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进来后,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于星韫所在之处。
星韫坐在柔软雪白的单人沙发上,穿着一件春绿色毛衣,下搭中长款百褶裙。配上她精致的面容,漂亮得像要抽出新枝的绿芽,让人难以移眼。
而星韫也略显惊讶地看着他。
王思雁看着星韫的表情说:“这4位帅哥留下,可以选角色了。”
星韫看着那人轻缓地走过来,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开口问:“姐姐是什么角色?”
声音入耳的那刻,星韫恍然回过神来,声音差距太大。陈时胥是清冷带着暗调,这位少年的声音太柔了带着甜腻。
星韫收起神绪,莹白的手指翻开剧本。身旁的男生却总是不经意地朝她凑近,刻意营造出的暧昧氛围,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几乎要撩拨到她的耳畔,这让星韫不由得微微皱眉。
但他不说话的时候,光看脸,星韫又可以原谅他。
直至DM点名让她发言,星韫才恍然领悟对方挑选人物角色的深意——原来,他们在这场剧本杀中扮演的是一对CP。待她发完言,身旁的少年紧接着开口。
“映雪,你其实一直不知道,我不是20岁那年喜欢的你,是在我15岁那年开始喜欢你,在那次小卖部里,两个人匆匆相对而走的那刻,我就开始留意你了。”
映雪,是她拿的剧本卡的名字,巧合的是,这是一个校园爱情剧本。
“你那么耀眼,很多人喜欢你,我只是其中之一。所有我用了5年走到你的身边。”
“我杀了李强,只因我无法忍受任何一个异性出现在你的身旁,我是如此渴-望你能时刻陪伴在我左右,映雪,你为何就不能只属于我呢?”
星韫忍不住回首,望向那个男生,只见他微微启唇:“映雪,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可能是为了迎合剧本,少年的嗓音刻意低沉,原本的五分相似现在增加到了七分,两人面孔渐渐重合,她好像听到陈时胥说:“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星韫心跳加速,直到dm叫下一位发言,她才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她匆忙起身,轻声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继续,不用等我。”
刚踏出房间门,那个小男生便快步跟了上来:“姐姐,我带你去。”
星韫的确不知道厕所往哪儿走,随即轻轻点头,示意他带路。
小男生似乎很想和星韫拉近关系,主动搭话道:“姐姐,你们今天还玩什么呀?对了,我叫小时。”
星韫听闻,脚步顿了顿,轻声问道:“哪个时?”
小男生笑了笑,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日、寸,时。”
星韫轻轻应了一声“哦”,继而问道:“你今年满十八了吗?”
“满了姐姐,我19了,在xx学校读大一。”男生一脸期待。
星韫闻言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转弯,迎面站着几位男士,中年的那个最为吸睛。
长腿,细腰,宽肩,清俊的脸。最难得是站姿随意却有着浑然天成的派头。
星韫停下脚步,对面的男人侧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男生,视线在男生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星韫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后,便神色如常地径直走过,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小男生跟在她身后,此刻也没了方才的活泼劲儿,脚步变得小心翼翼,轻轻地从那群人身边走过。
“姐姐,你认识刚才站着的人吗?”他问。
“不认识。”星韫答。
追上来的陈时胥听到了这句话,停下了脚步。
*
后面的活动星韫兴致缺缺,没怎么玩就回来了,那小男生热情地凑上来,说加他打折,星韫想了想,还是给公司省了钱,加了好友。
王思雁笑着调侃她:“公司有你是它的福气。”
王思雁送她到路口,她提着文件包携着昏暗的路灯回家。楼下的灯这次是彻底坏了,星韫打开手电筒,看了周围一圈没什么不妥,楼上住户也有部分房间亮着灯。
她放松警惕,加快步伐向楼上走去。刚踏入楼梯,突然一股力量将她拉入楼梯的死角。
她正要呼救,一个声音低沉地响起:“是我。”
星韫停止了挣-扎,“陈时胥,你这是干什么?”
男子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将她禁锢。
星韫全身动弹不得,索性放弃挣-扎,狭窄的空间里,浓郁的酒味侵入星韫的鼻腔,她问:“你喝了多少?”
男子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将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向星韫,甚至愈发大胆地将头埋进她的肩窝,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让她的肌肤泛起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星韫下意识地想要躲避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她的身体微微一侧,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
这个微小的动作似乎触怒了陈时胥,他猛地拽住星韫的胳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随后,他伸手捏住星韫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暗涌的欲念。星韫眼神下垂,试图避开他的注视。
“怎么,我这还没死呢,你就迫不及待地找替身了?”男子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几分自嘲与愤怒。
星韫用力握住他的手腕,试图挣脱他的桎梏,声音中满是愤怒与抗拒:“放开我,陈时胥!”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他反而把她扣的更近,眼神更加肆意的在她嘴唇上流连。
下巴的疼痛让星韫的眼眶不禁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男子却丝毫没有怜惜之意,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疼得星韫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陈时胥通红的双眼紧盯着她的泪水和那微微红肿的嘴唇,突然,他的舌尖探出,轻轻舔去她脸颊上的一滴泪水。
突来的热量让星韫颤-栗,这个动作不知道怎么取悦了眼前的男人,他低头缓缓接近星韫的嘴唇,星韫被眼前的一切闹的脑袋发晕,她还没反应过来,嘴就被一个温暖柔软的物体含-住。
热量相交的那刻,星韫的思绪变得更加混乱,而对方还不知羞|耻的探开了她的贝|齿。
哐当一声,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星韫用最后的理智推开陈时胥。
他倚着墙壁,嘴角挂着一抹放肆而癫狂的笑,猩红色的嘴唇上沾染着星韫的口红,显得格外妖冶。察觉到星韫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他故意伸出舌头,缓慢而暧昧地舔了舔嘴角。
星韫的脸涨的通红,她漂亮的眼睛沾染怒气,“陈时胥,你疯了?”
陈时胥换了个站姿,原本笔挺站立的身姿变得松散随意,与白天那西装革履、清冷高贵的气场截然不同。
“是,我是疯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然。
就在这时,楼上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正缓缓下楼。星韫心中一惊,慌乱之下,她一把扯过陈时胥,躲进角落里,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余阿姨的身影从他们眼前走过,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她才如释重负地松开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星韫,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陈时胥突然开口,巨大的酒气沾染着空气呼入肺腑。
星韫看着他这副模样,声音不自觉地放软:“没有不要你,你还能自己走路吗?”
身旁的人并未作答,只是眼神迷离地望着她。星韫轻叹一口气,伸手扶着他,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楼上走去。
进了家门,她把陈时胥扶到沙发上坐下,随后转身走进厨房。她翻箱倒柜,找出仅有的食材——几个苹果和一罐蜂蜜。
待星韫从厨房折返,只见陈时胥躺在沙发上,平日里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散着,几缕柔软的发丝耷拉在光洁的额头上,看起来竟有几分乖巧稚气,恍惚间,竟与高中时的他有了些许重合。
“喝完,醒酒。”星韫将醒酒汤放在他面前。
陈时胥挣-扎着坐起身来,挪到沙发的一侧,眼神期待地望着星韫,“星星,坐。”
星韫受不住他的眼神,在他旁边坐下。
他一边盯着星韫一边乖乖把醒酒汤喝完,然后又摇摇晃晃站起来去厨房洗碗,星韫在后面跟着他,倒也没阻止。
竟然没有把碗打破。
明天是周六,星韫也就不急着睡觉,着索性陪着陈时胥,等他彻底清醒了再送他离开。
然而,醉酒的陈时胥仿佛失去了骨头,紧紧黏在星韫身边,星韫无奈,只好轻轻拍打他的胳膊,他才勉强安静下来。
眼瞅着就要十二点了,星韫困意上涌,实在熬不住了,便起身拿了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
可刚进去不久,浴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星韫惊恐地转过头,只见陈时胥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浴室里弥漫的水汽氤氲在他周围,仿若给他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他眼神迷离地望着星韫,嘴里嘟哝着:“我也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