一下，又去搜索了一下这些病的药。林城南在沙发上坐着，捂着胸口一副难受的样子。

“我想死吃饭。”林城南对顾客道。

语气几近哀求。

顾客搞不林城南为什么这样，安抚了一下林城南，立马出了门去买药。顾客一路上再想关于林鹏的事情，他把耗子先送进去了，一定打草惊蛇了，也没有什么人打前战了，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到林鹏。

顾客在公交车上给林城南打了一个电话，没叫几声就被林城南挂了。

林城南从来不挂他电话，顾客心里隐隐约约有总不详的预感，看着手机那些药，他狠狠拍了一下脑袋。

自己应该直接带林城南去医院的，习惯性百度去医院买药了。

这时候，手机屏亮了起来，林城南发了几张图片过来，是一碗饭，还有林城南的吃饭的样子。

林城南受不了了？自拍和他报备一下？

那为什么是第三方视角？

顾客不明所以，刚准备打字问他一下，对面就发来了消息。

——吸食白粉一周半，已经上瘾。

——今日吸食完毕，已经有些许症状，患者瞳孔收缩，面目呆滞，呼吸缓慢，已经是失去理智转态。

然后发来了一段视频，视频里面的林城南，呆呆地坐着，头低着，嘴巴微张，眼神涣散，仿佛是行尸走肉，脸上的表情，却透露着无尽的满足。

顾客心中燃起不好的预感，快速打字问道：你是谁？

——我是他父亲。

果然。

林鹏。

林城南已吸食一周半。

算算时间，也就是说，他第一次和陈昊出去那天，他就开始登门拜访林城南了，而接下来的时间顾客基本都不在家，所以，林鹏抓住了时机。

——我在隔壁租了房子，我每天都在观察你。

——我自己卖出去的毒品，我当然知道长什么样子。

——和我逗，你还嫩了点。

顾客的脑袋直接炸开了，也就是说，他那么长时间，是在给林鹏铺路，他想起来那天和姐姐借钱时隐隐约约看到的人在阳台上摆弄天文望远镜，是林鹏！

顾客捏紧拳头，如果林鹏现在在他面前，他肯定会一刀杀了他。

顾客问：“你想怎么办？”

林鹏含笑道：“很简单。”

顾客拨通了姐姐的电话，很快接通后沉默了几秒，缓缓道：“姐，借钱，五万。”

“你杀了你姐吧！”顾美骂了一身，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养女朋友？”

“嗯。”

“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嗯。”

“带给姐看看，姐再给你钱。”

“下次。”

“你是不是骗你姐，你是养女朋友，还是准备和你那好兄弟去胡吃海塞？”

“养女朋友。”

“那带给姐看看。”

“你快点。”

顾客没心情和她套马杆，直接挂了电话，另一边顾美听着被挂断的电话，有点气急败坏，还是给他转了五万。

这小子从小说话就没有可信度，顾美本来真以为他弟给他找了一个女朋友，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假的。

——你和你女朋友住在一起嘛？

——嗯。

——给姐发张照片让我好好看看这个小姑娘。

顾客没有回音，看来是假的，顾美盯着前面的转账记录一阵心疼，往前翻了一下，这小子除了借钱就没想到过他老姐。

顾美滑动了好久，一条地址赫然出现——顾客刚搬家的时候发给她，为了让她放心。

顾客回到家的时候，林鹏已经走了，林城南刚清醒没多久，摸着脑袋有点疼，起身在清理碗筷，很简单，全部扔到垃圾桶里。

顾客知道林城南是怎么被下毒的了。

之前那两包毒顾客还没丢，打开衣柜，现在是七大包，林鹏果然还算诚信，没有骗他钱，这些毒，只够吃两周。

顾客没有办法，能不吃就不吃。

他关上衣柜，林城南推门进来，顾客心脏颤抖了一下，他能让林城南发现里面的东西，现在不是他，是林城南。

林城南如果知道自己有毒瘾了，该会有多崩溃啊。

“要去买碗了。”林城南指指外面，“已经快没有了。”

“晚上我们去商场买。”顾客摸着林城南的头把他带出去，“最近感觉怎么样？”

“嗯，有时间，头疼，有时候 胸闷。”林城南想了想，“不过，吃了饭，很快就消失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