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这是唱的哪一出?”
沈知言挂着温和的笑走了过去,此时那个小服务生已经被扒掉了腰带。闻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慌忙看向沈知言,一脸的委屈,细看之下,眼睛中还带着一丝倔强。
徐胜宇正在那笑得一脸跋扈呢,忽然见到了沈知言,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可旋即就像是熄了火,又黯了下去。
对于沈知言。徐胜宇最近非常纠结。
那天在酒会上他被沈知言当着大家的面打了脸,心里本来是有火的,可他的火对着沈知言还真就撒不出来。
其实璀璨之夜那天的事,在他见到沈知言之后,就已经毁得肠子都青了。
要是早知道AG负责人长这样,他怎么可能把人往顾铎床上骗?他都不敢想象,要是那天中药的人是沈知言,再把人弄到自己床上,自己会他妈的有多爽。
他觉得自己是真挺喜欢沈知言的,而且这事儿他也从来没避过人。
可能开始就是想跟他上床,但后来觉得这人不仅人漂亮,就连办事也漂亮,虽然漂亮的事是打自己的脸,可那也漂亮。
这就让徐胜宇陷入纠结了——他该怎么对沈知言。
按照以往徐胜宇找床伴的态度,人跟他就行,喜不喜欢不重要,喜欢这玩意儿又不能强求。
但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这边还没想好该怎么对沈知言呢,这小美人却自己巴巴地跑到他面前来了。
没等徐胜宇和沈知言打招呼,颜青就挣脱了那几个人控制住他的手,跑了过来,慌忙地扯住了沈知言的衣袖,连连往他身后躲。
“先生……先生!您帮帮我吧!我……我真的是不小心才把酒打翻的!”
“我艹?”
徐胜宇刚刚还在黯然地盘算着心中的纠结,见那服务生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蓦然瞪大了眼睛,一脸凶悍。
刚才那小子把这出做派用到自己身上时,他还是挺受用的,也愿意调戏调戏。可他现在竟然把这出用到了沈知言身上,还用来对付自己?
徐胜宇大惊之下甚至被气乐了。
见徐胜宇这幅模样,颜青又吓得轻声啜泣着往沈知言身后躲了躲。
徐胜宇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一把拽过了颜青的手臂,二话不说地就要把人提溜回来,却见沈知言适时地拽住了颜青的另一只手臂。
徐胜宇皱了皱眉,“沈总,这事儿你别管,这小子先是招我,再是惹我,现在还敢婊我,我今天得教他认认道!”
沈知言显然对他们的前尘没什么兴趣,只是挑眉看了看眼前的台球桌和地上的衣服。
“这是?”
徐胜宇睨了睨瑟缩的颜青,冷哼道:“他弄脏了我八万块的西装,赔不起,同意和我打一局球,他进一球,少还一万,我进一球,他脱一件。”
沈知言了然,“那现在他的账是?”
徐胜宇咧嘴一笑,“现在他还得还我七万。怎么着?沈总,你可千万别说你要帮他还。”
“沈总!求求你救救我!沈总!我……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你救救我吧!”
闻言,颜青忽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徐胜宇眉头一拧就要上前去收拾他,却听到沈知言不紧不慢地说道:
“奇怪,你欠徐少的钱,给我当牛做马干嘛?”
话音方落,徐胜宇和颜青俱是一愣,他们都以为沈知言出头是为了救下颜青的,没想到,人家都求到他头上来了,他却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
颜青面露悲戚,徐胜宇却挑挑眉,很是满意。
沈知言也不跟他们废话,只是走到了台球桌前,点了点桌面,“过来,剩下的球还够你还的。”
刚才沈知言没帮那小服务生,这让徐胜宇很受用,连带着他那点花花肠子都被盘活了。
徐胜宇饶有性味地看了看沈知言,眼神在他的腰间打转,眸光闪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咧嘴一笑,松开了控制住颜青的手,顺势将他往球桌前一推。
“去,沈总叫你呢。”
颜青抱着球杆畏畏缩缩地来到沈知言身前,嗫嚅着嘴唇,神态十分可怜。
“沈总,我……我打不进的。”
沈知言觉得有些好笑,“打不进就赔钱啊,这不是你和徐少约定好的规则吗?”
颜青绝望地看了一眼沈知言,那双眼睛中的情绪十分复杂,一时之间难以分辨。见沈知言确实对他的求助无动于衷,咬了咬牙,便俯身用球杆瞄准着球台上的白球,犹豫了半天也不敢击出。
“啧……”
忽然,颜青感到一阵清冽好闻的气息传来,与此同时,沈知言的呼吸声落到了他的耳边。
颜青打了一个激灵,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一回头就看到沈知言也俯下身子,来到了和他很近的距离,在用他的视角看着球台。
颜青瞬间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个角度,你不输球谁输球?”
沈知言直起了腰,蜷着手指,在桌上的一处轻轻叩了叩。
“这里。”
颜青怯怯地看了一眼沈知言,听话地来到了沈知言指的那个点位,努力地定了定神,可还是找不准方向。
正在焦躁之际,颜青只觉得身体一暖,就感到有人虚虚地环住了自己,温柔地握着自己的手腕,调整着球杆的角度。
“砰……砰……”的响动,是颜青的心跳声。
颜青怔愣了一瞬,刚想回头,就听身后的人淡淡道:“看球。”
随着话音落下,下一刻,那具温暖的身体就果断地抽身离开了,颜青**的上身再次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颜青抿了抿唇,将被摆好方位的球杆轻轻向后抽出了一些距离,抬头看向沈知言,轻声问道:“沈先生,我……我该用多大的力气?”
沈知言笑了笑,“我也说不好,那就大力出奇迹。”
颜青将眼神放回了桌面,道:“好。”
“啪!”
随着一声脆响,彩球应声落入了球袋。
颜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回头开心地看向沈知言,“沈先生!球进了!”
沈知言点点头,“嗯,恭喜你,债务又少了一万。”
整个过程中,徐胜宇牙都快咬碎了,他是想看沈知言打球的,不是想看那小子卖惨勾搭沈知言的。刚才他看到沈知言把身子贴到了那小子的后背上,嫉妒得眼里直冒火。
徐胜宇自然不会纵容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勾引自己看上的人,于是朝四周的兄弟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当即就明白了徐胜宇的意思,于是捡起了地上散落的衣服,就要蛮横地将颜青拖走。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沈总!沈总!救我!”
颜青见状瞬间慌了神,忙胡乱地攀扯着沈知言的衣服,拉扯间,他的手上似乎勾到了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阵仗把沈知言吓了一跳,一时不察,连带着被颜青拖着趔趄了几步,连拉带拽,这才护住了自己的衣服。
“叫什么叫?小子你命好,徐哥不用你赔钱了!滚吧!”
一个小黄毛骂了一声,几个人就这么推搡着将颜青连同他的衣服丢给了值班经理。
见碍眼的人终于走了,徐胜宇的面色这才平缓下来。
经过刚才沈知言教小服务生打球的冲击,此时徐胜宇眼中的**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遮掩,直白地上下打量了一圈沈知言,道:“看来沈总技术不错,咱们来一局?”
沈知言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徐胜宇,摇头道:“不来。”
说完,沈知言抬脚便要往外走,却被徐胜宇的两个手下拦住了去路。
沈知言挑眉,看向徐胜宇,“徐少,怎么个意思?”
徐胜宇笑容满面地来到沈知言的身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尽量不要吓到眼前的美人,“沈总,今天你不来,就走不了。”
沈知言扫了一圈周围那些毛色花花绿绿的人,轻笑一声,反身走到了球桌前,倚在了桌边,“那徐总准备怎么个玩法?”
“我不难为沈总,你输了的话,就按刚才那小子的件数脱,怎么样?当然,如果我输了的话,沈总想要我做什么,尽管提。”
“哦?什么都可以?”闻言,沈知言来了兴趣,“那下个月的天御拍卖会上,能让AG的珠宝上拍?”
徐胜宇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想到,他在这儿跟人家谈风月,人家却在这儿跟他聊事业。
想了想,徐胜宇诚实道:“这个我真做不了主,那是天御举办的,我们徐家没有说话的资格。”
沈知言顺着徐胜宇的话头追问道:“那这事是天御谁来做主的?顾总?”
徐胜宇嗤笑道:“这种小事哪用得着阿铎来定,拍卖会上拍品的筛选,由顾二少负责。”
顾家二少,顾楠,是顾家三房中的小辈。
如今顾家名义上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是二房的小辈顾棠,但不管是顾楠还是顾棠,外界其实都不太看好,因为他们虽然是所谓的顾家小辈,但其实从年龄上来讲和顾铎也差不过五岁。
因此,只要顾铎在一天,他们就没有出头之日,更应该寄以厚望的其实是他们的下一辈。
沈知言挑眉,一时不知道拒绝AG珠宝这件事是由顾铎授意的,还是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顾二少,于是问道:“徐少能引荐我见一下顾二少吗?”
闻言,徐胜宇连连摇头,“不能,那家伙最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找他讨不着好,你想上拍还不如找顾铎。”
沈知言暗道,也不是没找过,但是人家承诺了个寂寞。
不过还不等沈知言说话,徐胜宇又接着道:“不过你得等一等,阿铎最近事情有点多,明天还要飞秘鲁和供应商谈事情,估计下周就回来了。”
这话说得轻巧,但沈知言根本等不了。天御拍卖会的拍品筛选这周截止,他可不认为自己在顾铎那儿有面子,能让他给AG额外补一个拍品名额。
而AG的珠宝是一定要出现在拍卖会上的。
原因很简单,以顾家的威望,如果AG的珠宝被退回,不管原因如何,都会给AG珠宝打上一个“不符合鉴定标准”的标签,如果再加上有心人引导的话,必然会损伤品牌的信誉。
更况且,沈知言要的可不仅仅是AG的珠宝上拍,他还要让AG的珠宝登上天御拍卖图录的封页,为他的下一步动作造势。
思及此,沈知言眸光微闪,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沿,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徐少,你帮我见顾楠,我和你打一场斯诺克怎么样?”
沈知言说完,抬头看向了徐胜宇,笑了笑,薄唇轻启,温声道:“输几分,脱几件。”
徐胜宇闻言愣了愣,旋即目光幽深,他直直地看了沈知言一会儿,走到了球桌前。
“你这话说出来,可就不能反悔了。”
“当然。那徐少答应帮我约见顾二少了?”
徐胜宇点头,“这周四晚上,夜色酒吧。”
“好。”沈知言嘴唇勾了勾,从球桌旁直起了身来,径直走到了球杆架处,随意抽出了一根球杆,掂了掂,又重新回到了球桌前。
沈知言微微歪头,抬眼打量着徐胜宇,视线在他的身上来回逡巡着,光明正大地数着对方的衣服数量。
徐胜宇被看得很爽,嘴角咧得根本放不下来,于是十分干脆地直接告诉了沈知言,“沈总,别数了,我穿了七件,你要是想看,我现在就可以脱给你看。”
沈知言的笑容更深了,“徐少别客气,放心,我只赢你五分,内裤和袜子给你留下,我也实在是怕辣到眼睛。”
徐胜宇嗤笑:“行啊,我等着。”
徐胜宇很快就等到了。
而且并没有用多长时间。
他现在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沈知言俯身塌腰确实好看,但他现在赤身**也确实很冷。
他也是没想到,沈知言不仅台球技术好,还他妈的会控分,说赢五分,还真就赢了五分。
“徐少,还得练啊。”
沈知言扫了扫徐胜宇裸露在外的四块腹肌,摇了摇头。
“周四见,别忘了。”说完,沈知言挥了挥手,将球杆丢给了徐胜宇的一个小弟,扭头就走了。
徐胜宇的那些杂毛小弟都憋着笑没人敢拦。
徐胜宇盯着沈知言离开的方向愣了半晌,咂摸了一下嘴,悻悻道:“靠,真辣。”
夜色酒吧一楼的闹剧散场了,可二楼包厢里,那双从头到尾盯着这一切的眼睛,却久久没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