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书道:“你决定就好。”
“那个,阿书。”裴一雪刚起了个头,裴祖母就来了这边,将谢玉书给叫了出去。
谢玉书自然如释重负,可裴一雪却高兴不起来。
这药并不是谢祖母为了撮合他和谢玉书下的。
谢玉书和谢祖母走后,房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静静地坐着,等着药效发作,也等着幕后的那人过来。
不久,一股燥热感从体内升起,让他感到浑身不适。
另一头,谢玉书被谢祖母拉进了房间。
“阿书,你对小雪究竟是何种想法?”谢祖母开口问的,并不是谢家人的工作安排问题,而是问起他和裴一雪之间的事。
谢玉书犹豫一瞬,说:“祖母应该清楚,我会继续参加科举。”
既然会选择科举,选择入朝为官,必定和裴一雪没有结果。
谢祖母点点头,像是松了口气,表示理解:“祖母知道,你从小就是一个有想法的孩子。选择科举也好,也好。”
“哐当——!”一瓷器碎裂的巨响在静寂的夜晚突兀地响起,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这声音像是从……”裴一雪房间传来的。谢玉书心下一惊,来不及说完剩下的话,就要赶过去,被谢祖母给拦住。
“阿书,你莫急。”谢祖母安抚他,“你先听祖母说。”
“祖母?”谢玉书焦急地望着她,眼中满是不解。
“小雪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谢祖母轻叹一声,“他母亲早逝,亲爹不疼,身边除了个老仆就再无贴心人。身子骨弱,性子也软,有几年好活都未可知。
和韵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心地善良,待人真诚,是个好的。他嫁给小雪后,定然不会欺负他,会待他好的。
既然你对他无意,今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谢祖母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落在谢玉书的头上,他不可置信道:“祖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和韵都二十七了,别的双儿大多十六便已成家。你大伯母与我说,和韵在济世堂一眼便瞧上了小雪,先我熬安神汤的时候,她便求我促成这桩好事。”谢祖母言辞恳切道,“我想着,小雪这样弱的身体和性子,日后若遇上别人铁定讨不到好,但和韵便不同了,至少不用担心小雪日后会受欺负。”
谢玉书心脏一痛,他无法想象裴一雪醒来后那绝望和受伤的眼神,情绪有些崩溃:“可您没问过他愿不愿意,也没有问过我……通过我的手将药端给他,他会如何想我?”
“小书,你放心,等今晚过后祖母会与小雪说清楚,此事你并不知情。至于小雪,他现在一门心思挂在你身上,你既然对他无意,不会嫁他,那他娶谁对他来说没什么太大区别。”
“那药是我亲手端过去的啊。他怎么可能会认为我不知情!”谢玉书说着就要跨过门往外去。
谢和韵是个双儿,平时算是娇弱的类型,力气不算大,可裴一雪那身子骨对上谢和韵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份。
谢玉书满脑子都是裴一雪那柔弱的身影,被谢和韵按在床上使劲欺负,无力反抗的绝望模样。
被最亲的人背刺利用,伤了这世界上可能唯一真心待他的人,谢玉书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痛着,眼泪止不住地打湿了整张面庞。
此刻,裴一雪的房间内,两个人诡异地对峙着。
感受着体内药效越来越强烈,裴一雪只觉自己像个困在炎热沙漠中,两天两夜没喝过水的人,每一寸肌肤都对水无比渴望。
但他知道,喝水并不能缓解他的症状。
而眼前褪去外衫敞开衣襟的人,对他的诱惑极大远比水大。
他绕着圈躲着谢和韵,拎起一个大肚瓷瓶再次狠狠砸向地面。
第三次了,以前他这边一有点风吹草动,谢玉书很快就会出现,但这次却来得格外地慢。
他都不由得想谢玉书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汤里有药,企图撮合他与谢和韵。毕竟谢玉书拒绝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在他逾矩的行为下,想直接拒个彻底也无可厚非。
“裴东家为何躲我?是我不好看吗?”谢和韵的声音充满了挑逗和自信。裴一雪却缓缓吐出四个字:“奇丑无比。”
谢和韵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直以他的外貌为傲,却被裴一雪吐槽丑。
丑就算了,还跟他说奇丑!
算了。谢和韵耐下性子,反正裴一雪这个病秧子活不长,他若成功与裴一雪成婚,等裴一雪死了偌大的家产都是他的了。
与其说他看上裴一雪,不如说他看中的是裴一雪短命又多金的特性,而且人长得也不丑,配他不算太委屈他。
他就暂且伏低做小几年吧。
从小算命先生就说他是富贵命,他也一直以这个为人生目标,从见到裴一雪的那一刻起他的目标便正式确定了方向。
情药药效猛烈,裴一雪掩在衣摆下的手,捏着针都不禁地发抖。
他怕是等不了谢玉书过来了。
裴一雪朝谢和韵走去,决定先扎晕人,然后再扎针解自己的毒。
“裴东家,这就忍不了了吗?”谢和韵嘴角翘起,“早这样诚实些,怎会白白受这罪?”
裴一雪刚靠近,谢和韵便借着劲将他抵到桌前,大手从脖子处抚上他的脸颊,“怎的突然这样猴急?”
裴一雪浑身僵直,手中银针对准其后颈就要扎下去,下一秒门被哐当踹开了。
余光瞥到谢玉书,他赶忙藏好针,无力地将谢和韵往外推,期冀喊道:“……阿书。”
看到这一幕,谢玉书直呼果然如此,他就说裴一雪只有被欺负的份。
谢玉书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掀开了他身上的谢和韵,甩到了三米外的门框上。
“阿书,我好难受。”裴一雪身体早就燥热难耐,眼下正主来了,他自然也就不必再忍了。他抱着人,如同千千万万中情药的人一样,摸摸蹭蹭想要寻求安抚。
谢玉书看着怀中痛苦煎熬的裴一雪,心中充满了愤怒和自责。他愤怒于谢家人的无耻行为,更恼自己先前就这般把药端给了裴一雪。
“谢玉书!”谢和韵爬起来,揉着腰嘲讽道:“怎么,你还想代劳吗?多久没照镜子了,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你这副身体在床上,能把男人压死吧。”
谢玉书身体瞬间顿住,似乎没想到会从谢和韵口中听到这等露骨的话,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
裴一雪百忙之中抽空回怼:“能在床上被阿书压死,只能说那些男人太弱,死了也活该。”
这回换谢和韵陷入沉默,半晌后:“你出门也没照过镜子吗?你这副身子弱得不需要他压就会死。”
他才不会死,更不会被谢玉书压死,但他不能说。裴一雪咬牙切齿:“死也不要你,我只要阿书。”
谢和韵气得要命,从小到大他都被别的男人追着捧着,而谢玉书从来都是被嫌弃的那一位。如今到了裴一雪这里,他却被这样嫌弃,霎时他对裴一雪这个异类完全没了兴致。
“那你要吧,我看他给,还是不给你。”
一句话直扎裴一雪的心窝子,他当然知道谢玉书不可能把自己给他,可他知道是一回事,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裴一雪自我安慰道,他本不会现在就要了谢玉书。
今日他遭了一通罪,等来了现在的机会,就只单单想和谢玉书拉近些距离而已。
裴一雪的一番肆无忌惮地上下其手,吓得谢玉书慌乱无措,他想要逃开,但他又不能不管裴一雪。
“你忍一忍,我现在带你去县城找郎中瞧瞧。”
“噗呲。”谢和韵笑出了声,“这种药,你带他去找郎中,郎中会让你带他去窑子。还有这里去县城可不近,要是他久久不能缓解,可是会憋坏的。”
谢玉书这下真的慌了,竟慌不择路地问起谢和韵:“那要怎么办?”
这里驾马车去县城要整整两个时辰,叫郎中解毒是最好的办法,要是去窑子的话,谢玉书担心裴一雪这身体会死在床上。
“你问我?”谢和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翻了个白眼,“方才要不是你闯过来,他的药已经解完了。”
谢玉书定定地望着那方的谢和韵,极尽纠结,久久不能做下决定。
几双杂乱的脚步声在门口站定,首先开口的是大伯母,“哎哟喂,你来捣什么乱嘛!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你堂哥好。好,你来抢,你把人抢过去,你要干嘛?就抱着吗?这顶什么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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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短命又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