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歌 第9章 不是姐妹

舒淇问：“谁和你说的。”

此时，部门已经把这几年公司所有的香水档发给舒淇了，舒淇轻敲鼠标，没空再去顾忌母上大人说什么了，只是一帧一帧仔细看着档案。

她妈妈见她半天不理她，幽幽叹气。这声叹息反而把舒淇从发呆中拉了回来，舒淇分了点神给自己的母亲：“怎么？”

她妈妈问：“你在工作吗？”

“是啊，”舒淇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老板赏识，下周二我要去霖内出差。”

她妈妈开心，听到自己孩子的好消息便幸福。乖囡囡小宝宝来来回回地喊。舒淇也直乐。挂完电话后忙着就去看陈婷和她的聊天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陈婷发的文字整整霸占空屏，言辞犀利真切，道歉之情无法做假。也就是舒淇刚点进来的功夫，陈婷又发了条信息。

【t：你还不愿意原谅我吗？】

舒淇看笑了，心情好了，但却依旧钓着陈婷，不回应对方。继续看文件。这时候才发现有许多颜色不错的香水但是没有被挖掘，舒淇用文档编辑后，害怕自己忘事，又掏出个本子记录了她比较认可的香水名字。

这就是她要所有香水文档的目的。

为了防止那群人糊弄她。毕竟要做项目的不止她一个。据她所知，同公司的另一个人就要去绵城参加比赛。资源是有限的，只有主动争取，否则那群欺软怕硬的人是不会主动把肥肉让出来的。

舒淇工作到晚上，那群人压线交了工作。舒淇也没有过分严苛，看他们交了便挥手放人，最后是她一个人熬在办公室挑选的。

好不容易选定了产品，她打了个哈欠，关了电脑拔下u盘，带上自己的东西后便离开公司。她中饭吃得一个包子，晚饭还没吃，又饿又困的，走出公司大门。然而，她刚走出门，就有人按了按喇叭。

舒淇不为所动，低下头走自己的路。

白车就锲而不舍地跟在舒淇身边开。终于，舒淇分了个眼神给白车，却发现车牌号如此眼熟。

车窗下摇，她看见一双笑眼。

“上车吗？”

再回过神她已经舒舒服服地坐在车里面了，舒淇摆弄着手里的花捧，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花瓣，直到花瓣都有些蔫了她才遗憾地收手。陈婷在旁边安静地开车，舒淇偶尔会分个眼神看看对方，但是陈婷很认真，好似从未注意到舒淇的眼神似的。

晚上白水堵车，陈婷缓缓停下，手敲着方向盘，很有节奏感：“吃晚饭没？”

舒淇揉了揉肚子，感觉胃里像火烧一样难受。她有胃病，现在隐约就是要疼的征兆，所以不敢撒谎，老实地说：“没吃。”

陈婷笑了一下，侧过头，眼底是零星笑意：“我给你做饭。”

她目光直白，明明不含任何**，却热烈地叫人心惊，舒淇的耳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烫了，她舔舔唇，捏捏耳骨，避开热切的目光看前方：“快开吧，前面的人已经走了。”

舒淇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这点陈婷知道。

那时候她和舒淇凑在一起说完话舒淇总会捏耳朵，陈婷不明白，直到有一次她无意识地贴上了对方的耳垂，被烫的吓到了。后来舒淇拿毛巾敷耳朵便不会躲着她了。

最好玩的其实是那时候她们俩凑在一起，各做各的事，可是陈婷的手在扶着舒淇耳朵上的冷毛巾，舒淇在忙着给陈婷递草稿纸。

思绪回转，舒淇还是保持那个动作没变。陈婷打趣：“你还是没有变。”

舒淇在舌战上从不落下风，气势十足：“彼此彼此。”

陈婷包容地笑了笑，不说了，现在已经九点了，小超市的菜早就被大妈大爷低价抢光了，陈婷就开车带舒淇去逛大超市。到了地方，她们二人异常默契，一个挑东西，一个推小车。陈婷挑了点零食丢进车里，舒淇眼尖，看见了明晃晃的草莓味抹茶味，挑眉：“你现在也爱吃这些口味了？”

这些是舒淇最爱的。

陈婷忙着挑东西，随口敷衍：“谁知道呢？”

她口味是不变的。一贯寡淡。但是总想在家里备一点小零食，这样的话，某人来了也不至于下次不愿意再来。

到了蔬果区，陈婷问：“想吃什么？”

舒淇知道陈婷手艺好，毕竟是从小吃到大的。她不和陈婷客气，笑眯眯地开口：“我要吃可乐鸡翅、西红柿鸡蛋、红烧肉、丝瓜汤。”

这几道菜做起来时间不少，舒淇本以为陈婷会推掉一两个，但是她没想到，对方略一思索，便欣然答应。

超市的灯光下，陈婷的瞳仁黑白分明，但却格外有了温度。

舒淇心一颤。

接着，她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对我这么好啊。”

陈婷笑着拿了几包调料，开口：“因为是你啊。”

舒淇不再接话。和陈婷聊天就是这样，不知道哪一瞬间开始陈婷就会特别会说话，说出来的句子像小勾子把人的心都扯的又酸又疼。

结账时她们排队，陈婷看自己后面的一个老太太一个人，还拎着一堆菜，看起来很是不方便吗，思索了一会便主动把前面的位置让给对方了。这样的事屡见不鲜，舒淇不觉得奇怪，陈婷从小就这样，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都会主动帮助别人把问题解决。

老太太被让了位置，又激动又高兴，操着白水话谢谢谢谢的连连说，她走到前面去了，可是依旧是面向陈婷她们的。见陈婷在和舒淇说话，便问：“你们俩是姐妹吗？长得好像呀。”

舒淇：“是。”

陈婷：“不是。”

二人异口异声地回答，完了看彼此一眼。老人家弄不明白，姐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既定的事实，怎么两个人口供不一呢？不过到底是外人，不方便问人家的私事，便转过头安安静静排队了。

陈婷咬了咬舌头，知道其中缘故。这很简单，她喜欢舒淇，朋友的喜欢，爱人的喜欢，不想和她以姐妹相称，就这么简单。但是她弄不懂为何舒淇会承认。

舒淇也很奇怪陈婷的否认。

依旧是那年的夏天，舒淇坐在房顶上，风吹得很是凉快，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很亮。但很可惜舒淇不懂，只能呆呆地听别人介绍什么北极星种种名字，记都记不全。夏天的蝉叫个没完，织出一个粘腻闷热的夜晚。

从高处看，看小巷中来来往往人的背影。看到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真的很好笑呀，像是做贼那样。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瞬间就不香了，舒淇一口吐出来，站起身靠在最边上，小巷的房子矮，周围无围栏，所以舒淇的动作太大胆。她眯着眼，企图观察黑影从中看出影子主人的样子。

很快，影子的主人推开了天台的门。

那人手里还拿着两块西瓜，黑色籽黏在果肉中，西瓜大概是刚切的，看起来又脆又鲜美。舒淇咽了咽口水，那团黑影便一点一点挪过来。

“吃西瓜。”清脆的女声。

此时便看见黑影的全貌了。是陈婷。穿着短裤和拖鞋的陈婷。陈婷的马尾辫被很编得很好看，柔顺地贴在脑后，在辫尾用一根明黄色的丝带束着，让舒淇想到了自己养在天台的向日葵。明亮的，温柔的。你。

陈婷把西瓜递给舒淇，舒淇就接过，她们都走进天台的最边缘，蹲在一起吃西瓜。在上面真的很好看，就算是这样的地方，也有好看的景色。小巷附近有一条碧绿的河，天一黑，湖水就变成了黑色。她们看河看灯看人影，独独不看彼此的眼睛。

咬上西瓜的第一口舒淇就吐了出来。

陈婷抛了个疑惑的眼神看舒淇。

舒淇顶顶腮帮子，气鼓鼓：“看起来脆脆的，没想到这么难吃啊。”

“这西瓜坏了吧？”

陈婷大惊：“不是吧？这是我刚切的啊！”

呵呵。舒淇冷笑一声，把西瓜丢盆里等着明天喂麻雀，接着俯身，一个不设防的凑近，陈婷被吓得差点跌倒下去。然而舒淇只是就着这样的姿态闻了闻陈婷手里的西瓜。

“坏了。”

她说完，毫不留恋地撤开身。

“别吃了，如果你不想跑一晚上厕所的话。”

陈婷摸摸鼻子，刚刚舒淇突然的凑近，她眼底的戏谑她不是没注意到，只是没搞清楚舒淇又发什么神经。把西瓜也丢进铁盆里，在寂静的黑夜它咕噜地转着，是唯一的音乐。陈婷去洗手，边洗边说。

“舒淇，别对我这么大的恶意嘛。”

“我把你当妹妹看的。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舒淇冷哼一声：“咱俩同岁。”

陈婷认真洗手，正色：“你几月的？”

舒淇：“……八月。”

陈婷继续搓泡泡：“那就行了哦，我月份比你大。”

她打开水龙头，泡泡在黑夜里飞舞。啰里吧嗦。舒淇恨恨地看着自己的花，扬手便是一摘。

陈婷转过头时，舒淇恰好把花扔进她怀里。

“送你，走了。”

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背着手就走。陈婷看着花，若有所思。

接着她欣然一笑。

“来啦——”

小舒淇：哇咔咔陈婷编辫子好可爱好想送她向日葵！（爱植物的舒淇划掉了这句话）

养植物的人都懂植物对自己的重要性，小舒淇就是这么直率地把花摘了。口是心非果然是从小就养成的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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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