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诩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呆呆的站在原地,一两秒后,手中的肘子掉了,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奋力嚼完口中的肉,而后捂住嘴巴,哈了一口气。
没其他味道呀,难道……银笙不喜欢肘子嘛。
还是说不喜欢红烧肉,还是说肘子加红烧肉不太好?
然诩疑惑的抓了抓头,之后发出一声惨叫,手上有油!只好认命去洗头。
柳银笙绕到后院,还没有走到饭厅就闻得敲锣打鼓的,十分热闹,其中间杂着小孩子的笑闹之声,听着好不欢喜,连带着多日的疲惫与紧张也快要消失不见了。
秋官送上秋牛图,拿了彩头走后,也不见然诩和离悦卿榭过来,阿杜还是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又跑去城主府,姑娘来了之后,黑涟也不经常去黏着然诩了。
柳银笙耐心地收拾着饭后残局,顺便把喝多了现形的柒萋扔回西阁,照理说,恢复正常后,他应该不会再控制不住现原形了。
去到厨房,才发现离悦卿榭一直在里面,看到柳银笙进来,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继续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银笙洗完碗筷,看到离悦卿榭还是那个姿势坐着,皱了皱眉说道:“在意的话就直接去问。”
离悦卿榭抬起头苦笑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
“如果一个人在你最无助的时候突然带着你最想得到的东西出现在你面前,却又在你最离不开他的时候偷偷走掉,你不死心,一直找寻着他,当你都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又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如何?”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要不这样,你还能怎么办?”早应该睡得不省人事的柒萋突然伸着懒腰出现在厨房门口。
离悦卿榭大哂,明明只是这样想着,但根本没打算说的,但居然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
“唔,刚刚光顾着喝酒了,菜没吃上几口,可把师父我给饿惨了,然诩那小子去哪了,没他跟本殿抢,都喝得不尽兴。”
柒萋脸上带着明显的醉酒的酡红,脚步也十分蹒跚,嘟囔着说完话,又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啊,今日竟是忘了摘些秋菜回来,秋分不食秋菜,有欠妥当。”
离悦卿榭拍了拍脑袋,作懊恼状,并朝柳银笙笑了笑,后又焦急地走开。
离悦卿榭走后不多时,隐藏在房顶上的某人也出发了。
然诩本来想着就随便清洗个头发,可爪子不争气,没抓住滑溜溜的皂角,顺着衣领往里滑,最后然诩一时兴起,打算绕去汤池洗个澡。
去年冬,漾药坊一众闲来也无事便请人一同来掘了个汤池,水由山上直接引下,原本这汤池应当与漾药坊有好一段距离,但为了图个方便柳银笙就在地窖口放了个阵法,省去了路途的劳累。
因为只是普通的山泉,所以每次其他人使用都需要下个炎符,可然诩用不了热水,因为他总感觉泉水慢慢升温就像是要煮鱼一样,他喜欢水浸没自己时那种冰凉的感觉。
小时候,岛上有个淡水湖,他天天在里面逗弄那些灵智尚浅的小妖精,化出原型,假意作把他们吞入腹中状,看到那些鱼儿的惊慌失措样又化作人形笑得直不起腰。
除去衣物,然诩走入水中,将自己清洗干净后,整个地浸入水中,思考着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自己的上一世应该是他们口中所称的先贤大人,至于具体是干什么的也不是太清楚,反正应该是有点作用。
其实那天刀灵给然诩看的关于先贤的记忆,就算再结合上然诩因为忆忧散想起来的东西,也根本不足以让然诩将其接受为自己的记忆。
上一世的,他总觉得那是别人的事情,他只是想快点摆脱当下的困境而已,所以就稍微演了一演。
又不是不会,以前在岛上的时候,那些各路什么什么神仙来的时候,母亲不也这样教的嘛。
上龙泪那个东西也是之前听到过,看刀灵这么焦急又不好说出口的样子,然诩推断这个应当是个相当重要的东西,这也是然诩暂时答应刀灵的重要原因。
至于后面冒出来的那些事情,然诩更是不想浪费心神,因为就算浪费了也没什么用处,他想不通,也不愿想。
当是时,忽闻稀碎的脚步声,似是有人过来了。
据判断,应当是有两人,而且能进这里的只有漾药坊的人,所以然诩就继续泡着,脚步声停住,交谈的声音响起。
然诩却是以足抵住汤池壁,静静地待在水底,因为这声音分明是姑娘和刀灵的!
他们才相识几个时辰,怎会聚于此处。
然诩的好奇心顿时被激起。
“你是如何与先贤大人有交集的。”刀灵看着这个面前这个打扮成秀气小姑娘的炎果妖,还有点想笑。
“不告诉你,别你你你的,现在我可是有名字的妖。”
炎果妖双手叉腰,瞪大眼睛,那姿态像极了菜市口准备干架的大婶。
躲在水里的然诩光听这,再一想象,便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但还是忍住了。
“哦,那叫什么名字,姑娘?什么时候学会着女装了,还是说正事吧,我赶时间。”
姑娘翻了个大白眼:“然诩哥哥人很好,徊梦助我解一困,故而,我决定跟随他而来。”
刀灵明显不太相信。
“其实我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就在银笙哥哥那把匕首里。”
“哦,差点忘了,那把匕首你以前还拿过,但那个味道不是你的啊,别多想。”姑娘补充道。
不待刀灵说些什么,随着水流声起了几丝波澜,然诩在水底待不住了。
“啊,然诩哥哥!”姑娘看着远处露出个湿漉漉脑袋的然诩,惊呼出声。
“先贤大人,这……”刀灵也是十分讶异。
“继续说吧,反正都听那么久了,也不差一句两句的了。”
然诩打了个哈欠,双肘杵着汤池壁轻轻拖着双颊。泛着淡淡紫意的眸子里带着笑,脖颈到肩膀处,一道银鳞覆盖而下,月色浅浅的,整个人显得柔和了不少。
原来姑娘是个男子啊。
“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姑娘笑了笑,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向刀灵炫耀炫耀自己有名字了。
汤池后面倚着间小木屋,柳银笙已经在里面坐了很久了,他之前发现地窖口的阵法动了三次,大晚上的应该没人沐浴,便猜想可能是然诩,于是他随后也赶到了。
这是这几年他第一次看到然诩沐浴,秋日泉水寒凉,他也能洗下去,也是,他是鱼嘛。
突然好奇起然诩真身是个什么样子的了,是随母亲为鲛人还是随父亲为鲛鱼,还是说二者参半呢。
茶水倒映出的柳银笙的双眸之中带着笑意。
“重要的还在后面呢,先贤大人,我们几时去柰城。”刀灵远远地询问着。
“要不就今晚吧,你舍得下卿榭嘛。”然诩琢磨着要不要带上黑涟过去,那个小孩好像知道很多东西。
“我得先去见他一面。”刀灵垂下眼帘。
“然诩哥哥,去哪呀,带上我吧,不然,我就去跟银笙哥哥告密。”姑娘跑到然诩附近,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坐着。
“嗯,过会儿再说。”然诩随意打发了他。
本来姑娘不说还好,一说然诩就想到了,其实就算让柳银笙知道也未尝不可,只是然诩认为这是自己的事情,不可能让别人放下自己手头的事情强硬陪自己。
虽说相处了个几年,但对于生命漫长的自己也许并不能算个什么吧。
木屋之中的柳银笙喝下最后一杯茶,悄无声息地离开。
“夜很深了,早些回吧。”然诩施了个简单的法术,瞬间从水中穿戴整齐地起来。
“秋菜,近年的秋菜大抵会长在哪些地方。”刀灵迟疑地开口问道。
“城东出去的十里河那片。”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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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