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等在廊上,手里抱着暖炉:“昨儿个王爷才来过后院,今儿个早晨就诏你过去,看来王爷昨儿个还真是来找你的。”
“也是奇了,我们后院这样多的美人,要才有才,要貌也不比你差,王爷怎么就看上你一人?”
“……”完全不想和她说话了!
姜梨要笑死:“难为那两姊妹,大冬天的,只穿了一层薄纱冻了一场,却是为你做嫁衣,”
宋知枝拉她袖子,“你闭嘴。”
姜梨顺着宋知枝的目光看过去,明琴扶着扶手,立在楼道里,鲜红的裙摆,盈盈如一朵寒梅傲立。
明画则一身雪白,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一个艳丽,一个清雅。
宋知枝瞪姜梨:“我阿娘说,背后不能笑人,会被人听到。”
姜梨:“……”
姜梨等在廊上,手里抱着暖炉:“昨儿个王爷才来过后院,今儿个早晨就诏你过去,看来王爷昨儿个还真是来找你的。”
“也是奇了,我们后院这样多的美人,要才有才,要貌也不比你差,王爷怎么就看上你一人?”
“……”完全不想和她说话了!
姜梨要笑死:“难为那两姊妹,大冬天的,只穿了一层薄纱冻了一场,却是为你做嫁衣,”
宋知枝拉她袖子,“你闭嘴。”
姜梨顺着宋知枝的目光看过去,明琴扶着扶手,立在楼道里,鲜红的裙摆,盈盈如一朵寒梅傲立。
明画则一身雪白,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一个艳丽,一个清雅。
宋知枝瞪姜梨:“我阿娘说,背后不能笑人,会被人听到。”
姜梨:“……”
看着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一瞬间,西苑美人的窗户全都打开,探出头来看热闹。
明画的眼睛喷火。
明琴淡定的拍拍姐姐的肩膀,示意她冷静,腰肢款摆,一步步朝着楼梯下来,温温柔柔的眼神,越是冷静姜梨越是有点发慌,“都是一个院子里的,动手就难看了,你冷静点啊。”
“你看本姑娘是那种人吗?”
明琴葱白的指尖绕着胸前的一缕发丝:“打架,那是粗人做的事,本姑娘任何时候都不会失了风度。”
姜梨转头看向宋知枝:“你看看人家,这就是花魁的气度,你多多学着点。”
宋知枝:“……”
“琴姐姐,我其实去王爷那,是有一点差事干,你懂吗?”宋知枝指姜梨:“她笑你的,我没参与,你要揍揍她。”
姜梨:“……”
明琴抬手,拔了宋知枝鬓边的花含在唇边,拈花指一起,足尖轻盈转动,转了好几个圈,落定,裙摆无声落定,简简单单一个圈要勾走人的魂。
舞起来的明琴发着光,像月亮一样耀眼。
宋知枝真心实意:“好漂亮。”
明琴:“我们姊妹,五岁开始便习舞,十二年来来日日伸腿拉筋骨,柔弱似无骨,没有男人能抵抗我跳舞,宋孺人,你什么都没有,得宠只是一时的,注定不是我的对手。”
“你挡不住我们姊妹。”
明琴的话音落下,响起一道柔婉咿呀的昆区唱腔。
“碧澄澄云开远天,光皎皎月明瑶殿……”
宋知枝目光看过去,只见杳香翘着兰花指在脸庞,婉转空灵的声延宕出杳香眼波如水,水袖一截一截轻揉,每一帧动作都有她如水的神韵故事。
杳香收了戏腔,依着门窗:“我自三岁跟随师傅学昆曲,一个唤气,一个兰花指,我都需要练到脱力,再举不起这只手,师傅才放我下课,九岁登台,十一岁便成了梨园最红的闺门旦,明琴,这一支《长生殿》比你的舞如何?”
明琴死死咬着唇瓣。
姜梨亮了一个鬼步,都没看见她教动,如仙子下凡尘,翩然落入凡间,“连顾若也有一手上好丹青,这里的每个人,都极为优秀,并不只你一人有本事。”
明琴:“既然大家都有本事,就各显神通吧。”
略重的火药声中,一场闹剧散。
宋知枝好奇:“你那个路是怎么走的,好像是神仙下凡,比庙会上的何仙姑还像仙子呢。”
姜梨:“庙会上的算什么,梨园有最好的教习,从小挑选最有天赋的孩子日日训练,每个梨园弟子身上少说都是十几年的功夫,我们都只给权贵表演。”
宋知枝只看过街上的皮影戏,天桥上的相声,戏园子这样的地方也是稍富裕的百姓去的:“你们都好厉害,都会好多东西。”
难怪明明她是他的妾室,他不许她叫夫君,只让她试菜。
一个好的观众能勾起唱戏的**,宋知枝眼里的惊艳明显,姜梨被勾的戏隐上来,随手又给宋知枝唱了一曲。
昆区特有的缠绵婉转水磨枪在院子里婉转响起,西苑的美人们都静静的听着曲子,神情落寞,各有所思。
午膳,宋知枝准时出发去前殿,却没看见储司寒。
储司寒在书房接见度支部侍郎,朝事不好和宋知枝言,张宝将她往膳厅领,回道:“王爷在书房,有些朝事要处理,孺人稍等一会。”
宋知枝坐下,就掏出荷包里的红绳,低头玩起了翻花绳。
储司寒处理完事情,走进餐厅的时候,就看见小姑娘叉着十根手指,红线缠在每一根指缝,成规律的图案。
她手指细长也白,但有薄薄的茧,手指灵活的一转,那图案生生变了摸样,再一勾,又变了另外的花样,手指灵活的像是开花,轻盈翻转,红色的丝线密密麻麻。
盘子置在案几的声一声声规律的想起,宋知枝视线从红绳上移开,抬头,餐厅内官鱼贯而入,张宝亲自摆盘子,储司寒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案几旁。
宋知枝收了手上的红绳装进自己荷包里:“王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呢?”
储司寒:“本王叫了,是你耳朵太死。”
宋知枝:“!”她的耳朵这么不灵了吗?
不过王爷这么说了,肯定是她没听见。
“对不起哦,可能是我没听见。”
张宝布着菜全当自己是个聋子。
储司寒:“一会自己领罚去。”
“啪”的一声,宋知枝手里的筷子就掉了,“……没,没多大事吧?”
储司寒:“本王是王爷,宋知枝,你敢对本王的命令充耳不闻?”
他搁了筷子,没有表情的看她:“说说,你想被怎么罚?”
“啊?我真的是没听见,”宋知枝捂着耳朵,“我再也不想去佛堂了,王爷您不要不让我吃饭,您可以罚我的肉-体。”
一瞬间,殿内死一样的寂静,张宝筷尖的牛肉淋漓滴了一滴汤汁,落在案几上,分外醒目,侍膳眼观八方,随时看出主子想要食用的菜,另外就是不能让汤汁淋脏案几。
他立刻跪地请罪:“王爷,老奴该死。”
储司寒:“你们都下去。”
张宝带着内官退至殿外,脸上的笑意就绷不住了,他家王爷终于要开荤了吗?
还得是宋孺人莽!
储司寒:“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样的肉-体惩罚。”
宋知枝伸出手掌:“打手心可以吗?或者罚站,做苦力我也行。”
储司寒:“罚你熨衣服吧。”
这么简单?
“好吧。”
宋知枝挡着脑门碎碎念:“怎么这些大人物都喜欢罚人,侧妃喜欢罚人,王爷也喜欢罚人,我还以为以后就不用受罚了……”
“你来布菜。”
宋知枝听见储司寒的声,左右看了看,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指指自己:“王爷您是叫我?”
“这里还有第二个人使唤?”
宋知枝就搁了自己的筷子起身,拿起公筷,“王爷,这个荷包里脊可好吃了,还有这个菠萝咕咾肉……”
不多时,储司寒面前的盘子里就堆了满满一盘子。
很好,全是她自己爱吃的酸甜口。
“你就没发现,本王喜欢清淡的?”
“对不起哦王爷,”宋知枝十分惭愧:“我再给您重夹。”
宋知枝看着堆满了的盘子思考了一瞬,选择将盘子里的菜又往回夹,储司寒道:“这个倒了,重新拿一只盘子。”
“倒了干嘛呀,我吃,我吃。”
宋知枝将那些菜搁到自己的盘子里,这回对着满桌子菜认真思考,“王爷,这个木樨汤可以吗?”
“可以,要将最上头的油沫子撇了。”
宋知枝就用勺子将最上头的油沫子撇了,舀出最清淡的汤,又捞了几片木耳和菠菜。
“王爷,您也吃一点肉吧,肉好吃。”
“来一点鱼肉,不要刺,不要皮,不要沾汤汁。”
宋知枝就夹起一筷子蒸鱼,细致挑了遇刺,又剥了鱼皮,露出白生生的肉,放进储司寒面前的盘子里。
储司寒的饭量不大,用了一碗饭就搁了筷著,用茶水漱了口,帕子掖了唇角,“想要什么赏赐?”
宋知枝:“啊?什么赏赐?为什么要赏赐?”
储司寒:“伺候本王用膳的赏赐。”
这么容易就能得到赏赐吗?
宋知枝眼睛眨巴眨巴:“要什么都可以吗?”
储司寒一副你不要就算的眼神。
宋知枝吞了一口口水:“十文钱可以吗?”
储司寒:“你要钱?”
自己要的太多了吗?宋知枝脸微微有点红:“多了是吗?”
“那就两文吧。”
储司寒:“本王给你二十文。”
宋知枝拍拍心口,是被噎住的,“那我天天给您布菜行吗?”
储司寒:“可以。”
“一天二十文,两天就是四十文,三天是六十文,四天是八十文,五天是……”宋知枝手脚并用,“我一个月能挣二百文!”
储司寒忍无可忍:“你大概卖菜也能饿死。”
宋知枝:“……”
储司寒给她纠正:“是一千二百文,一天两顿,一日是四十文。”
宋知枝眼睛里闪着铜钱的金光,那不是一两二钱银子!
“我一个月还有二两银子的月俸,再加上一两二钱,一,二,三,”宋知枝掰着手指头,她有点不太确定:“那我不是一个月有三,三两银子?”
储司寒:“那两钱给你吃了?三两二钱。”
“!”
“王爷,我一定会很认真做好这份差事的。”
宋知枝眼里闪着金光!
“做的好,年底另外有赏赐,工钱日结。”储司寒说着,喊了张宝进来,叫他拿二十文钱过来。
别说王爷了,连张宝这个总管也没使用过文以下的银钱单位,但只要主子吩咐,他怎么能没有呢,亲自跑去账房那支了铜板过来。
储司寒数了一百个铜板。
宋知枝捧着都装不完的铜钱,“不是二十文吗?”
“之前的。”
宋知枝对着钱串子一副沉思的表情。
储司寒懒的去猜她想什么,细致的用帕子擦了指缝,拿了手杖起身,忽的听见宋知枝惊讶一声。
“啊,我懂了!”
“王爷,是不是一共用了四次饭,所以是一百文?”
“……五次。”
宋知枝掰着手指头,果然是五次,捧着钱串子看啊看,阳光透过雕花菱窗照进来,落在铜钱上,她总是丢三落四的,或者给庄子上的孩子骗走,阿娘偶尔给她三个铜板,恰好够买一只糖葫芦,她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有这么多的钱!
她想天天来给王爷试菜!
压一下字数,明天周三不更,后面应该就日更,不会请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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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耀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