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之下/高岭之花被拽入凡尘 第1章 第一章：元宵佳节重遇见

元宵佳节，街上诸般楼阁高挂灯来。街上人头攒动，挪转不开。平陵近处临近海岸，岸边争相观瞧跑船。其上大船皆是灯盏辉煌，映出船型，四近通明。小船亦挂明亮小盏，甚之岸边停靠，闲来船只也挂一盏。随水飘摇，摇摇欲坠。轻轻摇晃，逸致逸仙。

距此百里，兴昌酒馆，其上三层，外挂红盏。灯盏映月而辉，恍如白昼。其内鲜虾鱼味，兼具供应，甜辣咸鲜，浮元酒盏。

三楼戏焉高冲凌霄，咿咿呀呀绕梁三焉。搭戏摆台，通明瓦亮。一楼大厅蓬乱曲杂，各桌难融，众口难调。推杯换盏，灯盏昏暗，不明不亮。独二楼而取中还焉。既有雅座又有空闲。

二楼正中，轻薄雅蓝帘布所围。实乃雅座之堂。其余四圈散桌，似能见其貌，却又朦胧难清。实为取中之调借而听之。若中无曲，则一室曲静。

雅座十桌团围成圈，正居主座一馕肥公子，骄奢淫逸只做寻常。手指正随歌舞之调轻敲桌面，闭眼晃脑全未观眼前女子翩舞身姿。反倒是周围之人，卖好推杯相邀中间献舞女子赏脸一饮。

居中女子，身材婀娜，着微黄衣衫，身披白色薄纱为衬，随舞轻摆摇晃飘散缕缕清甜。渐舞醉人焉。

“公子，请食一粒吧......”女子忽而款步向前，渐到主桌之时，弯下松软腰肢，前身半近矮桌之面，一腿在后高悬于上，更显妖娆。此刻纤细手指于说话之瞬拿起一粒盘中甜圆果子，两指轻捏递到主桌之人嘴边。

二楼声乐骤停。

主桌公子不知因这句话语还未曲调骤停，而轻抬双眸。那眸中顿显酒气之色。迷朦胧胧映出女子样貌。女子细眉凤眼，媚眼如丝。唇深深勾起，鲜红宛如眼前其手中甜圆果子。

公子瞧后微微摇首。

旁人皆劝，莫失了兴致......

但女子却是笑意更甚，还果子于碟边。高腿收回，向后挪动只一步，身随衣动，随手一抛身披的薄纱，薄纱轻飘舒展开来，套住公子在中。只一瞬便抽离，而后女子半转身姿，一腿搭坐矮桌之旁，再伸出手指勾过一果子还又侧面奉上，瞧着从自己唇边擦过，却是只自己知道，那错着位置。不过瞧着而已。

“公子确定不食？”声音轻柔无比，仿若虫蚊过耳。可落入众人耳中，皆是身子一酥。有甚者更欲站起身来想替其食之。

公子招架不住在其指中拿过，食入嘴中。

女子再拿过一颗，还笑于焉。“我食一颗，公子不会不舍吧？”故作娇嗔姿态，眼眸瞬而眸动，转瞬却又变为凤眸，似勾着神志一般。合唇轻咬圆果，一齿只咬下轻薄一丝，转而伸手递将，就要再献公子之前。

正座公子头向前探去，作势便要咬下余下半颗果子，女子却忽而撤手，甚至身子轻盈，旋转而下侧转身形连转几圈。两手挽花于高，便抛出果子，灯盏有限，难见抛向何处。

随后声乐骤起，女子腰肢扭动，随手臂晃动而下。两鬓碎发也虽手臂之侧薄纱而带下几缕青丝散落耳鬓。女子尤显不够，伸手扯下额发一缕，更显姿态。

从旁各处再出五名女子，却着蓝衣，更显正中女子柔媚之态。五人把方才女子围在中来。居中女子蹲下缩成一团，而后两团轻纱飞出，女子忽而再显，自随舞步旋转而动，白色丝带随身而飞，轻扫身旁之人。在中旋转数圈而不止......围侧之人亦是尽显各样舞姿。姿态万千，却都合曲。

外圈，不算雅座。其中一桌，只三、五书生逢节相邀吃酒。既谈学问也观风月。可透过轻薄帘布观望正中“隔间”。

自打方才乐曲骤停，女子声音入耳，素远便放下手中酒盏看了过去。原本并未多瞧几眼，可那说话声音......陌生中又似熟悉之感。不觉歪头，别过浮动的薄帘向那头看去。

同桌好友打趣道：“素兄何时也寻这般风雅？不如我召来一舞？想来也费不得几许银钱。”见他凝眸皱眉，不禁调侃，“怎的，素兄识得？”

素远未答，甚至仿若未闻，忽而起身朝前而去。直朝女子方向。

“素兄？”

距离尚远，那女子旋转身姿恍若中见素远而来，呆愣懵懂，即刻止住身姿。停住不稳，眼前因旋转而轻晃，头脑渐晕，不是事先商定一般，忽而的停住失去原本方向，向一旁跌去，推倒了其一舞女，而后又朝着另一侧栽去。

素远皱眉，面色不善，却是跑前两步，伸出双臂，正接下摔倒的女子在怀。向侧微微一偏，便稳稳接住。

女子双手无措的搭在素远近侧臂膀之上，仿若猫爪并未用丝毫力气。全身重量尽压驱身之下那大手之上，好在女子极轻，素远无需用何力。

方才故意扯落的那缕额发，正因身动而落，拂过素远身前。轻薄的仿若未过，可素远却真切的感受到了那捋发丝触在外裳的感觉。

呼吸停滞，喉头却是难以遏制的涌动了一下。胸口极速起伏一瞬便被强行压下。可随之吸气，一股香甜之味盈盈袭来，眼眸瞧着怀中女子仿佛自行蒙了层薄纱。隔绝开你、我二人之感。可那女子在怀中一动未动，身侧薄纱亦是。素远此刻再行屏息亦是无用。香甜早入肺腑之中。一呼一吸早已不是寻常节奏。

低头正见怀中柔软，远看还好，近瞧胸前凹显。微黄舞裙毫未掩盖身形。其因眼下慌乱而略略缩肩，反显出双肩处衣衫泛白仿若未着衣物，锁骨之处更甚消瘦突显纤细轮廓，虽是消瘦却一丝未影响其身段婀娜，盈盈之姿。

但看那容貌，虽然有些不同，眉目细长，可因眼下惊恐，瞪大浑圆双眼，那刻意画为细长的眼侧显得格外突兀。与记忆中的相貌十有九重叠一处，更甚分明其身。

女子瞪大双眼想瞧得更分明一些，自从知道他走，便去追他，可却未追到。如今这幅面孔骤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仍是不敢置信。那双眼眸那般明亮硕大，内里时常波光流转，时而看向自己挑眉而视，搭着那如沐的笑容，不觉思绪便随之去了......眼下上空高悬的红盏，仿如我们仍坐于凌洲的学堂之中，我们各自一角而坐，虽有素白屏风相隔，可只要身子略略靠后，侧过头去，便能瞧见他的侧颜。瞧得时间久了，他也会察觉自己的目光而看将过来，正视自己。那无论春夏还是秋冬，撒在他身上的阳光都极盛。时而顺着阳光觉得自己身上也暖暖的，时而瞧他是背对阳光，虽有些瞧不清样貌，可能看出他在笑。

素远扶正女子，强行沉着气，声音本就略有些低沉，此刻更显厉色，喝道：“丢人现眼。作何呢？”

“你......”舞女声音颤抖，似极惊讶。

便欲要说些旁的，可还未出口，素远又道：“叫兄长！”声音严厉，不容质疑。虽不再揽着女子腰肢，可另一只手仍紧紧抓着舞女手腕。眸子直盯女子身上所穿衣衫，眉头皱的更紧，脸色也是越发难看。本才放开的手迅速扯起女子身侧轻薄薄纱的一角，便盖在其身上，遮盖大半身形。可待薄纱落定，还是凹凸明显。如方才并无二致。不觉闭了下双眼，短暂以作平复。

女子才从旋转中平复过来，瞧见其这般神态全未做多想。身子朝着素远身前一压便悄声道：“莫管我，快走。”

素远瞬而睁眼，这声音也对上了。看着眼前之人仰头望向自己，便如两年之前，女子还孩童模样一般跟在自己身后，待自己回头她也是这般翘脚迎上，同自己说话，仿佛怕因两人身高之差，累自己脖颈一般。瞧她眼下做此营生，顿觉心疼。眉头皱得更紧。眸子直盯着那双明眸，那眸子反映出自己的脸。仿佛从未仔细瞧过她，浓郁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睁大的双眼上竟三层褶皱。右手抓着女子的手腕也不禁越来越用力。

女子手腕上还带着串珠，眼下被按得凹陷进手腕皮肤之中。不觉口中叫疼。“哥哥，松手。好痛。”

素远反应过来，转头看去，那手腕被自己举着空中，拇指深深按在一颗珠子之上，自己全未察觉。略略松劲，却未松手，错挪位置，才见女子手腕之处已印上珠串红痕。深深叹气，带出一声叹息。

女子以为他当真气急，急忙便要再行认错。

正桌男子早已起身过来，周遭旁桌之人也起身瞧着，皆是不明所以。

唯正中二人唯彼此而，全视而不见旁人。

“你......哪来的妄图子。”踉跄而来，口中满是酒气倾斜过来。只一臂距离之时，伸手过来欲搭女子肩膀......“这是本公子花了银钱......”

素远并未听完，便已十分气恼，丝毫未考虑结果，侧着身子一脚便踹出正中那人胸口。

女子也因正座公子靠近，才想起自己是作何来的。怎见了素远便全抛诸脑后了呢。用着余空的右手，瞬而向发髻之上摩挲，一瞬拔下一打磨的极细而尖的簪子，便挥手落下。

落空了！

因素远踹出那脚，让目标离簪子差了几寸，并未扎到公子身上。女子错愕回头看向素远。

素远才收回脚却也见不远处簪子落空，还未站定便也转头瞧女子面上。

两人本就正对而站，此刻不免相视一眼皆有些面面相觑。那正座公子仍后仰着才跌于地面之上，随后坠地与“哎呦”之声才陆续响起。

女子右手持簪急向上打向垂挂的红色灯盏顶端悬挂的铜锁。因骤然受力，悬空的铜锁晃动而带动灯盏，其中烛火晃动自行燃起灯盏。

宴会未起之时相约，圆果为号，发簪为令。

注：浮元为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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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元宵佳节重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