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歌 第10章 为我别花

所以，在舒淇的记忆中，她一直都认为陈婷更想和她做姐妹。本来说“是”这个答案是为了讨好陈婷，但是莫名察觉到了陈婷的不悦情绪，她抿抿唇。

唉，女人心，海底针。

陈婷结账时候似乎拿了个什么，舒淇没看见，因为这家伙动作太快了。接着，陈婷转过身，略一挑眉，冲舒淇笑了出来：“还不走？”

舒淇回过神，拎着菜连忙跟上。

她上了车，陈婷转方向盘便离开了停车场。在路上，舒淇继续摆弄着花捧。

陈婷瞥见了，含笑问：“你喜欢吗？”

舒淇的小指绕着，探索着各种玩法。得空了，却并不回答陈婷的问题，反问：“谁送你的？”

陈婷专心开车，但依旧要和舒淇搭话：“怎么就是人送的了？”

舒淇哼笑，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让人酥麻：“陈婷呀，长得好看，有性子，高学历，谁能不喜欢呀？”

她刚刚说话是白水本地方言，又软又糯，甜得人心都要化了，只是在看舒淇的神情，泰然自若，仿佛那话不是她说的那般。就算说是她说的，估计也没人信。舒淇的长相是那种发呆时就像臭脸的，大家自然猜测这人性子也是冰，那么撒娇的话语，她定然说不出。

陈婷被她撩得心咚咚咚的响，哑着嗓音开口：“……这是我买了送你的。”

舒淇手一颤，梅花的花瓣早就被她玩弄的不堪忍受，花瓣飘落。

比起夏天的炎热，冬天的小巷更有温度。即使寒冷，舒淇依旧不愿意呆在家里，忙着跑到外面。还记得那时候舒淇刚发现了一个秘密花园，天天必去，做梦都是在那里。

说是舒淇发现，其实有失偏颇，真正发现的人算是陈婷，但陈婷比较爱分享，就把花园的位置告诉了舒淇。她们摘了四叶草，四叶草对半撕，一人一个二叶草，真挚发誓，以后无论是谁想去花园，都必须二人结伴才行。

誓言发完了，再把二叶草交换，贴身携带，只要对方有怨言，二叶草拿出来晃一晃，立马就能哑口无言了。

所以，在冬天舒淇去花园时，陈婷都跟在她身后。

舒淇常去，去了是发呆，陈婷很少主动提出要出去，大多是为了陪着舒淇。舒淇发呆，陈婷便拿着本子记录些什么。陈婷是个很有反差感的人，舒淇不止一次这么想，陈婷看起来是冷淡的，话少的，但又能让人看见她的真诚。除此之外，看不出她任何阴暗的发展。但是陈婷拎着酒瓶子打人、偷看霸道总裁小说的形象已经深入舒淇心中了。还有的，更是陈婷作为姐姐的知心和温柔。

这么说吧，看陈婷这个人，你知道她会很好，你也能清晰感受到她偏爱的是谁。

而舒淇想，她不一样。自己不一样。舒淇是个直率的人，好的不好的挂在脸面上，从前因为陈婷妈妈而讨厌陈婷，她不会刻意藏起来自己的恨意，现在每每回想自己幼稚的恶作剧，便不敢和陈婷对视，连坐在一起都不敢。

那次，陈婷坐在池塘边看书，书的封面花花绿绿，舒淇知道还是那种路数的小说。她不喜欢坐在池塘边，池塘里有水蜘蛛还是水蚊子，记不清到底叫什么了，只知道那东西会吸人血，十分可怖。万一跳人身上了呢？不敢再想了，只远远坐在亭子下面的小椅子上。

陈婷笑了，在冬日的太阳下显得亮闪闪的，像发光一样，让人抗拒不了的温柔：“你来看，这里好好笑。”

舒淇鬼使神差地起身，走过去，俯下身子。她能闻到陈婷身上的香味。头脑发热地想，明明家里的洗衣粉香皂都是同一款，为什么陈婷那么香呢？为什么呢？陈婷的手指划着文字，她渐渐看不清字了，只能闻见那种印刷书籍的劣质味道和陈婷身上的香味彼此冲突。舒淇喃喃说：“好香。”

陈婷脸上的表情淡了，舒淇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回过神才想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陈婷收回手，把书合上，然后，在舒淇以为她要发脾气或者离开的时候，陈婷扬起刚刚指着书本的手，指向前面不远处的地方。

“或许是那边几枝梅花，走吧，去看看？”

舒淇垂下眼，闷闷地应声，表情看上去很像做错了事。陈婷站起身，活页本的一页纸没夹好，就这么凭着好风落在了湖底。

舒淇看过去，图上是一位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女孩。但是舒淇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那是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她知道陈婷画的是自己。

线条并不凌乱，反而十分明快。让舒淇这样阴冷的人也多了几分温暖的气质。

舒淇抬眼，恰好和陈婷对视。

陈婷有些结巴：“……你、你。”

舒淇叹了口气，她走到陈婷指着的梅花边，从树上用力摘下一小枝腊梅。那支腊梅是明黄色的，很像某个夜晚陈婷明黄色的发带，也很像舒淇送她的向日葵。

她摘完梅花，什么都没说，踮起脚尖，呼吸和陈婷交织，她小心翼翼地把花别在陈婷的耳朵上。

别完了，她嫣然一笑：“好了。”

而此时，舒淇看着眼前没变的花。物是人非事事休。

陈婷依旧专注开车，她已经开到小区了，找到自己的车位挺好，仔细地看着舒淇的脸，这么多年没见，要在一晚上补回来，那就一定要一直盯着她看才好。

“你还愿意为我别枝花吗？”

低语，似情人低喃。

舒淇无法做到拒绝陈婷，她刚准备开口，就被人打断。

“姐姐！！！我终于等到你了！！！”

此刻，静夜被打断，暧昧的氛围像云雾消散。

陈婷的眉心跳了跳，拉开车门，看见了一张熟悉又欠揍的脸。

——陈然。

陈然心知自己打断了姐姐的大好时机，所以在看见姐姐不爽的脸色后，连忙狗腿：“哎呦打扰姐姐和姐夫谈恋爱真是我小然子的错啊！掌嘴掌嘴。”说着，她假模假式地扇脸，还瞄着陈婷的表情。

陈婷叹气，经过她这么一闹腾，彻底没感觉了。没感觉就下次再培养吧，她示意舒淇拎东西，下车，锁门。顺手弹了弹陈然的脑瓜：“别瞎叫。”

“帅哥姐夫帅哥姐夫……”陈然没大没小地喊着。现在是冬天，天很黑，陈婷住的地方是没有路灯的，陈婷刚要解释，就被舒淇含笑堵住了唇。那么纤细的食指轻轻抵在陈婷唇上。

又有感觉了咋办？

未成年可以先滚吗？

等到电梯上的时候，陈然仔细去看“姐夫”的脸，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陈然捂嘴痛哭：“我要找妈妈……”

舒淇挑眉，把电梯关上了，她抱臂淡笑。

“晚了。”

陈然乖了，她看着陈婷，企图让陈婷大发善心帮她说话，陈婷扫了她一眼，在对上舒淇似笑非笑的目光后，她默默从兜里掏出眼镜，慢慢戴上，开始装盲人。

一问摇头三不知哈。

陈然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很绝望，但幸好电梯已经到了。舒淇捏着她的后颈往外走，像拎小鸡仔似的毫不费力：“我弄脏你的裙子，嗯？”

陈然眼泪汪汪地摇头：“这只是应付妈妈检查的方式……”

“是吗，”舒淇抬了抬下巴，陈婷早早走在前面开门了，她语调轻柔，但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你没出息的姐姐。”

“你是在说陈婷吗？”

陈然咬了咬唇。

如果说刚刚的恐吓是假的，偏向于逗弄小孩子的玩笑，那么此时，她看着舒淇淡漠的双眼，很清醒地意识到舒淇在生气。

她在发脾气，因为她侮辱陈婷发脾气。

陈然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她从未想到过陈婷和舒淇会在车里那样的暧昧。

上午在她说出舒淇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妈妈表情就变了。陈然人小鬼大，从来都是在大人的眼色下长大，所以她迫不及待问舒淇和妈妈认识吗？结果是肯定的。她也没想到，这个路上拉来的人，是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可是想到这她就怨恨。

舒淇淡淡开口：“道歉。”

她怨恨。

明明都是姐妹，凭什么舒淇和陈婷的关系这么好？她，陈然，才是陈婷的亲妹妹！即使她这个陈和陈婷的陈并非取自同一个人，但是她和陈婷至少在同一个子宫呆过。她们才该是那对亲密的人。

陈婷开了门，喊默默对峙的二人：“快来啦，别把蚊子放进啦。”

舒淇恍若未闻：“道歉。”

陈然把恨意咽下去，心想，你会后悔的，舒淇，你会后悔的。心里这么想，嘴上乖乖服软。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我姐姐。”

舒淇转身离开，陈然在后面吐了口唾沫。

进到家门，两个人之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舒淇凑到陈婷身边问：“要不要我帮忙？”

陈婷扫了她一眼：“看你的电视去。”

舒淇走了。

陈然心里头窝着火，便刻意想吸引舒淇的目光，她也凑过去：“姐姐，好多菜！我帮你吧？”

她洋洋自得，本以为按照陈婷对她的宠溺程度来说，对方会赶着她和舒淇一起看电视。

陈然想，舒淇，你也不过如此。

但是这次，陈婷笑了一下，慢慢悠悠开口：“好啊。”

怎么不按剧本来啊？

看电视的舒淇：哼，小样，你那些路数我早玩烂了。

偷瞄舒淇的陈婷：如果我没猜错，老婆大人应该是很满意我的回答的！

题外话——

不知道说什么了，没有点击没有评论，收藏也寥寥无几，其实写文心情还是很低迷的。但是在写她们的故事我也很开心。接下来的话不会日更了，因为马上要去军训所以大概是随缘更TT。

文案之所以没写人物性格是因为我在写文时就算定了性格也不会思考这个性格在这个情况会说什么话……太随心所欲了。

陈婷或许是个infj。舒淇呢，舒淇是intp。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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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为我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