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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烟火录 第68章 第 68 章

作者:倔强废铁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4-29 22:58:16 来源:文学城

楚枫他们走后没几天,夏满仓就召集村民开了会。说是临水县已经有人拦路抢劫,让大伙儿没事别出门,尽量待在村里。

夏初听说外头乱了,既担心楚枫,又放心不下家里,索性搬回了二道湾住。他还让家里人人都在枕头下藏了根棍子防身。

玉哥儿听了害怕,每天睡前都偷偷去灶房摸来菜刀,塞在自己枕头底下。这几天刘芳和杨素清来杀鸭子,都得先到他枕头底下翻菜刀用。

今晚,夏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楚枫在外面的安危。忽然,"啪嗒"一声脆响从院门口方向传来,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手已经摸到了枕头下的木棍。

那是他特意在院门门闩上放的瓦片——只要有人动门,瓦片就会掉在石板上发出声响。

他轻手轻脚挪到窗边,仔细一听,果然,院门口有窸窸窣窣摆弄门闩的动静。夏初屏住呼吸,悄悄退到堂屋,对着窗户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院门口的动静戛然而止。

这一嗓子惊醒了李老太和玉哥儿。两人披着衣服出来时,玉哥儿双手紧握着菜刀,刀刃在漆黑的屋里也能看到一丝白光,声音抖得不成调:"表、表哥,出啥事了?"

"有人在撬门。"夏初死死盯着院门,压低声音道。

李老太急得直拍大腿:"快喊人啊!把村里人都叫起来抓贼!"

"在屋里喊外头听不见,"夏初摇头,"开门出去更危险。再等等,说不定他们听见动静就跑了。"

院门外,五个黑影也聚在一起嘀咕。

"咋整?人醒了还撬不?"打头的贼人压低嗓子问。

一个瘦猴似的同伙踹了他一脚:"都怪你!撬个门闩整这么大动静!"

"冤枉啊!谁想到门闩上还放着瓦片!"

"老大,要不...撤?"尖细嗓音的贼人缩着脖子问。

被称作老大的汉子往手心啐了口唾沫,狠声道:"那老婆子说了,这家是村里最肥的!咱们蹲守了这么些天,眼看到嘴的肉还能吐了?"他眼中凶光一闪,"既然醒了,还撬个屁!直接翻墙!"

几人当即哐哐往墙上蹿。一人多高的土墙,几个汉子蹦跶着往上扒拉,墙皮扑簌簌往下掉。

屋里,墙头的动静清晰可闻。李老太急得直搓手:"他们要翻进来了!"

玉哥儿手里的菜刀已经被汗水浸得滑溜溜的,他不停地原地小步跳着,声音带着哭腔:"表哥...我们怎么办啊?"

"快!先用桌椅抵住堂屋门!"夏初压低声音喝道。

三人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李老太拖来条凳,玉哥儿和夏初将四方桌抬到门口,转眼间,堂屋门前就垒起一道简易屏障——木桌横挡在门前,条凳斜支在门后,将门板顶得严严实实。

"还不够。"夏初攥紧手中的木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奶奶,玉哥儿,跟我来!我们得把动静闹大些。"

他领着两人冲到与后院相邻的墙边。这堵用石板和篱笆搭成的隔墙,此刻成了他们求救的希望。三人抡起棍子,对着墙面就是一顿猛砸。

"砰!砰!"

篱笆墙上糊着的泥灰簌簌掉落,惊得后院圈养的鸭子"嘎嘎"乱叫。这动静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寂静的夜色瞬间被打破——养狗的人家开始传来狗吠声。远处隐约传来开门声,沉睡的村庄正在苏醒。

夏初趁机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有贼进村了!"

刚跳进院子的五个强盗顿时慌了手脚。

"老大!"瘦猴似的同伙急得直跳脚,"全村的狗都在叫!"

领头的强盗啐了一口,眼中凶光更甚。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堂屋前,抡起棍子就朝门板砸去。

"砰!"

木门剧烈震颤,灰尘从门框簌簌落下。

"里面的听着!"强盗头子恶狠狠地吼道,"把银子交出来!不然老子一把火烧了这破屋子!"

屋内,夏初闻言根本没有犹豫。他迅速从屋里拿了钱袋,准备递给外面。玉哥儿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夏初将钱袋举到窗前,"银子在这里,你们把窗棂撬开些..."

村中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强盗头子不及细想,抡起木棍"咔嚓"几下砸断窗棂,伸手就往里探:"快拿来!"

夏初正要递上钱袋,忽见一道寒光闪过——

"啊!!"

窗外骤然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只伸进来的手猛地缩回,在窗棂上留下一道血痕。

玉哥儿双手紧握菜刀,刀刃上还滴着血。他整个人抖得像片风中的叶子,带着哭腔道:"表、表哥...我害怕..."

夏初举着钱袋的手僵在半空,难以置信的想回头看看自己这表弟,但黑暗中只能听见玉哥儿哭哭啼啼的抽噎声。

还不知发生什么的李老太,凑上前来颤声问道:"出啥事了?"

院中传来强盗头子歇斯底里的吼叫:"他娘的...啊!老子要烧了这破房子!快!点火!"

其余几个强盗这才回过神来。有人摸出火折子就要往柴房冲,却见一道黑影从墙头飞跃而下,第一时间并未去看堂屋门口的几人,而是转身先打开了院门。

门开了,刘长青一手火把,一手木棍冲进院子,怒喝道:"干什么的!"火把的光亮骤然照亮院落。

打开院门的豆子手持镰刀,转身对院里几人寒声道:"今晚谁也别想走!"

今日在砖窑守夜的周大牛也举着火把跑过来,对豆子和刘长青道:“我已经叫了里正爷爷,他们很快就来。”说完站到豆子旁边。

然后来的是二柱,他手里拿着烧火棍跑来,后面还有他娘的呼喊声,“臭小子,你跑得快...看我追上不打断你腿...”

二柱根本不管他娘说啥,直接站到周大牛旁边,摆出一个出招的手势:“大牛哥,你能不能在小牛面前给我证明,我今晚抓贼了!”

周大牛点头:“行!你站在这里看着,别动手。”

火光如潮水般向院子涌来,几个强盗顿时乱了阵脚。领头的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嘶吼道:"撤!快撤!"

豆子手中的柴刀寒光一闪,拦住去路:"想跑?"二柱和刘长青一左一右抡起棍棒,周大牛更是将火把直接往人脸上怼。

堂屋里,夏初和李老太合力挪开堵门的桌椅。"奶,你们别出来!"夏初抄起木棍冲出门,正好看见那个受伤的强盗猫着腰往灶屋窜——那是通向后院的必经之路。

夏初一个箭步追上,抡圆了棍子照准后颈就是一击。"砰"的一声闷响,那汉子像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解决了!"夏初刚要转身支援其他人,身后突然窜出一道瘦小身影——

"去死吧!"玉哥儿尖叫着高举菜刀,寒光直取地上强盗的后心!

"别..."夏初慌忙去拦,却只扯到一片衣袖。刀锋偏转,"嗤"地砍进那人的屁股。

"呜...表哥..."玉哥儿收刀,缩回夏初身后,菜刀上的血滴在泥地上。他一边抽搭一边用发亮的眼睛扫视院子,像只盯上猎物的幼兽,随时准备扑出去补刀。

夏初一把夺过玉哥儿手中的菜刀,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指着堂屋方向,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你给我进去。敢踏出门槛一步,我打断你的腿!"手中的木棍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玉哥儿从未见过表哥这般模样,吓得连哭都忘了。他缩着脖子,一步一挪地退回堂屋,直到撞上李老太才"哇"地哭出声:"李奶奶...表哥要打断我的腿...他好可怕..."

李老太看得真切——方才玉哥儿挥刀那一下,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刻她一边轻拍玉哥儿后背,一边责备道:"你这孩子!那刀是能往人身上招呼的吗?真要闹出人命可怎么得了?"

"可、可是..."玉哥儿抽抽搭搭地辩解,"阿玖说过,'诸夜无故入人家,主家登时杀者,勿论'..."他突然瞪大眼睛,惊恐地抓住李老太的衣袖,"难道阿玖骗我?李奶奶...我、我会不会要吃官司啊?"

李老太一时语塞。

院子里,四个强盗已被村民团团围住。棍棒如雨点般落下,打得他们抱头哀嚎:"别打了...饶命啊..."

待夏满仓和夏有粮来的时候,院子里四个人抱头蜷在地上哀嚎,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火把照射下地上还有一摊血迹。

而楚枫那边看到的就不仅仅是一摊血迹了。

楚枫和十九摸下山,接近村子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两人蹲在一家人屋后坡坎上的土沟里,露出半个头观察下面院里情况。

就见院子里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肩上扛着刀,院子中间跪着四个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其中一个女人手上还搂着个襁褓。

"哥,他们拿的是官刀。"十九压低声音道。

在这个铁器管制的年头,寻常百姓家连口铁锅都是稀罕物。楚枫他们能有些铁器是因为他和石头是猎户,可以拿着猎户证明的文书。去铁匠铺打些箭头、小刀。可眼前这些匪徒手里的,分明是军中制式的长刀。

楚枫皱眉看着院子里的人,对十九道:“这些人口音不是昌宁府的,应该是同洲府过来的,不知道是老土匪,还是受灾后才做土匪的,再看看。”

下面院子里,其中一个穿狗皮坎肩地对跪着几人道:“银子,粮食,都拿出来,别麻烦我们自己去翻,前面麻烦哥几个的,现在都到奈何桥了。”

跪地上那老汉闻言,一边磕头一边道:“大爷饶命啊,今年遭了旱,收成全交了粮税,就剩这点口粮了......”

那领头的匪首缓缓将长刀从肩上卸下,刀尖"铮"的一声插进黄土里。他俯下身,头上皮帽子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狰狞的笑:"老天爷不饶我们,我如何饶你..."话音未落,他突然直起腰身,手中长刀如银蛇吐信般划过一道寒光。

老汉的喉咙处瞬间绽开一道血线,滚烫的鲜血"嗤"地喷溅而出,在火光下划出几道暗红的弧线。他瞪圆了眼睛,双手徒劳地捂住脖颈,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只破旧的风箱。不过两三息的功夫,老汉便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重重栽倒在血泊里。

跪在他旁边的老妇见此场景,呜咽一声,昏死过去。那年轻汉子浑身抖如筛糠,脸上溅着的血珠顺着抽搐的面颊滑落,却连抬手擦拭的勇气都没有。。

抱孩子的年轻女人搂紧了怀中襁褓,怀里几个月大的孩子哇哇哭出了声。

狗皮坎肩听见孩子哭声,对女人猥琐一笑:“哟,娃娃哭了,是不是该喂奶了?”

女人不敢吭声,抱着孩子膝行着往后退,狗皮坎肩上前几步凑近,低下头在她身上嗅了嗅,一脸陶醉道:“啧啧,这奶味儿真香啊,好多年没吃过奶了,”说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今日也给爷喂喂奶好不?”

女人吓得跪不住,瘫坐在地上哭着摇头:“不要,求你了,不要,”见狗皮坎肩继续逼近,她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家男人,“相公……”

男人依旧低头跪着,一声不吭。

狗皮坎肩抓起女人就往屋里拖:“来吧,爷吃饱了就放过你。”

女人哭喊挣扎无用,怀里襁褓掉到了地上。

领头的皮帽子见了喊道:“老七,动作快点,我们去下一家等你,爽完处理干净。”男人说完一刀解决了那窝囊男人,还给了昏死在地上的老妇一刀,带着其余人和粮食往下一家走去。

村里有聪明的,听到有强盗杀人,就趁着天黑跑屋外找地方藏起来了,也有那傻的,只会关门藏自己家里,藏家里的基本都死了。

楚枫见那十几人走了,才对十九道:“走,去救那女的和孩子,你……”他话还没说完,十九已经跳上土埂子,纵身往下面奔去。

楚枫轻叹一声,只得快步跟上。当他弯腰拾起院中那个襁褓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女人惊恐的尖叫。他抱着婴儿冲进内室,只见那年轻妇人衣衫不整地蜷缩在床角,半敞的衣襟上沾着血迹。而那个叫老七的匪徒,已经像条死狗般瘫在床榻边,身下的血泊还在缓缓扩散。

十九单膝跪在尸体旁,正用狗皮坎肩仔细擦拭他那柄竹剑。这把剑是去年开始往府城送货时,杨老头特意做给他防身用的。剑身用坚硬的毛竹削磨而成,比手掌略长,剑尖尖锐,剑身细长。小小的剑柄上雕着条活灵活现的鲤鱼——平日里他连摸都舍不得多摸,此刻却沾满了肮脏的血污。

而今日,正好是腊月十九,他十四岁生辰,而这份特殊的"生辰礼",竟是用他爷爷给的竹剑,夺走了第一个人的性命。

楚枫没顾上十九,一把将襁褓塞进妇人怀里:"想活命就快收拾,跟我们走。"声音低沉冷硬,不容拒绝。

妇人这才如梦初醒,颤抖的手指抚过孩子泪湿的小脸。她胡乱拢了拢衣衫,踉跄着爬下床,紧紧抱住孩子跟上两人。婴儿的啼哭在死寂的村落里格外刺耳。

"让孩子闭嘴。"楚枫头也不回地低喝,"再哭我就掐晕他。"这不是威胁,而是生存的必要——哭声随时可能招来那十几个持刀的匪徒,到时候谁都活不成。

妇人咬破了下唇,颤抖着扯开刚拢上的衣襟。血迹斑斑的□□塞进孩子口中时,她疼得浑身一颤。婴儿的哭声终于变成了细弱的呜咽。

三人沿着屋后的山路疾行。抵达山坳时,楚枫示意妇人止步,自己钻进帐篷低声道:"冯姐,外面有个带孩子的妇人。"他顿了顿,"找件衣裳给她,动作要快。"

冯傛娘二话不说,抄起一件旧棉袄就往外走。

楚枫转向其他人,声音压得极低:"十几个土匪正在屠村。这里不能留了,立刻收拾,趁夜走。"

听闻土匪屠村,众人顿时乱作一团。唯有石头霍然起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我去宰了那群畜生!"

楚枫抬手就朝他后脑勺拍了一记:"见个死人都哆嗦,还逞什么能?"声音压得极低,"赶紧收拾,别弄出声响。"

不到半刻钟,众人已收拾停当。董老三凑到楚枫跟前,声音发颤:"楚老大,原定的山脚村路走不得了,眼下往哪儿去?"

楚枫展开随身舆图,借着月光细看:"翻山,从背面绕道。"他快速分配任务,"十九、大叔、二叔,拆了驴车,车板车轮分开扛。石头、春生哥,把竹筐都带上,别留痕迹。张顺、王贵牵驴,让腿脚不好的骑。其余人都拿好东西,立刻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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