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浅（末世） 第5章 第五只丧宝宝

“怎么了？”晏深分心问了一句。

“没什么。”

晏深正大面积使用异能，丧尸几乎无法近身，有遗漏的一两个也被戚松庭解决。戚松庭在他周遭移动，空闲时缀在晏深身后，目光不留痕迹地扫过他的侧脸。

两人终于到了楼梯处，楼梯上三四只让戚松庭轻松扔了下去，晏深则专心解决身后追来的丧尸，基本算是顺利地上了楼梯，正当两人松了口气，戚松庭忽然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周遭越来越暗，晏深回头，见超市的卷闸门正缓缓拉下，心中焦急，但不得不回头对付紧随身后的丧尸。

“操！来不及了！”戚松庭似乎冲到了门前，不甘地喊道。他话音一落，卷闸门便闭死了，超市陷入一片黑暗。

“晏深！“戚松庭冲不远处喊道。

“这里！“

黑暗之中丧尸的嘶吼更加骇人，晏深无法确定丧尸方位，先把记下方位的丧尸用异能杀灭，而后根据记忆跑向了大门处。

晏深跑了一段，在黑暗中十分迷茫，不由喊道：“戚松庭！”

“我在这，“戚松庭低声道：“这里，再过来一点。”

感知到另一个人体的温热时，晏深向前摸索的手立即被抓住，两人湿润的掌心相触，手指微微颤抖着用力攥紧对方。晏深背靠着超市大门，忐忑的心很快平静下来，冷静地问：“现在怎么办？”

“你先解决丧尸，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开门。”

丧尸的脚步声已在逼近，晏深用气凝聚成一把大刀，向后方横扫出去，听见血肉被削的声音，戚松庭放下心专心开门，但门仿佛被焊死了一般抬不起来，卷闸门门锁处也纹丝不动，用手里的西瓜刀对着门用力一劈，效果不大，他继续尝试，几刀下来，心中已有所猜测。

他们必须，不得不，在超市中度过一夜。

“打不开，没用！”

晏深关注四周动静，继续盲砍着，闻言也感受到他的挫败，只是咬牙道：“会有办法的，先保留体力。”

“你听起来不太妙。”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晏深极力抵抗脑中突来的阵阵刺痛感，咬牙道，“我的异能可能要用完了。”

“你这续航能力……“戚松庭低骂一声，随即道：”一楼有个全封闭的儿童游乐区，我们摸过去，在那休息一晚上，丧尸应该进不来。“

“嗯，现在别说话。“

黑暗中，晏深的手伸过来，和戚松庭交握，对方拉着他在前面带路，两人的脚步声极静，晏深便听着四周的动静，精准地击中靠近的丧尸。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随时可能伸出一只腐烂的手把他们抓住，晏深神经一直紧绷着，终于挨到了儿童乐园的软围栏，就听戚松庭“我操”一声停下了，而后是几下刀入血肉的声音，还拉着他往旁边走了些。

“有个丧尸抓着我裤脚了。”戚松庭心有余悸地握着染血的西瓜刀。

“你没事吧？”晏深惊慌地循着声音给那只伏在地上的丧尸又补了一刀。

“没有，幸好幸好。”

晏深有些愧疚，想起上回戚松庭变成丧尸的事仍有后怕，但是四周实在太暗，一时也找不到光源，危险四伏，一时间束手无策。

光源？

一定要用光才能看见吗？

一窍被打通，晏深忽然福至心灵般闭上眼，和周围的气场沟通起来。

黑暗中，脚底的灰土隐隐抖动，随后被一阵风拂起。

戚松庭察觉到异样，也停住不动了，一股极为温柔的气流拂过全身，紧绷的肌肉也舒适得微微放松下来，发丝在空中轻柔地舞动。

晏深的脑海中逐渐浮现深灰色的画面，除了没有色彩，周围的物品的轮廓在脑中变得一清二楚，他甚至能“看清”物品柜中存放的东西，他握紧另一只手，再次用风刃解决了逐渐靠近的麻烦，随后一路无阻直至打开了儿童乐园的门，落锁，二人均疲惫地直接躺在了乐园里防滑软垫上。

“终于能休息会儿了。”戚松庭颇为享受地翻身。

晏深叹气道：“中考前都不如刚才那几小时紧张。”

“刚才你突然领悟了什么吗？”

“对，我可以在黑暗中视物了。”

“挺好的，”戚松庭语气可爱地说：“有了晏深，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夜里被丧尸咬啦。”

晏深揉着头，道：“别逗了，刚还在生死边缘徘徊。”

“多笑笑有益于身心健康。”

须臾，戚松庭又道：“刚刚你一直在用异能，有没有感觉不适？”

“嗯，”晏深捂着额头，呼吸渐渐不稳：“头疼。”

外头又响起丧尸的吼叫，超市里的丧尸仿佛无穷无尽，瞄准了他们二人来送死。

晏深歇了一会儿，忍着头痛坐起来：“不行，一会儿丧尸越来越多，也能突破进来。”

戚松庭自知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心中的焦虑同样也在堆积，晏深忽然叫他：“庭哥。”

“嗯？”戚松庭非常自然地接受了合作伙伴亲昵起来的态度。

“你站起来，“见戚松庭毫不犹豫地照做，晏深笑了，继续道：“右转九十度，往前走三大步，有个鞋柜，你看看能不能挪动。”

儿童乐园入口处则仅有半人高，存在风险，戚松庭听从他指挥把鞋柜架在了同是木制的门上，而后把与他一般高的物品柜挪了过来，堵在门后，立即有几只丧尸被挡住在外面发出不甘的嘶吼，随后晏深压榨能操控的最后一丝力量，在远处制造出不小的动静，将丧尸吸引了去。

戚松庭躺了回来，碰了碰晏深的额头：“头还疼不疼了？“

晏深一愣，不太自在：“好些了。“

“那就睡觉吧，被咬就被咬了，死前舒舒服服睡一觉。“

“好。“晏深在软垫上躺了下来，没有枕头其实睡得并不舒服，他突然感觉到戚松庭拿过来一个东西：”不知道谁扔下的背包，你拿这个枕着舒服点。“

“你不用吗？“晏深被塞了一个包，有点不知所措。

“我无所谓。“

“一起吧，“晏深把背包卷成长条，自己睡一端，其余伸到身后。

戚松庭很乐意地靠过去，到了近处能大概看见晏深的脑袋轮廓，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戚松庭手动得比脑子快，先一步搭上了晏深的腰，整个人也凑近了些。

虽然晏深没出声，乱掉的呼吸声已经能让戚松庭脑补出对方满脑子的问号，戚松庭也没法解释自己的举动，却能淡定扯瞎话：“不好意思啊，我睡觉有抱东西的习惯。“

“……睡吧，晚安。”

“晚安。”

戚松庭抱着热热软软的人形枕头，迅速入睡。

晏深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躺在一个男生怀里睡觉，满肚子槽无处可吐，只好也安分睡觉。

在他们看不见的时空里，基地内仍旧忙碌，气质沉稳的男人盯着屏幕上抵足而眠的两个少年，叹了口气，对着坐在椅子上的秦博士道：“让他们睡个好觉，醒了再给我往死里折腾。”

“好的，戚先生。”后者微微一笑，厚重的黑框眼镜后一双漂亮的眼眸眨了眨，让晏戚二人厮杀一夜的计划为眼前这位老父亲的心软让步，不过，只要在之后找补回来就行。

伴着丧尸低低的嘶吼，伴着各种物品被丧尸碰倒的声音，沐浴在围栏外面丧尸贪婪的目光里，晏深和戚松庭两个人却在这么多天的紧绷之中，睡了个舒服安心的觉。

醒了之后浑身酥软，仅一夜就渗进了骨子里的舒然让两人都不太想起床。

晏深迷迷瞪瞪地扫视四周，忽然想起自己身处超市游乐园，猛地坐了起来：“丧尸都没了？”

“没了多好……”戚松庭仍躺着，用手臂拒绝高处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嘟囔道：“想办法出去就完了。”

晏深站起来看看外头，懵了：“超市门打开了。”

“哈？”

戚松庭摸了把脸，翻身站起来走到围栏边，果然看见不远处超市大门洞开，外头阳光刺目，一个人也没有。

周围太过宁静了，反而给人一种诡异感。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沉重。

有场硬仗要打。

一眼足以，两人动了起来，戚松庭去把堵着门的东西搬开，晏深背上背包，把那柄西瓜刀放了进去，两个人出了儿童游乐园，往超市开着的门跑去，冲出门的一瞬间，久违的阳光晃得眼睛睁不开，晏深用手挡了挡，再放下时，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

一群丧尸突然出现在超市门外，张牙舞爪地向他们并排围拢过来，发现不是幻觉，两人仓皇回头，超市门不知何时已合上。

“这他妈是什么送命题！？”

什么傻逼对抗游戏会在玩家面前刷怪？

两人敢怒不敢言，晏深放招冲飞了面前一列丧尸，带着戚松庭冲出重围，戚松庭扯了西瓜刀出来，去砍极快追上他们的丧尸，晏深时不时回头送上一击，两人开始疯狂逃跑。

昨日车水马龙的街道这会儿也毫无人气，更别提遍地的血迹和斑驳老化的路面，毋庸置疑，那个世界的范围又扩大了。

“去学校！”

晏深点头。他家位于高层，这会儿去肯定和超市一样，他对爬楼梯又有阴影，思来想去也就学校可去，而且校内路线颇多，利于躲避追杀。

两人跑得很快，饶是晏深这样不善于运动的都加紧跟上了戚松庭的步伐，还得时不时把离他们仅几步之遥的丧尸群削去一片，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怪物的腐烂程度加深了，却又更加难缠。

两个人心里又盘旋着那个荒唐又合理的念头：这些丧尸在进化！

一路沿着大街跑向学校，两个人拼了命地奔跑，直到渐渐看到学校大门，戚松庭眼尖看见大门铁栅栏并没有打开，扔下一句就加速冲刺，“我先去开学校的门。”

晏深看到轻松与自己拉开距离的背影欲哭无泪，抽空回了个头，看见一位丧尸大妈的手向自己抓来，惊恐地放了个大招，直接削去了一排脑袋。

有个玩意儿在混乱中被踢到他脚后跟上，晏深低头发现那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脑袋。

“草——”

晏深玩命跑向大门，看见蹲在栅栏上伸手的戚松庭像见了救星，立刻伸手扑上去，两人同时发力，翻过了铁栅栏。

戚松庭帅气落地，回头见晏深扑跪在地上，狼狈地用手臂擦脸，却抹了一脸灰，顿时觉得好笑又可怜，伸手把他拉起来。

“嗬，还哭了，跑得难受么？”

“难受，”晏深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阵发晕，回头见丧尸群被拦在门外，道：“刚才有个头滚到我脚边了……”

戚松庭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却很理所当然地抬起手给他擦了擦脸，大拇指抚过眼下脆弱的肌肤，晏深仿佛过电一般往后一缩。

“……哥，你挺会哈。”

“这不就好了？”

“……”

两个人继续小跑进入校园，时刻注意四周动静。

教学楼的门不知何故都开着。

戚松庭率先迈入，晏深随后，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教学楼里阳光倒影的玻璃窗上里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他被惊得一愣，悄悄拉了拉戚松庭衣角。

“怎么了？”

晏深压着声音，“教学楼里有个人。”

“人？”

“没错。”晏深闭上眼，在自己脑中映射出的黑白世界中找到那抹身影，道：“行动速度很快，身上背着把刀。”

“——是那次梦里砍了你的那个人。”

他缓缓睁开眼，眼含沉重之色，却无比肯定。

二楼的门开着，戚松庭冲上前去关上了门，把险些抓破他脸的腐烂的手挡在门后。

“里面都是丧尸，这层不能去。”

戚松庭回头上楼，自刚才他的脸色就不太好，晏深跟上人，疑惑道：“你害怕了？因为我说了他砍过你？”

“不是。”戚松庭边上楼边揉了揉脑袋，“你对这个人的描述，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那就是你也记得那个梦？”

晏深的梦里，持刀人把变异的戚松庭一刀劈成了两半。

戚松庭道：“我们俩做的是不同的梦，按道理来说，梦里的对方也只是一个虚影。”

他心想，给他这种感觉的不止此人，还有上次的秦书俞，但他没有说出口，一来毫无证据，二来不想增加晏深的心理负担。他想到晏深刚才的话，感到有些好笑：“我也杀过你，你有没有印象？”

“完全没有。”晏深低垂着眼，直到脚边滚落又一颗头，无头的身躯从旁边滚下楼梯，才受惊地抬起头，戚松庭在前面轻声道：“不要走神，三楼丧尸恐怕也很多。”

“嗯。”

话毕，果然有很多丧尸从三楼的门窜出来，晏深本想直接剿灭，看见他们身上的校服突然顿住了，待他们就要扑来时才醒悟般削去了一排脑袋。

“你在心软？”

“不是。”

停住的那一秒，他在想，变得越来越习惯弑杀的他们，还回得去穿校服上学的正常生活吗？怎么面对这些他们杀死过的同学？

这样的莫名其妙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

见过了这么多原本是人的怪物，他总有一种杀的越多，离回到平静生活越远的感觉。

戚松庭显然不信：“没玩过对抗游戏？这样的战斗节奏里，你但凡停顿一秒，就是找死。”

“知道了。”晏深道。

戚松庭看着他明显冷淡下来的神色，深吸了口气，转身上楼。

四楼有晏深教室，他打头走进联廊，不费力气就击退了几只丧尸。

站在四楼联廊上望出去，看得见附近的街道僻静毫无人气的样子。

戚松庭跟在后面，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轰——”

同层最里面的教室传来物体碰撞碎裂的声音。

“我教室。”

晏深道，并不着急赶去，仍冷静地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拐进教室前的走廊里。

这些教室里同样不复原来明亮干净的样子，仿佛时光轴向后拨了五十年，呈现出老旧破烂的样子。

他的教室就在不远，晏深突然停下了，闭上眼，他身后的戚松庭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一股风温柔地拂过他，瞬间化为利刃，冲进那间教室。

“快跑——！！”

晏深突然回头，用力推了戚松庭一把。

戚松庭不明所以，还是听从他的话转身跑起来。

“呵呵……别跑啊。”

身后传来笑声，听着朦朦胧胧，像从梦中传来的声音，就算努力回忆也记不起来任何特色，对见过这人弑杀的晏深来说，却像是死亡之音。

晏深脚下一刹，转身看着持刀人，仍是那次见过的模样，戴着面罩，腰间别着唐刀，周身气场强大。

他明显感觉到，此回对方抱着敌意而来，埋伏在自己的教室中，若他没有提前查探教室，必然会被这人杀个猝不及防。

对他而言，非得是刚才杀进教室那样的突袭才有可能伤到这人。

蝎木确实受伤了，他抹去手臂上的血痕，面罩后传来一声笑声，抬起手。

晏深反应极快，向一旁扑去的瞬间用异能托起走廊上的垃圾桶砸向持刀人，而他原来站的地方地面被持刀人的异能轰出一个浅坑。

落在地面一个翻滚后，顾不得看是否砸中，晏深冲进另一边连廊，在围栏的掩护下飞快逃进另一个楼梯间。

垃圾桶自然是被挥开了，里面陈年的垃圾猝不及防掉在了蝎木身上。

“妈的。”蝎木十分嫌恶地弄掉垃圾，扶了扶耳麦：“看吧，这家伙还用我激吗？有了异能自己就灵得跟什么似的。”

“我马上去，到什么程度？弄死也行？”

“你还真狠。行，我照办。”

他和那头的人废话了几句，看见三楼闪过一抹人影，勾起唇，“你踏马也有今天……”

晏深穿过连廊的时候看见三楼戚松庭冲他挥手，因此去三楼找他，但是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影，探出头从走廊看向楼下时，瞳孔震动。

持刀人挟持了戚松庭，从半空缓缓下降。

戚松庭被他死死扣着脖子，在空中痛苦挣扎，晏深脑中一轰，对死亡的恐惧和救人的迫切同时在大脑皮层炸开，他战栗着，却遵从本心，直接从三楼走廊跳了下去。

“你他妈给我放开！！”

这样奋不顾身地做一件事似乎是第一次，并且他毫无把握，对自己的异能甚至还没摸透。

耳边呼呼的风声似乎自亘古而来，失重感和危机感在脑中盘旋着嗡嗡作响，晏深脑中一痛，睁开眼，已被一股气流稳稳地托在距地面仅一米的空中。

他丝毫不敢拖沓，飞速移动中，五指一张，化出看不见的利刃砍向那人。

持刀人轻易化解于他而言不痛不痒的攻击，将戚松庭扔进丧尸如潮的二楼。

晏深的冷汗刹那遍布后背。

他飞身要去救，被瞬移到他面前的蝎木杀了个猝不及防，身体顿时任由重力驱使落了下去，在坠地之前堪堪刹住，仰视只见上空一点雪亮的刀尖，直直地对着自己俯冲下来。

他瞳孔微微一缩。

即使是面对丧尸，他也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面对死亡的感觉。

晏深拼着脑海刺痛向外移开一段距离，脚下仿佛安了个飞行器，朝着另一个方向直冲而上。

如果站在另一个视角，看得到晏深这套动作，绝对会吃惊于他的速度和熟练，但他不过是掌握了异能不到一周的普通人。

在五层楼的高度往下看，他看不见戚松庭，倒是持刀人停止不动了，就缀在二楼走廊边守着。

要么强攻，要么从另一边进去，但是找到戚松庭，照样遇上那人。

晏深两秒就做了决定。

他伸出手，不顾大脑警告般的刺痛，向五楼的教室虚虚一抓，所有桌椅物什破窗而出，在他的刻意瞄准下狠狠砸向持刀人。

而他就跟着这些桌椅一起下落。

持刀人看着漫天重物向自己砸来，眼中闪过惊艳和欣赏，驱使异能很快闪开。

他看着晏深就在这些物品的庇护之下降落到二楼，跳进了走廊，而那些桌椅拐了个弯，纷涌着向自己而来。

他对着耳麦道：“可以了不，这家伙太精了，不肯跟我正面对上。”

“戚松庭被感染了，你回来吧。”

持刀人身形闪了闪，渐渐透明，在那些桌椅埋没他之前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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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松庭被扔在走廊上，滑出一段距离，重重摔进墙角。

他浑身剧痛，睁眼见自己掉在危险的走廊中，强撑着站起来爬上了旁边教室的窗台。

他的刀掉在三楼，现在是在二楼，丧尸很快就会过来。

他眯眼看了看不远处浮在空中的背影，一边记恨一边却又涌上许多熟悉感。

戚松庭把这感觉记在心里，打开窗户进了教室，踩着桌子准备去关门。

一只丧尸突然从桌底窜出来，戚松庭把它踹开，忍着浑身的痛先去把后门关上了。

他从窗户看见一群丧尸已浩浩荡荡地从走廊那头赶来，顾不上疼痛冲向了前门，关门反锁。

他松了口气又感到阵阵眩晕，转身坐在门边休息了一会儿，听见丧尸爬起来撞到桌椅的声音，强烈的危机感让他伸出手，准备去拧这个丧尸的脖子，但眩晕感让他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见。

那只丧尸果然扑了过来，戚松庭在挣扎的过程中左手锥心一痛，下一刻，手中咔嚓一声，那见鬼的东西没了动静。

他松了手，脑中反复播放：我完了……

外头丧尸吼叫的声音没了，晏深冲进窗户，来到他面前，半晌不吭声。

戚松庭眼前渐渐清明，抬头看见他嘴角紧抿，视线上移，却见他眼角发红，长睫控制不住地颤抖。

戚松庭心底一软，面上却笑着举了举左手，那里已经发紫，黑紫的颜色很快蔓延了他整条手臂，“我还挺开心的，早点解脱。”

晏深深吸一口气：“痛不痛？”

“就问这个啊？那人呢？是不是消失了？”

“是。”

“那我死不了，出去了等你。”

晏深一愣，仿佛眼前的迷雾被拨开，松了一口气却又控制不住表情，表情难看地蹲下来抱他，“下次不会了。”

“我下次也不会了。”

“你不会什么？”晏深嗓音还是有点颤抖，眼中却酝酿着风暴。

“你又不会什么？”

“绝对不撇开你，不让你一个人面对险境。”

“好吧，”戚松庭左手没了知觉，只好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背：“那我想变得很强，再也没有能困住我的险境。”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少年稚嫩但充满力量的拳头撞在一起，晏深稍稍起身，半跪在他面前，笑容在这一刻格外灿烂。

“忘了问你，这几天饭做的好不好吃？”

向来理智得有点冷淡的晏深笑得这般动人，戚松庭被唬住，愣愣道：“挺好的，我喜欢秋葵和小炒鱼，不太喜欢苦瓜和韭菜。”

“那出去之后咱们可以做个菜单，我把我会的写上去，你就负责每天点菜。”

“好啊，把秋葵和醋淮山写上去，还有剁椒鱼头，容易蒸又好吃，你可以尝试一下……”

戚松庭的心脏和大脑同时被看不见的利刃穿过。

晏深擦了擦脸上沾上的血迹，站起身，再不看没了呼吸的尸体，迈步离开。

少年勾起嘴角，嗓音冰冰冷冷，在空旷寂寥的教室里回荡，却不知道在问谁。

“满意了吗？”

除了抽疼的心脏，他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站在走廊上，看着更多的丧尸被吸引到已横着许多丧尸的教室门前，晏深垂下的右手握紧。

随后教室里那具丧尸被一股力量托着漂浮出来，头部分明已不自然地垂下，还是被泄愤似的狠狠甩向那群丧尸。

晏深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是否是受心情影响，他的异能运转有些滞碍。

他将一切抛之脑后，操纵着看不见的武器，冲进了丧尸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