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的主子,那只能是皇帝吧?可是皇帝这个时间来一名臣子家是为什么?风雪衣心中忐忑不安,吩咐闫七月等人从侧门回家,先在跨院的客房里等着,自己则跟着宋前进去。
里面却没有想象中的灯红通明,宋前说来的只有两个人,二人只在外院的小厅里等,似乎极不想声张,连送茶的侍儿都没让进。
风雪衣表示知道了,吩咐宋前在外等,自己到了小厅外,先敲了门,道:“不知二位大人找风雪衣何事?”
里面听见了风雪衣的声音,李良立刻把门打开,左右张望一下见没有别人,又赶紧关上门。
“风大人,是皇上。”李良低声在风雪衣耳边说。
风雪衣自然也认出来了,不过皇帝是乔装来的,不像第一次见到时的焦急万分,也不像上次毒发时的虚弱,这次皇帝虽然只是普通内官打扮,却有着内官没有的气度,丝毫没有那种那种奴颜婢膝之态,这一点就连身为大内副总管的李良都比不了。
“臣风雪衣……”
话还没说完,就被制止了,“风卿不必多礼,朕深夜来访,吓到你了吧。”态度和蔼,让人如沐春风。
何止是吓到,简直要吓死了,风雪衣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只说道:“为陛下分忧,是为人臣子的指责。”
皇帝听罢显得有点厌烦,“这才几天,你也跟她们似的了。”
风雪衣没太听懂,也没敢回话,这句话确实是牧灵儿教的万能回话,风雪衣觉得虽然是一句恭谦的话,但能为皇上分忧的大臣,那都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所以说着还有几分满足感。
她哪知道皇帝一天起码听上十遍八遍的,早就腻得不行了。
皇帝显得没有刚才那么有兴致了,道:“今日朕时间不多,便开门见山吧,朕胃病已有多年,其实早已察觉有异,我见那日给朕医治时你神色不对,可是看出了什么?”
风雪衣心里狂跳暗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她当时特意看了皇帝的神情,她是闭着眼睛的,难道她早已把自己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心中不禁暗自唏嘘,她还是太嫩了。
不过好在她和闫七月设想过万一皇帝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只是没想到她会深夜到一个臣子家里来问。
“回陛下,那日臣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可是早前曾给李侍君复活一些小动物,所以灵力所剩不多,没能看得仔细。”风雪衣道。
“那不如你今日再好好看看吧。”皇帝伸出手。
风雪衣轻轻搭上脉搏,结果和那日看的差不多,但为了让皇帝相信她那天真的没看清,所以多用了一会儿时间。
“陛下,臣并非土医,对很多病症和毒药并不是很了解……”
“风卿放心,朕既然深夜暗访,就是想听实话,无论风卿所得结果为何,只管说就是。”皇帝道。
“风大人放心吧,咱们陛下宅心仁厚,绝不会因为风大人说了实话归咎于你的。”李良也在一边劝到。
其实风雪衣也知道,皇帝大半夜不顾安危亲自过来,就是想听点实话,若是随便推脱都能蒙混过关,连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皇帝跑了这一趟。
于是开口,“根据臣的推测,陛下是中毒,一种极其缓慢的毒药,也可能不是毒,只是什么积少成多会伤身的东西。陛下接触这东西至少四五年了,毒性缓缓入体,不过,臣对毒物并不了解,所以不知道是什么。”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良也低着头不敢言语。
“如果放任下去,什么时候会毒发?”皇帝问。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距离有性命之虞只怕还要几年,不过难保对方还有什么别的手段。”
皇帝重重的一拍桌子,许是手疼了,这才缓过神来。
“风卿可能医治?”
风雪衣点头,“这种毒毒性不强,臣可以解毒,上次给陛下医治时已经拔除一部分,只是陛下中毒已久臣需要慢慢为陛下调理,才能恢复如初。”
风雪衣所说的都是实话,此时的她在皇帝面前对答如流尚属不易,就别说用什么小心思。
那可是皇帝啊,整个朱雀生杀予夺全凭她一个念头。
皇帝思考良久,但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莫说风雪衣,就是那些官场摸爬滚打一辈子的老家伙们,也不可能仅凭面上的情绪就猜出皇帝在想什么。
皇帝笑笑,换上一副喜悦的神情,“既然能够恢复如初倒也是好事,如此时候我朱雀出了风卿这等能人,看来也是天意。风卿为何不住在官邸?”
很显然,该说的都说完了,至于更深层的事情,皇帝不会对一名御医透露。
“回陛下,臣初来京城就买了此处,对此甚为满意,倒也不必再浪费一处府邸。”风雪衣道。
京城官员都有官邸,不过除了一些重臣,其余闲职或小官的官邸就十分狭小破旧了,毕竟京城里当官的太多了。
风雪衣也去看过,那官邸比她的院子小一半不止,不过她对皇帝这么问也不觉得奇怪,大概那种品级不高又不受重视的官员住所,皇帝这辈子也没去过。
皇帝点头,“卿家中都有什么人?”
风雪衣没出声,她对皇帝忽然转换话题有些不适应,怎么就忽然聊起她家里来了,侧头看李良,李良正对她挤眉弄眼,似乎在鼓励她继续说。
“也没有什么人,只有个侍人,和结拜的大哥。”风雪衣道。
“只这两个人?”连皇帝都诧异了。
风雪衣点头,“家父是青龙的人,青龙那边都跟儿子一起,没有到女儿家里来的,再说,我擅自使用法术救人,只怕是他的耻辱,不会认我了。”
“竟是这样,朱雀青龙却有不同,如今出来了官拜五品,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卿没有正夫?”
听到正夫风雪衣忽然眼前一亮,想要闫七月做正夫除了须得父母同意还有什么办法?皇帝钦赐肯定也行!
她直接跪下,“陛下,臣的侍人闫氏,他、他非常厉害,不对,非常贤惠,臣一直希望他能做臣的正夫,可是他母亲不同意,加上他雌璇人,所以只能一直委屈他做侍人,臣求陛下赐他一个朱雀身份,让臣娶他做正夫。”
风雪衣低着头,没看到皇帝眼里的玩味又多了几分,李良也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难为风卿为此等小事烦扰,朕答应你了。”皇帝道:“不仅如此,李良,明日就着内务司拟旨,封这位闫氏为五品诰命夫君。”
“真的!”风雪衣简直喜极而泣,闫七月终于不用再委屈自己做什么侍人了,而且还是诰命夫君,她也听说过,都是非常厉害的家族才能有男子被封诰命。
诰命夫君可不仅仅是一个荣誉,还有与妻主同等的品级和俸禄,而且,诰命夫君除非杀妻不可休弃,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所受到的尊敬和拥有的地位都与一般男子不可同日而语。
“自然是真的。”皇帝见风雪衣惊喜,也十分高兴。她看着风雪衣,像是看着一个……傻丫头?
“今日之事绝不可对外人提起,否则朕舍不得杀你,但可以砍了闫氏,明白吗?”皇帝的脸忽然降到冰点,与刚刚替风雪衣高兴的老人判若两人。
“是,臣绝不提起。”风雪衣讷讷的答应着。
皇帝带着李良走了,走之前李良暗暗对风雪衣竖大拇指,风雪衣虽然不知道她是否有什么深意,但也知道至少此次她的举动让皇帝很开心。
不过她想不了那么多,见人走了,风雪衣一蹦三尺高,像个扇着翅膀的小鸟一样像内宅飞奔而去,路过二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她也不在意,一把推开房门,奔着正在看书的闫七月而去。
“闫七月,闫七月!陛下答应给你朱雀身份,还要封你做诰命夫君!”风雪衣一边跳一边喘着大声说道。
“什么?”闫七月没听清。
“陛下答应给你朱雀身份,还要封你做诰命夫君。”风雪衣满怀期待的再次说道,“是真的,圣旨过几天就会下来。”
闫七月也觉得云里雾里,怎么就诰命夫君了?他愣怔的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想到管他为什么,皇帝说出口的话还能反悔不成,喜悦忽然灌注全身,他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跳动起来,诰命夫君,那可比正夫更尊荣。
闫七月猛地抱住风雪衣,低头吻上她的唇,纠缠不清。
直到风雪衣以双手被另外一双手死死按在床上,他的头以天花板作为背景时,她才明白,闫七月也是会主动的,有爆发力的。
不过,这感觉很好。
最近忽然来了个又急又大的活儿,耽误了更新,非常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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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诰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