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起立，老师好！ 第6章 钟楼

芬格尔领着两人在卡塞尔学院闲逛的时候，昂热来到了钟楼，他手里拿着曼夫教授的手机与玻璃瓶，准备进入守夜人的地盘。

“嗨，昂热！”老友弗拉梅尔拎着半瓶白兰地，在钟楼下的阁楼中探出半个身子，这位曾经帅气的西部牛仔，如今就跟着酗酒的颓废大叔似的，红着脸敞着领口，不知道喝了多少。

“二货！”昂热看着来往学生异样的目光，忍不住骂道。

虽然满脸嫌弃，可昂热还是缓步踏上楼梯，这里比他的校长室还要舒适，有一种游子归乡的感觉，尤其是在刚刚听说了如此震撼的消息并且受到神威压制后。

阁楼内乱糟糟的，玻璃窗的架子前码满了西部片的影碟，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播放着令人脸红心跳的1//8//禁电影，女人哼哼呀呀的声音让人无法判断她是舒服还是难受，空着的玻璃酒瓶与封面是泳装美女的杂志随地乱撇，连个站稳脚的地方都没有，好像有一百个芬格尔来这间屋子开通宵Party一样。

“你这地方……”昂热占据最舒服也是最干净的沙发后，无力吐槽。

“我这地方怎么了？”副校长哼哼唧唧地拍了拍敞开的肚皮，灌下一大口酒。

“别看那些无聊的动作片了。”昂热用遥控器关掉了影片，“诺玛，把刚才的录像播放出来。”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副校长与校长重温了面试的录像，看完录像后谁也没有说话，阁楼里死一样的沉寂。

“这不可能！”守夜人忽然暴跳如雷。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给你带来了这个。”昂热小心翼翼地把瓶子递了过去。

守夜人接过玻璃瓶，打开，先是轻轻闻了一下，瞬间他的表情就不对了，旋即他开始在满地的垃圾中开始寻找，不要的东西四处乱扔，甚至把一条女//式//丝//袜扔到了昂热身上。

昂热此时正在倒酒，要不是有极好的素养，他都想把酒瓶子在自己好友的脑袋上砸碎。

“哈哈哈哈！果然没丢！”终于，他在角落里找出一只破旧的箱子，上面盖着厚厚的灰尘，打开后，腐朽的味道让本就是臭气熏天的阁楼里更加难闻了。

“那是什么？”昂热看见守夜人也拿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是灰色的粉尘。

“我老师的骨灰。”弗拉梅尔头也不抬。

昂热差点把刚刚咽下的酒喷出去，即使忍住了，还是止不住地咳嗽，“咳咳咳……你留着那玩意干什么？弗拉梅尔家的传统？”

守夜人没有回答，而是拿着两个瓶子不断地比对，最后他长叹一口气，重新窝在沙发里，整个人垂头丧气的，“那小子没有骗人。”

“什么意思？”

他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威士忌，最后一饮而尽，才回答昂热的问题，“历代的弗拉梅尔都是炼金大师，我老师更是其中的翘楚，在他死前，他说要把自己的精神提炼出来。”

说完他摇了摇瓶子，深灰色的粉尘挂在了内壁上，“出了点差错，他把自己火化了，但阴差阳错的，也成功了。”

“你说这个瓶子里是上一任弗拉梅尔导师的灵魂？”昂热惊呆了，他今天惊讶的次数快比近百年的时间加起来都要多了。

“是不完美的，无法复活。”守夜人还是叹气，“水是生命之源，只有液态的精神，才能称得上灵魂。”

“也就是说，曼夫真有复活的可能？”昂热询问道。

守夜人点点头，“是的，只要有一具合适的躯体。”

他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看来，来卡塞尔学院任职的，真是神明一般的生物啊……”

昂热思考片刻，“那你觉得另外一个呢？”

守夜人的表情微微一正，但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哪儿知道啊，但凡是跟龙有关的，我还能猜猜，神诶！她说自己是神诶！我哪儿有任何办法证明啊。”

昂热也露出一副沉思的神情，“但咱们没得选。”

“确实没得可选啊，人长得那么好看，确实是女神。”

昂热咧了咧嘴，“最重要的，是咱们没有办法证明，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她绝对不会听从学院的管理的。”

守夜人翻了个身，“她不是说是为了那小子而来的嘛，那只要治住陆离不就好了嘛。”

昂热沉吟半天，“可陆离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正在为工作发愁的年轻人。”

“谁知道呢？世界树会有化身？以前说破天我也不信，就跟死人之国尼伯龙根一样，那都是传说中的存在。”他咕咚咕咚又喝一杯。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颓废？”昂热狐疑地问。

以前的弗拉梅尔也很颓废，他的八块腹肌变成了啤酒肚，整个人缩在沙发里就像懒蛇一样，可今天不一样，不是□□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就像学习质能方程的人遇上了爱因斯坦，那是一座迈不过的大山。

“我能不颓废吗？”守夜人的双眼因为醉意迷蒙了，“我曾经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炼金术士，秘党为了拉拢我，对我百般纵容，可现在……你们遇见了更好的，比我年轻，比我有活力，我的炼金术比不上他们两个的皮毛。”

说到这里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身姿重新当年的矫健，“秘党都是喜新厌旧的人，那帮家伙不会把我优化掉吧？”

昂热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位老友，就这？他还以为有什么隐情，原来是这么世俗的理由。

好吧，伟大的弗拉梅尔导师就是这样一个世俗的人。

“你想多了，我们怎么可能因为两个来路不明的人而开除你这个身家清白的人呢？”昂热走过去，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

“真的？”守夜人一把攥住昂热的手，深情脉脉的眼神不去拍《断背山》都可惜了。

“放手，你哪来的这么大劲儿？”昂热被攥得生痛，“不过你去跟他们学习炼金术，也是个不错的注意……”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的弗拉梅尔导师立刻松开了昂热的手，“学习，学个屁！”

说到这，他捋了捋自己半个月没洗的头，“我说，对于精神的强大操控……你就没有怀疑过陆离是白王吗？”

提到“白王”两个字，昂热也变得正经起来，不再是玩笑的口吻，“我的办公室里一直播放着言灵·皇帝与残缺的言灵·神谕两种音乐，他都没有反应，这说明他不是龙族血裔。”

“好吧，看来我们真的用一个月两万美金的薪酬与老师的头衔，招聘来了一位传说级大神。”

“那个女孩呢？你觉得她就不会是那位至尊？毕竟她张口闭口就是未来的事情。”

昂热显得有点无奈，“我能怎么办？她只是看我一眼，我就几乎向她跪下了，要是她真的是黑王，那咱们没有任何办法能防范她。”

守夜人哼哼唧唧的，“好吧，校董那里你怎么交代？他们可不会允许一次就有两个‘透明’的人，前来卡塞尔学院就职。”

“这个就需要你的那位好手下了。”昂热笑着说道。

“芬格尔？他能干什么？”副校长不知道从哪摸出花生米，一个一个抛在嘴中，同时瞪大眼睛看着昂热。

“芬格尔是计算机天才，可以让他伪造出陆离和海琳娜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录，变出两个活生生的人来。”

“那他们的血统与言灵怎么办？全都不是混血种。”守夜人又问。

“陆离能读懂所有龙文，3E考试的通过非常简单，血统评级可以是S，言灵的话……他能取消我的时间零，戒律你看怎么样？”

守夜人塞了一大把花生在嘴里，声音呜咽不清，“好想法，那个小姑娘呢？”

“要是她真的是神明的话，想必通过3E考试也不会是什么难事，血统同样是S，言灵方面的话，我想先问问她，毕竟从没见过她真正出手，不知道她能伪装成什么言灵。”

“这倒是都能解决了，可这样两个S级出现，校董会一定会过问的。”

“对于他们的过问，我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昂热笑笑，“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两个S级，是我的人！”

守夜人鼓起掌来，“老伙计，你这是要跟校董争权，开启政治斗争吗？我支持你！”

昂热看着这个做事风格向来不靠谱的家伙，叹息道，“都说了，是给他们一种假象，反正卡塞尔学院，是我说了算！”

“校长大人威武！”守夜人充当了捧哏的角色。

两人遥遥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昂热放下酒杯，“希望这位陆离老师能在这一段时间内，学会‘人’的情感，而海琳娜的话……呵，我可没本事管一个神，希望能听从调度就好。”

“是啊，任何生物来到世界上，都是一个孩子，希望他的学习顺利，也希望这个神不会给咱们惹麻烦就好。”守夜人附和后又开了个玩笑，“对你来说，仇恨龙类的都是好人。”

“不过话说都是神了，对人类社会也应该是一片空白吧，那不就相当于咱们这次同时收了两个孩子？”

“等等！”

“怎么了？”看着精神忽然紧绷起来的昂热，弗拉梅尔差点跳起来。

“有一句古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刚才说‘任何生物来到世上都是一个孩子’，那个神明也相当于一个孩子，那这两个孩子现在学习的对象是……”

两人异口同声，“芬格尔！”

完了，卡塞尔学院正副两位校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俩孩子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