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芸就打包好织好的布,到集市上换银子去。因为集市在镇上,离山村有些距离,因此天不亮,林芸就早早地起了。
到了镇上。已经快晌午,日头有些毒辣,街上没太多行人,林芸却依旧神清气爽的,脸上连汗珠都未有。
再加上她容貌出挑,精神头也足,眼神清亮,因此,即使集市上现在的人不多,也陆续有人到林芸摊子前去。
有个中年人站到林芸摊子前:“小姑娘,你这布料看上去不错,是你家自己织的吗。”
林芸笑道:“从纺线到织布,都是自家一手做的,您看看。”
两人攀谈了一番,林芸才知道,这中年人是布行的掌柜,今天来集市上本只是逛逛,到林芸摊前却发现她的布料很扎实,质量不错,于是就想将这批布买下来。
两人谈好了价格,正要达成交易,这时,侧边又有一道声音尖细的声音传来:“慢着,我出三钱银子。小姑娘,你把这些布都卖给我。”
之前跟中年人谈成的是二钱,还未等林芸回答,中年人就说,“我出四钱。”而后两人争执了起来。
从两人的争吵中林芸才知道,原来这二人都是布行的掌柜,只不过一个是张记,一个是吴记,两家生意上经常打擂台,见了面,也是水火不容。
在两人争吵的间隙中,林芸开口道:“二位先停下。”她对第二个出现的吴记的掌柜道,“吴掌柜,我是先和张掌柜谈的生意,您二位出价差不多,也不用争了,就是讲究个先来后到,我的布也是卖给张掌柜的。”
张掌柜得意地看了的吴掌柜一眼,吴掌柜撇过头去,冷哼一声.
林芸接着道:“不过,我这还有一批布料,大概是我手头上的二十倍,价格也只要每匹两钱银子就够了,不知两位掌柜意下如何。”
两人一听,头扭向林芸:“这样的布料,你手头真有这么多,还只要每匹二钱?”
林芸笑道:“那是自然,我年岁不算大,也知道做生意讲究个信字。不过,大概要半月才能交货。”
两位掌柜立刻向林芸预定了一半,林芸跟他们各自签好了一份契约,而后带着空空如也的背篓回去了。
林芸敢这么跟他们夸下海口,自然是因为加上了卖布匹的钱,已经凑够解锁系统的进度条了。
此时,系统的面板在林芸面前徐徐展开,已经不是之前的黑灰状态,解锁的赠品明晃晃地占着最大的格位,一台水力织布机。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试试水力织布机的效率了。
回了家中,后院就有一条不深不浅的溪流穿过,流水声潺潺,林芸按住面板上的织布机,手指滑动,只听咚地一声,后院就多出了一台木制的织布机,很符合这个时代的风格。
随着水流流过,推动织布机上的机关,咔哒咔哒之声响起,织布机已经可以开始运作了。林芸将打好的棉絮堆上去,只见纺纱织布,一气呵成,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织出了几寸有余。
这速度比林芸预料得要快多了,恐怕不需半月,只要运作个三五日,原先承诺给布行的布匹就能全部赶工出来,而且质量相当稳定,跟她手作的差不多,甚至更好。
李氏听了响动,摸索着走到院中:“芸娘,后院里放了个什么东西。动静还不小。”
林芸解释道:“娘,这是我新拿到的水力织布机,用流水就能驱动,今后不再动手织布了,把棉花放上,让这织布机干活就行。”
李氏一听,顿时称奇,在林芸的搀扶下上前,抚摸着一寸寸从织布机中吐出来的布匹,才知林芸所言非虚,又问这么神奇的织布机是从哪来的。
林芸回是从路边的行商那买来的,又笑道:“娘,有了这织布机,女儿一定能让您过上好日子的,天无绝人之路,哥哥也一定会平安顺遂地回来,您今后不必太过忧心。”
两人晚上秉烛夜谈了会儿,又熄灯睡去了,只不过这一次,心情比前一晚都轻松不少。
次日,林芸又是早早地出了门。
这几天又是忙着采药,又是赶集,地里已经两三日未去打理了。林芸戴了顶斗笠,又带上干粮,准备去看下。
到了地里,能看见在林芸一贯的精心伺候下,瓜果都长得还不错,她拔了些野草,又松了松土,挑了点水浇了浇,转眼就到了晌午。
林芸所在的小山村,处于大启国边陲,西面是高山,东面平缓。小山村地势低,时常发洪涝,因此地里的收成也时常难以保证。
所幸的是林芸家中的这块地位置离洪水频发处较远,未受太多波及。
林芸坐在树下,从包裹中拿出一块当干粮的饼子,就着水吃当今日的午餐。
还没吃完,就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到她家田地里,因为她坐在树后,来人并没有看到她。
林芸远远瞧着,竟是赵氏,猫着身子,在偷她种的瓜,还在地里踩来踩去,把刚收拾好的农田弄得一塌糊涂。赵氏和王大强自家有地,但是两人都懒得打理,反倒上她这偷菜。
赵氏想来也是瞧了四下无人才来的,因而此刻,只有林芸和赵氏二人。林芸上前:“赵娘子,有手有脚的来这偷瓜来了。”她左右开弓,啪啪扇了赵氏两巴掌。赵氏被她扇得一蒙,好半天回过神来,这才口中咿呀着,张牙舞爪地向林芸扑来。
然而这只有性子蛮横却四体不勤的赵氏,又怎敌得过六岁开始就爬山采药还下地的林芸?没两下就制住了赵氏,将她胳膊反扭住,赵氏如同疯牛一般向前冲,想甩开林芸,被林芸一脚踢了膝关节跪下了。
此时赵氏头发散乱,嘴中念叨着刻毒的诅咒,半个身子在土里滚动,而林芸还是一个干干净净水灵灵的秀气姑娘,谁能想到,林芸竟能让赵氏狼狈至此呢。
晌午的太阳毒辣。好一会儿,林芸才放开了赵氏,笑道:“赵娘子,我敬你年长,平日让你三分,若是再来犯,下次可就不止这几巴掌了。”
她将赵氏松开,赵氏愤愤的看她一眼,却又畏惧她不敢上前,毕竟林芸的手段她也领教过了,光是抓拿她的这两下,可不是她挠脸揪头发泼妇打架的招式能比的。
林芸看着赵氏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幸亏早年跟父亲学过些拳脚,这些年也时不时练两下,不然可真要白受欺负了。
不过看赵氏离去的这个眼神,日后定会再生事端,再加上王大强,若不解决了这二人,恐怕接下来难有好日子过。
林芸重新打理了一番被赵氏糟蹋的地,日落西山,心中带着沉思,拎着农具回去了。
...
只是没想到,赵氏的动作会如此之快。第二日就气急败坏地又上门了,只不过这一次不只有她一人,还带上了王大强。
林芸当即去茅坑挑了一桶粪来。
她推开门,手中提着粪,出来将门锁上,问道:“两位今日来是作甚。我还得忙着去地里浇粪,可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赵氏捂着自己依旧红肿的脸,手指着林芸:“小贱人你别装傻,昨日地里你打我那几下,必须得给我还回来。”
林芸轻笑,她本就生得容貌极盛,这么一下,让赵氏都晃了神:“赵娘子怕是认错人了吧,我昨日在自家田里劳作了一天,赵娘子怎会平白碰上我。不过,我的确逮到一只偷菜还乱冲撞毁庄稼的野猪,顺手教训了一顿,莫非赵娘子是想说,你就是那只野猪?”
“你!”赵氏气急,嘴上落了下风,于是用眼神示意王大壮,让他动手。王大强撸起袖子,刚要靠近,却见林芸抬手将粪桶横亘在两人之间:“且慢。我这桶粪还得拿去浇地,可别撒了。”
王大强满脸凶悍之色,但是谁也不想平白泼上一身,于是也停住了。
林芸一边回忆状地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我捉来泡酒的蛇不知为何少了一条,怎么找也找不见,没准,就是掉进了粪坑里,说不定就在这桶内呢。”
她拿着桶,向王大强靠近,明知林芸口中所言真假难辨,王大强竟然还是畏畏缩缩地后退了。赵氏在王大强身后使劲拧着他,王大强却迟迟不上前。
“哎呀,这桶好重,快拿不稳了。”林芸跌跌撞撞地提着桶,似乎马上就要将桶丢出去,王大强连连后退,头上冒出冷汗,竟一言不发地就丢下赵氏跑了。
赵氏气急,跺了跺脚,本想再骂林芸几句,林芸提桶作势向她泼去,赵氏一颤,最终也灰溜溜地走了。
望着赵氏离去的背影,林芸把桶放下,面上不复先前的无辜,而是冷笑。
这对夫妻跟连体婴似的,赶了一个来一对,战斗力说不上多强,时不时冒出来一下恶心人倒是好本事。
别的不说,若是日后耽误了她挣钱,她必不轻饶。
...
随着水力织布机的到来,林芸家中的布匹产量提升,如期将约定好的布匹拿给两位布行的掌柜。两位掌柜看她供应稳定,质量又不错,就签了长契,林芸同时成为了阵子上规模最大的两家布行的长期供货商,小金库渐渐充实起来。
有了银子,她又跟系统兑换了两台水力织布机,如此一来,产量更多了。单凭林芸一个人是带不去镇上的,于是就找人安排了马车来运输。
林芸家这样的动静,在这小小的山村里,自然是瞒不过他人的,更别提是与林芸结仇数次想暗中捣鬼的王大强和赵氏。
两人稍一打听,就知道马车里装的是要拉到镇子上去卖的布料,看这车辙印,马车内必是装得满满当当,若是里面的东西都卖出去了,不知道该是赚了多少。
虽然林芸赚了前后一直都很低调,除了多兑换了两台织布机,而后加固了大门换了把新锁意外,也每添置什么大件,但是两人一想到林芸发财了,就恨得牙痒痒。即使林芸赚到的钱,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看着一辆辆马车隔日便驶出村,两人不禁疑惑,林芸织布有这么快?莫不是里面藏了人。按这个产量。没十个八个帮工,根本做不到。只不过林芸家门都锁得紧紧的,无从窥探。
赵氏愤恨不平,存着比较的心思,一贯也是好吃懒做的人,竟也开始织布了,只是织了一上午,就没耐心地甩到一旁,耳边是王大强的嘟囔:“娶你这婆娘进来有什么用,人家能织这么多布出来,怎么你不能。看我不揍你。”
赵氏也不甘示弱,抄起爪子,就向王大强挠去,一时间鸡犬不宁,待停歇了,两人又在床上滚作一块。
事后,赵氏气喘吁吁地伏在王大强怀里,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点子。
这点子说是突如其来,不如说也是王大强给她的提醒。自觉得这点子绝妙无双,若能成,林芸不是任由她磨搓。
她俯下身,悄悄趴到王大强耳边,两人咬起了耳朵。
林芸近日都是早出晚归,回了家也是落了锁,不轻易出门,可在给马车装货的时候,却让赵氏逮着了机会。
赵氏满脸堆笑地上前,仿佛将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妹子,姐姐给你商量个好事。”她一边说着,一边眼睛不断瞄向装上马车的布匹,此刻在她眼中,马匹的布料化作了一锭锭银子,若是能谈成,马上,这些银子就是她的了。
林芸并不搭理她,跟马夫确认好了布匹的数量,等马车启程,她就直接进门。
正当她要把门关上之时,赵氏却找准了空隙,如泥鳅一般,从缝里挤了进去。即使被门夹到了,也一边亲热地叫唤着。
林芸不管她了,松了关门的手。事出反常必有妖,与其不知情地被算计,倒是先看看她要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