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冬记 第12章 失去

“你还要在这里颓废多久？”

江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祁安安顿了顿看过去，没有刚才的撕心裂肺只有死一般的寂寞。江淮这个时候又开口“我都要开始我的复仇计划了，你呢先打算干什么？”

祁安安这一刻好像才认真的审视面前的人，随后沙哑的说道“先不去旅游，反而我要帮你”

江淮挑挑眉没有料到祁安安这么说“帮我？”

祁安安打了打身上的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父母接手的黑色产业应该很多吧”

江淮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祁安安有些好笑的开口“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我接手的产业比你少？”

江淮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还记得祁再以前跟他聊起他的妹妹的时候，说他妹妹有多活泼可爱，单纯善良。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应该让祁再好好来看看他的小姑娘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江淮选择祁安安，不仅是因为祁安安背后的祁家，还有祁再。当年他和姐姐还在国外的时候，祁再特别着急忙慌得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对着江淮说“帮我个忙！”

那时候的江淮还不明所以，于是追问着“什么忙？”

“我的妹妹照顾好她”

随后祁再就挂断了电话，那个时候的江淮还是一头雾水，直到他回国听说了祁再去世的消息。随后又经过调查，知道了原因。只不过后来他的姐姐也去世了，那不仅也是他的姐姐，更是他的爱人。他当然就没有在意祁安安，可4年过去了，兜兜转转终究要完成那通电话的承诺。

江淮叹了一口气，对于祁安安他把他当妹妹，亲妹妹一样对待。当然也包括相互利用，可这毕竟是好兄弟唯一牵挂的人了“他不会希望你这样的，你可以不用插手的。”

江淮很高大约1.83米，祁安安要仰着头才能看着他，但她却很坚定“我不是为了你，是江姐姐。而且你们是我哥哥的朋友，如果在他眼里你们都算得上是朋友的话，那么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我一定会帮你”

“所以当你相信我是你哥挚友的时候，你就打算帮我了是吗？”

江淮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因为祁再而相信他，因为祁再所以才愿意帮她，甚至因为她可以和他结婚维持表面关系。

“是，江姐姐也是我的朋友，从你成为我哥哥挚友的那一刻，你也是我的朋友。”

祁安安把爱屋及乌做到极致，她愿意相信所有祁再愿意相信的人，愿意帮助祁再的朋友哪怕或许有些事情要困着她。

“不觉得自己牺牲大吗？”

祁安安听到这句话，抬头看向江淮“别忘了你还要帮我打掩护，还有我爸妈那边我就不解释了你去吧。”

“说一声？不办婚礼吗？”

江淮认为虽然两个人都是交易，但祁安安毕竟是女孩子，没准女孩子家都很喜欢办婚礼虽然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

“不用，知道就行了，我想嫁的人死了，你想娶的人也死了，没这时间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祁安安则是一脸冷漠，十分嫌弃的拒绝。江淮听到这句话开口说道“你越来越像你哥哥了，不过我想他不想看见你这样。”

“江姐姐也不想看见你天天买醉。”

祁安安这句话把江淮堵得哑口无言，自从江妍死了之后江淮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喝酒，借酒消愁，思念故人。

祁安安这个时候再次开口“都振作起来吧，半年我要让江家倒台。”

江淮有些好笑“这么确定？时机都要等好久，口气还不小”

祁安安有这样的底气，都是祁再留给她的祈安集团一个掌握了几乎整一个江城命脉，祈安集团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其实有很多的分支，分布在各个领域，什么消息几乎都是很灵通的，想要把现在的江家连根拔起半年时间足矣。

祁安安点了点头，笑着说“因为我哥哥给的底气。”

江淮没有在说话，江妍留给她的是用自己的命为江淮换来的幸福。

……

后来祁安安用了一个月时间查清楚了江家所有的黑恶势力并收集了所有资料和证据，然后又让江淮暗中转移江家的资金，让流动资金变小，等到江家人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并且所有违法的行为已经交到了警察的手中。江家所有人都在劫难逃，唯独江淮却从中脱身被摘的一干二净。

仅仅半年人人恭敬的江家成为了现在的茶余饭后，江淮却用两张精神病的凭证，把他的父母救了出来，然后送进了精神病院，并且花了很多钱，最后江父江母成了真正的疯子。

而当初那个凌虐江妍的人，因为有谅解书所以好好的活着。不过江家都倒台了他当然不会好好活，祁安安吞并了他的公司，现在他是一个人扔喊打的过街老鼠，当初江妍的案子又被重审，江淮和祁安安，请了最好的律师送他上路。

后来江淮跪在江妍的墓碑前，轻轻的抚去落在墓碑前的落叶。读着法院的审判单，兴奋地和江妍分享“姐姐，我替你报仇了，他们现在都生不如死。”

祁安安这个时候也走进了陵园，江淮看到她还十分震惊“你怎么来了？”

祁安安挑了挑眉“来看看江姐姐呀，毕竟她可是让我认她做姐姐的”

江淮低低地笑了笑，突然说道“姐姐死的时候，我当时想和她一起走了。可是她给我发了最后一条消息是让我好好活着……”

“我挺羡慕你的。”

祁安安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让江淮吓到了“羡慕我？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别人，最后死在自己面前吗？”

江淮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祁安安却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的这颗心是我哥哥的，我不能死我要替他活下去，可我每一天都生不如死，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可以毫无负担去陪他了。”

江淮愣住了，其实他们两个就是两个可怜虫，爱他们的人都离开了。只能相互抱团取暖为他们爱的人复仇，可是又凭什么呢…一切都那么不公平，为什么要让江淮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为什么江妍最后成了受害者？为什么祁安安要有先天性心脏病？为什么等她好了之后她爱的人却以另外的方式陪在她身边……

没有答案，一切的一切是人定也是注定。

“你别这么说，祁再要是知道了，到时候来梦里锁我命了。”

祁安安听到这句话，怅然地开口“我哥哥让你照顾我的对吧？”

江淮并没有提到在祁安安生病期间祁再给他打过的那30几秒的电话，可是祁安安却能猜到是祁再的嘱托“你一开始就猜出来了吧？”

“嗯，哥哥相信的人我信得过。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过他会把我托付给你。”

祁安安这个时候有些酸涩，心口闷闷的。

江淮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打算什么时候去旅游？”

“入秋了，等哥哥过完生日吧。”

祁安安望着一旁的枫树，像是在回复江淮，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江淮只是应了一声好，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江妍的墓碑前没有说话。

“你应该和江姐姐有很多话要说，我就先走了我哥哥还等着我和他分享呢。”

祁安安这个时候眼眶隐隐发酸，祁再不在的每一天都很难熬，唯一坚持的就是她一有空就可以去找哥哥。

“好”

江淮这个时候又蹲下来，看着墓碑思念着心中的爱人。

……

原本的计划是在春天的时候，可是那天她却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沈婉和宋橙两家的父母已经发现他们谈了，并且已经订婚了，两人也很快就要结婚领证了。沈婉其实和祁安安还有凌羽弦三个人一直都有联系，只不过因为热爱不同不同的学校，所以很少见面，但是手机上每天都会聊天。

原本他们是打算在春天的时候领证，在领证的前一天，沈婉想去医院给还在值班的宋橙送点夜宵，作为医生的宋橙特别忙，哪怕第二天是要去领结婚证也要在自己的岗位坚守，沈婉于是就打算给宋橙一个惊喜。

那天正好医院并不是很忙，宋橙这个时候很庆幸可以提早走了，但是突然一通急促的电话打破了这个宁静的氛围，一个值班的护士叫他“宋医生先别走！出车祸了赶紧准备手术！”

原本想回家好好陪沈婉的宋橙只好叹了一口气换上白大褂，当病人陆续被推上来的时候，宋橙却在伤者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被钢筋贯穿了整一个身体的沈婉，这一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婉婉！”

原来沈婉正打算送去夜宵本来在路上开着都很好，可是直到一辆大货车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直接撞上小轿车的侧面。那一刹那一整辆车被掀翻在地，但在这之后没有停下而是又翻了几个跟头从高架桥上掉落，落地后有一个很长的铁架贯穿了沈婉的身体。温热的血液从身体里面流淌而出。

宋橙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原本沉稳的他突然开始手忙脚乱，但还是赶紧把沈婉推进了手术室，这个时候沈婉说话已经很费劲了，但还是抬起手想要触碰宋橙，宋橙赶紧回握住那双手，然后贴到自己的脸上。那一个夜晚宋橙亲自给他这一生的挚爱做手术，可这场手术却成了他永久的阴霾。

那天沈婉没有抢救过来，宋橙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却没有抢救回自己的爱人，那一刻他的信仰崩塌了。他学医就是为了拯救别人不让他们惨死在自己面前，可是现在自己最爱的人死在了手术台……

宋橙看着已经去世的沈婉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不停地喊着“婉婉…”

祁安安和凌羽弦收到消息的时候赶来医院已经晚了，宋橙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痛哭，祁安安和凌羽弦连沈婉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宋橙在角落里痛哭流涕“我们，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的……我婉婉，明天就要嫁给我了，为什么？……”

医院很多人都知道宋医生快要结婚了，今天早上护士和医生都收到了他的喜糖，可是晚上却传来了这样的噩耗。一切的一切都太像梦境了，不真实。

祁安安和凌羽弦这个时候也在哭，沈婉那么明媚张扬的人，她遇到了一个那么爱她的人好的家庭，可偏偏却要让她在最幸福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

祁安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朋友一个个的都离开了自己。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灾星，先是哥哥，又是江姐姐，现在又是沈婉。

自己的爱人，喜爱的学姐，最好的朋友，这一刻她宁愿自己也是一个灵魂体。所有人都在一个一个的离开她。沈婉马上就要结婚了，她马上就要结婚了……

祁安安不死心的拉着护士问“抢救真的无效吗？你们在抢救一下可以吗？求求你们了。”

那个护士很无奈的指着缩在角落里的宋橙说“这台手术是宋医生亲自操刀，而且我们尽力抢救了……”

祁安安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就像当初她不相信祁再死了一样“你们在抢救一下她好不好？她明天就要结婚了…她马上就要嫁给她最爱的人了，她怎么能死呢？”

那个护士也只能安慰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看开点吧。”

那个夜晚祁安安和凌羽弦失去了她们最好的朋友，宋橙失去了他的未婚妻，明明差一点他们就要结婚了的。

宋橙缩在角落里面环抱住自己，他突然想到前几天沈婉站在阳台对他说“宋橙！你说我穿婚纱的样子好看吗？”

阳光打在她的身上，那一刻无比灿烂他笑着说“我的婉婉这么好看，穿上婚纱一定很漂亮！”

现在他在角落里喃喃自语“我的阿婉还没嫁给我呢…她还没有穿上婚纱呢…”

他的爱人死在了他的手术台上，这是永远永远都无法释怀的伤痛。

今天晚上祁安安和凌羽弦来到停尸房看沈婉，她们甚至连沈婉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两个人泣不成声。

这个时候宋橙也走了进来，看到沈婉的尸体他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祁安安和凌羽弦知道这并不是宋橙的错，一整个钢筋贯穿了她的身体神仙来了都救不了活，是宋橙不愿意相信他救不了他爱人的命。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只有他坚持做手术，任何时刻他都没有放弃沈婉，可惜留不住她了。

沈婉已经凉下来的身体，宋橙仿佛感受不到在沈婉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抱起沈婉“婉婉，我们回家。”

祁安安这个时候喊住了宋橙“宋橙！让婉婉入土为安吧。”

宋橙停住了向前走的脚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我知道的，我只是想先带她回家，在医院她会害怕的，她最讨厌去医院了。”

说完就径直抱着沈婉的尸体回了家，所有人都看到宋医生抱着一个残破不堪的尸体，很多人都害怕的躲避，宋橙不明白他的婉婉那么好看，为什么他们要怕她。

那天晚上宋橙抱着沈婉，靠在床头，仿佛看不见沈婉身上留下的血。月光洒进来打在两个人的脸上“婉婉，是不是很疼啊？你傻不傻啊，干吗非要来给我送宵夜……你明明差一点，快一点就嫁给我了…”

随后宋橙又自言自语道“没关系，没关系的，我的婉婉在我心里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婉婉这辈子欠你的婚礼，我下辈子补给你，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好不好？”

宋橙说这句话的时候，嘴唇有些颤抖。他把他的脸贴在了沈婉的脸上“婉婉…怎么这么冷？没关系，没关系的我给你捂一下就好了……”

说完宋橙抱沈婉抱的更紧了，仿佛把沈婉融进自己的骨血。我突然想到什么动作变得轻柔下来，生怕伤害到沈婉，可是她已经死了又怎么会感觉到痛呢？

第二天宋橙很早就去办理了辞职，沈婉的死让他的信仰崩塌了。

然后宋橙打电话给祁安安和凌羽弦“你们要来看婉婉最后一眼吗？我要把她火化了。”

很快祁安安和凌羽弦就按照地址找来了，很快在三个人的到注视下沈婉被推进了里面火化。

宋橙买了一个白色有金色镶嵌着边缘的一个很华丽的骨灰盒，现在这个骨灰盒里面装下了他的爱人。

三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心情都很复杂，这个时候宋橙说话了“下午是婉婉的葬礼，记得来。”

说完他就抱着沈婉骨灰盒走了，祁安安看到这一幕很不是滋味，想起了当初那个和宋橙一样的自己。更何况沈婉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以前小学几乎都是自学，大多时间都在医院，上个初中之后也没有人和她玩。

祁安安回头抱住了凌羽弦“羽弦，我只有你了…”

凌羽弦当然也很难受，沈婉和祁安安是那个曾经带着自己脱离泥潭的人，而现在沈婉死了。其实收到消息的时候，她真的感觉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那么好的女孩怎么就不放过她呢？命运就好像开了一个玩笑，没有人会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那场葬礼祁安安看到沈父沈母一夜白头，在沈婉的骨灰前哭得撕心裂肺。

宋橙却在很有条理的招呼每一个人，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可突然宋橙朝祁安安走过来“安安，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祁安安抬起头看着这个看起来很坚强但实则很颓废的人，开口询问到“什么事情？”

“等我死后把我和婉婉安葬在一起好吗？我不需要葬礼，只需要你帮我们准备好后事，我想和她长长久久。”

宋橙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没有光很平淡，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祁安安现在这个时候察觉到了不对劲“什么意思？”

可话刚刚问出口，宋橙就吐血倒在地上，祁安安赶忙上前想要把他扶起来，宋橙这个时候却艰难地开口“我喝了百草枯必死无疑，我的婉婉一个人会害怕的，她需要我，所以你能帮我吗？”

祁安安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一字发出来声却很艰难“好”。

听到祁安安答应了之后，宋橙的手无力垂落，倒在了地上。往来的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想要叫救护车却被祁安安拦住，祁安安知道救宋橙就是在让宋橙生不如死，她深刻的明白那种感受。

祁安安嗓子很干涩，说话的声音哑得厉害“百草枯，叫救护车去医院人都死透了。他想去陪他的妻子，就让他去吧。”

沈婉死后的第二天宋橙殉情了，他们的后事是祁安安和凌羽弦帮忙着办的，凌羽弦现在已经是一个著名的舞蹈家，她其实很忙，但还是坚持把他们的后事一起操办完。

后来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旁边立着两个墓碑，一个写着“宋橙爱妻之墓”另一个写着“沈婉丈夫之墓”。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傍晚，凌羽弦因为晚上还有和领导的酒会，所以只能先行离开。祁安安这个时候给他们烧着纸钱，淡淡地说“你们倒是走了，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

随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马上就要去旅游了，我哥说让我去追逐我喜欢的自由，可能不会再来了，这钱一次性给你们烧个够，羽弦也会来看你们的，但是我恐怕不会来了”

火烧的越来越旺，在漆黑的夜晚照亮了祁安安的脸。火星子往外蹦，这一刻祁安安恍惚间想起了高一那会儿。

高一是她最庆幸的一年，哥哥还在，江姐姐也还在，沈婉和宋橙一如既往的打闹，凌羽弦笑着说要成为最厉害的舞蹈家。

那才是他们肆意的青春，因为意外，家族，病痛一切都毁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来证明那个曾经对未来满怀希望的他们。

一直以来祁安安用事业来麻痹自己，可是当一切变得越来越糟糕的时候，回头看去，她多么想停留在高一，哪怕只有一分一秒也好。

那个时候在高一，哥哥会温柔的带着自己逛校园，江姐姐会在自己快要摔倒的时候扶着自己，沈婉会满脸笑意地拉着自己出去玩，宋橙会笑着叫学妹和她讲祁再的事情。所有人都笑着对自己说“安安，你可以的。”

可是当祁安安想要抓住他们的时候，一切都只成了虚无，所有人都走了……

这一个夜晚她撕心裂肺的哭着“为什么你们都要抛下我？”

建立了多年来的防线，在这一刻终于崩塌，每一个人都在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离开，却让活着的人接受他们死去的事实。可是这样活着的人何尝不是生不如死呢？

祁安安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无论是谁，她都想好好的问问他们怎么能忍心抛下自己的！

祁安安不知哭了多久，抹了抹眼泪从地上起来。刚到春天的天气并不是很热，还带着一点点冷意。祁安安穿的有些单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可是这一次没有人再会为她戴上围巾，告诉她外面冷要多穿点衣服了。

她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这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没有吃饭，只是一个人蜷缩在床上，从祁再去世的那天，她就再也没有发自内心的开心过了。

祁安安躺在床上喃喃自语“哥，我不想活了…你们都不要我了，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哥，我好想你啊”

“哥，我还没有学会做饭，你就离开我了。你明明答应过我，你会永远陪着我的，你们都是骗子！”

祁安安就这样蜷缩在床上啜泣着，从眼角滑落浸湿了床单。窗外的风还在凌厉的刮着，敲打着所有人的心弦，仿佛也是在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个时候她又打开了手机，点开和祁再的聊天框，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的听着那些语音，好像这样祁再就真的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