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清晨无论在哪个季节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时刻，在冬日也是如此。地面上的雪堆积地有点厚了，郭凌野的父母都不在家，想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干就选择了出去扫雪。雪和灰尘不一样，虽然都需要被清扫。可雪却不令人生厌。

郭凌野扫完雪后看见江希宁同样也在清扫自家的院子，他带着扫雪用的工具跑到了江希宁的家里。

“怎么过来了?”江希宁问着，手上的动作未停。

“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来帮帮你。”

“谢啦。不过我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帮我，雪真的好多。”

江希宁家里的雪不是很厚，两个人齐心协力，共同合作不过半个小时就扫完了。扫完雪之后二人将工具放在一边。江希宁干脆躺在了雪堆上。

郭凌野看到江希宁躺在雪堆上就紧忙劝阻，“地上很凉，别躺下了。”

但江希宁倒是不在乎这些，而且也很无所谓。

“没关系啊，有棉袄呢。”

见江希宁不起来郭凌野同样也躺了下来。

“地上凉。”江希宁提醒着。

“我知道啊。”郭凌野用了和江希宁刚刚的同样的语气。

郭凌野与江希宁躺在冰凉的雪地上却没觉得冷。两人都看向对方，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笑了起来。那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早晨，却因为身边的人而变得与众不同，甚至意义非凡。在那个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和亲近的人在一起做最平凡普通的事情也可感受到这世间最大的快乐。

“江希宁”郭凌野开口，“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不喜欢哄人，那么以后谁会去哄你呢?”

“现在考虑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早?”

“不早了，也到了即将成熟的年纪了。”

“不过说实话，之前的那个姓文的女生会很不错。而且你们的父母不是认识吗，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我没想法。”

江希宁哦了一声，他这几天实在有点儿捉摸不透郭凌野心里在想什么。

很奇怪，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种情感横冲直撞，却体会不到它的深处。想知道却又找不到明显的痕迹。

江希宁去到了郭凌野的家里，虽然正值假期，但大人们还没有放假。两个人只能呆在一起才可减少独自一人时候的孤独感。

江希宁去了郭凌野的家里，他对这里已经是再熟悉不过。随意的出入郭凌野的卧室已经成为了江希宁当下的一种习惯。郭凌野对此毫不在意。

江希宁在郭凌野的房间随意的走着。不经意的一撇，江希宁看到了郭凌野的桌子上多出来的新物件。

“这是什么？”江希宁拿起来仔细端详着，“日历?这年头你还用日历吗？”

郭凌野看着江希宁好奇的样子解释道：“日历看起来更方便，不用打开手机。而且也更有亲切感。”

郭凌野出去倒了杯水，留江希宁一个人在卧室里。江希宁看着郭凌野日历上面记录的内容，在一月二十四日这天画了个圈，还标记了“birthday”。

是郭凌野的生日吧?江希宁猜。

他把日历放回去，在手机上默默地记下了这个日期。看来他需要准备些什么了。

郭凌野倒水回来，将其中的一杯给了江希宁。

“在北方呆着开心吗？”郭凌野问他。

“开心啊。还能看到雪，这是不一样的景色。”

“你南方老家在哪里啊?”

“泉州”江希宁说，“那个地方被誉为光明之城。很美的地方。”

“光明之城……”郭凌野喃喃道，“真想去看一看。”

“那里绝对是一个不会让人后悔的地方。如果你去的话，那我就为你做导游。”江希宁主动提出。

郭凌野心里很高兴，“好啊。说到做到。”

今天在郭凌野家里的时间有些长了，江希宁没多久就回了自己的家中。既然郭凌野的生日快到了，那江希宁就已经开始琢磨送点什么了。

有些没有头绪，但索性时间还长。江希宁的时间够充足。

和郭凌野认识这么久江希宁还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这可是一个问题。江希宁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恍然之间，他有了头绪。

距离郭凌野的生日没剩下几天，这几天的时间内郭凌野都没看见江希宁。他也没有贸然的去找他。他感觉到江希宁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郭凌野的生日很快的就到来了。江希宁决定悄悄在前一天晚上去郭凌野家给他一个惊喜。

郭凌野生日的前一晚上临近十二点的时候郭凌野收到了一条来自江希宁的消息。

翩翩少年郎（充分不必要条件）：“睡了吗？我现在能去你家吗？”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郭凌野感觉奇怪极了，但还是回复：“来吧。”

郭凌野立即下门等候，殊不知江希宁早已经站在了门外。一开门就是江希宁。

江希宁站在门前，双手背在后面对郭凌野笑着：“晚上好。”

“你来得好快。”

“当然了。”

江希宁没进门，只是站在门口。

“请进。”郭凌野示意江希宁进门。

但被拒绝了。

“不了，我一会儿就回家。”

“怎么了？有什么事?”郭凌野问他。

江希宁没回答他，只是问：“到十二点了吗？”

郭凌野一看时间，“快了。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江希宁略有停顿，“就是想说一句……”

江希宁一直盯着自己手表上的时间，终于等到指针到十二点的时候江希宁将背在后面的双手展示了出来。江希宁把手中的礼盒塞给郭凌野后对他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说完之后还没等郭凌野有所反应江希宁就转身跑了。

直到江希宁跑远了后郭凌野才后知后觉今天是他的生日。

郭凌野抱着礼盒很开心。

他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间，把江希宁送给他的礼物放在桌子上慢慢地细心拆封。

拆开后郭凌野看着礼物只觉得江希宁真是用心。

那是一张郭凌野的画像以及一个剃须刀。

送剃须刀?郭凌野想着，这是因为他成熟了吗？

郭凌野拿出手机准备表示感谢。

无悔：“谢啦，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翩翩少年郎（充分不必要条件）：“你喜欢就好，我觉得你现在能用上这个东西了。”

无悔：“不过怎么这么晚想来送我礼物?明天也可以。”

翩翩少年郎（充分不必要条件）：“因为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就想着要成为第一个送上礼物和祝福的人。”

郭凌野心里的开心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看上的人是多么的用心对待他。

江希宁又发来一条消息。

翩翩少年郎（充分不必要条件）：“今天好好的休息，明天晚上我还想找你。”

无悔：“多晚来找我?有什么别的好事吗?”

翩翩少年郎（充分不必要条件）：“大约凌晨，我想看冬天的日出。”

无悔：“那你今天也一定要好好休息，连续熬夜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翩翩少年郎（充分不必要条件）：“没问题。”

两人基本算是结束了对话，正当郭凌野要睡觉的时候手机发出了一声信息铃声。

郭凌野打开一看是江希宁给他发来的一张图片，顺带着一句话：

我前几天半夜醒来拍的，真的好看。我希望明天也能如此。

郭凌野安心地放下了手机准备着迎接明天。

郭凌野的父母为了郭凌野成年之前的最后一个生日做了精心准备，他的生日是在一个饭店的包厢进行的。没有请很多人，但郭凌野却也是足够的高兴。

郭凌野将他生日这天拍的第一张照片发给了江希宁。

江希宁在看到照片的第一时间就给了郭凌野回复。

翩翩少年郎（充分不必要条件）；“帅，巨帅!”

郭凌野倒是没有想到江希宁回复的能这么快，他看着那条消息给江希宁发去了回复。

无悔：“感谢你说我帅，不过第一个帅的后面为什么不是感叹号。”

江希宁看着郭凌野的回复只觉着幼稚。

翩翩少年郎（充分不必要条件)：“这就不要挑剔了吧，晚上别忘了我要找你看日出。”

无悔；“嗯。”

晚上的时候郭凌野异常的清醒，在客厅里距离门很近的地方坐着。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江希宁给郭凌野发了短信，告诉他来了。

郭凌野起身去开门。

“冬天日出的时间会很晚，那这段时间咱们做什么？”

江希宁早有准备：“看电影啊，我电影都选好了。”

“好啊，那电影名字是什么？”

“《刻在你心底的名字》。”

郭凌野并不知道这部电影讲的是什么，也未曾听说过。但江希宁找好影片后郭凌野也认真的看了起来。

电影之中有这样的一个片段，男主之一的张家汗即将在父母面前说出他喜欢的人的名字的时候，却被他喜欢的人王伯德拦下。而王伯德却在此之前因为谈恋爱而收到处分。

在电影之中王伯德看似是那个勇敢的人，但实际上到了关键时刻却不敢迈步。而张家汗却敢说出心中所想。

有人说是因为那个年代的限制与偏见。但最重要的其实是不勇敢。

郭凌野用余光看着江希宁。他的喜欢会如同电影里的张家汗那样热烈，但绝不会像王伯德一般不敢迈步。

影片的最后，两人在老年相遇。郭凌野并不喜欢这个结尾。王伯德经历过家庭，而张家汗却等了那么多年都没有一个结果。

在夜幕之下他们所经历的事情最后都化为一空，而遗憾则永远的留在心里。

影片结束后两人也不嫌冷，去到天台等日出。

江希宁已经事先架好了相机，呼出的空气都结成了雾。

“真够冷的。”郭凌野说，仰着头看天上的星星。

“确实冷，但却值得。”江希宁回应着。

郭凌野看着天空问江希宁：“你对刚才那部电影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吗？”江希宁说，“心中有一种说不出口的苦涩感。”

江希宁没再说话，郭凌野也安静的等日出。

两人没等多久天际就出现了一道红光。

“来了。”江希宁说。

日出时最美的时间持续的不长，所以江希宁几乎没有一刻不是在盯着相机，盯着天空的。而郭凌野到有些遗憾，他从某个角度看着江希宁而错过了全部时刻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