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戒 第4章 肆

迟归真不愧是天之骄子，刚开始学习就能领悟竹简中天书般咒语的门道，一下子通过入门咒语召唤出小鬼，召唤出的小鬼有些长得穷凶极恶，有的长得温文尔雅却是一肚子的坏水，开始想着他们也是“人”还有点下不去手

但这些小鬼真不愧是要被阎王加重刑法的鬼，他们刚被召唤出来还是规规矩矩的，和迟归套近乎，但凡试探出迟归没有任何法术，歪心思就出来了，利用鬼的身份和法力捉弄他

迟归一时间束手无策，回到庭院狼狈的样子被百宝看见，百宝了解事情原委，就告诉迟归，“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些小鬼都是生前伤天害理，死后下地狱，地府为了加大惩罚力度，默许修道之人拿他们的魂魄来磨合与自己的‘道’”

“磨合道？”

“你可以理解为，你拿他们去试试咒语都是干什么的，咒语是攻击、防御、鬼变、还是刺激小鬼潜力等等”

“怪不得你让我先学习召唤”

“等你搞清楚并熟练咒语的用法，你再学着召唤各种别的级别的鬼呀、妖呀之类”

迟归也是在慢慢改变自己的想法，点点头接受百宝的说法

百宝不想破坏迟归不愿伤“人”的初心，补充说，“你可以有同理心，但不是对待这些家伙，这个你以后遇见有情有义的妖怪就会明白”

迟归召唤出昨日那些的小鬼们，小鬼们见又是他把自己召唤出来，又想重复昨日的把戏解闷

这次迟归没有给他们机会提前出手念出鬼变的咒语，没把握好力度直接将一个小鬼捏碎，有的小鬼觉得自己的鬼格受到了侮辱，自己居然可能会被一个被自己玩的团团转，没有能力还手的人类伤害，于是凭借着自己以前的经验想给迟归一些颜色瞧瞧

几个小鬼纷纷将自己变得面目可怖、变换身形或者起了歹念杀了对方一了百了

今日的迟归已不是昨日的迟归，这些在迟归眼里就是小把戏，刚好乘机将看过的咒语试试什么效果，一段段咒语输出，小鬼们根本没有能力抵抗，在发挥了他们的余热后，全部烟消云散

迟归惊叹咒语真好使，一个漏网之鱼不等迟归发现，主动站出来夸赞迟归进步之快

迟归吃惊居然有鬼不受咒语的操控，“你怎么没有受我影响”

小鬼自我介绍，“在下冯云飞，不是被你召唤出来的，是前几日瞧见你别欺负的太可怜，今日特地借你召唤的契机出来帮助你的”

迟归见他确实是新面孔，从刚才到现在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放松下来问，“你是第一次见像我这样的修炼者吗？”

“当然不是了，所以你可以问我一些问题，说不定我知道呢”

“我很好奇，我没有召唤你，你为何能出来”

“这个嘛，召唤就是打开另一个有条件的通道，满足这个条件的都可以出来，但也可以不出来，打得过你就可以想出就出，不想出就不理会你了，刚才那几个就是打不过你才出来的，你未必打得过我，所以我是自愿出来的”

“那几个一开始就打不过我？”

“对呀，你只是不想出手而已”

“照你说的，我和你级别不匹配，召唤出你，不会有什么代价嘛”

“据我所知没有，这个具体你以后再学习学习了解一下”

“我要怎么提升自己确保随时召唤出你这个级别的”

“召唤出我干什么，我就是比他们死的时间早几天，什么也不会，你要是找我打架那肯定不行”

“那我怎么召唤出可以打架的呢”

“想要降住更高级别的鬼光靠你现在这点蛮力是不行了，首先你要找到修炼灵气的方法，才能指挥得动那些家伙，其次需要一些灵草调理灵气，将自身的灵气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才能和鬼域的家伙打交道，不然找出来有异心的家伙就会吃了你，得到你的灵气进一步摆脱鬼域的控制”，冯云飞说出来自己的理解

“那你能察觉出我的灵气嘛？”

冯云飞发现迟归压根就无灵气可言，笃定地说，“你现在修炼的条件刚刚好，但还是需要请假练习，我之前听别人说，要是有法器加持的话，修炼起来会事半功倍”

迟归听了冯云飞的话，手摸了摸藏于腰间的软剑，此剑通体冰冷，剑气阴冷，据他实践所得，不管什么猛兽还是武林高手，只要被刺伤身体，看似与常人无异，但会因寒气入体而渐渐死去，世上无解

冯云飞注意到了迟归的小动作说，“你是不是也有法器”

想到这个剑自己丢也丢不了的赖上自己，也不怕对面的人抢去就大大方方的拿出来

剑出鞘瞬间的寒气让冯云飞这个鬼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虽然我不懂剑，但他的剑气不会骗人，这是把难得一遇的好剑，传说中这些有灵气的剑都是可遇不可求，你是在哪遇见的他”

“说到相遇，这是我被雪怪设计困于冰山极地，自己苦寻出路无果，在濒死之际，他出现驮着我离开了那极寒之地，我之前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其他力量的存在，一直当他救我是梦，我就是从那次得此剑，再想回去找此剑出处，奈何梦醒时分，自己内力尽失，没有力气找到当初去的路，也有过想扔了他的念头，没想到这剑认主人，一把剑认主，我那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现在想想自己与修炼的缘分也是从那时候就结下了”

“我完全能理解你当时接受不了一把冰冷的剑会动，我伏案夜读考取功名，累死了都不知道，还是日日读书，看到牛头马面来找我，我也以为自己读疯了，想想真好笑”

两个人寒暄往事，交流着刚开始接触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时的感受

“你现在现在每每出招，靠着自己与剑的合作都能收服，只是剑气伤身，一直亏空自己作为人所剩无几的命”，冯云飞将话题引到迟归身上

“我现在还没有灵气护体，只能用命来硬抗？”

“对”

往后几日，迟归召唤小鬼的时候，冯云飞总来凑热闹，看着迟归进步神速，连灵气渐渐都聚集到自身，觉得迟归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忍不住赞叹“迟归兄，你真的很适合修炼，总是一下就能领悟”

“云飞兄，我这是误打误撞，你要不要也试试”

“我知道我不是修炼这块料，不要浪费时间了”

随着迟归的修炼，召唤出的东西越来越奇形怪状，直到这天意外召唤出一个邪灵，邪灵比那些小鬼难缠多了，迟归废了一些功夫才将它制服

邪灵被压制叫嚣着，“杀了我呀，不然我找到机会会将你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冯云飞看着被咒术锁住邪灵，对着迟归说，“迟归兄，你得杀了他，不然真给他机会了，够你喝一壶了”

“败类，一个鬼让人给你撑腰，我第一个先吃你”

“迟归兄，你看看，这嚣张样，可别给他机会，你还能打上几个回合，我只能被吃了”

邪灵呲牙咧嘴的对着两人示威

迟归处于上风，也想知道他是怎么到邪灵的，“云飞兄，你不想修炼到他这样吗？”

“我才不要，这个东西害人害鬼，我宁可被吃了”

邪灵笑着冯云飞的天真，“既然如此，乖乖进我的嘴巴，让我吃了你，逃脱这个，改日为你报仇怎么样？”

“你废话很多，我可以先解决你”，这个邪灵让迟归觉得很聒噪

邪灵修炼也不易，见对方也不是个狠角说不定自己还有活路，“你这样修炼很慢，我告诉你个好方法，你把我放了怎么样？”

“你先说来听听”

“你去吸收那些修炼者的灵气，或者人的精气”

“你还真不愧是邪灵，方法都很让人难以接受”

“每个修炼的都有自己的方法，你是人，我是鬼，但我们都是修炼者，说不定，我以后能在地府当个阴差什么的，你也想不到，这个方法我试过了，挺好用的”

“既然如此，留你不得了，避免你去祸害别的人”

“停停停，你需食人肉才能增长灵力，你好好掂量，你练的本来就不是什么正道，最近收服的邪灵等级越来越高，难度越来越大，才到了我这个级别，你以后那些能轻易被应付吗？”

迟归看看自己满身伤，元气也受损，想想自己最近圈全身心的投入练驭鬼之术，三天两头就召唤精怪，有时会有邪灵出现，最近邪灵越来越难对付，自己现在将灵剑的十分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只能讨巧成功。

现在才在精怪和邪灵程度，以后还有妖兽，妖王，上古神兽，自己靠蛮力收服确实是太为困难漫长，如果这个是必经之路，自己真的还好要坚持吗？

但这山中除了自己是人，那就是百宝，迟归很纠结，怎么能献祭自己的同类人呢？自己每次试炼受伤回去都只剩下一口气，都是百宝把自己从黄泉路上拉回来的，如果不是百宝医治自己，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死了八百回不止了，别说现在自己知道这个方法了，就算具体知道怎么吸食对方的灵力，自己也不愿意，自己宁可比别人慢，也不愿意

邪灵见对方态度坚决，“等等，我在想想办法”

不料，百宝今日来看迟归的进度意外发现这一幕，冷眼看着邪灵说，“我也知道修炼者在试炼时，有招出食人肉的邪灵，没想到今天还遇上个活的，迟归运气挺好呀”

“百宝主人，我怎么觉得招出他有点晦气”

“挺好的，刚好给你讲讲，另一种方法，修炼者以身献祭，极少数成大事者则直接以灵力直接降服，你知道为何那么多献祭者吗？”停顿一下又继续说，“虽然修炼法术，但害人之心不可无有，胆敢残害生灵，那是有违以人为本这条法则的，他们不会等到成功那条就会被法则反噬，将他从天地间得来的东西归还天地成为献祭者，所以还是踏踏实实修炼，你进步已经非常快了”，说完站在原地夸奖迟归

迟归抱有侥幸的说，“百宝主人，那这个邪灵有什么方法助我一臂之力吗？”

百宝见恶狠狠的邪灵，说，“那就试试这条捆在他身上的绳子的力度，不要手下留情，直接让它半条命回去，刚好也震慑其他邪灵，不要打你的主意”

迟归觉得百宝说的有道理，准备这贪婪的邪灵点教训

邪灵还以为李迟归会心动，结果没有得手，直接张开嘴扑向他，李迟归站在那里不慌不忙的看似静静等死，就在邪灵马上要得手的时候，迟归的剑从天而降直接插入了邪灵的天灵盖，邪灵差点魂飞魄散。

迟归淡淡说道，“这次剑会偏一点，下次就不会这样了，明白吧”，不费吹灰之力就降服了这个邪灵，李迟归有点邀功似的向一旁的百宝炫耀

百宝看这家伙的剑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看见过，还没想起来就被迟归有点骄傲的小表情吸引了注意力就将把剑抛在脑后，回到庭院还不等迟归坐下休息，就随手召唤出了一个上古神兽—玄武

迟归被眼前这个由龟和蛇组合成的庞然大物直接吓呆了，木呆呆的看着一个墨绿接近黑色的龟身上缠了一个紫色的大蟒蛇

百宝逗逗他说，“去和玄武打个招呼呀”

玄武听见百宝的声音，迈着缓缓的步伐向迟归走去，迟归本能的恐惧让他赶紧跑到百宝的旁边拍着百宝的肩跺着脚说，“你快让他停下来！快点！他要过来啦！”

话语间玄武沉重的步伐使得地面都在震动

百宝被摇得笑出声大声说，“玄武，停下来吧，来看看我们的新朋友”

玄武缓缓停下来，闭着眼睛趴在地下，身上的蛇扬起前半段身体慢慢靠近迟归，用蛇信子在试探李迟归周围有没有危险信号，迟归见一个蛇信子都和自己一样大的巨蟒靠来，吓得不敢睁开眼，腿直哆嗦

百宝一见迟归这个怂样，就推着已经僵硬的迟归去看看这个上古神兽，迟归一睁眼看到黑绿色的大石头，缓缓向上看去心想，我的天呐，这一个脚趾头都能把我压死，一下瘫软到了地上，僵硬的回过身子看向百宝吐出来，救救我这几个字，就吓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迟归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旁边石桌上百宝与一个穿着紫衫，头戴面纱的女子和一个一身雪白的绝美男子在喝茶聊天，再环顾四周玄武已经不见踪影，李迟归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压压惊，笑呵呵的问百宝，“这二位是哪里来的客人呀，该不会是刚才的玄武大哥吧！”

得到百宝的肯定回答后，满心惊喜的问，“那二位是来头不小啊！是传说中敢与天齐的神兽啊！”自言自语感叹了一大堆

玄蛇和武龟见迟归问东问西的，玄蛇望向百宝缓缓开口说，“你说的这位新朋友也太吵闹了吧，好久不见我俩，怎么找个如此这般话多的人来，可真是烦死人了，该说的说的也差不多了，咱们以后有缘再续吧”，话说完不见了玄武踪

百宝见两人走了，就准备离开，迟归缠着百宝讲讲自己和玄武的故事，百宝说，“好呀，不过听故事得收费，讲完你得答应我一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