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秘术师 第40章 蝴蝶

当胡兮卿还在乱想的时候，PPT上的画面已经动了起来。

画面上是一片生机盎然的雨林，一棵不起眼的树上，停着一只不起眼的蝴蝶。

这只蝴蝶的颜色和花纹与树干的颜色和花纹一模一样，这种现象在自然界中叫做拟态，蝴蝶通过伪装跟环境融为一体，避免被天敌发现，从而在危机四伏的雨林中生存下来。

突然，这只不起眼的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

画面一转，蝴蝶和雨林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天空和云层。

胡兮卿看到了一个气团。

这个气团与其他气团碰撞，产生一系列可怕的变化，最终形成龙卷风。龙卷风袭击地面，将大树、房屋、连根拔起，一场可怕的灾难来临。

胡兮卿看懂了，喃喃道：“蝴蝶效应。”

此时，画面一停，定格在了灾难到来的那一秒。

“是的，蝴蝶效应。”白夜说道。

白夜脸上挂着挑不出错的礼貌微笑，不紧不慢地说：“蝴蝶效应由美国气象学家爱德华·洛伦兹在1963年提出。爱德华·洛伦兹在用计算机模拟天气时发现，微小的变数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他用了一个浪漫的比喻：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在两周后引起了美国德克萨斯的一场龙卷风。”

白夜继续道：“人们用蝴蝶效应来比喻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引发的巨大后果。在历史中也经常会有这样的事情，一些人看似无关紧要的脱轨行为，扰乱了天地秩序，他留下的漏洞或者说隐患，当时并不起眼，但这些隐患在历史长河中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形成一场巨大的灾难。”

白夜看向胡兮卿，说：“我们把这类事情叫做历史债。”

白夜打了个响指，忽然咖啡店的场景一变，一瞬间的工夫，胡兮卿来到了一个像科学实验室一样的地方，几台先进的大型计算机立在那里，显示屏上的数据不断变化，跟科幻片一样。

白夜和琨臣就在胡兮卿身旁。白夜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一展，向琨臣和胡兮卿介绍道：“这里是新时代的天宫，这是天君牵头创办的高科技实验室，叫做天宫实验室。”

白夜道：“目前天宫实验室正在进行一项新项目，我们通过仙术结合大数据科学，预测出即将在世界上发生的计划外的灾难**件，并反推出这些灾难是由哪些历史债引起。秉承着谁犯错谁解决的原则，我们找出这些历史债的制造者，由他们来处理因自己的脱轨行为引发的灾难。”

胡兮卿慢了半拍，他问白夜：“仙术结合什么？”

“仙术结合大数据科学。”白夜耐心回答。

胡兮卿震惊道：“现在神仙不打坐炼丹了？改研究大数据了？说好的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呢？现在玄学的殿堂怎么反过来研究科学了？”

“从古至今神的责任一直都是维护天地秩序，保证世界正常运转。古时有古时的规矩，现在时代变了，为了能更好地履行责任，我们神仙当然也要跟着时代变化。”白夜说。

“除了大数据，你们还研究什么了？”

“都有哦，凡间在弄的新东西，像什么材料科学、芯片技术，我们也在弄，跟仙术结合在一起研究。”

“这还能结合在一起吗……”胡兮卿幻灭感更重了，他觉得这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

胡兮卿转头看了一眼琨臣，见琨臣一直不说话，便问：“琨臣，你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琨臣冷着一张脸说。

“那你不惊讶？”

“惊讶，才过去一千年，天宫就成了这种样子，我觉得我见鬼了。”

“那你怎么这么淡定？”

“好歹我也是个比你大了三千岁的前辈，我可不想跟你一样咋咋唬唬大惊小怪，太失态了。”

“大惊小怪可能有一点，但我没有咋咋唬唬吧？你之前在游戏厅打游戏的时候那才叫咋咋唬唬。”

“我那叫全神贯注，认真对待每一场游戏。”

两人在那闲扯，白夜又一打响指，突然场景变化，科学实验室不见了，三人回到了咖啡店中，依然围坐在桌前，桌上的咖啡也还在。

胡兮卿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瞪大了眼在发呆。

到底是比胡兮卿大了三千岁的前辈，琨臣这时候比胡兮卿镇定得多，他双手抱臂，用低沉的嗓音对白夜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只狐狸一千年前违规使用秘术，这在当时不是什么大事，但因为蝴蝶效应，一千年后却引发了大灾难，灾难很快就要发生，这只狐狸作为历史债的制造者，你们让他去阻止灾难。”

白夜微微颔首，“金胜神君圣明。”

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在两周后引起了美国德克萨斯的一场龙卷风；胡兮卿在一千年前违规使用秘术，就是扇动了蝴蝶翅膀；而即将发生的大型灾难，就是德克萨斯的龙卷风。

这些灾难是计划之外的，不在正轨中，作为维护天地秩序的神，不能袖手旁观。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胡兮卿扇动的翅膀，那么按照规矩，理应由胡兮卿承担后果，处理问题。

琨臣问：“我的作用是什么？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夜道：“胡先生势单力薄，天君让您协助他。”

“这就是我的任务？”

“是的。”

“会有什么灾难？”琨臣又问。

“会有很多，比如不该发生的地震、海啸、火山爆发。”

淡定如琨臣，这下也瞪大了眼。

琨臣瞪着铜铃一样的大眼看着胡兮卿，问：“你这狐狸干什么了？”

胡兮卿还没出声，白夜率先替胡兮卿解围：“神君请勿责怪胡先生，一千年前胡先生也没想到他的小小举动会在一千年后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白夜类比道：“蝴蝶扇动翅膀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会引发龙卷风，不是吗？”

琨臣挠了挠耳朵，又挠了挠头发，捂着脑袋想了半天，最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狐狸，你跟林玄初绝对有一腿，不然你不会这么帮他。”

胡兮卿幽幽道：“现在不是讨论我跟谁有一腿的时候……”

琨臣凑近胡兮卿闻了一下，他想嗅出胡兮卿的情绪。

“你心虚？”琨臣问。

“犯了错当然心虚。”胡兮卿说。

琨臣的目光在胡兮卿脸上打量了一圈，说道：“你总得让我知道你干了什么吧？”

“神君莫急。”白夜忽然说。

白夜手中白光幻化，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卷竹简。

白夜把竹简在桌上展开，手指指着竹简上的一行小字，说：“胡先生，我们查到您曾借封印魔石碎片之便，利用魔石碎片的能量，用秘术混合妖术，造出了七件能杀死千年大妖的兵器，对吗？”

魔石碎片蕴含巨大能量，琨臣能借魔石碎片的能量恢复成年体，胡兮卿也能利用魔石碎片的能量铸造神兵利器。

“确切的说，是造了七件，修了一件。温泯的焚天戟也是那次修好的。”胡兮卿说。

“你借助魔石碎片的能量将混合在一起的秘术和妖术灌入兵器中，使兵器获得秘术和妖术混合的力量。因为这件事是在封印魔石碎片的过程中完成的，所以让你逃过了天雷。”

白夜说到这，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胡兮卿，质问道：“获得了秘术之力的兵器被用来杀死为允朝效力的千年大妖，从而推动了允朝覆灭，胡先生，你自己说，这难道不算是借秘术之力影响朝代更替吗？”

白夜的声音隐隐透露出威严，直到这时才有了问罪的气氛。

借秘术之力影响朝代更替，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和途径，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都是被禁止的。

胡兮卿用认罪的态度说：“是，兮卿知罪。当时我耍了点小聪明，躲过了天雷，但我的秘术终究是用在了封印魔石碎片之外的地方，违反了天界的规定。”

琨臣好奇地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胡兮卿眼眸一垂，陷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