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灼眼神迷离,早已不辨是非,他点点头。
刘敏只觉得面前之人,喝醉后比平时乖巧的不像话,又见他没有接酒杯,而是就着自己的手,将酒杯衔住啜饮,小口小口的喝完。
韶灼喝完后神色更是恍惚,他痴笑着将脸顺着刘敏的手腕贴上去。
刘敏的手一抖,玉杯跌到地上摔得粉碎。
他对着韶灼湿漉红软的唇吻了上去,仿佛脱水之人一般不断汲取,对着韶灼的唇细细碾压,觉得不够,伸出舌头想侵入韶灼嘴里。
就在刘敏意乱情迷时,被韶灼猛地一推,撞在软塌旁的书案上。
刘敏在疼痛中惊醒,抬头看向韶灼,却见韶灼背过身也在不停喘气,背上已被汗湿,忍得极为辛苦。
声音透着嘶哑,对他说:
“不要过来,快去,帮我找个女人。”
刘敏原本还有些迟疑,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坚定。
他觉得韶灼被下了这么厉害的药,理智尽失,还能下意识维护他,刘敏忽然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有了借口。
就算韶灼明天醒来,看到发生的事,就算恨他也不会对他怎样。
于是他走过去,从背后拥住韶灼,果然觉得韶灼如一团火,身子僵硬的不像话。
刘敏心喜,待会儿他只需稍加撩拨,韶灼就溃不成军。
于是他手拨开衣服,一路向下,听着韶灼越来越沉的呼吸,看着汗珠从他额头滚落,心里的快意要尖叫出来。
一直以来爱着的,一直以来想要的,现在就真真切切的抱在手里。
他再次被韶灼推开,这次不是刚才那样轻声,而是直接吼出来,
“滚!”
刘敏脸上布满温柔与阴沉,他呵呵的笑。
“我走了你怎么办?你可真傻,哪有什么女人,你这药是我下的,我怎么舍得给你找女人?只有我。”
韶灼仿佛被□□烧穿,并未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失神的半仰在榻上,望着大殿的穹顶,神志迷糊不清。
睫毛微微颤抖,玉指纤细,又长又翘,向着最难受的地方便要动作。
刘敏扑过去含住他的手指。
韶灼无法分辨出面前之人是谁,空无一物的双眸疑惑看着面前之人。
刘敏吻住他的手指,埋头下去。
动作许久,却不见分毫反应,抬起头贪婪的盯着韶灼的脸。
韶灼仿佛沉浸在迷茫中,愣愣说道:
“我要看谢昳的把柄,我要比别人提前知道,看看这个人的过去,有多么......”
刘敏自己也喝了酒,只是他喝的没韶灼多,之前还算清醒。
正被火烧上心头时,突然听见韶灼说这个,他只觉得韶灼是糊涂了。
刚想糊弄过去,却突然听到韶灼长舒一口气,嘴里喃喃:
“爹娘,我终于给你们报仇了......”
刘敏神色微动,起身走到暗格,将一份密笺拿了出来,讨彩一般献到韶灼面前。
“灼哥,都给你,你舒服吗?你看看这个,高兴么?”
韶灼眉眼都是笑意,看着刘敏,满脸不信,将放入手中的密笺,看都不看直接扔在地上。
“你既要昭告天下,肯定早就印满无数份,呵,我才不稀罕,若不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我才不要。”
刘敏连忙将密笺捡好收回,交到韶灼手中,将头贴在韶灼的手背上。
“如何不是独一无二的?之前那些话都是我气急才说的,自然只有这一份,如今都给你看,先让你高兴高兴。”
“真的?”
韶灼撅起朱唇闹脾气,翻看着打开的密笺。
他浏览的极快,信中提及谢昳之处用词极为淫-荡,写着谢昳是如何被下药,折腾了多久,最后并请收信人一同共赏。
仿佛为了打消收信人的顾忌,又加了句:谢昳就是谢迢养的玩物,谢思府中上下,无人不知,只要不把人玩死,他们都视而不见,之前旧案多亏几位周旋,诚邀。
韶灼面无表情确认完,真迹无疑,手指捏的泛白,耳边有只蚊子喋喋不休:
“这是刘温之同别人暗中往来的密信,谢昳灭口时,定没料到还有几封没烧干净,我刚得到时也颇为震惊,不过这样才说得过去。
谢昳若不是靠着床上的本领,怎能让这么多人折在他身上?之前没有真凭实据,这信倒是坐实了。”
刘敏鄙夷的出声,眼睛一直盯着韶灼,还在肖想接下来的事情。
这药他下的剂量重,韶灼未得解,待会儿才真正让他知晓蚀骨**的温柔乡。
“如此,那便简单多了。”
韶灼蓦地看向刘敏,仿佛看到死人。
想起谢昳身死那日,饮下毒酒被他抱在怀里,嘴里擒着笑,话却是让他把尸体用火烧尽,骨灰撒了,等下雨冲干净。
谢昳说他讨厌这个尘世,对,那些人通通该死,该鞭尸!
刘敏睁大眼睛,却见此时韶灼,眼中哪有**,满满的全都是憎恨与厌恶,他忽然慌张起来。
怎么药效突然不管用了?
刘敏眼睁睁看着,韶灼将密笺放在烛火下,火舌一舔,那几张纸瞬间变成灰烬,韶灼满脸讥讽的看着他,半分**都没有。
刘敏不可置信,盯着韶灼颤抖的说:
“你,你明明喝了酒,灼哥,你不要站那么远,你过来。”
韶灼刚才还温柔的喊着他的名字,刚才还因药效动情的喘息,此刻却不带任何表情盯着他,带着肆虐的杀意。
刘敏突然就想哭了,他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泪痕密布,不禁的喃喃:
“韶灼,我是皇帝,是九五至尊,我为你连刚才的事都愿意做,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把自己当成狗去侍奉你,我这么爱你,你不可以......”
他又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大的眼睛瞪着韶灼。
“韶灼,你喜欢谢昳!你竟喜欢你的灭门仇人,哈,哈,你比我还要下贱。”
见韶灼不再理会,他仿佛抓住了把柄。
“朕待你如此好,你应该喜欢朕才对,谢昳他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信才只是一隅,谢思养他七年,他爬过的床根本数......”
韶灼目光看着远方,苍凉似水,是浓的化不开的悲悯。
“他没有错,错的人是那些禽兽,我原以为喝下药酒可以稍微感同身受,可我仍然做不到,被你下药就已是恶心,赔你演戏更是恶心。
他那般骄傲的人,却被一群臭虫踩进泥里,换我,做不到比他更好。”
刘敏惶恐的看向韶灼,却发现对方看自己时,只有令人窒息的厌恶。
听见他红唇微启,说的却是最诛心的话。
“用不着你们觉得他好,你是皇上又如何?你知道刚才我是什么感觉吗?我觉得你像一只臭虫,你的嘴,不配说出他的名字。”
韶灼转身离开,刘敏尖叫出来:
“你到哪儿去?找沈梦笼嘛?哈哈哈,晚了,半个时辰前,贺琳的密报就到达朕的桌上,沈梦笼已被鸩杀,哈哈。”
韶灼闻言顿住,手捂上胸口,扭头回看刘敏,脸色比一旁的窗纸还白。
“不可能。”
不可能,谢昳体内有自己的血,自己能感知他,还留下玄卫在那里,没人能轻易伤他。
韶灼两指并拢,探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有条疤痕,藏着谢昳的踪迹。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他与谢昳的关联,断了。
心突然炸开一般疼起来,如同有人拿匕首在脑子里搅动,韶灼眼前模糊,耳中也逐渐无法听清,看见刘敏突然哭着奔向自己。
“灼哥,我错了,你别再吐血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面前的地面,胸前的衣襟上,全是暗红的血迹,韶灼内心一片混沌,突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掌推开刘敏,心里只剩一个声音:
快点回到小镇,回到谢昳身边。
是了,他们说谢昳死了,自己已感受不到谢昳的位置。
谢昳再一次,离他远去。
刘敏盯着韶灼的背影嘶叫哭吼,他已下过令,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将韶灼扣在宫中,韶灼方才吐的血比他上次旧伤复发吐的还多。
这样出去,等待他的只有死。
远处紫色的天空,星云密集,韶灼步伐不稳,却没有丝毫犹豫停顿。
红衣翻飞,在风中流动,仿佛展向天际的翅膀。
脚步踉跄迈出宫门,面前围的层层叠叠,全是翎寰军,韶灼眸如沉潭,手用力握住刀柄,向人群走去。
眼前彻底黑暗之前,心里一片澄澈,只剩下谢昳的脸。
悯之,世间坎坷太多,而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份最简单的相伴。
对不起。
刘敏惊慌失措。
他想,韶灼快要死了。
“不,朕不准,你们停下来,给朕停下来。”
他要爬起来,跑向门口,双腿一软跌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