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末的雪 第12章 《致爱丽丝》[番外]

2025年的澳门，谈姝意站在许骁的量子实验室里。墙上的全息投影显示着复杂的时空方程，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

"你确定要这么做？"许骁背对着她，后颈的雪花刺青泛着幽蓝荧光，"代价是永远忘记我，忘记这一切。"

谈姝意握紧手中的银链："我已经想清楚了。让我再见他一次，最后一次。"

许骁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会忘记我们之间的所有回忆，忘记我们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瞬间。"

量子舱启动时，谈姝意感觉大脑被无数细针刺穿。记忆像老式胶片一样在眼前闪回：

- 许骁在暴雨中为她撑伞

- 他们在旧货市场淘到陈朝阳的工牌

- 深夜实验室里，他教她解量子方程

- 她崩溃时，他默默递来的热可可

"对不起......"她喃喃道，"但我必须这么做。"

许骁的指尖在控制台上颤抖："启动记忆剥离程序。倒计时：10、9、8......"

1999年12月31日23:45，陈朝阳的实验室。林穗从量子舱中走出，看见他正在黑板上演算公式。

"姝意？"他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滚圆，"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实验室，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谈姝意能看到里面闪烁的灯光和忙碌的身影。她停下脚步，透过门缝向里看去。陈朝阳正站在实验台前，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他的手指在仪器上飞快地操作着，偶尔抬头看看数据，眉头微微皱起。

谈姝意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她想要冲进去，告诉陈朝阳一切，让他停下手中的工作，和她一起逃离这个地方。然而，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知道，陈朝阳的死亡是新旧世纪交替的必要献祭，任何时空干预都会触发因果律惩罚。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那个铃声是《致爱丽丝》

好像想起，当时三年前的那场雪，那是我为数不多去的北京，有一个穿着奇怪的男生突然间问我，「你喜欢什么曲子？」我没有回答，只是我正好播放的音乐传来，是《致爱丽丝》。

原来，他早在三年前认识我，原来我的2021年，是他的1995年，而我的2024年则是他的1999年。

我们相识注定是一场不可逆转的宿命，而这宿命，包含了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

“姝意，去安全屋！”陈朝阳的声音突然从实验室里传来，打断了谈姝意的思绪。

谈姝意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实验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阵刺鼻的烟雾。谈姝意的心跳得飞快，她知道，陈朝阳已经做出了选择。

“陈朝阳！”谈姝意大声喊着，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一片混乱，烟雾弥漫，各种仪器的警报声此起彼伏。谈姝意在烟雾中艰难地前行，她的视线被浓烟遮挡，只能凭借着记忆和感觉寻找陈朝阳。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陈朝阳。他站在实验台前，身体微微摇晃，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他的身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显然是在刚才的爆炸中受了伤。

“你来了。”陈朝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谈姝意冲到他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你会死的！”

陈朝阳微微一笑，轻轻地抚摸着谈姝意的脸：“我知道。但是，这是我的选择。我不能让实验室泄漏，不能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谈姝意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你这个傻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陈朝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轻轻地握住谈姝意的手：“我也爱你，谈姝意。但是，有些事情是注定要发生的。我不能改变这一切。”

谈姝意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她知道，陈朝阳说得对。她不能改变这一切，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你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陈朝阳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的眼神也渐渐暗淡下去。

谈姝意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模糊了双眼：“我答应你，陈朝阳。我会好好活下去。”

陈朝阳微微一笑，他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温度。他的手从林穗的手中滑落，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陈朝阳！”谈姝意大声喊着，她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谈姝意瘫坐在地上，泪水浸湿了她的脸颊。她紧紧抱着陈朝阳的手，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不舍。她知道，这一刻，她失去了最爱的人，也失去了那段美好的回忆。

谈姝意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不舍。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陈朝阳，也失去了那段美好的回忆。然而，她也知道，自己必须继续前行。她必须遵守陈朝阳的遗愿，好好活下去。

谈姝意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澳门的街头充满了节日的气氛，人们都在为新世纪的到来做准备。谈姝意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她想要冲出去，告诉所有人，她曾经拥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即使这段爱情已经结束。

然而，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必须将这段回忆深埋心底，让往事尘封。她知道，这是对陈朝阳最好的纪念。

2025年的量子实验室，许骁看着监控屏幕。林穗的记忆数据正在被永久删除，化作无意义的二进制代码。

他摘下眼镜，后颈的雪花刺青突然迸发强光。量子舱内，谈姝意的身体开始虚化，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观测终止。"他对着空荡荡的实验室说，"代价已支付。"

2025年的澳门街头，谈姝意站在咖啡馆前。她总觉得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街对面，许骁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他的脖颈间戴着那条银链，链坠上刻着新的字迹：

「每个宇宙的雪都会落在同一个掌心。即使你已忘记，我仍会守护。」

转身离去时，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他抬头望向天空，仿佛看见1999年的实验室里，三个年轻人正在拍摄那张永恒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