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冬记 第10章 平平安安

那天窗外刮起了很大的风，树叶都掉落了只剩下枯枝，一派萧条景象，可是室内却很温馨。

今天是11月27号，还有三天就要入冬了。不过在这个秋季祁再迎来了他最后的一个生日。

祁父推开病房的门，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虽然比较小但胜在精致。

祁安安这个时候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但她还是被圈禁在了这个小小的病房。看到祁父拎着蛋糕进来，轻轻的笑了笑“哥哥，你快过来，我给你带生日帽！”

祁安安坐在床上，把生日帽拿出来调好圈度，祁再走了过去淡淡的笑着，纵容的低着头等着祁安安给他戴上。

祁安安给祁再带好生日帽之后，甜甜地说了一句“哥哥，生日快乐！”

祁再摸摸她的头，祁母这个时候把蛋糕摆在桌子上打开插上蜡烛，祁父把灯关了，伴随着蜡烛的点燃，病床旁的那一方小天地就是唯一的光亮。

祁再很虔诚的双手合十，在心里许下愿望“希望我的安安永远健康，无拘无束”

吹完蜡烛之后，四处的灯亮起。祁安安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钥匙，笑着对祁再说“哥哥！你猜这是什么？”

祁再盯着那个钥匙有些怔愣，那个钥匙上还被挂上了一个可爱的兔子玩偶，祁安安见祁再没有说话于是开口道“机车钥匙，最新款的那辆我物色好久了！送给哥哥的生日礼物。”

祁再接过祁安安递过来的钥匙，眼眶有些发红，祁安安还在自顾自的说“你看这个兔子可不可爱？如果哪天我不在了…”

话还没有说出口却被祁再打断“安安会健健康康的，兔子很可爱哥哥也很喜欢这个礼物。”

祁安安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说丧气话，但她自己更明白自己的身体虽然他们都有意瞒着自己，但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但她还是满脸希望的说“等我病好了，哥哥就开着这辆机车带我出去玩兜兜风好不好？”

祁再调整好心情，努力扬起笑容“好，等安安好了哥哥带着安安出去玩”

祁安安伸出右手“拉钩”

祁再恍惚地把手也伸了过去，祁安安眼里仿佛盛满了星河，用小拇指勾着祁再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祁安安笑的时候两个小酒窝挂在嘴角，祁再感觉心里堵得慌，但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情绪。

祁再把钥匙连同那个玩偶都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可惜他以后不能再带着祁安安兜风了。

祁父祁母就在一旁看着，悄悄地红了眼眶。

祁安安这个时候说“哥哥吃蛋糕吧。”

祁再仿佛大梦初醒般走到蛋糕那边开始切，第一块他递给了祁安安，祁安安却摇了摇头“第一块要给寿星吃，寓意好。”

祁再说“都一样的安安。”

祁安安却再次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祁父开口“今天是你的生日第一块当然要给你吃。”

祁再只好把第一块放在一旁，然后切第二块递给祁安安，祁父和祁母都不是喜欢吃蛋糕的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吃。

很快时间就到了深夜，祁安安很早就睡下了，祁再就这样静静的守着她，祁父祁母回了家。

很快祁安安就要做手术了，祁再想多陪陪她在这剩余的时光里，当然这一切祁安安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

做手术的那天是冬季，江城久违的下了雪，祁母看着天气预报感叹着“江城这种天气居然要下几天的大雪，真是少见啊。”

祁安安却很兴奋，拉着祁再的手说道“哥哥，等手术做好了我们在一起堆雪人！”

祁母听到这句话顿了顿，随后又重新整理好表情。祁再则是摸摸祁安安的头无奈又带着纵容地说道“外面这么冷，就想着堆雪人啦？”

祁安安笑着摇晃祁再的手“我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大的雪了，我们就和去年一样好不好？”

祁再应了一声好，随后到一边剥葡萄去了，祁安安躺在床上满心满眼都是想着等自己好了之后可以和哥哥一起出去旅游的画面，她想那一定很美好。

祁再剥完葡萄之后，把碗放到祁安安的怀里对着祁安安说“哥哥出去一趟，等我会有医生来给安安做手术的”

祁安安突然内心感觉有点慌乱，她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疑惑的开口“哥哥，你要出去干什么呀？”

祁再顿了顿，笑着说“来医院的路上看到有一家卖花的，哥哥去买束茉莉花很快就回来。”

祁安安点了点头“好，那哥哥你要快点回来。”

祁再笑着说“好哥哥一定会陪安安的。”

说完祁再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祁母在祁安安的旁边照顾她，祁父和祁再则到了隔壁。这个时候医生进来了看着正直青年的祁再有些惋惜说“你确定你要捐赠心脏？”

祁再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这一刻他多么庆幸，他可以用他的命来换安安的命。

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祁父说“楼下有一个花店，等做手术的时候去给安安买一束茉莉花”

祁父点点头应了下来。很快其祁再和祁安安就被一前一后地推进了手术室。因为医生很快就打了麻药，所以祁安安并没有看到那个捐赠心脏的人就在麻药的驱使下睡了过去，这让她有些失望。

手术室的门被重重地关上，无论是门外还是门内气氛都十分压抑，祁父去楼下买花了祁母一个人坐在走廊的躺椅上，这一刻她或许也是伤心的吧，可是命运是既定的，被他们亲手改写的就不能再改回来了，否则付出的代价只会更重。

手术室门上的手术中这三个字格外刺眼，祁父祁母的心情十分复杂。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对祁父祁母说道“手术很成功，记得不要吃辛辣的东西”

祁父祁母连忙点头应下，心里的大石头落地。这个时候医生又接着说“提供心脏的是你们的儿子吧？已经于晚上8:45去世了…”

正在看着祁安安的祁父祁母愣住了，他们感觉心口堵得慌，眼眶里的泪水适时划落，但不知道这泪水是庆幸还是悲哀。

一前一后进入手术室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出来了，但是一个是去病房，另外一个却是太平间。

祁父和祁母在这一个晚上一直守在祁安安身边，直到第二天祁安安悠悠转醒。

这个时候她的气色已经好很多了，心脏的跳动仿佛让她重新活了过来。她看到守在病床旁的母亲，轻轻的叫了一声“妈妈”

祁母瞬间红了眼眶，抱着祁安安“安安你醒了，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祁安安伸开手回抱住祁母，这个时候祁父也在旁边，祁安安松开手在室内环视一圈有些不安地开口“爸爸，哥哥呢？”

祁父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女儿那个疼她爱她的哥哥已经去世了，看着祁父没有说话，祁安安更加疑惑，转头看向祁母

祁母却避开视线，这个时候医生正好走了过来，走向祁父淡淡地说“2088，这个编号去认领尸体”

声音并不大，但在空旷的房间里面让整一个病房的人都听到。

祁安安转头看向祁父，开口十分沙哑“什么尸体？爸爸…他说的是谁？”

祁父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开口，祁安安却拖着病弱的身体走下床，抓着医生的衣服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死者…叫什么名，名字？”

这是一个实习医生，顿时被祁安安的样子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说道“死者叫祁再。”

祁安安顿时愣在了原地，那么聪明的她早该猜出来的，可是她就是不相信一遍又一遍地问。她的手无力的滑落，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她轻轻的摇着头嘴上说“不会的，不会的…你们是不是在骗我？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

哀求的语气却没有得来任何回应，祁母这个时候上前安慰“安安，你刚做好手术快回床上去”

祁安安却没有反应，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窗外的雪还下着可是这一刻室外的温度远不及她的心冷，她渴求的望着祁母“妈妈…你们是骗我的对不对？哥哥怎么会死呢？他不是说还要给我买花的吗？”

祁母这个时候心也堵上了“安安…”

祁父这个时候开口拿出那张癌症中期的报告单“你哥哥得了癌症，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他把他的心脏给你了。”

祁安安终于明白手术之前心里的那股不安是什么了，可是她却还是不肯相信，蹲下来抱着头一遍一遍地喊“我的哥哥不会死，你们都在骗我是不是？”

祁安安说话十分颤抖，原本有气色的脸上顿时变得煞白，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昨天还问温柔柔对着她笑的哥哥，现在却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尸体。

祁安安突然起身不顾身上的伤口，跑出病房直奔太平间。祁父祁母在后面追着她，生怕出了意外。

祁安安跑到太平间门口，一股凉意直奔她而来，她赶紧找到那个数字2088，却没有打开的勇气。她跌坐在地，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不会的，不会的。”

祁父祁母刚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女儿坐在地上，情绪崩溃的大哭。这个时候祁安安好像下定了决心，颤颤巍巍地打开那扇门，而里面赫然躺着都是和她相处了十几年的哥哥。

祁安安这个时候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口闷闷的，她赤着脚站在地面上却感受不到任何触觉。看着那张脸，祁安安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人现在就躺在自己的面前，她觉得是自己害了他，她是凶手。随后她突然退后几步，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嘴里说着“这不是哥哥…我的哥哥不会死的，这不是我哥哥！”

祁安安这个时候转头看向了祁母“妈妈，这不是哥哥对吗？”

这个时候祁安安的精神有些不对劲，祁母马上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祁安安，祁安安就这样倒在了她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了，祁安安望着发白的天花板出了神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没有吵也没有闹，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眼泪已经干涸，只有眼睛还在隐隐作痛，暗示着她一切都是现实的并非梦境。

这个时候沈婉出现在病床门口，一天足够让所有人都知道祁再去世的消息，更何况是他们的好朋友。祁安安看着走过来的沈婉后面还跟着宋橙，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婉这个时候也红了眼眶，一个学期没见祁安安瘦的不止一星半点，而一个学期也足够让很多事情改变。听到消息的时候她也是不可置信的，所以第二天在祁安安醒来她就走了过来。

沈婉坐在病床旁边上前抱住祁安安，祁安安感受到温暖红肿的眼眶止不住的发酸，这个时候她终于说话了却是带着哭腔说的“婉婉，我的哥哥，我哥哥不在了…他，他不在了…”

随后放声的大哭，沈婉就这样一直抱着她，顺着祁安安的背。祁安安这个时候又说“我哥哥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明明说好的他只是出去给我买花…是不是…我不听话惹他生气了，他才不要我了！”

沈婉这个时候安慰开口“他很爱你，你没有错。”

祁安安却摇摇头“都怪我，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婉婉，我不敢见他，明明该死的是我…”

沈婉这个时候也落下了眼泪，她吸的吸鼻子柔声安慰着“安安，别哭了祁再肯定不想你这样，他看见了会心疼的。”

祁安安这个时候还在啜泣，听到这句话她却没有停下来，不停地抽噎着“我不要花了，我只要他回来…我想让他回来…”

沈婉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心疼不已，这个时候凌羽弦也走进了病房，看着崩溃的祁安安所有人的心里都不好受。整一个病房都充斥着悲哀，每个人都压抑着情绪。

祁安安还在不停地说着“他说过要和我一起堆雪人的…他，他不会死的。这是梦对不对？他说过的，他说过他会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沈婉那个时候开口“安安接受现实吧，好好的哭一场。”

祁安安摇摇头“不会的…他还说，他还说的我做好手术了之后，他说过的，他会，他会开着我送他的那辆机车一起出去兜风，我们说好要去旅游的，他说等我好了之后要和我一起看日出…他不会骗我的…他明明答应了我那么多，现在我好了，他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祁安安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我不要他的心脏，我不要这个心脏！我要他回来，我要他回来！他不会死的！”

这个时候祁安安的呼吸逐渐加重，胸口更加的闷，宋橙意识到了不对，赶忙叫了医生。沈婉和凌羽弦就这样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带上呼吸机，一堆医生都围在病床前。

在这一阶段三个人都走出了病房，走廊的气氛变得很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祁父祁母从家里匆匆赶回来，医生却把他们叫出去谈话。

祁母一脸担忧的说“医生，我女儿她…”

医生打断了祁母的说话“病人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才导致的，这个心脏没有其他的排异反应。”

祁母松了一口气，却被医生提醒“但是您的女儿，很有可能有心理问题要做好准备，等她平静下来之后，建议去做个测试。”

祁母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这么开朗的一个人，这个时候医生又问道“您的女儿之前有没有相关的心理疾病？”

祁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初中那会儿抑郁中期，不过后来痊愈了的。”

医生看叹一口气“这次可能有些复杂，建议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带她去做个测试。”

祁父点了点头，扶着快要晕倒的祁母走出了办公室。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算不上好，祁再如果看到他的妹妹，因为他变成这个样子，他该会有多心疼。

到了下午2:00的时候祁安安的心情终于平复了，沈婉和宋橙及时有事所以已经走了，凌羽弦这个时候还陪在祁安安身边。

祁母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用心疼的语气说“安安，我们去做个题目就随便做做…”

祁安安抬起头看向祁母，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颤颤巍巍地下床凌羽弦就在一边扶着她，祁安安扶着床站起来“羽弦，不早啦如果你还有事的话不用陪着我。”

凌羽弦脸上也透着心疼“都放假了我没事，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祁安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这一刻她太需要一个人来陪自己了，随后她和祁母走出了房间……

结局不出所料，重度抑郁的报告单仿佛抽走了所有人的精气神。祁再的死亡带走了祁安安的灵魂…

回到病房祁安安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下去了，原本明媚灿烂的人现在却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这一刻的她永远都活在的阴影中。祁再永远留在了19岁，而祁安安永远只活在了17岁。

祁安安就好像是失去了灯塔的船只没有了任何方向，原本憧憬的美好未来，现在全部都化成了灰烬。这一个冬天她永远失去了她的哥哥。

祁安安抱着膝盖坐在病床上，神情恍惚，她突然拉着凌羽弦的衣袖吸了吸鼻子问她“羽弦…为什么生病的偏偏是我，为什么心脏的主人偏偏是他？”

凌羽弦看着祁安安的样子，内心也不是滋味只能尽可能的安抚“他肯定也希望你好好的活着，看到你这样他肯定不愿看见对吧？”

“我宁愿我死了，他也要好好活着。他为了我…放弃了那么多，现在连命都没有了……他不在了！”

说前半句的时候祁安安的话语很平静，但是说到后面的时候突然激烈起来。这一刻的她活脱脱像一个疯子，那个本该鲜活的她却活在了愧疚里。

凌羽弦这个时候突然压着祁安安的两边肩膀“祁安安！你振作起来！他不想看见你这样！如果他在的话他该会多心疼？他把心脏给你是让你好好活着！你要是这样颓废下去才是辜负了他！”

凌羽弦原本是一个性格文静的人，但为了朋友她只能这么说。果然祁安安顿时安静了下来，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祁安安只是靠在床头，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说话，但嗓音依旧沙哑“可以帮我叫一下我爸妈吗？”

凌羽弦听到这话，赶忙把在和医生交谈的祁父祁母叫回了病房，祁父祁母往病房里面走，祁母这个时候说“安安，你找爸爸妈妈是有什么事吗？是哪里痛了吗？”

祁安安摇了摇头“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捐赠心脏的人是哥哥对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没有颤抖，语气异常的平静，好像再说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祁父祁母这个时候很心虚，突然祁父说“你哥哥本来就有胃病，现在得了胃癌，他把心脏给你是他做的决定。我们确实知道，如果是先告诉了你，你不会同意的。”

祁安安没有说话，只是侧过头不看他们。望着窗外的雪景，她突然想起之前哥哥答应过她要陪她一起堆雪人的，祁再伪装的太好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一天祁再不要她了。

突然她又开口说道“我想回家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祁父祁母对于祁安安突然的转变有些错愕，但祁母还是连忙答道“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祁安安只是点了点头，到了傍晚凌羽弦也回去了，这是她在这个医院最后的一个夜晚了也是她手术后的第三天，祁再去世的第三天。

第二天清晨，祁安安起来看着收拾的祁母说道“哥哥…我还能去见见他吗？”

祁母在祁安安那天看到祁再的尸体晕过去了之后，祁母就已经把祁再火化了。祁安安看着祁母的反应也明白过来，很平静的说道“火化了吗？那骨灰呢？”

祁母尝试平复心情“在家，还没下葬”

祁安安点点头“那我们回家吧”

祁母这个时候看着祁安安平静的可怕，内心却有些发怵。终于开车回到了家，祁安安踏进了这个生活了17年的地方，这天还下着雪已经接连五天了，这个时候祁安安转头瞥见了院中的雪人。祁安安走过去，望着雪人出了神

突然她喊着“张妈！”

张妈从别墅内走出来“怎么了小姐？”

祁安安一如既往的平静“这个雪人是谁堆的？”

张妈这个时候却不敢回答，祁安安看着张妈“是哥哥吗？”

“是的，小姐”

祁安安这一次只是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家里。这个时候祁父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祁安安回来了赶忙上前“安安”

祁安安的眼神却不如以前那么炙热，一夜之间仿佛换了一个人。祁父这个时候突然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你哥哥留给你的信，很早之前他就让我转交了。”

祁安安接过那个信封，淡淡的开口“哥哥的骨灰呢？”

祁父没有料到祁安安这么说，但还是指了指茶几上的那个木盒子。祁安安跟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走到茶几旁边抱起骨灰盒，头也不回地就上了楼

祁父祁母看到这一幕本来想阻拦，但还是停住了脚步。他们认为或许祁安安应该自己静一静。

祁安安走回房间，反锁上门抱着盒子缩在角落里，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就这样抱着盒子发呆。突然她开始说话“哥，我想吃你剥的葡萄了…”

可是这一次她却再也没有等来回应，活生生的人现在却躺在一个小盒子里。

祁再把他最珍贵的东西给了祁安安，那就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