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师妹在不断繁殖 第2章 天道

公元2050年，全息游戏永远是话题的中心。

伴随着科技的进步，地球环境的不断恶化，探索全息世界已经成了人类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从VR眼镜到全套VR体验服，从小型全息建模到意识连接仓，新的技术层出不穷，但仍没有一款划时代的全息游戏问世。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问心》毫无疑问夺取了极大的关注。

#真正的全息游戏？带你分析《问心》宣传片#

#史上最逼真NPC#

#老祖宗，修仙真的不是梦！#

精致的建模、耐人寻味的剧情、华夏人民梦寐以求的修仙世界，这些都是亮点，使《问心》迅速霸占了大眼怪app的热搜榜前十，被媒体们疯狂讨论。

蒯乐死也没想到这泼天的富贵能赶上自己，他的粉丝们更是尖叫连连，纷纷感慨苦尽甘来，在粉丝群里哭得惊天动地。

乐子粉们热情地表示：主播一定要练到金丹啊！头发和肝不要紧，这波流量千万不能错过哇！

蒯乐压力山大：你们够了！！

自然，有热度的地方就有质疑。作秀、欺骗、捞钱，针对《问心》的各种猜测层出不穷，连国外网友都参与进来，像瓜田里的猹啃得欢快。但无论这些怀疑如何发酵，最终都在一则声明下烟消云散：

【@华夏九州：《问心》为我国研发的第一款大型全息游戏，采用最先进的编程技术及配套设备，安全可靠，不存在游戏内氪金行为，坚持弘扬正确价值观。请各位认准正版@天道科技有限公司，避免上当受骗！】

底下跟着一个官号常用的表情包，像是防伪标志。有人恍惚地点开了账号主页，发现这的确是国家爸爸的官号，而另一个被艾特的账号虽然很新，但也有着清晰的认证标识。

网友们盯着这两个账号，开始精神错乱。

……娘嘞。

半小时后，大眼怪app热榜词条出现变化，榜首更是带有极强的怨念与愤怒——

#天杀的！为什么第一批测试名额只有50个？！！！#

****

外界的一切骚乱，落叶村都无从得知。

“……哗……”

田地旁的水车正安稳运作着，黄皮老牛趴坐在田埂上，扭头闷闷地、慢悠悠地拿尾巴甩向了身旁人。

“诶，我可不是苍蝇啊。”

白听秋连忙躲开牛尾，故意笑起来，拍了拍这成精的老黄牛。见那牛尾变得安分，他才转身对老农道：“没事了，方才应当是灵气意外凝聚，才导致这片菜地有些烧黄。”

“现在可好了？”老农闻言握紧锄头，紧张地问了一句。

“放心，已经疏通好了。”

老农低下头去，果然看见水流灌入田地，没有再像昨天那样被迅速蒸干。水分能够补充到位，苗儿就不怕枯死了。

他不禁露出安心的笑容，心中充满感激，顺口便问：“听秋，这都晌午了，你干脆来家吃饭吧？屋子前的婆婆丁都割下了，阿玲准备做饺子吃，她的手艺可好呢！”

他说得自己都要流下口水。

春日的婆婆丁正是嫩绿爽口的时候，剁碎了做饺子馅，那味道能让挑食的娃儿吃上一大盆，又香又美。紧挨宗门的日子总是好过些，灵气更足，家家户户也不缺请客的粮食，更何况是请白听秋。

老农笑得爽朗：“你要来吃，就多带些回去给白宗主啊！”

白听秋时常帮助村民，在村子里的形象相当和善，因此格外受欢迎；而白落庵虽不常下山，但对村子有恩，人人也都敬仰他。

“白宗主这个月都没怎么下山，想必是修炼很辛苦吧。”老农忍不住感慨。

白听秋：“……”

啊对，特别辛苦，就是不知道是蹲在洞里夜观天象睡大觉更辛苦，还是捧着一大兜子话本咯咯笑更辛苦。反正大师兄是不辛苦的，大师兄一点都不辛苦。

白听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不用担心，我会照料师尊的。”

回去就给老头的洞口放俩馒头，再点根蜡烛燃上香。

老农并不知晓这对师徒奇葩的相处习惯，自然安心地点点头，又询问了一回：“那你可要来家吃饭？不用跟我客气！”

白听秋不是拘束的人，但也拎的清正事。因此他摆一摆手道：“今日恐怕没口福了。”

老农一愣，思索片刻，终于想起什么。

“已是三月初三了？”他恍然地问。

“是啊。”白听秋随手摸一摸老牛的额头，“今日便是新弟子入门的日子。”

一个月前师尊委任他做了总管事，如今熬过三十日，总算要熬出头了。待到今日未时，便要有五十名玩家来到此世，而他也将担起大师兄的职责。

白听秋回想着“玩家”这种生物的特性，忍不住提醒：“老伯，我这些师弟师妹日后怕是要给镇子添麻烦了。”

老农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哈哈一笑，快活地说：“没事没事，我们都老了，就喜欢热闹呢！他们再添麻烦，还能麻烦到哪去？”

白听秋尴尬地笑了两声，没有多语。

老伯，希望你之后也能如此乐观……

大师兄不忍戳破老农的美好幻想，眼见工作完成，便连忙起身告辞。那老农也不再留，强调下次要来吃饭后，就招呼着老牛离开了。歌谣声飘起，那老农的身影在清晨的日光中渐渐模糊。

“籽满盈盈，宴客来行。”

“彼多欢语，我赠新翎。”

“祈晴祈雨，祈路多鸣雀。”

“盼来盼归，还赠我新翎……”

歌声渐远。

白听秋走出田地，和熙的日光诉说着天气正好，他望向那湛蓝的天空。晴色映入眼底，水车声浅浅，老牛的哼叫也消散在风里，青年伫立良久，不知为何有些恍惚。

“是啊，该是吃婆婆丁的季节了……”

白驹过隙，又是一年春。

——一只雀鸟落在他肩上。

白听秋回神，措不及防被这毛绒绒的小东西蹭了一下，暖和又轻柔的触感从面颊传至心底。他不禁软下心，想摸一摸忽来停靠的雀鸟。

可爱的雀鸟瞧他一眼，张口：

“好孩子，咱们得回去迎接玩家啦！”

白听秋：……笑容突然消失。

什么伤春悲秋、什么多愁善感，全都被这一句话啪地拍成了烂泥。原本还在酸胀的心脏沉默几瞬，不是很想跳了。

青年压下情绪，无何奈何地收回了手，半哀怨半尊敬地喊道：

“尊上。”

天道歪着头，丝毫不觉得哪里奇怪。听白听秋这样喊，它便理直气壮地“啾”了一声，啾得无比豪爽，啾得格外响亮。

白听秋青筋蹦了两下，面无表情。

是的，这便是天道分神。

时间倒流回噩梦开始那日，师尊曾说过“天道会留下分神相助”，这分神会帮助白听秋处理各项事宜。白听秋知晓后自然是诚惶诚恐，不敢想象天道化形会是怎样，期待又不安，只能硬着头皮等待。

结果等来等去，等到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那时白听秋正在桃树林看书，手上是一册书，身后是小山般的几十册书。他正看得麻木，忽然有一只猿猴跳过来，口吐人言：

“吾乃天道！”

白听秋脑子一团浆糊，张口就怼：“我是猴王！”

天道：“……？”

白听秋：“……？”

那一天，白听秋被迫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地上，顶着脑袋上被猿猴打出来的包，喊了情绪复杂的第一声：“尊上。”

从此，白听秋才明白天道分神可化作任何存在。它可以是风，可以是湖，可以是蚂蚁，也可以是虎豹，花鸟草木鱼水，万物尽可为天道，只因道无形，道融于万物。

——于是第二天，白听秋开始带着螳螂看书，惨遭螳螂啃咬。

第三天，白听秋怀里揣了只白猫打坐，被猫蹭了一身毛发。

第四天，白听秋对着一大盆清水讲话，失手将天道洒进地里。

第五天，白听秋被巨石训话，起因是昨日把天道洒进了地里。

第六天、第七天……

如今一个月已过，天道的化形丰富到大师兄心力憔悴，路过小河看见条鱼都要下意识喊出“尊上”，思绪一团乱麻。恶趣味的天道心觉愧疚，今天才特地变作只鸟来陪他，还是个圆滚滚的小肥啾。

“你还好吗？”雀鸟看出对方快要碎掉，心虚地问。

没有得到回应，天道顺嘴叼了叼自己的羽毛，决定另辟蹊径。它无所不知，婆婆丁饺子的事情也包括在内，所以天道思忖了片刻，好心开口：

“换个角度想，虽然你失去了一顿婆婆丁饺子，但你收获了忙碌而充实的一天啊！”

白听秋：“？您听听这是人话吗？！”

天道：“我现在是畜生。”

哇，有这种心态，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白听秋面露微笑，麻木地托着这尊神往山上走去。

****

未时，山顶。

只听得轰鸣一声，伫立于宗门前的山石骤然被闪电劈开！金光乍现，飓风呼啸，像是世界由此被撕裂开来。灵气急促流转，凝聚成星点，逐渐塑形……

鹤鸣碎雾。

——天灾降世。

你看见的：这出生特效好帅！

白听秋看见的：嚯，猴子出石！

俺们大师兄也是被天道抓着学习过异界文明的，《西游记》看了不下三遍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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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