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葡萄 第45章 第 27 章

柯子傑的妈妈早年抛弃年幼的儿子与人私奔，在相亲场上，柯家三兄弟都未娶，知道内情的人多看不上柯子傑。然而，肖典威看中的，是柯子傑的性情和他拥有柯家的股份，同样可以为他们的小家带来帮助，并且这个帮助是有限度的，并不会影响肖家自己的事业决策。

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把肖楚留在自己身边。

简而言之，柯家会认这个儿子，但并不会在意。肖典威有他的考量，柯子傑是被看作一个有益的合作伙伴。

柯子傑自然就成为肖典威看上的称意女婿，况且肖楚和柯子傑两人本就是一对，不需要多加外力便能促成这段姻缘。

只是饭后谈起结婚的具体细节，肖典威并不满意。

要不柯子傑在这里，否则肖典威一定会拍桌子。

“你们年轻人想去教堂，我没有异议，但这酒席一定得摆！”

尤其是柯子傑说大哥的意思是他们可以自由安排，肖典威不单觉得柯家不够意思，也怪肖楚他们草率了。

年轻人结婚对上一辈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摆酒，这不仅象征是两个家庭确认关系的社会仪式，也是显示家庭能力的面子，肖典威巴不得全世界都喝这杯喜酒。

可是肖楚却不想如此，原因两个新人心里清楚，结婚只是他们的起点而非终点。

“我们去教堂只是做结婚登记，并不打算搞什么盛大的婚礼，婚礼还是等以后我们都能空下来再按照传统办。”肖楚躲在父亲身后给他捏肩，跟以前一样在他耳边说着好话，“况且子傑他身份还没完全落地，这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你们年轻人觉得亲朋好友聚起来联姻难，那么至少要分台摆酒吧！不然算哪门子结婚？”

“爸，这是我的意思。我也不想让事情急于一时，酒席以后什么时候都能补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人能够过得安稳。”

肖楚看向柯子傑，他满怀歉意道：“叔叔，都是我的问题。肖楚说等我能安定下来，一起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她才肯摆席让大家都知道。”

柯子傑在结婚这件事情是听肖楚的。

虽说他们两个家庭已经在合作了，谁都没多占便宜。但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柯子傑自己才是实打实拿到婚姻好处的那个人。

况且柯家是大哥在继承，他的婚礼有排场也不合适，倒也随了肖楚自己安排。

肖典威总算忍不住了：“那你要是永远安定不下来，是不是我女儿就一直要没名没份？”

肖典威看着柯子傑多少有些责怪，但他们说的都是客观现实，只可怜自己女儿善解人意吃了亏。

生孩子搞得偷偷摸摸的，现在结婚也是，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爸！我们这是去注册结婚，不是随便搭伙过日子，怎么就没名分了？”肖楚转到父亲身边坐下，又是摩挲手安抚又是笑着打圆场，“况且人家有彩礼，我们有嫁妆，都是要过合同，两家都认的。”

气氛一度有些紧张，陈茹及时开口打破了沉默。

“子傑啊，上次你奶奶送的瑶柱真好。今天我炖了竹荪猪肉汤，你尝了觉得怎么样？”她笑着转移了话题，然后看向那个老古板，“我们当年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我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要孩子们能幸福，互相提携，比什么都重要。”

自己妈妈一个眼神，肖楚便知道这事不用担心了。果不其然，肖典威第二天也只能轻叹一声，勉强接受了没有在港岛举办酒席的事实。

肖楚低下头继续加大了手劲，肖典威叹了口气勉强接受了不在港岛摆酒的事实。

对肖楚来说，结婚是兑现承诺；对柯子傑来说，结婚是一次限时挑战；而对Lucas，则是不得不停下来的中场休息。

结婚并不是一件难的事情，申请结婚许可证，然后在30天内民事官或者宗教人士主持见证婚礼就可以了。

Lucas法律上并不是肖楚的家人，他作为柯子傑的朋友出现，成为婚礼的证婚人。

Lucas如约而至，带着一束白玫瑰。他站在教堂门前，这是他们以前最熟悉的地方，却不再属于他们的故事。

没有铺满地板的花瓣，没有隆重的香车队列，甚至连肖重洋都没有做花童。婚礼一切从简——新娘穿着素雅的白色礼服，新郎则是一身深色西装。整个婚礼受邀的只有肖楚的亲人和寥寥几位见证人。

Lucas主动向肖典威和陈茹问好。肖典威只是抬了抬眼皮，冷冷地“嗯”了一声，而陈茹则依旧如往常一样的关心他，寒暄几句。

肖重洋见到Lucas便朝他伸出了手。

孩子的手温暖柔软，那双清澈的眼睛正仰望着Lucas，至少打破了他心底的沉郁。

肖重洋对这个叔叔的印象，第一直觉便是高。当Lucas走进家里的时候，小洋发现自己需要拉开跟他的距离，才能够一直看着他那温和的笑容。

刚进学校就已经高出很多同学一个头的肖重洋小朋友，因为身高多少有些自卑。见到Lucas后，甚至希望自己以后也能长得那么高，因为也会跟叔叔一样帅。

妈妈却说他这就是姐姐的哥哥，可肖重洋觉得他跟家里任何一个人都长得不一样。而且明明是哥哥，爸爸却要他叫这个人叔叔。

Lucas第一次跟小孩见面也发现他总是仰着头看自己，最后离开的时候，他蹲下轻轻揉了揉孩子柔软的发顶跟他告别。

谁知，肖重洋居然主动开口叫他下次再来。

“叔叔。”

叫了两次，Lucas才回过神。Lucas低下头，那一刻，他看到替他抱着玫瑰花束的肖重洋，心头微微一震。这个孩子……他身上那股难讨好的沉静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倔强，简直像极了那时候刚下舞台的肖楚。

让人忍不住想去关心他，想跟他说话，想跟她亲近。

肖重洋仰着脸，目光灼灼，“你不开心吗？”

Lucas怔了一瞬，随即笑了。他的笑容浅淡，像薄雾般散开，却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苦涩。“我希望你姐姐能够开心。”

重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只知道叔叔看的方向都有姐姐，他也希望姐姐能开心。

“好在小洋长得像我们，又还小。”

陈茹听着丈夫在一旁小声念叨，看向站在一起的父子。除了小洋长得也很高之外，父子俩真看不出多像。

以前肖典威不愿意肖齐到家里，除了旧事，现在更多是为了守住这个孩子，毕竟这个孩子是实打实肖家的长孙。可陈茹放下了丧子之痛后，她心里还是希望孩子能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奈何女儿还不能接受这个孩子，也就这能这样将就下去了。

现在看着他们父子，陈茹还是不自觉地喃喃：“……再过几年，就像了。”

陈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压低声音说道：“小齐，她已经做了选择，你也不用一定要走……”

“我知道。”Lucas温和地打断她，笑意中掺杂着自嘲和苦涩：“跟她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只是来见证她的幸福，别担心。”

他看向陈茹的眼神中夹杂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已经在这深不见底的眼中释放出来了，但又仿佛心底徘徊不散。

婚礼的仪式很简单，牧师平淡地诵念着那些神圣而亘古不变的誓言。柯子傑微笑着注视肖楚，眼中满是温柔和对未来的期许。而肖楚低垂着目光，双手紧握在身前，看不出是害羞，还是冷静自持。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直至生命尽头？”

Lucas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我愿意。”肖楚对婚姻忠诚的宣誓，都仿佛有一记无形的重击，狠狠地敲击在他胸口上。

他的呼吸一滞，手中的白玫瑰微微颤抖，花瓣无声地掉落在地上。他想闭上眼睛，可目光却无法离开她——那平静无波的神情，戒指轻轻穿过纤细的指尖。

那束对肖楚来说再熟悉不过的白玫瑰被肖重洋从Lucas手上送到自己手中，肖楚抬头看着Lucas，只一瞬，她便别开了眼。

一样的教堂，一样的誓言。七年前，他们本应站在这里，一同许下这些承诺。可现在，她站在别人的身边，而他，只是个见证人。

仪式结束，亲朋们起身祝贺。陈茹挽着肖典威的手臂，脸上带着淡淡的欣慰，肖典威纵使对这个简陋的仪式有千百般的不满，但还是转过身去，用手背悄悄擦了擦眼角。

新人没有如惯例般手挽手走出教堂，而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轨道。

柯子傑得在明天开市前赶回东部，而肖楚则留在父母身边陪他们跨年。

一个婚礼，简陋得像是匆匆走过的仪式。

人群散去，教堂里只剩下还未熄灭的烛光。

Lucas站在空荡的长椅旁，指尖仍残留着白玫瑰的香气。思绪如同深冬的海潮，一波接一波，冲刷着心口的钝痛。

时间过去了好多年，十字架下，肖楚还是跟那个瘸腿的牧师说话。Lucas看着她的背影，心头的某个角落仿佛被一根无形的弦绷得更紧。他移步向前，走入她的世界，不再只是那个在一旁静静等待的人。

“……最近的工作，最好停一停。”牧师的声音低沉缓慢，“听说有一艘大船要过来。”

“我听说了。”肖楚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劝不动，我也打算收手了。我赚的是人情，后面出了事，这对我来说是赔本买卖。”她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拂过耳际的发丝，“还不如等你整理好名单，帮我找到人了，我再来帮你这边。”

牧师摇头，目光透着不安：“你要小心。最近的形势不太乐观。”

话音未落，Lucas已然靠近。肖楚见他来了，话锋一转，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神色平静：“下次教会的社工活动，我要是还在，就来参加，到时候我们再谈。”

牧师点点头，向Lucas投去不友善的眼神后，便拄着拐杖慢慢离去。

两人间的空气凝固了一瞬，Lucas打量着眼前的肖楚。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自嘲：“你出国几年，交际圈子倒比我还广。”

“这人你本就认识。”肖楚引着他很自然地走进教堂的办公室，比在家还自在，舒服地在沙发坐下，“我那都是些三教九流，你认识的都是专业人士。”

“没什么意义。”Lucas敛下目光，视线在办公室的陈设上掠过，漫不经心地，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申请了非洲援医，下半年就走。”

肖楚看向Lucas，一个长长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声音轻若游丝：“这样啊……”

她笑了起来，“你还记得之前我们读书的时候，你在医院做社区服务，我说让你去非洲的事吗？”

笑着笑着，肖楚说不下去了。

她把脸藏在那束玫瑰花后面，吸了吸满是水汽的鼻腔，整理了情绪才问：“要去多久……”

Lucas低垂着眼眸，回答得干脆而空洞：“不知道。”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手掌用力抹了一把脸。那一瞬，他的目光仿佛穿过时间的迷雾，回到他们初遇的年少岁月。他的声音沙哑，仿佛自心底剥离出最后的情绪：“现在换我离开吧。”

“两年。”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两年后柯子傑获得身份，到时候我们……”

我们已经分开了七年，错过了五年，还能再耗下去吗？

肖楚不知道。

“好！”Lucas的指尖轻颤，握拳时指节微微泛青。

他看向她，目光温柔而沉重，眼底深处藏着一片黯淡的挣扎。

“请你不要丢下我。”

完结倒计时拉！我好激动啊~

菜咕的自我折磨之路，即将结束！

后面要收回所有前面的伏线了，所有的主角配角已经全部就位！High起来吧！

完结后能入V我肯定是会改文的，而且是大改，因为很多配角想写的故事都没写。

况且改文不是玫瑰频的常规操作吗[小丑][小丑][小丑][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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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