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发昏 第30章 堵住

夜晚的浪潮不断翻涌。

二人之间的亲吻亲密地不断落下。

最后。

在窗外稍起了凉风时，那吹入房间内的风扑到樊也南身上，留给他刺骨的凉，他方才清醒了些许，手向枕边摸去，摸过来小毛毯给江百黎围上。

“睡觉吧，不早了。”樊也南说道。

江百黎喘.息了数秒，缓了缓不稳的气息，方才感受到那吹拂而过的风究竟有多凉，他在所难免地打了个哆嗦。

见此，樊也南干脆抱住他两秒，等着他身上的凉意散了下去，他才起身下床去把灯关了。

接着，两个人就躺下，一片寂静。

“樊也南。”良久，江百黎陡然开口叫道。

“嗯。”樊也南轻轻应声。

之后，便没了下文。

江百黎也不知道是怎的，他就是想叫叫樊也南而已，叫过之后，得到了回应，他就没有什么想要接着说的了。

“怎么了？”樊也南先开口问道。

“没什么。”江百黎的脑袋埋在小毛毯里，轻轻摇头时，寂静中响起摩挲被子的声响。

之后，又安静了下来。

良久。

江百黎又叫了一声：“樊也南。”

“嗯。”樊也南再次应声，但这下，他也琢磨出来，江百黎估计也没有什么话想说，便问道：“总叫我干什么。”

“没什么。”又是这一句话。

安静再次席卷而来。

过了良久。

江百黎再次喊了一声：“樊也南。”

这下，樊也南没应声，而是轻微地叹了口气，嘴唇凑到江百黎的耳边亲了亲，最后，他在江百黎的耳边说道：“要不我下楼去便利店买点儿东西？”

至于买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今夜的江百黎显得有些许……..磨人，这也是两人难得静下心来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只耐心聆听着彼此难以忽视的呼吸频率，等待着困意慢慢涌上脑袋，而沉入睡眠。

但比睡眠更先到来的，是江百黎显而易见的耐不住寂寞。

樊也南在他身边，他很难安安静静地什么也不做。或许是前几个夜晚将他折腾地浮躁了些，这浮躁是独属于心中欲.望的一种，江百黎觉得这不好，但他并不打算改。

他很喜欢现在隔一会儿叫一声樊也南名字的感觉。

“……..算了。”江百黎不想让樊也南从床上起来，樊也南抱着他很舒服，暖呼呼的，又不会燥热难耐，就像是初春时的温度。

他喜欢春天，也喜欢樊也南的拥抱。

“那睡觉？”樊也南问道。

江百黎小声地“嗯”了一下。

但过了大致十分钟。

江百黎又叫道：“樊也南。”

樊也南轻笑了声，松开抱着江百黎的双臂，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脸埋在黑夜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楚。

“我下去买吧。”樊也南说着，就下了床。

但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江百黎及时抓住他的手。

樊也南扭头，在黑夜中勉强看清江百黎那微亮的眸子。

江百黎嚅嗫了下嘴唇，说道：“今天晚上休息一下吧，我……..不叫你名字了，樊也南，你别特意下去了。外面也很冷了。”

樊也南站在床边，没直接上床，而是问道：“我不去买那个，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东西，买点儿小零嘴。”

听此，江百黎就明白过来樊也南的意思了，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想用零食堵住我的嘴吗，你嫌我烦了是吗。”

这话说出来，还带两分控诉的感觉。

樊也南嘴角噙着笑，回抓住江百黎扯着他的那只手，他的手指摩擦了下江百黎手心的指纹，说道：“没有，我怕你一会儿饿了。”

但江百黎已经不想再信他的话了。

江百黎直接抽回手，把头扭过去，彻底埋在小毛毯里，声音闷闷地传来：“那你回来吧，我不会再说话了……..我不饿。”

他补充的后半句话，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去陪樊也南演戏，以此使樊也南方才的狡辩更具有两分可信性。

樊也南站在床边觑他半晌。

墙上挂着的钟表诉说着时间流淌，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不停走动，敲着神经的时间感知。

半晌。

江百黎始终没听到樊也南的回应。他动作迟缓温吞地扭过头去看樊也南，眨眨眼，说道：“你怎么…..”

陡然间，樊也南上了床，将床上弄出一阵令人无法忽视的稀疏声响，下一秒，他的手便直接伸到了小毛毯里。

与此同时，江百黎的话彻底顿住，他的人也僵住，眼睫不受控制地下垂，阖住他的眼。

“………你的手好凉，樊也南。”江百黎想要抓着小毛毯向后退，摆脱樊也南那只手的桎梏，但樊也南的贪念彻底出笼，不得到些什么的话，他压根儿不打算放手。

樊也南的手摸到了江百黎的腰上，就那样堪堪停留着，任由自己的掌心汲取江百黎身上的温度。

樊也南双腿跪在床上，上身稍微向前倾，又开始密密麻麻地亲吻江百黎。

这次的吻，柔里带着贪。

吻停下来后。

樊也南为江百黎弹了吉他。

曲子的调子杂乱无章，一声高，一声低，就像是精神错乱时即兴弹奏出来的，但那音符依次砸到樊也南的手上，让他的手掌有些红，指尖也有些红，或许是他握着吉他的动作有些太用力了，他拨弄琴弦的动作也太用力了，但此刻，他不想要再轻柔了。

思绪回溯，客厅里摆放着的一幅幅画像是在黑暗之中仍不知死活地叫嚣着酸楚，让樊也南咬紧牙关，拨弄琴弦的动作更快了些。

琴身有些颤动，樊也南的动作稍显急躁。那琴身上的红色生命线也愈发地红，浑然像是火烧云的不断蔓延。

江百黎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咬紧牙关。

樊也南想让曲调接着从他的喉咙里飘出来。

江百黎喘.息的频率与樊也南弹琴的频率相同。

最后。

吉他的红色生命线染上了一滩白。

室内重新恢复寂静。

樊也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百黎，垂下头亲吻了下吉他的红色生命线。

江百黎不可抑制地瞪大了眼，他伸出手，想要去拦截樊也南的一切动作。

但未果，樊也南的吻已经落了上去。

“江百黎，我喜欢弹吉他。”樊也南说道：“我更是想要亲吻我的吉他，那就像是我真正的生命一样。”

江百黎别开脸，嗓音喑哑地说道：“……..那你就去亲你的吉他，樊也南。”

“我在亲我的吉他。”樊也南说完，觑着江百黎两秒，见江百黎不再说话，他嘴角带着些许微小的弧度，笑得也多了两分真实。

樊也南转身去了厕所，洗手。

他的手上重新沾染了洗手液的淡茶味。

回来时，江百黎整个人还埋在小毛毯里。

樊也南掀开小毛毯看了一眼，便看见江百黎的胸脯起伏均匀有规律，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微微打着鼾。

樊也南不由一笑。

这是累着了。

他走到房间外面，随便开了扇窗户，点了根香烟。

淡淡的火光在黑夜里燃着，樊也南抽烟时瞥了两眼他的右手掌心，笑了笑，但烟燃了一半，他那笑便敛了两分。

樊也南转而走到了客厅去。

他只打开了一盏没什么光亮的小灯，勉强能看清那些画上面的图案构造。他怕顶灯太亮，会惊醒江百黎。

樊也南就站在那画的前面，脸上没什么表情，白雾弥漫，遮住了他的眉眼，烟气顺着陡然飘过来的风而熏了他的眼眸，他微眯着眼睛，感受着视野里的一阵模糊，使那画上面的色彩都扭曲丑陋了起来。

美丽不再。

烟很快就被抽掉了大半，火花燃得极旺。

樊也南的口腔内全然是烟草的淡淡苦涩味，那让他分不清，那苦究竟是因为抽烟产生的，还是因为看着这画产生的。

烟抽尽，樊也南的手里夹着烟蒂，离那画板只有咫尺之遥，他的手不断地靠近再靠近，最后，在毫厘之处，堪堪停住。

他恢复了理智。

不该这样的。

这样不对。

樊也南抿抿唇，望着窗外出神两秒，倏地，烟蒂燃着，一小缕滚烫的烟灰落到了他赤.裸的脚面上去，随之而来的是如密茧般千丝万缕的疼痛。

樊也南随手从一旁的茶几上抽了两张纸，把脚面上的烟灰擦拭掉，手下动作不轻，那疼痛感又加重了两分，但他始终面无表情。

擦拭后再看，把脚面上赫然出现个西瓜籽大小的红色烫痕。

樊也南扫了一眼，便放任那处疼着了。

他重新走回卧室，从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

或许是房间里的风停了，有些燥热，江百黎将小毛毯踢到了一旁去，一半掉落在地上，一半悬挂在床边沿处。

樊也南俯身，动作轻柔地亲吻了下江百黎的脸颊。

江百黎若有所感地嘤咛了下，梦呓般嘟囔了句：“痒……..樊也南。”

樊也南笑了笑，垂眼看着手机。

解锁。

手机屏幕上的光亮照亮他的眼睫。

樊也南单手拿着手机，打开微博，随手翻了下。

果不其然。

他上一条那个微博评论区里又是猜测声一片、揶揄声震天。

翻了翻。

樊也南的手指陡然停住。

屏幕上赫然是一条评论———

【一百六：啊啊啊啊樊也南！！！这是江百黎特意给你画的对吧！！！！好可爱啊！！！都说爱一个人就会想让他变成小孩，他很爱你的对吧！！！！！磕疯了啊啊啊！！！！！】

樊也南回复评论。

【樊也南V：等他醒了，我亲口问问他。】

刷新评论区。

不过数秒，嚎声一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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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