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机关算尽就是为了有人能够找到他藏在洞中的东西一样,这位大能在设置这个洞穴的机关时,便已经想到了后续。
等时星把整块磐金石装入储物囊中,瞬间空间波动、斗转星移,等他们回过神来时。都已经不在水下了,两个人在转瞬之间已经到了刚刚下来的浅滩上。
“还好下面还有这么一块磐金石,要是里面只有一株冰凌草的话,我真的觉得我这番辛苦实在是吃大亏了。”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得到了意外的惊喜,时星整个人的精神一下子亢奋了起来。
和时星不同的是,霍沨整个人到现在仍旧是心有余悸。
虽然完成了门派任务,又修炼了剑法,但是却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和时星的革命友谊了。
虽然霍沨表示磐金石对他来讲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时星也不能就这么收下这个大人情,他极其慷慨地抽出了一张黑色的晶卡,强行塞到了霍沨手中。
这卡上面也有金色的笔状标识,一看就知道是问天门鉴宝阁出产的。
“有了,这个只要是鉴宝阁的拍卖会,你都可以参加,还可以打折。”时星夸下海口,“要是我在的话,再给你折上折,打骨折。”
霍沨哭笑不得地接下了他送给自己的卡片。
在带时星回城的路上,时星还向他介绍,今年算是妖族的大年:不仅是玄凤族中有好几位都在今年选择浴火重生;龙族也有好几个大家族,今年会有嫡系的小龙破壳。所以今年鉴宝阁最大的拍卖会是在南方那边举行。
这听起来倒是不容错过呀,霍沨听他的科普听得津津有味。他到现在其实还没怎么见过妖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霍玉冕肯定会带他去南方见识一下的。
快回到白枫城里时,霍沨倒是突然间想起来,“你真的是离家出走吗?”
时星也不隐瞒,他非常坦率地向霍沨诉苦,“家里给我订了娃娃亲,我算是逃婚出来的。”
娃娃亲?逃婚?这两个关键词听的霍沨脑袋一胀一胀的。他没想到都到了灵界这种地方了,居然还有包办婚姻这种事情?
时星愁眉苦脸,一副愁绪万千的样子,“这点上我就太羡慕你们天一神宗了,你也知道我们问天门嘛,我们宗门的战力也就这个样子,不然不至于我这个水平还当着少宗主。”,他有一些自嘲地开了一个玩笑,“因此我们宗门总是会早早定亲。”
霍沨大概懂了,就是等于找了一个贴身保镖一样。但是他从现代的种种案例看来,就算是夫妻之间也是没有一定的定数,有时候能伤害你的反而就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他只能送了时星这么一句。
本来还想把时星送到城内的店铺就此作罢,结果时星刚进去,他还没来得及走开,店里就呼的窜出了一大帮人,像在海外漂泊已久的难民突然见到挂着红旗的救难船一样,迅速朝他涌过来,将他围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店里面走。
时星正站在柜台旁边探头探脑,见他进来,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这次出去,家里人都吓坏了。我说是你送我回来的,他们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时星的家里人倒是没有哭天喊地,但是坚持要霍沨留下来,至少用顿晚宴再走。
“主要是我爷爷也想见见你”,时星帮忙劝说,霍沨能留下来肯定能帮他吸引一部分火力,“我爷爷说自从上次宗门大比之后都没再见过你了,平时也不见你下山,这次难得有机会。”
时星的爷爷是目前的问天门宗主,他都开口说要留霍沨下来吃饭,霍沨怎么可能推辞。
“而且明天晚上白枫城内,有这近几个月来最大的一场拍卖会。我想你们天一神宗的人大概也会来参加吧,到时候你们还可以一起回去呢。”
这个事情霍沨下山前倒是没听说,这么说来,连霍玉冕都有可能会过来。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他要是再坚持要走就显得太没趣了,于是他就顺水推地答应了下来。
问天门把他安排在了时星房间附近的客房。和天一神宗依山畔水不一样,问天门显然是闹中取静的典范。他们的整体灵源来自于七玉山脉,而整个宗门就建在白枫城中。
问天门从整体的宗门格局到宗门中任何一间房间的布置,都像是特意增设了阵法,细看之下都是别有韵律。
饶是是霍沨作为天一神宗的少宗主已经是见多少识广,这次来到问天门内部还是大吃了一惊。
晚上送走前来串门的时星之后,霍沨也是终于好好地休息了一晚。这几天在七玉山脉里算得上是风餐露宿,他感觉整个人都糙了不少。
第二天他还没见到点名要见他的时家老宗主,却先一步见到了时星的父亲,目前的鉴宝阁阁主时沐青。
霍沨本来以为他作为目前鉴宝阁的阁主,应该是一种精于算计的形象。要知道他这个位置可有点尴尬,他的父亲是宗主,少宗主却是他儿子,好像中间没他这个人什么事。
但是霍沨见到时沐青时,却着实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比他小叔霍玉冕还要仙气飘飘的人,感觉整个人都要随时飞升而去了。
霍沨本来还以为他一早来见他是有什么要事要交代,没想到真是过来请他喝茶。
隔着望山云雾蒸腾起来的热气,时沐青热情地将茶点堆到霍沨面前,霍沨敢保证这是他进入灵界以来见过的分量最大的食物。
眼前青黄相间的方形点心散发着谷物的香气,虽然这点心明显也是灵植制成的,但是居然是某种意义上的真正的点心。
时沐青和蔼地给他添了茶,还贴心地表示,如果霍沨吃不惯的话不必迁就他。说罢便和他讨论起来天一神宗的寒川水泡茶如何,有哪些高山茶叶最适合用冰川水泡制。
等到时星终于蔫蔫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才算是把霍沨解救出来了。因为时沐青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到了时星身上,当场开始教育他要早起早睡。
霍沨听着这家常的话题,实在是咋舌不已。天一神宗内修炼的氛围确实比问天门严上不少。别说他这个少宗主了,就是一般弟子要是经常晚起的话,就会上不了早课,肯定要被宗规处置的。
时沐青又陪着他们俩说了一会儿话,便匆匆告辞出去处理宗物了。
然后霍沨就被时星兴致勃勃地拉着往宗门后山走,“我爷爷一般是在后山这里的,我觉得他肯定可喜欢你了,大概恨不得让你当他的孙子,他一般不主动要求见人的。”
霍沨被他的暴言搞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就是当别人家的孩子的感觉吗?
等他们走到后山,时宗主还真就一个人站在后山的池塘旁边,看样子似乎是在喂鱼。
池子里倒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特殊的灵兽,而是普通的锦鲤。
虽然鱼的品种很普通,但是鱼的体型却着实不普通。这一池锦鲤都胖的像是充气气球一样,见到有人喂食也不急着过来,而是慢悠悠地游动,像是出来散步一样。
站在池边的人双手松松地挽在背后,站在那里就无端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若不是辈分在这里,其实霍沨真的不想叫他时老宗主。
原因无他,实在是时崇明现在看起来可能也就30出头的样子,要不是他须发皆白了,外人以为他和自己的儿子是亲兄弟也并非偶然。
“时宗主好”,霍沨站在池塘旁边冲他行礼。
其实他之前都不怎么下山,上次宗门大比也只是站在霍玉冕后面当个背景板,几乎没怎么和问天门宗主说过话,因此算不上熟悉。
不过其实不太熟的长辈见小辈也无非是这几个话题,问问霍沨最近修炼情况如何?他家小叔近况怎样?这次出来修炼有何收获?
最后便是老生常谈的,你们两个年轻人年纪相仿,平时要多交流交流。
霍沨用过年回访亲戚的经验一一应对过去。
但当时崇明表示霍沨对时星有着救命之恩时,霍沨是真的有点惭愧了,当时若不是他判断这片水域没有危险,他们两个人也不会这么冒冒然的就下去了。
时崇明倒是看得特别开,反而替他开脱起来,“根据时星的描述,这位前辈设下的机关确实是没什么危险的,可能就是在寻找他觉得的有缘人吧。不然你们两个不会这么轻轻松松的拿着东西就上岸了。”
听了他的解释,霍沨牢牢地闭上了嘴,这件事情还是就让他人这么觉得吧。
时崇明见他似乎是愧疚不已,还开导他,“年轻时多犯点错,都是为了给日后积累经验。所以还是要多多出来历练,不要总待在山上修炼。”
他说的满意了,便让两个小辈自己出去玩了。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前堂中,时沐青从旁边院里拐了出来。
时崇明看着自己悠然自得的儿子,老神在在地点评,“比他小叔强,他小叔有时候阴阳怪气的。”
时沐青是丝毫不惧于揭穿父亲的真面目的,“父亲,您不能因为霍宗主年纪轻轻修为就超过你而瞎说话啊,霍宗主的气度可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可能阴阳怪气呢。”
时崇明气哼哼地看着不以为耻、反以为傲的儿子,“我是气他比我强吗?他老子一辈子都压了我一头,我有说过什么吗?好不容易走了一个霍玉衡,然后又有霍玉冕,现在霍沨也出山了。”
时沐青倒是极为坦然,“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这个我们和天一神宗真的比不了呀。”
“现在你看看你儿子,不过跟他说一下婚约的事情,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管不顾的,连个护卫也不带,就这么出门了!”一想到时星居然大胆到把所有的护身法器都放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大大咧咧地出门,时崇明心里也只能想到“夭寿”两个字了。
“他确实是傻呀”。时沐青非常果断地替儿子认下了这个评价,却也不忘给儿子说说好话,“但是他运气好呀。”
时崇明想到时星储物囊中那一大块磐金石,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有时候运气这种东西对点石断金笔来讲,重要性其实丝毫不逊于修为。
他已经不想再对摆烂到底的儿子再说什么了,只能在孙子身上再使使力,“这次出了这么一个意外,也算是缘分吧。霍沨这小子可以说是帮了我们大忙。要是等会拍卖会上他想买一些什么,尽量帮他留意一下吧。”
一提到拍卖会,他话风一转,“既然霍玉冕没来的话,那天一神宗是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