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怡:“她今天一定是难受极了,我都差点想打人。”
“都过去了。”南宫瀚握着安佳怡的手,“西院那边,交给我处理,月儿即将出嫁,这段时间还要麻烦夫人盯紧一点。”
安佳怡:“侯爷放心。”
另一边,今晚西院不是很太平。
南宫晓岚在宫宴上得罪了东院,以后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啪—”
祁华一巴掌拍在南宫晓岚脸上,“敢当众给镇国侯的女儿使绊子,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两院不和吗?”
自从上次跟南宫晓岚见过一面,南宫武就偷偷找人传信,说愿意以他为马首是瞻,还帮忙把大皇子阵营的吏部尚书拉拢过来。
得了这么大一个好处,他只需要纳南宫晓岚为侧妃。
只要他们成了姻亲关系,借兵符夺权之胜算就愈大。若是借不了兵符,等他谋朝篡位时,南宫晓岚的娘家镇国侯府必定受牵连,届时镇国侯不得不站到他的阵营中,帮他一把。
但前提是东西两院不能分家,否则撕破脸面后的镇国侯肯定不会管南宫武一家的死活。
“殿下恕罪!”南宫晓岚捂着脸下跪,“岚儿今日只是一时糊涂,没想要破坏您跟侯府的关系。”
南宫武坐在一边,气得胡子都吹起来,责骂一句:“蠢货!你们母女一样蠢!”
沈素微跟南宫晓岚果真是母女,竟会在如此细微之事上犯错,且屡屡激怒东院。
先是妻子沈素微以谣言激怒东院,害得他跟大皇子的合作破碎,现在女儿南宫晓岚又引火烧身,好不容易求来的合作没准又没了。
沈素微硬着头皮解释:“殿下,岚儿自幼被南宫翎月压制,一时气恼才会出言不逊,没想到摄政王和长公主会出面保她。”
南宫翎月从小被众星捧月,沉溺在众人的爱意中长大,而她女儿却屡屡被忽视,备受冷落。
没人能比她清楚,南宫翎月就是她跟女儿的噩梦。
所以,她逼着女儿勤学苦练,她的女儿必须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方方面面都要压过南宫翎月的风头。
可惜事与愿违,纵使女儿出类拔萃,在外人眼里首先看到的还是镇国侯的嫡女。
沈素微不敢多劝,继续分析:“今天南宫翎月得罪了那么多官员家属,日后南宫瀚父子在朝中定然备受刁难,等他们孤立无援时,我们再拉拢,这也是一个良机啊!”
“哼!”祁华冷哼一声,“说得轻巧,万一镇国侯翻脸,跟你们分家呢?”
南宫武跪下保证:“微臣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分家。”
“最好是,你们什么时候处理好了,你女儿就什么时候进门。”祁华说完,在护卫的掩护下离开了。
南宫晓岚捂着脸的手放下来,五根手指掌印一目了然。
“岚儿,你糊涂啊,好端端你惹南宫翎月干什么?”
沈素微气得掐住她的手臂,“我让你跟她好好相处,你倒好,当众让她出丑,以后还怎么做姐妹?”
南宫晓岚忍着痛楚,反驳道:“母亲,若不是你故意散播谣言,闹得两院不和,大皇子又怎么会临时变卦,我又何须今日受这种耻辱?”
明明只差临门一脚,她就能当上胜算更大的大皇子侧妃。
可恨的是,她母亲过于得意忘形,硬要对东院造谣生事,导致两院不和,大皇子也不会不要她。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势力微薄的二皇子?现在她跟二皇子的关系还是如履薄冰。
“……”沈素微颤抖着收回手,重重拍在自己脸上,“是,是母亲该死!”
女儿婚事告吹,儿子半死不活地瘫在床上,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南宫武重重叹了口气,“当务之急是赶紧修复两院关系。”
东院到现在还没找上来,说明事情还有转弯的余地。
只要他们诚心道歉,看在南宫翎月婚期将近的关头上,南宫瀚夫妇也不会分出精力,刨根问底地追究西院责任。
沈素微抹了抹泪,点点头,“二爷说的是,明日我便带着岚儿亲自去东院赔礼道歉。”
南宫武撸了一把胡子,“必要时去请母亲出面调和,我这个大哥是个孝子,分家这么大的事,只要母亲不愿意,他就不会再提。”
南宫晓岚咬了咬嘴唇,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如今只能如此,“只是父亲,摄政王殿下那边怎么办?”
南宫武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先解决了两院之事再说,只要我们重新得势,二皇子那边自然还有机会,甚至大皇子也有可能回头找我们合作。”
“只要我们跟镇国侯交好,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不会轻易放弃我们,看在镇国侯的面子上,摄政王也会给我们西院一丝薄面。”
第二天,沈素微带上礼物,跟南宫晓岚一起去了东院,还没进东院外堂,就被赶了出来。
“嫂子,昨日是岚儿之过,今日特来向你们赔罪。”
沈素微隔着门喊,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得到回应,准备继续喊,却迎来了给安佳怡送汤药的南宫翎月。
南宫翎月瞥了两母女一眼,对着府兵冷声呵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没看见有人打扰母亲休息吗?”
闻言,两个府兵马上赶人,把人往湖边方向赶。
南宫晓岚捏着帕子嘤嘤落泪,“月妹妹,是大姐的不是,我一时失言,害你被外人取笑,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
只要南宫翎月不追究,此事便可就此了结。
南宫翎月目光如刀,冷笑道:“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妹妹?仅凭这三言两语,便妄想打动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沈素微放低姿态道歉:“月丫头,岚儿知错了,婶婶也知错了,你就不要再怪罪我们西院了,都是一家人。”
南宫翎月却不为所动,“婶婶,以往种种你们可曾当我们是一家人?如今出了事才来说软话,不嫌太迟了么?”
沈素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咬牙道:“月丫头,你若不肯原谅,那便是违背了你祖父的遗愿,他老人家生前最盼望两院和睦相处。”
怎会不记得?祖父最疼爱她,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祖父也许预想到南宫武不成器,以后在官场上受挫,所以临终时特意交代父亲不能分家,除非两房有着天大的仇恨。
南宫翎月讽刺一笑,“祖父的遗愿我自是记得,但我们也不会任由他人欺凌。若是真要和睦,那从前西院寻衅滋事、欺负我们的事又怎么说?”
还有,南宫晓岚推她进湖中又怎么说?
沈素微一时语塞。
这时,一直哭哭啼啼的南宫晓岚突然抬起头,眼神怨毒一闪而过,而后又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月妹妹,过去是姐姐不对,姐姐给你赔罪。”
“姐姐也是因为嫉妒月妹妹得宠于祖母,才犯下错事。如今姐姐愿意改过自新,只求月妹妹给姐姐一次机会。”
“是吗?”南宫翎月一步一步逼近南宫晓岚,“大姐,看看这周围,可曾眼熟?”
南宫晓岚侧首环顾四周,此处正是那日她将南宫翎月推入水中之地,不禁呼吸一滞。
南宫翎月眼底似乎附上一层寒霜,凝视南宫晓岚,往昔记忆如潮水般在脑海中不断涌现。
东院书房内,南宫晓岚抢过南宫翎月的医书,劝说:“月妹妹,听说以露水熬药,可使药性发挥得更好,伯母已经病了许久,不妨试一试。”
南宫翎月抬眼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雪已下多时,外面的灌木丛也都结霜,哪里还有露水可以采集,于是她拒绝了。
然而南宫晓岚并不死心,以孝心之名要挟她,又谈起汉文帝亲尝汤药的典故来劝诱她,结果导致她稀里糊涂地决定前往府中的湖边查探一番。
岂料,刚行至湖边,她便遭南宫晓岚猛推一把,直接落入湖中。
任凭她如何呼喊求救,南宫晓岚皆无动于衷,冷眼相待。
刺骨的湖水浸湿了她的衣裳,灌入她的口鼻,那令人窒息的感觉仍清晰如昨。
若非影卫巡逻至此,恰巧将她救起,否则她此刻恐怕已经沦为湖中的水鬼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南宫晓岚摇着头,神神叨叨地否认,颤抖着往后退。
南宫翎月轻笑一声,眼中一片森然,“大姐,你看这湖面已经结冰了,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住你的重量。”
“不过你能唱能跳,身段曼妙,肯定可以轻轻松松立于冰面之上,对吧?”
南宫晓岚自幼学习歌舞,被沈素微调教得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媚劲,特别吸引男人注意。
先是大皇子被迷得不管家里人反对,非要纳她为侧妃。据说大皇子的正牌王妃是皇后母族出身,善妒专宠,不允许纳妾,管得非常严。
而她差点就成为大皇子的侧妃,究其原因无非是借了父亲镇国侯的势力,还有就是她勾男人的把戏十足。
现在,二皇子只跟她见过一面,就又开始盘算着联姻之事,她这项能力可见一斑哪!
南宫晓岚哆嗦往着后挪,沈素微见状冲上来拉住她,“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