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夏至 第10章 十二月

“抱歉啊佳佳，我不知道万程阳他……”

能说出那么让人尴尬的话。

后半句话向也没说出口，但苏日佳大概也明白她的意思。

“没事儿的，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向也没再吭声，过了一会儿之后一旁的苏日佳似乎很小声的说了个字。

“他。”

“什么？”

向也没听清。

苏日佳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周五的运动会在大家的期待之下到来的很快，幸而这次天气不错，没让计划好的运动会泡汤。

向也穿着班级统一定制的班服，到操场找座位坐的时候刚好看见程屿也在。

他站在那边和同班的几个男生说着话。

看见向也的时候还朝着她笑了笑。

向也礼貌点头，抿着唇努力压着嘴角的笑。

运动会可以带手机，向也刚好无聊就坐在那摆弄。

忽然一道阴影遮住她头顶的暖阳，向也愣愣抬头，程屿站在面前，手臂缓缓抬起，保持着递送的姿势，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

“给我的吗？”

“嗯。”

“为什么？”向也愣愣接过。

“不为什么。”

“……？”

程屿总是这样，做事都没理由似的。

向也心里闷闷的，盯着那块巧克力甚至可以感觉到它的甜腻中夹杂着些许的苦涩。

程屿瞥了向也一眼，直觉告诉他，她似是有些不高兴了。

咬着后槽牙磨了磨，程屿不知怎么又忽然开始解释。

“我猜你应该没吃早餐，怕你低血糖。”

向也回神，才明白程屿的意思。

她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总喜欢拒绝他的好意，只心里默默记下，之后再找合适的日子还回去。

“谢谢。”

程屿又看向也一眼，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话也比平时多了点，“一会儿你还有项目，晕倒就不好了。”

“主要是，怕你觉得丢人又哭。”

“……”

向也脑子里面轰的一声，闻言又立刻想起什么。

想起上次她在程屿面前哭的泣不成声，还是因为数学卷子打了四十分。

向也甚至不敢回忆当时的画面。

只要一想到她啜泣着还一边要求程屿不许把她哭的事情说出去。

便觉得丢人。

实在丢人。

向也抿着唇，有些别扭，“我才不会哭呢。”

“胆小鬼才会哭。”

“是么？”程屿挑眉，看着向也这副不肯承认的模样忽然觉得有趣。

他又朝着向也伸手，“那你还我。”

向也是个很固执的性格，她这次没任何犹豫诧异的，反手又把巧克力还到了程屿手里。

程屿微愣，盯着手里那块巧克力稍稍出了神。

向也一直低着头，今天的太阳大的晒人，但她头顶的人工遮阳伞还没有离开的迹象。

紧接着耳边听见细碎的拆包装纸的声响，向也微微皱眉轻轻抬起头想要偷看一眼。

触及程屿不悦面色的同时，一块巧克力猛然被塞到了她的嘴里。

这一举动惹得两人瞬间都有些发愣。

程屿的面色也逐渐慌乱起来。

他轻咳两声，佯装镇定地收回手，包装纸团成一团抓在掌心。

难得，他说话也有顿挫，“给你了就是你的。”

“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向也把巧克力含到嘴里，撇到一边的脸颊窜得很红，“明明是你自己伸手要的。”

“我有说过是要巧克力吗？”

“那你要什么？”

向也猛然抬头，忽然的倔脾气也不知道哪里上来的。

和程屿对视良久，这次竟然是他先败下阵来。

他别过眼在向也身边的位置坐下。

少年的体型就是要壮实不少，一样的姿势坐着长腿能比向也高出一截。

这样坐着也能很好的把向也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面。

“我说，一会儿一千米上场了，给我加个油？”

向也沉默良久没接话，程屿以为她不愿意，刚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

便听见邻座女孩儿声音很小但是很认真的问他，“好，怎么加？”

“大喊程屿加油？”

这对向也似乎有点难。

向也沉默片刻，说，“好。”

程屿嘴巴张了张，又合上，或许是想问问向也怎么那么爽快就答应。

“向也！”

苏日佳咋咋呼呼跑过来打断两人莫名的氛围和加速的心跳。

“欸，程屿同学也在啊。”

也许是程屿“校草学霸”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十六班里面除了向也几乎没有女生会太接近程屿。

苏日佳也是，所以她对着程屿的态度莫名客气。

“你要坐在这里吗？”

“不，我坐前面。”

程屿起身，朝着苏日佳礼貌笑笑，“先走了，你们聊。”

苏日佳愣愣点头，一直目送程屿下了台阶。

她到向也身边坐下，拉了拉她的手臂，“程屿来找你做什么？”

“他……”

“他嘴馋，问我要点吃的。”

虽然听起来离谱，但这个理由应该……还是可以令人相信的吧？

“哦……”苏日佳将信将疑的，“说起来我也带了好多好吃的，你快看看有没有爱吃的。”

“好啊，你也看看我的。”

运动会的项目过的很快。

几个单人项目之后就轮到了集体项目上场。

苏日佳正好去卫生间回来，她招呼向也起来，“向也，走了走了，马上到我们的呼啦圈项目了。”

“来了。”

向也和苏日佳也算是前面几个到比赛现场集合的。

和想象中的和谐紧张不同，现场似乎有些喧闹。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欸。”

苏日佳拍拍向也手臂，“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问问。”

“好。”

苏日佳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带着消息回到了向也的身边。

“天啊惊天大八卦！”

“什么？”

“陈坚丰和刘悦好像闹矛盾了，说什么都不肯按照原来的队形站。”

“啊？”

向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种事情。

“那给他们换个位置不就行了？”

“麻烦就在这儿呢，原本的位置都是定好的，没人愿意换。”

“哎管他呢，走走，咱们两个先去位置上站好。”

苏日佳推着向也到位置上，圆圈断了大概四分之一。

中间是陈坚丰和刘悦，围绕着松松散散站了几个学生。

他们都不愿意站在那个位置上。

主要也不是不想为集体做奉献，是刘悦在气头上，说话的方式有些咄咄逼人。

“你过去帮我站一下能怎么样？”

苏日佳没忍住在向也耳边小声嘀咕。

“态度那么差，本来想帮的现在都不想了。”

向也有点着急，“可是，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向也。”

向也忽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不像苏日佳的声音。

转头寻找着声音来源，正好看见刘悦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你去帮我站一下吧。”

没等向也开口，苏日佳先觉得不乐意。

“你就看向也好欺负是不是？那么凶谁愿意帮你啊？”

“我又没问你。”

“向也，你帮我一下好不好？”

刘悦确实稍稍把语气放缓和了些。

“那……”向也有些犹豫。

苏日佳拉着向也不松手，“别答应她。”

“可是……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向也看了一眼苏日佳，“没事的佳佳，我过去帮她一下吧。”

“哎！”

刘悦就是看向也好说话这才找的她，一听见她答应了几乎是一把把她推到队伍那头。

“那就谢谢你了。”

语气跋扈，听不出半分真诚的感谢。

向也微微叹气，只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缓缓走过去，感觉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大部分是同情吧，毕竟显而易见的是她在受气。

那个陈坚丰倒是无所谓似的，看着刘悦发疯，自己依然站在原地，有些无所谓。

向也过去站好的同时方雪也正好过来。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别的班级都排好队了，咱们班也快点啊！”

其他同学不敢再看热闹，连忙牵手站好。

向也其实也不太高兴，只是秉持着为了大家牺牲小我的道德，牵着一个女生之后另外一边也稍稍抬手。

和男同学牵手这事向也是有点抵触的，尤其牵的还是别人的亲密关系对象。

“……”

一种莫名的道德感在向也心里横跳。

虽然是刘悦求她帮忙，但之后没准也会因为她牵了她男朋友的手，然后就开始针对她。

真该死啊。

向也忍不住在心里“嘶哈”一声。

早想到这点就不接下这个苦差事了。

几乎是闭着眼睛牵上那边男生的手，向也低着头沉浸在思绪里面。

只顾着数第几个圈轮到自己。

头顶传来的声音清澈好听带着点熟悉，程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有点哀怨地问，“真的不给点反应吗？”

向也愣愣转头，看着他那张脸的时候呼吸都停滞了三五秒。

程屿挑了挑眉弓，十分无奈，“这样好像显得我挺讨人厌的。”

向也回过神的那刻依然说不出任何话，手部传递的温度温热。

此刻她才认真感受和程屿触碰到的那部分，陡然加速的心跳声在一阵喧闹中也清晰地砰砰。

向也呼吸一滞，假装镇定地笑着，“怎么是你？”

程屿没正面回答，蹙着眉不太高兴似的。

“怎么？是我很失望？”

“……”

程屿：头像是我，不满意？

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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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