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君青澈 第15章 第十五章 偷窥

又是一夜**，躲在世子屋外候了一夜的人面面相觑。他们竖着耳朵听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娇声，一面听得心头发痒，一面又觉着屋里不该如此热闹。

照道理，他们早就应该拿着家伙什进去把那一人一蛇全都给杀了剁了，装麻袋才是。可现下琢磨着屋里的声响，怎么听都不觉得像是能冲进去干的。

他们把眼神投向一同等候的刘管家，刘管家皱眉摇头，也暗觉怪异。他嘴里念叨着‘不应该’，随后便手指指向身旁的人，指使去看看那屋里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身旁的人又惊又喜，他耳朵里听得舒爽，可心里又怕里头的妖怪要他命。在他踌躇不前时，瞧见刘管家狠厉的眼神正盯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食指放入口中含湿，他戳破窗户纸，借着月光，他眯眼去看。就见一男一女正行那事，他看得头顶起青筋，越看越入迷，仿若是隔着床帘要将这二人的面庞看得更加真切似地。

刘管家看这人趴着窗户看了许久不动弹，他一把将人拉回来，厉声问：“瞧见什么了？”

“瞧见一男一女……”那小厮脸红到耳朵根，他低着头，小声回答。

一男一女？刘管家全然没有那种心思，他只觉不对劲，暗想究竟是花念娇没有下迷药，还是他贴的符不管用？

不信邪，他亲自去看。就在他把眼睛凑上前，那一双男女叠在一起的人影将将进入他眼帘还未看清之时，一把飞刀直戳他的眼睛，他顿时捂住大叫。

也就是这个时候，房门吱呀推开。穿戴整齐的轩辕青澈冷眼瞧着半张脸都是血的刘管家，语气里佯装出惊讶，讥讽问：“这么晚，刘管家带着下人来我院子里赏月？”

他仿佛是没有看见似地，故意抬头欣赏月光，似是没有心一般，笑着夸赞：“这月的确不错，圆呐。快十五了吧，要中秋了。”

下人们扶着刘管家，他们谁都不敢上前回应轩辕青澈，可又个个都盯着他看。在他们眼里，这会儿的轩辕青澈就是周瑾彦，一模一样的脸，哪有什么被妖怪上身的样子？

而那方才戳破窗户看**的下人这会儿更是惊恐。因着，他明明瞧见了那一男一女行那事，怎么片刻功夫里头的人就穿戴整齐地出来了呢？他心里疑惑，下意识地探头偷看屋里，就见世子夫人正在灯下绣花。

是幻觉？还是他眼花？所有旖旎全都下头，这会儿他彻骨寒凉。

轩辕青澈打了个哈欠，他笑看这群人，皮笑肉不笑地说：“丑时了，这都赏了大半个晚上了吧。赶紧回去，别耽误了手上的事儿。”说时，他特地看向刘管家，装出是才看到样子，指着惊悚道：“刘管家，你这右眼上怎么插着一把刀呢？这……你得罪人了？”说时，他上前欲要抬手拔刀。

可刘管家哪敢让他上手？只怕对方不是拔刀，而是把他脑袋给顺势划拉成两半。他赶忙往后退，忍着痛，倒吸凉气，咬牙说：“莫要脏了世子的手。”

一声‘世子’，叫得轩辕青澈突然笑了。他拍了拍刘管家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刘管家是得罪人了，不，他得罪蛇了。他心里不服，也不屑这顶替了死人名头的蛇真就能成人，但他又恐惧这无人性的畜生此刻真要他性命。

他捂着眼睛，血顺着他的脸与指缝不停地向下流，他看着对方隐隐露出绿光的双眸，沉着嗓子，谦恭道：“世子，莫要耽误进宫当差。”说完，他便叫身边的下人扶着他离开。

“对了，刘管家。世子夫人的份例还请你安排上。”他对着刘管家的背影，不愿放过，且说：“夫人是正房，怎么说也是前太傅的孙女，王府不可短了人东西。这要是叫人知晓了，不说王府的面子往哪儿摆，我作为世子的面子，不也被落了？”

“好，小人知道了。”刘管家忍着这口气，只能应下。

屋里，花念娇拿着绣花针，听着外头说话的声音。她回想方才那小厮偷看到的，其实并非是实景，而是轩辕青澈的幻术。可她真就是自清理完那些纸符后就一直坐在桌边绣花吗？

只怕是，轩辕青澈先将她给罚了以后，再去处理外头的这些杂碎。

这一晚，她可宁愿他吃了她，也不愿被他这般狠厉地罚。她这一身没有一处是不痛的，骨头架子都差点儿散了。若不是要陪他演这一出戏，她是半点儿都坐不住，连拿针都手抖。

刘管家的眼睛被轩辕青澈多半是戳瞎了。虽说不伤及性命，但也得休养上几日才能出来做事。

次日，府中无管家，管事的活儿就不得不让王妃顶上了。王妃踏出院子，她头一件事便是撤了王府里的喜字红花。

花念娇卯时过后便又睡了个回笼觉。那一晚上闹腾，她实在是熬不住。待她起身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接近巳时。

不可再贪睡，她赶忙收拾好，草草用了口早膳，便带上绣品打算去市集上卖。

待她踏出房门，只见下人们正搬着梯子把喜字与红绸全都摘下。

“怎么都摘了呢？”她疑惑问，且暗想这喜字喜布挂了也不过才五日，这匆匆摘下是对她有意见？连着昨晚的事儿，她心里打鼓，不知王府里的人是否会报复她？

下人不过是听命行事，见花念娇发问，便停下手里的活，恭敬回答：“王妃说都撤了。”

当真是王妃的意思吗？可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呢？花念娇心里忐忑，她故意问：“诶，刘管家呢？他在前院安排吗？”

“刘管家生病了，他在屋内休养呢。”下人继续回答，并露出疑惑神情，甚至还带着些许可怖的语气，道：“听说，昨夜他带着人在府中巡夜，撞了不干净的东西，把右眼给撞瞎了。”

下人这话是压低声音说的，花念娇觉察到可能昨晚的事儿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晓。至少，眼前和她说话的或许就不知情。

可纵使人家不知情，她也慌，毕竟大王爷和大王妃不可能不知道。她佯装惊吓，惊恐回应说：“眼睛瞎了？在哪儿冲撞的呀？可要请道士进王府？”

下人无非是流言蜚语听来的，他一边把摘下的红绸团起来丢到地上去，一边扶着梯子下来，摇头说：“听说就在世子院子附近出的事儿。夫人您与世子夜里千万别出来，这要是伤了你们可就不好了。至于请道士的事儿，小人就不知道了。”

“行了，你们忙。多谢提醒啊！”花念娇心里头慌，她说了两句就匆匆走了。

她心想，王府定然不会就此罢手，只怕日后还得生出事端来。那刘管家也绝非善茬，想来待他养好了，定然要来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