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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涩 第30章 第 30 章

作者:柿子竹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2-04 20:18:01 来源:文学城

之后顾予岑再也没有发来过消息,深夜的房间里也再无人突然地闯进来。

就像是被楚松砚的那句回避式的“我喜欢你”伤透了心,也彻底认清现实,选择不再打搅。

楚松砚一直在剧组里拍戏,收工后也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待着,偶尔同齐宁聊聊天。

而张旻年那边,说是为了来给楚松砚送钥匙,但从未出过远门的少年第一次踏入繁华的都市,如何能不被迷了眼。

张旻年这段日子都在自己乱转,也不做什么攻略,他连坐地铁都觉得稀奇,有时候踏进去坐几站,随便找个合眼缘的站点,就下了地铁,之后开始异常新鲜地探索这座城市。

到夜晚,他就回到地下室,抱着手机给楚松砚发消息,但说的基本都是些琐碎的日常。

楚松砚的回复也格外简单。

直到某天。

张旻年突然发来消息说。

【松砚哥,你说首都都这么繁华,国外得是什么样呢。】

人总是会对更遥不可及的东西抱有最大的期待与幻想,国外对于张旻年来说是一辈子都无法抵达的,自然也下意识地将其美化得不成样子。

张旻年躺在床上,想了想,切换联络方式,在微信里翻到了顾予岑的账号。

在顾予岑到乡下后,张旻年就添加了他的联络方式,但两人之间的交谈很少,且顾予岑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冷着脸,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张旻年难免有些怵他。

但张旻年的社交圈里,唯一去过国外的,只有顾予岑了。

顾予岑的朋友圈,以前张旻年点进去看过无数次。顾予岑的朋友圈里都是吃喝玩乐的照片,不少照片都是和朋友在国外旅游的时候拍的,虽然顾予岑朋友圈的更新频率不高,过去的那些内容都是几个月才出现一条,总共也才八条,但也足够张旻年遐想。

这次张旻年再点进去,发现多了条内容。

是个无配文的照片,定位在首都。

照片很简单,里面只有一根被划伤的手指出镜。

划上的伤口很小,却沾染了大量鲜血,顺着手指两侧向下滴落。

张旻年点进评论区,发现有一条顾予岑自己的评论。

【顾予岑:是血浆。】

予岑哥也在首都吗?

张旻年还以为他是回了顾家。

想了想,张旻年给顾予岑发去条信息。

【予岑哥,你也在首都吗?好巧!我也在!】

但这条消息发出去,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顾予岑都没有回复,而楚松砚那边也只是回复了短短一句。

【都差不多的。】

张旻年抿抿唇,将与顾予岑的聊天界面截图发给楚松砚,还附带了句。

【也不知道予岑哥在首都都去哪玩,但肯定比咱们要好,对了,我听我妈说,他家里打算等他十八岁就把他送去国外上学,肯定更有意思。】

楚松砚看着那串信息半晌,才回复了个嗯。

“松砚哥,你看我一眼。”江百黎坐在一旁,手里拿着画笔,轻声召回楚松砚的注意力。

楚松砚趁着化妆师换工具的空隙,侧眸看了他一眼,说了声:“不饿吗,先去吃饭吧。”

“不饿。”江百黎抓紧在画板上勾勒线条,小脸紧绷着,格外严肃,这幅画他已经画了五天了,始终都觉得画不出楚松砚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所以画完了再改,改完了又觉得整体都不行,再从头重新开始画。

对比给其他人绘画的时长,明显他更偏爱楚松砚的这张脸。

在片场里。

江酖贺与江百黎两兄弟经常坐在一起,俩人的板凳紧挨着。江酖贺的注意力在监视器上,江百黎的注意力则在监视器外的楚松砚身上。

楚松砚上好妆,起身准备走的时候,江百黎的注意力还全在画板上。

楚松砚习惯了他的这种状态,等了会儿,外头传来工作人员的呼唤声,他才最后看了眼江百黎,抬脚走了出去。

拍戏拍到一半,楚松砚就感觉到不对劲,尾椎骨的位置又开始莫名瘙痒起来,那种痒意完全是从骨头里爬出来的,寻不到解决的办法。

自那天从顾予岑那儿回来,楚松砚的身上就开始偶尔出现这种症状,像是过敏。

这种瘙痒基本只会持续半个小时,便会消失。

楚松砚从小就对药物敏感,很多寻常的药用在他身上都会出现明显的过敏反应,小时候寒季总是流感多发,严重时高烧难退,但那种时候,只能一遍遍地往身上擦酒精,硬扛着等待高温褪下去。

楚松砚背对着镜头,很快调整好情绪,重新投入到言皿的人物情绪中去。

“卡。”

江酖贺叫停。

楚松砚这才走出拍摄地点,轻微露出难耐的表情,稍稍蹙着眉头,手也摸到自己的脊梁骨上,用些力道揉了揉。

克制瘙痒最好的办法就是疼痛,但此刻他身上穿着剧组的衣服,用力掐自己可能会将衣服弄出明显的褶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缓解。

搭戏的演员也跟着楚松砚走,看见他的动作,贴心地询问了声:“身体不舒服吗。”

前段时间那场连绵的暴雨,导致山上阴潮无比,有些患有风湿的工作人员忍受不住,身上贴了不少膏药,偶尔还抱怨两声,骂这破天。

楚松砚年纪不大,看起来不像是得风湿,那演员就当他是高强度拍戏后导致的疲劳,身体累得受不住。

楚松砚放下手,冲他笑了下,说:“没事,刚才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儿凉。”

“山上风大。”这些日子,剧组里的演员都对楚松砚的印象极好,努力上进且不卑不亢,都乐意同他多交谈,“我那儿有外套,一会儿给你拿过来吧,不拍戏的时候就披着。”

“谢谢,不用了,已经好多了。”楚松砚礼貌地推脱,便走向齐宁身边。

齐宁正抱着剧本研究,演戏也不是一帆风顺,有时对剧情的理解难免和别人产生偏差,需要相互沟通来磨合,研讨哪个情绪走向是更好的。

齐宁下场要拍的就是她研究了好几天的戏份,此刻她面上不免有些紧张。

见楚松砚走过来,齐宁便站起身,本以为楚松砚是过来同她讨论剧本的,结果楚松砚冲她点点头,便从她身边错过去,抬手拿起了板凳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楚松砚捏着矿泉水瓶,侧着脸看向远处。

江百黎不知何时过来的,又坐到了江酖贺的身边。

以楚松砚的视角,刚好能看全他画板上的内容。

只见。

江百黎画的是他以言皿的姿态坐在化妆间的画面,而那为他上妆的化妆师坐了模糊化处理,只占了很小的一片角落。

画中最突出的,是全部的线条都已经勾勒完毕,甚至有小部分都已经上了色,但惟独楚松砚的眼睛是一片空白。

最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眉毛,眉毛之下是刻意的留白。

很突兀,也很特别。

江百黎给他画的前几副画都是最先画的眼睛,这次却变了路数。

楚松砚也不懂画,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转而在片场边缘处寻找那个马尾辫的小女孩。

小女孩坚持给他递纸条,递得久了,俩人也算是熟悉了,后来小女孩没有递纸条的任务时,也会特灵活地钻过来偷偷看他。

但这几天都没看见她。

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楚松砚垂下眸子,接着用手一次次地揉脊梁骨的位置。

齐宁已经放下剧本,走过去准备拍戏,对手演员也走了过去。

没有出场戏份的楚松砚站在原地,看起来像在发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拍戏的演员身上,无人注意楚松砚。

楚松砚就像是个边缘化的角色,在某些无需被迫维系社交时,总是孤单得有些可怜。

楚松砚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他的人生,从刚出生到如今十七岁,只在刚记事的时候交过一个朋友。

之后他就没了爹妈,有了两个父亲。

楚松砚从那之后,生活里就没再出现过朋友角色的位置。所以当顾予岑问他:“那我们现在算什么?朋友?哪有朋友干朋友的,那算是男朋友?恋人?”

他沉默过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江酖贺再次喊“卡”时,楚松砚才从自己这出突如其来的回忆戏码中脱离。

他过去太孤独,所以当一个人独处时,也只是理所应当地习惯接受,但当顾予岑出现之后,就像是久久埋在古井里的死水,突然被人扔进去一条鱼。

再一个人时,最先出现的习惯不是接受,而是想起那条鱼。

但死水里养不了鱼。

死水也不可能甘心一辈子埋在古井里。

楚松砚又仰头喝了口水,才将矿泉水瓶拧紧,放回了板凳上。

他算了算日子,到这山上也快一个月了,算上之前在市区里拍的戏份,也就才拍了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戏份里大部分都应该在市区里布景,满打满算,在这山上也就还能待一个月。

楚松砚不喜欢山上的环境。

穷辟荒凉。

他想到外面去。

他想再走远点儿。

这种念头越强烈,脊椎骨的瘙痒就越剧烈,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身上有这么个矫情病,这么个曾经被穷人厌恶嫌弃的矫情病。

楚松砚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

他抬眼看向片场中央。

有个演员的表现让江酖贺不满意,江酖贺正站在监控器后面,挨个地指出演戏片段中的出错点,语气还算正常,或许是因为这是今天的第一次NG,又或许是因为旁边还坐着江百黎。

楚松砚同他身后的江百黎对上视线。

江百黎放下画笔,跑过来,问:“松砚哥,你能坐下,再侧着脸看我一次吗。”

楚松砚低头看着他,说:“好。”

楚松砚作势拿开水瓶,准备坐下,突然听见江百黎“咦”了一声。

楚松砚看向他。

江百黎走得更近了,恨不得把脸贴到他脸上,视线死死地盯着楚松砚脸上某一处。

这种视线锁定的角度格外熟悉,楚松砚下意识地抬手摸到了右眼下半指处的位置。

江百黎转移视线,盯着他的眼睛,问:“松砚哥,化妆师刚才给你点痣了吗?还是红色的。”

楚松砚身子一僵,又快速恢复正常,自然地回:“没有,可能是不小心蹭上的吧。”

“还挺自然的。”江百黎说:“像是自己长出来的。”

楚松砚笑了笑,没说话。

在江百黎走后,他才拿出手机,打开相机照了照自己眼下的位置。

只见,右眼下突然多出了个浅红色的痣,不仔细看注意不到,但江百黎是画画的,且如今的关注点也在楚松砚的脸上,完全仔细地观察了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很容易就注意到了那颗痣。

楚松砚盯着照片里的那颗痣,抿抿唇。

他那儿原本有一颗黑痣。

当初蓝眼睛选择收养他,也是因为那颗痣的位置与他另一个父亲眼下痣的位置相同。蓝眼睛认为这是一种缘。

但后来,他们的感情破裂。

那人出了轨。

蓝眼睛与他之间的爱全部消弭,只剩下无休无止的恨与互相咒怨。蓝眼睛就带着他去点掉了那颗痣。

点痣后有段时间,眼下都有个浅浅的疤。

但随着时间拉长,疤逐渐消失,痣存在过的痕迹也彻底消失。

如今因为过敏反应,这颗痣又出现了。

楚松砚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

消失后的再次出现,总是让人厌恶。

因为它是如此的不合时宜。

楚松砚找人借了遮瑕。

将那颗痣,重重地重新掩盖。

不要再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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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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