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日月同辉 第16章 袭默：寻找

小玉与辰黄必定有所牵连。

辰黄想借我之手铲除太洛宫，他与辰忪简直如出一辙……所以他派小玉来接近我，而小玉将计就计，她是个纯粹的魔族人，如果没有遭到我的背叛，她与布丹将会超额完成辰黄的任务，不仅铲除太洛宫，还顺道铲除整个神族。

这只是我的猜想，我也无意去证实，因有更重要的事情困扰着我。

龙衣，他真的是龙衣，我的小龙衣，为什么会这样……

龙衣是他的前世？还是说他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太洛宫安静得像一座空殿，我在里面转了个遍，还真是一座空殿。

我想辰黄一定是来过了，他真能狠下这心肠来。也不奇怪，对于帝王之家来说，没有什么比江山永固更重要的了。

我一路闯进帝皇宫，那里空无一人，殿外只有两个匆匆走过的小仙子，我叫住她二人，她们见我，一脸惊恐状，说不知道天帝去往哪里。

我不知他是否成心躲着我，转而直奔天牢去，多年没有转过九重天宫殿，有些路生了，弯弯绕绕才找到天牢。

不仅左魂的徒弟们在，辰黄和蔺炎都在。

但我没有见到左魂，我也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他不在这里。

辰黄质问我丢失月晶石的事情，我不想与他多言，只问：“左魂在哪里？”

他说：“太洛宫叛党全被羁押在此，左魂负罪逃逸，不知下落。”

我有些恼他，唤出新月之刃，一刀将那天牢劈碎，熊熊大火蔓延开来，辰黄叫道：“月神，当真要与神族为敌？”

我握着新月之刃，刀尖指向辰黄说：“辰黄，若不说出左魂在何处，我叫你这神族改天换地！”

太洛宫三个弟子逃出来，临镜对我说：“月神，师尊今日被置于死地，却忽的消失了，不知现在何处。”

辰黄说：“许是被魔族掳了去。”

我安顿好他们三人，茯琴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临走时，她轻声抽泣说要我一定把他们的师尊找回来。

左魂这三个徒弟倒真是忠心耿耿不离不弃，我想着，他是龙衣，我的龙衣如今也有了这样好的弟子。

这仍然是难以置信的感觉，我怎的也无法将龙衣和左魂联系成一个人，他们只在偶尔的片刻里相似，他们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情，在追踪小玉气息这一路上，我一直在反复纠缠这件事情，左魂，他当真是龙衣了，他当真是。

一定是师父留下的伏笔，我要找到左魂，我还要找到紫苮，她撂下那句话后我便跟随月神殿消失了，她一定知道得更多，我们真傻，竟以为这个小姑娘一无所知，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不愿说而已。

魔界我并不常去，在我尚且自由的年岁里，魔界向来是平静的，与世隔绝。自从他们输掉了数万年前与匀羲老神仙的对战后，这么些年里，只有布丹掀起过风浪。

我在魔界现身，自然会引起不小的恐慌，但小玉大概知道我会找到这里来，她让人来引我进偏殿，她等待着我。

殿内，一盏盏长明灯落在八方柱头上，小玉转身来面对我，这是我与她相识以来，第一次在魔界和她相见。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我感到陌生，这儿才是她的家，月神殿里的她，戴着虚假的面具。

可她忽然露出落寞的神情，她朝殿外望了望，随后朝我走来，轻轻的脚步，以及转为悲怜的眼睛才让我找回熟悉的感觉。

她像过去那样贴得很近，吐出的气息就在我耳边，她说：“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只差一步了。”

我不禁垂下头去：“我做不到。”

她张开双手，紧紧抓住我的双臂，直勾勾盯着我说：“你宁愿一辈子躲在黑夜里？我说过的，袭默，我要让你见到太阳！”

我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左魂就是龙衣，她也不知道龙衣，不知道龙衣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她抱了抱我，贴在我耳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别担心。”

我轻轻推开她：“小玉，我搞错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样做，但我真的搞错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左魂在哪里，其他的事情我以后再跟你慢慢说。”

她突然问我：“你那么爱他吗？”

若在以往，我会否认，尽管我的确爱他。

可如今，我知晓他就是龙衣，我无需再否认了，我听见这个问题时竟开心，竟兴奋，我告诉她：“是的，我爱他。”

小玉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我，随后又露出释怀的笑容，她说：“我早知道你会这样，我早知道你会让他给勾了魂去。行吧，既然这样，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见他。”

左魂果然被他们给抓走了，那或许也算救了他，只是他们还有别的什么计划？需要用到左魂的计划？

无论是什么，我必须带着他从这片乱局中抽身，我有好多问题想问问他，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另外，我还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未来我们会遭遇些什么，想一想命运会带来怎样的新东西，或是又只是无休无止的轮回当中的一轮。

小玉带我走向了去往地宫的阶梯，那里四处弥漫着刺骨的寒气，为什么要把龙衣留在这个地方，我心疼他，但此时不好责怪小玉，她带着我走下去，可我还是没有感觉到龙衣的气息。

小玉突然停下来，她转身，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看了看我，我正疑惑，她忽的叫我的名字：“袭默。”

“嗯？”

她说：“你到底更爱他，还是更爱我？”

我知道，数千年的陪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许多时候，许多漫长的黑夜里，唯有小玉是我的支柱，她让我重拾了对生命的信念，让我相信命运会带来转机，她如此真诚，如此炽热，她说一定要让我见到太阳的话语还萦绕在我心头，只是我隐瞒她的实在太多，我无法做到像她那样坦诚相待，但下一秒我才知道，我错了，因她趁我出神的这一瞬间，一掌击在我的左胸，她说：“这下面便是净蚀领域，月神，你将长眠于此，世间万事再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随后，我看见玄冥镜的紫光极速照向我，新月之刃从我的额间呼啸而出，但似乎为时已晚，我被这阴冷的一掌打得回不过神来，玄冥镜紧紧压住我，净蚀领域是什么我不得而知，料想是魔界的法阵，我只感觉一层层冰霜封盖了我的身体，使我动弹不得，我眼窝子又浅了，流下好多泪来，龙衣，左魂，我还没有再见到你，我不能留在这潭冷冰冰的法阵里。

我想，他一定会来救我，像上次一样，会在我最紧迫的时刻里救出我，我相信，相信左魂，也相信龙衣，他一定会那样做。

只是眼下还有另一件使我感到悲伤的事情，小玉彻底的背叛了我，她将我们过去数千年积攒的感情变成迷惑我的诱饵，她让我感觉到伤心，即便前夜与魔族为敌，我也从没有想过要对她如何，我单以为，她会生我的气，单以为会像以往有过的几次那样，和我闹一段时间脾气，但这一次，她想要我的命，她曾经对我说过的诺言不过是做戏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