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红颜之八面修罗 第132章 退场

看着身边的眼镜男望着黄牙男离去的方向一脸焦急、眼眶微红的样子，其小元长出了一口气感叹道：“看来你们俩感情很好啊！”

“嗯，猛子哥是为了我……”眼镜男应着，声音有些嘶哑。

“那你希不希望他平安无事？”其小元问。

眼镜男听到这句话马上把头扭转了过来，急切地问道：“希望啊！你有办法吗？”

“我有，不过能不能做到还要看你。”其小元却说。

“看我什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眼镜男连忙举起手掌，做了一个起誓的动作。

其小元望着他，又过了好半天才说：“告诉我，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必须在他被抓到之前才行，给你回忆的时间可不多了。”语气平稳，给人的压力却是着实不小！

眼镜男听了一愣，低下头像是有点犹豫，但终究受到了“时间不多了”这个条件的影响，很快便一抬头坚定地说：“好，我都告诉你！求求你一定要救他！”

见他这情真意切的样子，其小元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气，但眼下也不是感慨这种事的时候。因为真相的接近，她的内心已经不由自主地升上了一种复杂的情绪，犹如一团棉花一般哽在胸口，让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她紧咬牙关，强行控制住自己翻滚的情绪，笃定地点头道：“你说吧！”

“三年前，猛子哥接到了一个电话，说让我们帮着抓个人，抢回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我们就匆匆赶了过去。”眼镜男这样开始了他的讲述，“起先说是在天合大厦，可是半路又说人跑了，往星耀路的方向过去了，我们就开车往那个方向走过去，找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吧，在路边见到了那小子，好像在打电话。我们下了车围上去想抓住他，结果被他挣脱了，之后就撒丫子拼命跑，我俩就在后头追。转过了一条街，他想跑过马路的时候被一个转弯的面包车撞倒了……我们俩吓了一跳，但看到那个狗日的司机开着车就跑了，猛子哥就走过去在那小子身上搜出了东西，之后我俩就赶紧跑了……之后在网上看到新闻我们才知道他叫江毓扬，是天合的……督察官什么的……”

“他当时受了重伤，如果及时送医院的话……”其小元听到这里喃喃地说，同时被一种悲凉的心情摄住，心中如同针扎一般地疼痛。

眼镜男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也无法辩解，只能垂首不语。

其小元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责备他的时候，于是问道：“你们拿走的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眼镜男稍微回忆了一下说：“……是个挺小的黑色摄像头，里面有一张卡……”

黑色摄像头……其小元一听到这个描述，记忆之门仿佛瞬间被打开，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就是她和江毓扬去天合大厦调查冷聪性骚扰案，在办公区录下他对属下动手动脚的那天晚上！黑色的摄像头，莫非就是当时他们放在办公区的那个吗？刚才眼镜男也提到江毓扬起先是在天合大厦，难道他是回去回收摄像头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正因为是临时发现的线索，他才没有机会和自己讲，而是打了通报警电话，但还没来得及多说就被黄牙男他们发现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想到呢？那天晚上江毓扬的注意力都在冷聪的案子上，所谓的重大犯罪线索肯定与那有关啊！正在思索，听到一阵喧闹声从外面传来。她倚着残墙向外一望，发现此刻下方的院子里已经灯火通明，看得到聚集着很多警车很多人，其中数人已经冲进了黄牙男跑去的那处烂尾楼，隐约可以看到楼道间有光影闪动，像是有人在互相追逐！

“姐，求你帮帮他！”眼镜男一看这情景更加着急，央求其小元道。

“好，你帮我解开，我下去和他们说！”其小元抬起手腕，让眼镜男帮他划开了捆扎带，又说了句：“你留在这里不要动。”接着就摸着墙边匆匆赶到了楼下。

冲出楼道的一瞬间，听到了有人在大喊：“是谁，站住，不许动！”

“别开枪，是我的报的警！”其小元连忙高举起双手，同时大喊道。

“放下枪，我认识她！”她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这样喊了一句，接着便有个人逆着光向她走来。其小元用手挡着刺眼的灯光，直到对面的人走到跟前，才发现那居然是江毓蝶！

“小蝶！”其小元一边唤着一边迎向她，“你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劫匪人呢？”江毓蝶却不应她，质问的声音冷峻之极。

“小蝶，我知道小江是怎么出事的了。”其小元望着江毓蝶说，眸子中闪动着盈盈灯火。

江毓蝶听到这句话面容顿时就是一变，紧蹙着秀眉急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其小元正要说话，突然又听到一个声音叫着：“前辈！”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一边自上而下细细打量一边开始喋喋不休，“你没事吧？我看看！哎呀，你突然打电话来，也不说话，就在那里放鬼片，还说了一些江师兄的事，简直莫名其妙……后来又听到你被他们抓住，我真是魂都要吓掉了你知道吗……幸亏后来你又往部长的手机上发信息，才知道你在哪里，总觉得这事不对，就联系了江检察官……”

“嗯嗯，算你机智……”其小元一边敷衍着啰嗦的林肴，一边又转向江毓蝶说道：“总之里面的两个人和这案子大有关联，但他们并不是主谋，我答应他们，只要他们配合把后面的人抓出来，就帮他们争取宽大处理……”

“你答应他们？你凭什么答应他们？”江毓蝶的脸色却立刻一沉，接着转头对后方待命的警察喊道，“他们有两个人，另一个可能在这栋楼里，去把他抓出来！”

“小蝶，你听我说……”其小元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人群中传出了一阵惊呼声。她有些不明就里，顺着众人的眼光望去的时候，心里立刻被揪了起来，也差点儿跟着叫出声来！

此时不远处的配楼已经被重重灯光照得亮如白昼，看得清七层的一处窄窄的平台上正站着一个人，看体型好像正是黄牙男，挥动着手臂好像在说着什么，透过隔墙则可见已经有十数名警察包围住了他，双方似乎正在进行交涉。这烂尾楼年代也比较久了，他所站的平台也已经有些腐朽，经他这么一踏，就不断有灰尘和碎石向下掉落，看上去极其危险！

其小元心里也是一沉，正想过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对江毓蝶说：“哦对了，周正一也在这儿，就在那边的车里。他刚才被那俩人迷倒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见江毓蝶将这个消息传达给后面的人，她这才放心地向配楼的方向跑去，心想着眼下恐怕自己是将黄牙男劝下来最合适的人选了。

就在马上要跑到那群人所在的单元门前时，突然又有一阵惊呼声传来，接着便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掉在了离其小元不远处的一堆建筑材料上，激起尘土纷飞，瞬间模糊了她的视野！

接着就听到许多人的喊叫声，奔跑声，其小元离现场最近，待她一边拼命地挥动着手臂挥开尘雾一边走到材料堆附近看请那里的情形时，她的心猛地就是一沉，仿佛最差的预感得到了印证！

只见黄牙男正躺在那里，眼睛还大睁着，但人已经不动了，正有鲜血沿着他的口鼻处流出，与他身下流出的鲜血交汇着，自那些碎砖烂木间蜿蜒。

其小元望着这场面，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四周的各种声音却变得那么刺耳，穿透她的耳膜直刺她的心，让她觉得脑浆都在被搅动一般头疼欲裂！而黄牙男身边那些蔓延着的血迹也变得越来越鲜红扎眼，在她的视网膜上不断散落着、蔓延着，直到让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黏腻的腥红色，刺激得她几乎要马上呕吐出来！任由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但还是无法将那画面从心里除去，直到它像是与另外一个画面慢慢重叠起来，眼前才再次变得清晰！那分明也是一个人躺在血泊之中，也是周围人声鼎沸，她起先有些发怔地站在那儿，但当有人将那人扶起，放上担架时，她才清晰地看到那人的脸！

那是一张多么熟悉的脸，如今虽然挂满尘土和血污，脸上居然也没有一丝的狰狞，还是那么平和、那么安详，多少次当她感到焦虑、迷惑、彷徨时，只要见到那张脸，便觉得内心得到了安慰和平静！这张脸，给过她多少个理解和鼓励的笑，给过她多少幸福的实感，又是多么深地铭刻在她每一寸思绪里，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但是眼下，这张脸却不再有生机，甚至无法再回应给她任何的表情，一块白布很快盖住了他，从她的面前匆匆略过。

“老方……”她终于喃喃地喊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