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人间 第23章 功成归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间，春日的温暖已悄无声息地驱散了冬日的寒峭，夏天烈阳照耀着大地，再过不久便是书生们翘首以盼的秋闱之期。段鸿煊与赵子轩肩并肩，背负着家族的荣耀与小竹村淳朴村民的殷切期盼，他们的步伐坚定而充满希望，踏上了通往省城那条既漫长又充满机遇的道路。沿途的风景在他们眼中仿佛成了过往云烟，心中唯有那份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知识的渴望。

段鸿煊再次以第一名摘得秋闱榜首，成为了本次秋闱的解元。赵子轩排名第十三，但是为了来年的春闱，他们没有回来，而是继续留在了省城深造，只是偶尔会有书信传回。

与此同时，顾小雨在小雨轩中忙碌的身影成为了另一道动人的风景线。自从小雨轩与清皓轩王掌柜建立起合作关系以来，这家点心铺子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迅速在周边几个县城中名声大噪。王掌柜独到的眼光与不遗余力的宣传，使得小雨轩不仅顾客盈门，更成为了一种品味与身份的象征。这段时间的发展，让双方都深感合作的价值与喜悦。

前些时日，王掌柜亲自造访小雨轩，他的到来不仅仅是为了例行公事般收取每周的新鲜糕点，更是怀揣着一份宏伟蓝图——提议开设分店，将这份甜蜜的事业进一步扩大。生意的日益兴隆让王掌柜意识到，仅仅局限于附近的县城已无法满足他对成功的渴望。在他看来，与其让金钱沉睡，不如让它在更多的地方开花结果，让钱生钱更为美妙。

面对王掌柜诚挚的目光，他的话语中透露出的不仅仅是商人的精明，更有对顾小雨的认可。“顾姑娘，我真心希望你能仔细考虑我的提议。”

王掌柜深知，眼前的这位年轻女子不仅有着非凡的经营头脑，其未婚夫更是去年县试中的佼佼者，一旦春闱告捷，再过了殿试，那么与顾小雨的合作无疑将成为他商业版图上的一块重要拼图。这不仅是对顾小雨个人潜力的信任，也是对未来那位可能金榜题名的青年才俊寄予厚望的表现。

王掌柜明白，在商机面前，时机的选择至关重要。

此刻提出合作，即使未来有变数，也足以展现他的诚意与远见。毕竟，无论是出于对顾小雨本身价值的认可，还是对她背后力量的期待，这次投资都是一个值得把握的机会。

在这个春意盎然的季节里，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孕育着无限的可能，正如那些即将在科举场上挥毫泼墨的士子，他们共同书写着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

“不知王掌柜想要将这铺子开到哪里呢？”顾小雨的眼神中闪烁着认真与好奇，她细细咀嚼着王掌柜的提议，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尽管商业世界的波诡云谲对她而言尚属陌生领域，但得益于那个信息如潮涌的时代背景，她见识过诸多成功案例与失败教训，这份经历让她对商机有着敏锐的嗅觉。然而，真要论及实战经验与深耕市场的智慧，她自知远不如这位在隔壁县城摸爬滚打多年、生意经满腹的王掌柜。

“自是一步一步来，”王掌柜轻轻转动着他手中那串被岁月抚摸得光滑蹭亮的檀木珠子，每颗珠子似乎都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沉思，“咱们先从云州城开始布局，顾姑娘以为如何？那里人杰地灵，商贾云集，正是试水温的好地方。”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后的笃定，“待到云州城的根基稳固之后，我们再图谋省城的大舞台……至于京城嘛，虽说是目前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难以触及的梦想之地，但未来变幻莫测，谁又能断言将来的事呢？说不定哪天风向一变，机会就来了，哈哈哈哈。”笑声中既有豁达，也藏匿着一丝不为人知的野心。

顾小雨闻言，目光中闪过一抹疑惑，她凝视着老练如狐的王掌柜，试图捕捉对方言语间的深层含义。在这个充满算计的世界里，王掌柜的心思总是让人难以揣摩，但她明白，无论是怎样的筹谋，归根结底都是利益使然。只要这些计划不影响到自己和家人，她便不会过分干涉。更何况，在精明商人面具之下，王掌柜还藏着一颗讲求道义的心，平日里的种种善举早已让他在当地赢得了良好的口碑，这样的合作伙伴无疑是值得信赖的。

“哪有，顾姑娘想多了，不过是我的一番随性之言罢了。”王掌柜笑得慈眉善目，仿佛真的只是在闲话家常。但在他心底，却暗自盘算：今日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或许明日就能成为现实，而这其中的关键，恐怕还要看顾小雨未来丈夫的能力与志向能带领他们走到何种高度。世事如棋局局新，未来的画卷正徐徐展开，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何种风景，无人能够预知。

“那便再做计划吧，王掌柜的提议我实在无法拒绝。”顾小雨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无奈却也掩不住对新机遇的期待。她没有多加打听，只是笑着看向王掌柜，那笑容里既有精明，又不失少女的纯真：“只是今日时间不早了，王掌柜还是先将这货物运回去，毕竟安全第一，我们可不能让这些精心挑选的货品有任何闪失……不如三日后，我们再相约在这小雨轩，选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细谈合作事宜如何？”

“自无不可，那么王某便三日后再来叨扰顾姑娘了。”王掌柜笑眯眯地应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欣赏与赞许。随后，他站起身，行了一礼，姿态优雅而老练，转身出了厢房，步履轻快地下楼离去，留下一室的茶香与未尽的话语。

顾小雨待王掌柜离开后，才深深呼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她深知王掌柜并无恶意，但商场如战场，对方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商人，精明过人，这让顾小雨不得不时刻警惕，生怕自己在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底子，从而在未来谈判中失去主动权。

“小雨，你和王掌柜谈完了？”小方氏的声音打断了顾小雨的思绪，只见她从楼上缓缓下来，小方氏的眼神中满是好奇与关切。

“嗯，只是一些事情今日商讨不完，索性就约了三天后王掌柜再来详谈。”顾小雨嘿嘿一笑，以轻松的口吻带过，“等晚上打烊了，我在和你们详细说说今天的情况。”

“好。”小方氏闻言，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趁着现在店里不是那么忙，我让你大哥去那肉铺买点羊肉，听说这两天新进了一批上好的羊肉，要是运气好能抢到一块，今晚咱们就能大饱口福了。”

“那今晚可是有口福了，我可是好久没尝过那热腾腾、香气四溢的羊肉锅子了。”顾小雨一想到那滋味，嘴角不禁上扬，口水几乎要流了下来。

“可不是嘛，小雨你的手艺可是出了名的好，免得让我给糟蹋了那羊肉，晚上就辛苦你来主厨啦！”小方氏赞同地点点头，眼里满是对即将到来的美食之夜的期待。

“行！”顾小雨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地答应下来，“晚上我一定让这羊肉锅子成为咱们记忆中最美味的一餐，保证你和大哥吃了还想吃，连舌头都要吞下去呢！”这话逗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时温馨而又充满期待。

转眼间，岁末的雪花已悄然为大地披上银装，春节的脚步伴随着鞭炮声声，欢快地走近了家家户户。然而，在这本该团圆的日子里，段鸿煊与赵子轩却因肩负着参加春闱的重任，遗憾地缺席了今年的家庭聚会，无法像往年一样围炉共话，共享天伦之乐。他们只能遥寄思念，托人捎来了省城的各式特产，以及一个尤为引人注目的细长木盒，那是段鸿煊特地为顾小雨准备的心意。

考虑到段母独自在家度过佳节未免太过孤寂，顾小雨心怀细腻，因此顾小雨特地带着汤圆和年糕上门，将段母带到了赵家，一同筹备春节的种种事宜。两家在欢声笑语**同张罗，屋内弥漫着和睦温馨的气息，使得这个春节虽少了段鸿煊和赵子轩的身影，却也别有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

夜深人静时，顾小雨手捧那精致的木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坐在床沿，满怀期待地缓缓揭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支桃花绽放形态的木簪，它虽不似市面上那些经过繁复工艺雕琢、镶嵌宝石的发饰般华丽夺目，但那份朴拙中蕴含的深情，却让人心生暖意。木簪上点缀的一颗粉色珠子，宛如晨曦中初绽的花瓣，散发着柔和而温婉的光泽。

望着这支凝聚了段鸿煊无数心血的木簪，顾小雨眼前仿佛浮现出他手持刻刀，一次又一次笨拙而又无比认真的雕刻场景。每一刀都承载着他对她的深深情意，每一次努力都是为了将这份简单却真挚的情感凝固成永恒。

想到这里，顾小雨的心湖被一股甜蜜而温柔的情感所充盈，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她暗自思量，不知道远在省城的段鸿煊和二哥赵子轩是否也在忙碌之余，能够好好照顾自己，是否也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家乡的亲人和她，心中涌动着同样的温情与挂念。

终于，在春节的喜庆氛围逐渐淡去，春意盎然的一个清晨，小竹村被一缕不同寻常的喜悦所唤醒。段鸿煊的名字如同早春的第一抹绿意，勃勃生机地传遍了青云县的每一个角落。他不仅在春闱中一举夺魁，成为万众瞩目的会元，更让整个县的人们为之振奋，县令更是不吝赞誉，特遣专使前往段家，以示庆贺与尊崇。赵子轩虽未及段鸿煊之巅，却也凭借自己的努力，在春闱中荣获第三十二名的佳绩，两人并肩作战，期待着下一个月殿试的最终较量，誓将以更加辉煌的成绩荣归故里。

顾小雨在得知这一喜讯的瞬间，心中涌动的情感如泉眼般喷薄而出，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庞。她深知，这份荣耀背后是段鸿煊和赵子轩无数个日夜的勤勉与汗水，是对知识无尽的渴求与探索。她的自豪之情，不仅仅因为他们的成就，更因他们坚韧不拔的精神而倍感骄傲。

京城的生活对段鸿煊和赵子轩而言，虽然稍显寂寞。他们在每日在书中沉沦，偶尔遇到不解之事回去拜访夫子解惑，为即将到来的殿试积蓄力量。每当夜幕降临，灯火阑珊之时，段鸿煊总爱独自立于窗前，凝视着浩瀚星空，心中满是对远方顾小雨的深深思念。那是一支由他亲手雕刻的新木簪，成了他情感寄托的信物，每一次触摸，都是对顾小雨温柔笑容的回忆，给予他无尽的力量与慰藉。

而对于赵子轩来说，除了学业的压力，心中还藏着一份对家乡深深的眷恋。那片翠绿的竹林，不仅是童年的乐园，更是他与段鸿煊友情的见证。每次思乡之情涌上心头，他都会更加坚定内心的目标——为了家人，更是为了自己，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崎岖，都要勇往直前。记得家中为了支持他的学业，曾经历了无数艰难，如今正是他用实际行动回报亲人的时刻，这份责任感成为了他不断前行的强大动力。

终于，那个被无数士子翘首以盼的殿试之日，在一片肃穆与期待中缓缓拉开序幕。晨光初破晓，段鸿煊与赵子轩踏上了通往那座古老而庄严考场的石阶。他们的步伐稳健，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着对知识的敬畏与对未来的憧憬。两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忐忑与畏惧，取而代之的是坚如磐石的决心和溢于言表的自信。他们深知，无数个日夜的寒窗苦读，无数次灯下的冥思苦想，已将他们铸造成锋利的剑，只待这一刻出鞘，无论前路是荆棘还是坦途，他们都将无悔于心。

殿试的会场，是一片智慧与勇气交锋的战场。才子们各显神通，笔下生花，字字珠玑，只为在这历史的长卷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时间仿佛凝固，每一滴墨水的落下，都是对梦想的一次掷地有声的宣誓。最终，当最后一缕阳光从窗棂斜射进考场，这场智力的马拉松也悄然画上了句号。

及至放榜之时，整个京城为之轰动。榜单之上，段鸿煊与赵子轩的名字熠熠生辉，如同璀璨星辰落入凡尘，照亮了所有注视的目光。段鸿煊以其卓越的文采和深邃的思想，赢得了探花之位，得以踏入翰林院，成为那群星璀璨之中的一员，承担起编修国史、传承文化的重任。而赵子轩，虽未居三甲，却也是同进士出身，其才华同样得到了认可，未来或将成为一方县令，用自己的智慧与仁心造福乡梓。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到了遥远的小竹村。那里，顾小雨正守望着熟悉的山川，心中既有期盼也有不安。当喜讯传来，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那是喜悦的泪水，是对好友成就的认可，更是对他们不懈努力的深深感动。村民们奔走相告，鞭炮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小竹村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喜悦氛围中，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书香味和成功的甘甜。

殿试之后，朝廷特赐三个月假期予新晋进士，以便他们整理行装，稍作休整。段鸿煊与赵子轩归心似箭，简单收拾了行囊，里面不仅装载着书籍衣物，更有满腔的热情与对家乡的深切思念。他们即将踏上归途，回到那个孕育了他们梦想与希望的地方——青云县小竹村，去分享这份荣耀，也将新的故事带回那片养育了他们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