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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远开完了会议,抱着自己的文件夹率先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她看到坐在大办公室里的赵思源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忙着什么,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看看是什么吸引了这个一向坐不住的集团“小公主”。
“原来你喜欢服装设计?”赵思远看到赵思源在会议文件下面的空白纸上画了草稿,“不错嘛,经典的YXL设计呢。”
“嗯呢。”赵思源先是表达了别人对她识货的肯定,突然抬头看到了赵思远,她用手立马捂住了自己的画。
赵思远看到了她电脑上打开着的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都是一些服装发布会现场的图片,“你是对服装设计感兴趣吗?”
赵思源看到赵思远刚才看到了自己的电脑,眼疾手快地关了那个页面,不了她的桌面上却时间先后排列满了秀场服装文件夹。
“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我偷偷去学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服装设计对我来说太枯燥了。”赵思源看了看自己哥哥的办公室,“我更喜欢当买手。”
赵思源说着,打开了一个表格文档,指给赵思远看。
“办公软件学习的很快啊。”赵思远看着她熟悉调出来的表格,各种筛选公式赵思源都已经了如指掌,毕竟三个月前,她还是一个电脑小白。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赵思源神神秘秘的说道,指着自己的电脑,“我发现,时尚是有轮回的,有些经典的设计永不过时。”说着,她打量着赵思远,“就像你可以试试裹身裙,彰显女性线条,外面配西装外套,内柔外刚的廓形也是很有领导力的装扮。”
赵思远打量了一下自己,她之前为了方便起见,自己的服装多是成套的,虽然穿着正确,却过于生硬。
“偷偷告诉你啊,这些经典款我都有了,说不定将来我能开个展厅呢。”赵思源指着电脑上的图片说道,“对了,你适合搭配金色的饰物。”赵思源贴在赵思远的耳边,“有机会试试看嘛,一定会更好看的。”
“咳咳。”赵思源抬头看到自己的哥哥赵承泽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端正了坐姿。
“那我给你布置个业余任务好了,一会儿我会跟你发几个参考的文件,你结合自己的想法出一份时尚买手店的策划案。”
“啊,不会吧。”赵思源听后叫苦不迭,往椅子后面一仰,瘫坐在了椅子上。因为她这几个月来在大厅里做冷板凳坐惯了,整天就是上班等下班,除了让她复印一些文件之外,没有人会来干预她。
看到赵承泽站在她的身后,她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下来。几年后,当赵思源站在她的买手店旁,面对时尚栏目的采访,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脱口而出感谢的人会是赵思远。因为两人的发音相近,一度让采访者几度确定她是不是在自我感谢。
现在的赵思源只是感觉自己无忧无虑的摸鱼生涯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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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远回到办公室,看了看手机,下班时间早已经过了,手机上的一条旅游推送吸引了她。她点开来看,只见山水湖泊、景色宜人的画面,她突然感觉到肚子里的小生命踢了她一下。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地说,“宝宝你也喜欢这里对不对?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就我们俩,谁都不带。”
她鬼使神差的通过这个广告软件加了一位当地的置业顾问,对方向她索要了居住地址来登记,说要邮给她一些资料,她下意识地留下了自己和傅一鸣居住地方的地址。
一天晚上,赵思远回到家中,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客厅旁开着一盏落地灯,傅一鸣坐在沙发上,桌上的酒瓶里马上见底。
赵思远走了过去,刚想要看看他睡了没有,却发现桌上放着一叠房地产广告,正是她前几天咨询的那一个城市,她瞪大了眼睛,心里大呼遭了。
“怎么,想走是不是?”傅一鸣听到赵思远的脚步声,眼睛睁开了,赵思远看着他的眼底红红的。
“我去开灯。”赵思远将要走开,就被傅一鸣握住了手腕,顺势把她放倒在了沙发上,赵思远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看着我的眼睛,”傅一鸣摇着赵思远的肩膀,“你看到了什么?”
“傅、一鸣,你喝多了。”赵思远尽力用手撑着傅一鸣,不想他的身体碰到自己的肚子。
“我再问一遍,你在我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傅一鸣的话里除了酒气,还夹杂着一种不甘的质问。
赵思远顺势环住他的脖子,“你对我的**。”她看到傅一鸣的喉结攒动,摸了一下,“难道不是吗?”
傅一鸣把赵思远抱了起来,把她放在他的床上,赵思远咯咯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恐怕现在不行,宝宝在踢我。”
傅一鸣看着赵思远,可能是因为孕激素的原因,她的皮肤变得吹弹可破,整个人又有了一层母性的光辉,他克制地喉头一紧,不忍心伤害她。
于是他把赵思远的手握在自己的厚实有力的手掌中,直到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才在赵思远的耳边说,“哪都不要去,留在我的身边。”
说完傅一鸣转身走出了房间,赵思远听到门被大力关上的时间。
她长舒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谢谢你宝宝。”他们这段时间,她能用肚子里的孩子做挡箭牌,避免了他们身体上的亲近,不是吗?
此后的一段时间,傅一鸣和赵思远都在忙各自工作上的事情,平日里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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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六,赵思远在家中休息,她坐在那间粉色的婴儿房里,看着育儿的书籍,温柔地读着。此刻的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虽然脑海中没有关于母亲的印象,“不知道外婆怀着妈妈的时候,是不是像我现在一样期待呢?”她自言自语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赵思远的沉思,她拿起电话,是傅一鸣打过来的。
“小远,书房里我有一份文件忘了拿,我们一会儿开会要用,你可不可以帮忙送过来?”
“好,稍等。你在哪里?”
“我在总局,一会儿发定位给你。”
赵思远开车到达后,傅一鸣在开会,她被安排去他的办公室休息。办公室上的一块白板上,是一副人际关系图,虽然用的是绰号,但是赵思远联想到傅一鸣近期的目标,她推测出更像是周律山的团伙。
不一会儿,傅一鸣的会议结束了,他推开门,看到坐在他的椅子上打盹的赵思远,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在她的睫毛和鼻梁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看到她的一瞬间,他一连几夜工作的疲惫好像都烟消云散。
他走上前来,想要亲吻她的侧脸,这时门却突然开了,赵思远也在这是醒了过来。当赵思远看到访客后,她惊讶的站了起来,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她躲在了傅一鸣的身后,这个人她是见过的。
“傅队,吴老来看您了。”虽然傅一鸣很早就升职了,但是他还是习惯身边的人这样称呼他。
吴老的全名叫吴大仁,今年七十多岁,是一名老警察,一路全靠着自己过硬的能力升上去的,傅一鸣和他的师兄弟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所以大家对他都格外敬重。
此外,吴老年轻的时候曾受傅一鸣父辈的提携,和傅一鸣的哥哥姐姐们也往来密切,他们的后代也有很多经济上的勾连。
他和傅一鸣除了上下级关系,还有师徒关系。傅一鸣是他父母的老来子,他父母去世后,他一度把吴老当做自己的父亲。
傅一鸣走上前去,伸手向老人问好,“老领导您来视察工作了。”
“你这孩子,我都退了那么久了,别这样叫我,太过生分。”老人摆了摆手,傅一鸣连忙扶着老人坐了下来,随手给老人泡了一杯茶。
老人指了指站在角落里的赵思远,“你心心念念,到现在也不肯结婚,等的就是这个丫头吧?来,过来让我看看。”
“吴叔叔您看您说的。”傅一鸣对赵思远的心思被老人戳破了,他有些难为情。
同样的话,赵思远听到嘴里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原来他很久就爱上她了?那他为什么当初要推开她呢?
“小远,这是吴叔叔,你们之前见过的。”傅一鸣见赵思远楞在那里,上前去把赵思远轻轻拉了过来。
“你跟着一鸣一起叫我吴叔叔就好了。”吴老看着赵思远,满心欢喜,“这么多年没见,出落得更漂亮了。”
“吴叔叔好。”赵思远冲他点了点头,随后又退回了傅一鸣身后,傅一鸣见她有些魂不守舍,把自己的手伸到身后,握着赵思远的手让她安心。
赵思远是见过吴老的,不,应该是听过他的声音。她很早之前的记忆开始复苏,要比傅一鸣说的时间还要早。
傅一鸣说的那次,是他带她参加活动,跟吴老碰面打招呼时,吴老当时做了声带手术,赵思远不曾听到他的声音。
直到现在,吴老那有个人特色的嗓音激起了她很早之前的记忆。只是她当时还年少,对于听到的消息太过于震惊,以至于一度以为她幻听了。
赵思远悄悄打量着吴老,却发现他的眼睛在有意无意盯着那块白板,赵思远在傅一鸣手上画了一条线,那是他们俩之间标示方位的暗号,箭头还没有画,傅一鸣大步跨了过去,把白板翻了过来,露出第一面的空白。
吴老连忙端起手边的茶杯来掩饰尴尬,“一鸣,最近的任务进展还顺利吗?”
这引起了傅一鸣内心的警戒,“吴叔叔,你好不容易退居二线了,就不要醉心工作了。”
“我懂,工作机密嘛。”老人放下茶杯,“对了,今天晚上你辉哥回来了,说要一起聚聚,说要提前给你庆祝庆祝。你这次带上小远吧。”吴老口中的辉哥,自然指的是他的儿子吴辉。
“好啊。那一会儿我带您一起过去。至于小远嘛,她和朋友有约了,咱们这次就不带她了。”说着,傅一鸣随机扯了个慌,把赵思远推了出去。
赵思远回过头来看着傅一鸣,她第一次见他如此无中生有,傅一鸣冲她坚定地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口型“不要去,水太深”,然后大声说“和朋友好好玩,我今天晚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