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按照慣例,宮遠徵依舊是早早的便來到了惜音房門前接她過去吃早膳,然後一起去的角宮。
「感覺…遠徵弟弟好像跟溫姑娘相處的時間,都勝過我這個當哥哥的了。」宮尚角並不生氣,只是好笑的端起茶盞調侃自己的弟弟。
「惜音願意陪著我,我也挺喜歡讓她跟著的。」宮遠徵對自己的哥哥幾乎是不設防的,哥哥一問、他便倒豆子似的什麼都說了。
「溫姑娘今天帶了笛子是嗎?」自從聽過溫惜音彈奏的箜篌之後,宮尚角三不五時也會好奇惜音今天帶了什麼樂器、要演奏嗎?畢竟樂理這樣好的人,全宮門上下也就她一人。而宮子羽雖然也喜歡、也有一點樂理知識,但終究還是不比惜音全才又精湛。
「恩,這玉笛我很是喜歡,聽說公子是特意要求買的玉笛。」笛子相較於古琴,確實輕巧好帶了許多,沒了能自如收放器物的縛靈袋,惜音更傾向隨身攜帶玉笛。
至於姑蘇藍氏最為擅長的那弦殺術,惜音還是放不下,默默地捲了琴弦在自己手腕上,以備不時之需。不過…她如今身在宮門內,應該用到的機會不多才對。
「公子,雲為衫已經返回羽宮,看來宮子羽已經通過第二域了。」在他們之後進到角宮的金复帶來了宮子羽的消息,聽到這個消息時,宮遠徵幾乎是瞬間便面帶震驚的看向宮尚角,眼底滿是不悅與不甘。
「他還真的讓我有點…刮目相看。」宮尚角從來沉穩,所以面上看不太出他的情緒,但惜音隱隱能感覺到他其實並沒有不開心。倒是自家這位,明顯能感覺到情緒不太好了,所以惜音默默伸手握住了宮遠徵攥緊的拳頭,無聲的安撫著。
「霧姬夫人那邊有消息嗎?」
「她每天都待在羽宮,初一、十五會去後山祠堂為老執刃念經,其他的…沒有別的了。」
「哥,還是懷疑霧姬嗎?」
宮尚角皺著眉,似是喃喃自語般回答:「…放不下。」
「直覺有問題吧。」惜音並不覺得是宮尚角太敏感:「有時候人其實已經注意到某些端倪了,理智上可能還湊不上來,但心裡就是知道有問題…我個人是挺相信直覺這種東西的,畢竟直覺看似不講道理,但他其實並非空穴來風…肯定是有什麼問題,只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才只能讓我們說是直覺他有問題。」
宮遠徵也挺贊同惜音的話,他皺著眉和金复說:「派人繼續監視霧姬夫人,真有問題,她早晚會露出馬腳。」
金复應聲離去,還不等屋內的三人說話,侍女便又進來了。
角宮這一天到晚的,倒也熱鬧的很。
侍女在宮尚角的首肯後才敢踏進屋內,渾然不敢像剛剛金复那樣,隨心所欲的踏進來,她走到了兩位少爺身邊,恭敬的說:「公子,這是您吩咐為上官姑娘準備的新裝。請角公子過目。」
「不用看了,送過去吧。」
宮遠徵擺明了不開心,甚至都有些噘著嘴了。
宮尚角自然很清楚自家弟弟這表情是什麼意思,嘴角有些壓不住的覺得自家弟弟有些可愛,也有些好笑:「有話就說。」
宮遠徵大大的眼睛轉了轉,張口正要說話,宮尚角又伸出手示意他停下:「不用說了。」
宮遠徵差點沒岔氣。
宮尚角眼神飄向遠方,嘴角是壓不下的笑意:「都寫在臉上了。」
宮遠徵:哼!!
宮尚角沒太過去逗弄弟弟,點到為止後,轉而交代惜音:「遠徵弟弟畢竟年輕,有時候情緒什麼的都寫在臉上,你沉穩些,以後多擔待下。」
惜音可不接這話,這話要是接了,他們親愛的徵宮宮主回頭肯定跟她鬧脾氣:「公子那是身在角宮,才會比較放鬆又不設防。」惜音清楚宮遠徵可不是那種隨便哪個場合都把心思掛臉上的笨蛋,不然也不會有宮紫商那句經典的〝大的死魚臉、小的死魚眼〞出現。
是的,惜音是知道這句經典名言的,甚至…這句話還是據說〝死魚眼〞的宮遠徵本人跟她說的,為的就是跟她吐槽堂姊嘴毒。
「惜音也要!」宮遠徵氣呼呼地喝了口茶之後,突然又開口:「哥你不能偏心,上官淺需要新衣服,惜音也需要!」
惜音:???
宮遠徵:誰家還沒新娘了!我們徵宮的還比你這個茶姐乖!比你這個無鋒細作貼心!!
宮尚角終於忍不住笑出了幾聲,剛剛他看在弟弟的面子上、怕弟弟臉皮薄,自己在弟妹面前笑出聲他會惱羞成怒,現在是真的忍不住笑出來了:「不錯呀,長大了,還知道要幫自己的新娘要新衣服了。」
「才、才不是…」宮遠徵害羞的眼珠轉了轉:「我只是讓哥你要公平一點…再說了,惜音確實沒什麼衣服,來來回回穿的就那麼幾件…」
惜音:我那是習慣了雲深不知處不可鋪張、不可衣飾繁華、飾不可過三這些奇奇怪怪的家規導致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