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春华 第9章 真相

萧舟被处以极刑。楚昭选了萧氏家族的旁支的一个七八岁的幼童做新朝皇帝。

我这个公主，则被楚昭这个首辅安排了做了监国长公主。

可我不愿。我像一个局外人一般，被楚昭、萧舟、谢洛棠这三个男人摆布着，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同我打招呼，却要我承受着人间八苦，凭什么！

楚家宅邸，我写下和离书，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准备带着姑母离开京城。这个监国公主谁爱当谁当，老娘不奉陪了。

楚昭眼神阴鸷，捉住我的手腕，道，“杨万儿，谢洛棠早在这个世上已经消失了。他是爱你，可当年也是他囿于所谓的兄妹关系，不愿娶旁人，也不敢娶你。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腹中的孩儿我亦会抚育，说和离就和离，我不同意！”

我使劲将他推开，“楚昭，我们是假夫妻！”

他被打得一愣，似想到什么，他摸着自己被打的脸，唇角忽泛起淡淡笑意，“杨万儿，我一直在想你待我与谢洛棠之间有何不同，现在我想明白了，谢洛棠从来都不知道你的手劲到底有多大。”

我冷着脸看着他，“你疯了！”

他捋开袍袖，将羊脂玉般的胳膊举到我面前，一道淡淡的掐痕映入眼帘。

“这是那次雨夜我接你出宫时你的杰作。”楚昭道，颇有深意道，“你对我总是不同的。”

我怒极反笑，又拧上那道掐痕，“楚昭，你说得对，除了你，旁人没这待遇！”

他疼得弹了起来，捂住他的胳膊，恼道，“杨万儿，你就是个毒妇！”

我将和离书掷到他面前，“是！我就是个毒妇！签上和离书，你我再无瓜葛！”

楚昭愣了一下，将和离书扔到了炭盆里，笑道，“可我是个奸臣。奸臣配毒妇刚刚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合该都是夫妻！”

炭火里的火猛地大了，火焰噼里啪啦地响着，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我瘫坐在床上，喃喃道，“楚昭，何来得我们？你与萧舟谋了大乾皇权；又与谢洛棠合力杀了萧舟。从头到尾，你都在瞒着我，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你是我妻！”

我可笑地看着他，“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楚昭拧眉，叹了口气，“和离之事再等一等，待我稳固好朝局，你再离开。就算不看在我与萧舟的面子，也得看看谢洛棠吧。”

“你们三个有什么资格叫我看你们的面子，你与萧舟没有！他谢洛棠也没有！”谢洛棠的名字如一根针般扎得我生疼，他有什么资格要我下一世等他，他又凭什么要我替他照顾母亲。

“和离书你爱签不签，一页黄纸，我杨万儿不要了！”

我拿着包袱就要离开。

“杨万儿，你当真要离开我？”楚昭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进我的耳朵。那么轻，又那么重。

我推门的手一僵。

“你以为我为何要非那西口庄！”楚昭叫住了我，“当年我跟着谢夫人去西口庄接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可回到京都后，你与谢洛棠互生情愫，我想你们成婚不过早晚。所以，我想着留下你我初见的西口庄聊以慰藉余生，也是好的。可你不愿将西口庄给我，而谢洛棠也一直没开口娶你，我便想我与你还有机会。”

楚昭喜欢我？我一时无措，呆呆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楚昭苦笑道，“可没想到世间事如此戏剧，萧舟找到了我，他说我是他的亲生哥哥，和他都是已故镇北王的孩子。他告诉我镇北王并非是战死疆场的，是被自己人暗害，他要我同他一起找到凶手为父报仇。”

“你是萧舟的哥哥？”怪不得我能从他身上看到萧舟的影子。

他点点头，又道，“你还记得你在西口庄救过重伤的萧舟吧？那年，萧舟在亲卫的保护下一路潜回京都准备告御状求乾帝彻查父王身死的真相，没想到路上被乾帝的人追杀，他这才重伤，流落到了西口庄。伤好与你辞行后，他回到北地，一路招兵买马，壮大势力，之后就寻到了我，里应外合，反乾建雍。”

“你不是楚家的孩子？”

“我与萧舟是双生子。当年父王离京就番的路上，恰逢母妃生子，时任京兆府尹的楚晚行授乾帝密令，早就暗中买通了稳婆，让她谎称我母亲只生下了萧舟一个孩子，而我，则被抱回了楚家。”

“楚晚行为何要这样？”

“父王兵权在手，乾帝不安，不过是想留下我当个质子……可我没想到萧舟为人乖戾非常，当上了皇帝后，屠戮天下，谗害谢氏，甚至将洛棠处以宫刑。”

“这些事你为何瞒着我们？”

楚昭唇角勾起一丝凉笑，“做得是谋反得买卖，更何况洛棠忠臣之后，我又何必给你们徒增危险和烦恼呢？”

“可大雍都建朝了，你为何还不说！”

“说什么？说那屠杀谢家满门的是我亲弟弟？还是说赐洛棠宫刑的是我亲弟弟？亦或去说逼得你失了清白的是我的亲弟弟？万儿，我无颜面对你们。”

想起庆犀殿里楚昭眼睁睁看着谢洛棠刺向萧舟的那几剑，“你该告诉洛棠的，起码萧舟能在最后不那么痛苦。”

楚昭道，“何必告诉洛棠，我已经够对不起他了，生死有命吧。”

“你现在为何又不瞒我了？”我缓缓开口道。

“杨万儿，我不想你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