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朗宁看也不看太医:“分明什么?你以为你医治的是阿猫阿狗么?他可是三皇子,身体有个什么差池,给你十个脑袋也不够你赔的。这毒你可能解?”
“能,能。清心谷附近有一竹林,那地方的竹子有一种独特的气息,正好可解此毒。不过……若是要去,恐怕得去十天半个月才可解此毒。”
白砚之挑眉:“你信他们说的么?”
白杨用意念在意境中给白砚之递纸条:恐怕这才是真正的鸿门宴。
“那怎么办?这也跟着他们去?”
白杨:你觉得,我们有拒绝的资格么?而且,拒绝的话要怎么说呢?祈王只需要说夕源昨日跟我们待在一起,我们就非去不可了。
白砚之:“……”心中偷偷骂了祈王全家。
可是白杨想到了一点,令他疑惑的点。因为现在这时候,祈王应该还没在星都才对。难道因为自己过来修文,一切都提前了?甚至于连竹林养伤都提前小半月,而且还不是给自己养伤,居然是为夕源养伤。真是离谱。
“那好,夕源是我弟弟,他的病情耽误一天对他都没有好处。明日一早,不知白公子能否与淑嫔娘娘一同前往清心谷竹林呢?”祈王义正词严,若不是白杨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恐怕也真信了他说的。
白杨点头,拱手应下:“砚之必然保护好娘娘与殿下,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祈王微笑:“白公子不愧是我弟弟的挚友,竟果真如他所说,为他死也不怕。”
白杨抬眸盯着他的双眼,那双眼睛充满戏谑,似乎在等待白杨人倒楼塌时。白杨以微笑回击:“若是有人要杀殿下。我必定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拦刀救人,与那贼人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绝不独活。”谁也别想独活。
祈王点点头:“那便好,那便——愿白公子护得夕源与淑嫔娘娘回宫,往后能心想事成,金榜题名。”
“多谢。”
张公公刚给白杨送到宫门外,坐在轿辇中的白杨还在想着终于可以回家办案的事情,谁知如今便被人给截了。来人又是祈王。
祈王还坐在他那顶灰色轿辇中,掀起轿帘招呼张公公,“公公直接将白公子抬到我祈王府中罢,因为明日公子要同我弟弟一起去清心谷竹林,有些事情我弟弟醒不来也没法叮嘱,只好叮嘱公子了。”
张公公起轿后,路程都又走一半。谁知那祈王的破轿又停下,冲着后面的轿辇大声询问:“白公子可愿来我祈王府做客么?”
白砚之在意境中暴跳如雷,差点把桌子掀了,“这祈王脑子有病么?他怎么不等我们到他家后,再问我们愿不愿去他家呢?这完全就是挑衅!”
白杨微笑:“那怎么办?”
白砚之骂上好一会儿,边拍桌子边出主意,“说当然愿意,然后谢谢他。”
白杨憋着笑,掀起轿帘对张公公说,“劳烦公公向祈王殿下回个话。我白砚之此生能踏进祈王府的大门,乃是三生有幸,多谢王爷恩典。”
白砚之:“往后再遇到这种事,还是直接以白杨自称罢,砚之二字万不可再拿出来受气。”
白杨知道他在气头上,于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应下。
谁知刚走到祈王府,祈王又要发疯:“咦,若是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娘娘今日不是有很多东西要收拾了?如今正是晌午,现下回宫助娘娘一臂之力,明日岂不可以刚好一同前去?倒也省得让娘娘好等。白公子你一直皱着眉头,可是对于我这妙招,感觉有何不妥?”
白杨摇摇头:“三生有幸,三生有幸。”你大爷的——
白砚之已经在意境中成功把桌子掀翻。
张公公与几名苦力内心也是一阵白眼,面儿上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主要怕露馅。
于是在去皇宫的路上,白砚之嘴像开炮一样:“你说话本子上写的那些腹黑王爷也没他这么欠揍啊,他这些气死人不偿命的招数究竟是从哪里习来的?回头我也得拜个师,打不过他,我也得骂死他。”
白杨:“腹黑王爷?他在你心中,风评竟还算好。”
“怎么?你不是这么想?”
白杨嘴角一抽:“我觉得是……野猴儿。万不可想象成可爱状,我是说那种,长相黝黑,脾气狂躁,不讲道理,近身便要被抓上两下的那种野猴。”这个比喻,他倒是想起一个人。等等——
“张公公,即刻……无事,劳烦您看着路了。”
张公公笑得要将拂尘抖上天:“看您说的,天子脚下,咱们不是臣便是民呐。百臣万民乃是一家,互帮互助,这不是理所应当么?老奴的分内之事罢了,不足挂齿。”
白杨先是一怔,后又微笑,“公公说的是,公公有如此眼界,是陛下之幸。后生自当习之,多谢公公赐教。”
“公子心界如此广阔,将来若能金榜题名,可比老奴有用的多了。怕是将来还要向公子学习,公子莫要谦虚,老奴的眼光向来毒辣,主要也是对自己的选择自信。”
白杨道谢之后,便没再说过话。坐在轿辇中,心事重重的模样。祈朗宁在书中并不是这样的性格,他的那份顽皮只属于言逑,在他人眼中一般都是谦逊模样。方才与自己谈话那人,只可能是王敢。那贱X冒充祈朗宁,见到自己也不说明身份,到底想干什么?回去必须把他摁到地上打!
说来也怪,明日就要去清心谷竹林为夕源养伤,淑嫔娘娘却迟迟不见踪影。一直到次日寅时,她已经收拾好一堆包袱,在马车上等着白杨了。
白杨在马车上与她草草互问两句,后来她的头歪在窗户前进入了梦乡。白杨看不出她是真睡还是假睡,便也歪在一边看风景去。
到达清心谷竹林小木屋中,此时天已渐黑。白杨帮着侍卫和丫鬟一起收拾两下,原是说各自睡下。结果现在,躺在床上的白杨正死死盯着窗外那黑不拉叽的人影子,白杨叹一口无声的气,今夜又是个不眠夜。只是白砚之在意境中睡得倒香,真想把他叫醒……
“是我,王敢。”
白杨即刻起身去开门,本想劈头盖脸骂他一顿,谁知道被对方抢先一步:“白砚之睡了吗?”
白杨关上门,抱着胳膊倚在门上,一脸嘲笑:“他睡没睡,你不知道?”
王敢倒是一屁股坐到床上,丝毫没有见外的意思,完了还拍拍旁边,示意白杨坐过来。“主要我找你有点私事说,不好让他知道。”
“我就不坐了,谁知道你下一秒会不会突然把我拍晕?”这几天王敢可太反常了,而且目前在书中王敢才是主导者,所以如果没有绝对的友好示意,白杨作为他的室友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好吧。我在栖梧缺个军师,想让你来坐镇。”
对于王敢的开门见山,白杨都不知道怎么笑:“你会那么好?究竟什么事?我劝你快点说,毕竟我还等着睡觉呢。”
“怎么不可能那么好?在宿舍我不就对你挺好的?只是突然临时起意想一起跟你修文,我做错了?”
白杨看着他真诚且坚定的眼神,莫名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觉得没他说的这么简单。却还是看在是室友的面子上,坐到他旁边。“说吧,什么事?”
对方左手环住他的脖子,顿时脸贴着脸,“你要是跟着我,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照做。怎么样?”
白杨瞬间眉头紧锁,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白杨惊恐地挣脱开他的手,快速站在门前:“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在宿舍就是,白杨从来没往那方面想,主要,主要就是觉得不可能。但是现在……
“什么怪怪的?”对方倒是差点笑出声,一脸的不解,似乎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白杨不会觉得自己是瞎想,结合宿舍再结合现在,对方的意图不要太明显。“没事,我初来乍到,不急着站队,我们先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对方起身朝他走过来,“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好像在有意避着我?”
白砚之皱着眉头:“他莫不是喜欢你罢?”
白杨:我也是刚发现,怎么办?
白砚之立即要跳起来,“这是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可哪怕是我,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我能感受到,他比我们强不止一星半点,他要真想上,恐怕你只能从了。”
白杨:……滚!
白砚之:“哎,还是跟我学坏了。你试试威胁他,以自杀威胁他。”
白杨:我自杀,只是会回宿舍,不会真死的。
白砚之白眼都要翻过去:“照你上次与我说的,你这次来纯属意外,那若是有下次,他还会有这种主导权?放心,他绝对比你更加珍惜这次机会,如果他真有所图的话。”
白杨死死盯着王敢:“我说我目前不站队,你若是敢强行让我站队,我直接自杀回宿舍,我也根本不稀罕修你的文章。”
王敢竟瞬间停住脚步,脸黑的要吃人:“那好吧,你先睡,我下次派人来与你商量。”然后直接消失在原地,没有一点痕迹,像是从未来过。
白杨眉头紧锁,一点高兴不起来。他是躲过一劫,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王敢对他确实令有所图!
“啊……这都什么事儿啊?算了算了,不玩了,我还是现在就回宿舍吧,以安全为主。”说着,手心瞬间凝聚一股冰锥,直戳心脏。他心脏处痛的不行,却不至于吐血,可渐渐的,心脏处不疼了。
白杨揭开心口处的衣服,发现伤口正在极速愈合。顿时满脸问号:“什么鬼?”
白砚之笑着喝口茶:“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上次说他是来修文的。而你们那个系统修文时过于没有上限,你这两句话惊醒了他,他只需要出去后在他的本子上添上几笔,写白杨不死之身,你不就回不去了?”
白杨闻言,只觉得惊恐:“……”
白砚之为白杨如今的处境深深叹口气:“他喜欢你,而你,换句话说就是被拐了。惨呐,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