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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烟火录 第47章 第 47 章

作者:倔强废铁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4-28 23:23:32 来源:文学城

楚枫稳稳接住昏迷的春燕,环视一圈后对石绍山道:"小姨父,麻烦你抱春燕跟我来。"

石绍山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弄得一愣——上次见面楚枫还叫他"三哥"呢。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春燕,跟着楚枫走出堂屋。

隔壁的夏初和春秀母子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见他们抱着人过来,立刻紧张地站起身。夏初接过昏迷的春燕,担忧地问:"怎么回事?"

楚枫简短解释:"受了刺激情绪失控,我让她先晕会儿。那边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夏初小心翼翼地将春燕安置在床上,见她出了一身冷汗,转头对春秀道:"我和玉哥儿去烧些热水,小姨您先帮她擦洗一下,换身干净衣裳。"

春秀点头应下:"好,你们去吧。"

夏初从衣柜里取出自己的衣物:"暂时只能先穿我的里衣了,待会儿我去二道湾把她之前换下的棉衣拿过来。"

"嗯,去吧。"春秀应着,又叮嘱一旁的玉哥儿:"你就在灶房帮你表哥烧火,千万别露头。要是被沈三巧看见,当心她掐你。"

玉哥儿想起曾在春燕胳膊上见过的淤青,不由得抱紧自己的手臂,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娘。"

堂屋里,楚枫和石绍山回到众人面前。几位长辈已经重新落座,石绍阳一家三口则站在一旁。石老头正揉着太阳穴,见楚枫回来,抬头问道:"那丫头怎么样了?"

楚枫简短答道:"夏初在照看着。爷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想也不必多说了吧?"

石老头沉重地点点头,转向三叔公:"三叔,您也看到了我家这情况,让各位见笑了。就按我最初说的,断了吧。"

石绍阳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断了"是什么意思,就见三叔公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们一眼,开口道:"原本是想让春燕过继到大房......"

话未说完,沈三巧一听到"过继"二字就条件反射地嚷道:"我生的闺女,凭什么过继给大房?"

三叔公早已对沈三巧的无礼忍无可忍,手中拐杖重重杵地,厉声喝道:"老夫说话,何时轮到你这妇人插嘴?!"

沈三巧被三叔公这一声呵斥吓得缩了缩脖子,村里谁不知道三叔公的威严?她虽满脸不忿,却也不敢再出声。

三叔公锐利的目光转向石绍阳:"邵阳,春燕你还打算带回去吗?"

石绍阳低着头不吭声。春燕方才眼中的恨意做不得假,那些狠话更不是玩笑。他是真怕把这丫头带回去,等不到赵麻子上门,家里就要出人命。可要让他亲生的女儿改口叫石绍虎爹,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石亭建虽被妹妹方才的话吓得不轻,可想到那即将到手的十两银子——听说这钱够去县里找好几回姑娘了——还是忍不住凑到父亲耳边低语:"爹,妹妹说的都是气话。她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这些年您看她可曾做过什么出格事?"

楚枫闻言冷笑一声,心说这是还不死心呢。

石绍阳还在犹豫,沈三巧狠狠拧了他胳膊一把。吃痛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春燕是我闺女,自然...自然是要跟我回去的。"

三叔公见状,不再提春燕的事,转而说起另一桩:"你爹要与你家写断亲书,这事你怎么说?"

"什么?!"石绍阳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三叔公,又转向石老头。待看清在座众人平静的神色,他才惊觉这事竟是人尽皆知了。

他艰难地将视线移回石老头身上,声音发颤:"爹...您真要跟我断了?"这些年他对父亲有怨有恨,可哪家父子闹得再僵,也没有到断亲的地步。若真写了这断亲书,往后这十里八乡,谁不在背后戳他脊梁骨?

石老头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声音沙哑道:"当年算命的说你生在阴时阴气重,要起个阳字才能镇住。如今看来,那算命的也是胡说八道——"他苦笑一声,"一个'阳'字哪镇得住你这阴毒心肠?这么多年,我竟不知你心里藏着这么多怨恨。"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随手扔给楚枫:"□□燕的钱我出了,你数十两给他。"

楚枫接过钱袋,故意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哗啦"一声将里面的碎银全都倒在茶几上。银块撞击木桌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慢条斯理地数出十两,又将剩下的三十多两重新装回钱袋,递还给石老头。

自打钱袋出现那一刻起,石绍阳三人的眼睛就死死黏在上面。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老头子身上竟还藏着这么多银子。

石老头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钱给你们了,现在就把断亲书签了。从今往后,春燕和我与你们再无瓜葛,是穷是富都各不相干。"

沈三巧盯着石老头收钱的位置,贪婪地咽了咽口水:"爹,人家出价可是二十两,您这十两不够啊。"

这话连石村长都听不下去了,嗤笑一声:"绍阳家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么多耳朵听着,你当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石秀才嫌恶地别过脸,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石绍山也讽刺道:"方才你骂春燕时,我可是亲耳听见你说'那十两老娘豁出去不要',这才多大功夫,就变成二十两了?"

沈三巧强词夺理:"我一开始跟楚枫说的就是二十两!"

楚枫冷笑:"我也说了,要是二十两,我不如直接去把赵麻子揍一顿来得痛快。"

石亭建虽也眼馋老爷子身上的银钱,但见情势不妙,立刻换上一副体贴嘴脸:"娘,十两就十两吧。春燕毕竟是我亲妹妹,钱财多少都是小事。她能跟着爷爷过好日子,我这当哥哥的也替她高兴。"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却让在场众人听得直犯恶心。

三叔公捋须道:"既然说定了,收了银子就写断亲书吧。"

沈三巧迫不及待地扑上前,一把将茶几上的银子拢进怀里,那贪婪模样活像饿狼扑食。

楚枫从茶几抽屉取出早已备好的文房四宝,朝石秀才拱手道:"这文书之事,还得劳烦秀才公执笔。"

石秀才也不推辞,提笔蘸墨,笔走龙蛇间便拟就三份一模一样的断亲书。墨迹未干,石老头已毫不犹豫地按下手印,连内容都懒得再看一眼。

石绍阳仍有些恍惚,不明白事情怎么就闹到了断亲的地步。石亭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低声催促:"爹,快按手印啊。"在他想来,这断亲书不过一纸空文,难不成日后登门,老爷子还真能将他拒之门外?

石绍阳望向父亲,不死心地又问:"爹,您当真要......"

"你还是叫我'老不死'、'老东西'顺耳些。"石老头冷冷打断。

石绍阳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好!那就如你所愿!"说罢重重按下手印,力道大得险些戳破纸张。

三份文书,石老头与石绍阳各执一份,剩下一份交由三叔公保管。至此,石绍阳一家三口灰溜溜地离开了三道弯。

待诸事办妥已是晌午,总不好让众人再移步二道湾用饭。楚枫便唤来十九,将二道湾备好的饭菜用篮子提来,在三道弯摆了一桌。

吃过午饭后,十九赶着驴车将众人送回石家村。石老头将人送走后就显出几分不适,便要去床上歇息。夏初见他面色潮红、步履蹒跚,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急忙请来□□为他把脉。

□□诊脉后神色凝重:"这是气血上涌之症,所幸发现及时。"说着取出银针,在几处要穴施针放血,又喂服了一颗牛黄丸,待石老头气息渐平,这才扶他躺下歇息。

走出房门,□□赞许地看向夏初:"你这孩子确有学医的天分。方才石老面色赤红、言语含糊,正是气血上涌的征兆,若延误诊治恐会引发中风。你既已看出端倪,为何不自行施救?"

夏初赧然道:"我对穴位拿捏尚不精准,怕误刺要害。"

□□颔首:"若有经穴漆人对照练习便好了。"

一旁收拾茶具的楚枫闻言抬头:"刘叔说的可是那种标注穴位的木偶人?"

"正是。"□□叹道,"昔年在府城药堂见过一尊,经络穴位标注得极为精细。"

夏初轻叹:"这等物件想必价值不菲,寻常怕是难觅。"

"确实难得。"□□整理着药箱道,"恐怕只有医道世家,或是太医院中才备有此物。"

待□□离去,见石老头尚未痊愈,楚枫与夏初不敢远走,便留在堂屋收拾春燕和石老头摔碎的茶具。

不多时,春秀和石绍山也进来了。他们还未走是因为还有事,夏初见春秀进门,问道:"小姨,春燕现在怎么样了?"

春秀跨过门槛,蹲下身帮着捡拾地上的碎瓷片,叹了口气道:"刚醒过来,喂了些稀饭,这会儿玉哥儿正陪她说话呢。"

楚枫抬头问道:"她情绪可还稳定?"

"还算平静。"春秀叹了口气道,"我跟她说了断亲书的事,她只是笑了笑,大概是上午闹那一场,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

夏初想了想问:"小姨,小姨父,我想让玉哥儿在这边住几天,行吗?我怕春燕一时想不开,有玉哥儿陪着,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石绍山爽快地点头:"我没意见!这小子在家也是闲着,胆子又小,正好来你们这儿见见世面,练练胆量。"

春秀闻言瞪了丈夫一眼:"你还说他胆小?他都敢撬人家门,带着人跑了!"她压低声音道,"咱们这回算是跟沈三巧一家彻底撕破脸了。"

"撕破就撕破!"石绍山冷哼一声,"早就不想跟这种缺德人家来往了。你看看,把我二叔气成什么样了?"

春秀急忙瞥了眼石老头的房门,使劲拍了下石绍山的胳膊,低声斥道:"你这张嘴!二叔虽然断得干脆,心里能好受吗?要不怎么会差点中风?"

石绍山这才意识到失言,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不再作声。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瓷片相碰的清脆声响。

楚枫突然提高嗓门,夸张地嚷道:"哎呀呀,我爷爷可真是好福气!有我这么能干的孙子,还有夏初这么贴心的孙婿,我都羡慕他,嫉妒他,想成为他!"

夏初抿嘴一笑,温声道:"爷爷的福气还在后头呢。除了你和石头这两个能干孙子,往后还有春燕这个懂事的小孙女在身边尽孝。"

"能干孙子可就我一个,"楚枫撇撇嘴,故意揶揄道,"石头那只能算榆木脑袋孙子!"

里屋床榻上的石老头听着外间这番对话,浑浊的泪水悄悄划下眼角,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笑意。

春秀被这番对话逗乐了:"你们呀,都能干,连你们外公都跟着享福。"她说着想起什么似的,"说起来,我这次见你外公气色好多了,眉宇间那股愁苦劲儿都没了,以前我看他一脸苦相,现在呀,是一脸的福气相。"

夏初将碎瓷片归拢到簸箕里,轻声道:"家里孩子多,外公最是欢喜。夏至和十九他们,成天缠着外公编竹蚂蚱、做竹篓,老人家乐在其中呢。"

提到孩子,春秀却忽然叹了口气:"唉,倒是你大舅......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开,再续一房。"

夏初想起李老太昨日的话,宽慰道:"大舅近来开朗许多,说不定好事将近呢。"

"但愿如此。"春秀说着又想起老五,眉头微蹙,"老五说要入赘,可人影都不见一个。我这当嫂子的想给他张罗亲事都找不着人。"

楚枫闻言插话道:"老五他看好了要入赘的人家,正好小姨你来了,要不你去给他问问。"

"哦?"春秀顿时来了精神,追问道:"哪家的?十湾村的?是哥儿还是姑娘?"她边说边拍掉手上的瓷灰,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夏初解释道:"就前面四道湾的,是个哥儿,老五早看上了,不敢提,他家要招条件好的。"

石绍山听说弟弟有了意中人,先是喜上眉梢,待听到对方要求条件好时,又泄了气:"我们兄弟多,分家也没分到什么东西,他就一亩水田半亩地在我们这里,还有三两多银子,银子我能给他添够五两,算是这上一季收成钱,按理说上门有这些也够了,怎么招上门的还要讲条件?”

楚枫在心里默算着老五的积蓄:十月二两,十一月六两,十二月直接给了十两工钱,过年还包了五两红包......"老五现在少说也有二十多两银子,这条件入赘王家应该够了。"

"什么?"春秀惊得瞪大眼睛,"他哪来这么多银子?他天天在外面跑,是干正经事吗?"

夏初笑道:"小姨,他就在外面卖鸭子,送鸭子,你放心,他干的都是正经事。"

而此时,他们口中这个"干正经事"的老五,却正牵着驴车,走到了一条很不正经的巷子里。这里每家店铺门前,都站着浓妆艳抹的姑娘或哥儿,朝他挥舞着香帕。

五羞红着脸牵着驴车往前走,完全不敢去看那些姑娘哥儿,他明明就是去同庆楼送鸭子的,路上有一辆马车翻了挡了路,他只好绕道,结果就绕到了这条街。

他以前经常帮楚枫卖山货,接触的人也不少,自是听过临水县的烟柳巷,只是从来不敢踏足这样的地方,连鸭子都不敢往这些青楼里卖,就怕被里面的妖精缠上,因为他曾听一个富家公子说,这里面的女人哥儿会吸人精血。

老五目不斜视埋头走着,就怕一个抬头对视,被妖精勾了魂,结果就在快出巷子时,前面飘飘悠悠的掉下一块粉色绣花手帕,落在了路中间。

他无奈停脚,也不敢去捡,更不敢牵着驴车压过去,万一弄脏了人家要他赔呢?

抬头寻找手帕的主人,却见楼阁上只晃过一片袖子残影,老五心说可能是下来捡了,自己就等等吧。

结果,等了片刻也不见有人出来,老五前后看了看,这里没有正对着自己的铺子,也就没人看到,便用手上赶驴的鞭子将手帕挑开到路边,继续牵着驴车走了,出了巷子才敢找人问路,这才随着人家指引,赶车往同庆楼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走后烟柳巷出现了一群人,挨个妓院歌舞坊的搜查,也有人发现了血迹,随着血迹追踪到了同庆楼。

老五刚走出同庆楼后厨,就见几个佩刀的衙役围在自己的驴车旁,正粗暴地将车上装鸭子的竹筐和菌菇酱坛子往地上扔。他心头一紧,连忙小跑上前,赔着笑脸作揖道:"几位官爷,这是怎么了?"

为首的衙役厉声喝问:"你方才可曾去过烟柳巷?"

老五老老实实答道:"回官爷的话,小的方才从香林路过来时遇到马车翻倒挡道,不得已绕了路,确实经过了烟柳巷。可小的什么都没干啊,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看那些姑娘哥儿了。"

那衙役眯起眼睛,刀鞘抵住老五的胸口:"香林路与烟柳巷根本是相反方向,你还敢狡辩?"说着就要拔刀。

老五吓得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官爷明鉴!小的今日独自送货,平日里带路的伙计有事没来。小的从香林路拐进巷子就走错了方向。您要不信,可以去问清风酒楼的柳掌柜,小的方才就是从那儿送完货出来的。柳掌柜也知道小的向来不认路......"

衙役冷哼一声,指着车板上的一滩血迹质问:"那这血迹又作何解释?"

老五战战兢兢地指向地上散落的鸭子:"官爷,小的送的是今早现杀的鸭子啊。"他颤抖着手捡起一只鸭子,扒开脖子上的伤口,"您看,这血都还没流尽呢......"

衙役派人去同庆楼核实后,确认老五确是常年来送鸭子的商贩,这才带着人悻悻离去。

待官差走远,老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望着满地狼藉——沾满尘土的鸭子、破碎的酱坛子,菌菇酱汁混着鸭血在地上蜿蜒流淌。他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地想着:心说这都什么事呀?以后打死也不一个人出来了。

坐了会才站起身收拾地上东西,摔脏的鸭子到同庆楼里提了桶水出来洗了,地上烂了半截的坛子,坛底的酱送给同庆楼小二了,他这才继续赶着驴车送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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