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还没走到山涧那边,就看到他哥黑着脸提着野山羊过来了,忙上前接过:“怎么还死这里来了。”
楚枫道:“明天一早你就去打一只把这只补上。”
“什么?什么还要补上?”石头没听懂。
楚枫解释道:“这是我给初哥儿的,他没捡,说明天还在才捡,放明天就不新鲜了,今晚我给你红烧羊肉,明天你打一只新鲜的,我再放那里。”
石头都听迷糊了:“你俩这是在玩什么不带我?我怎么听不懂呢?”
楚枫实在不想提今天自己白忙活一天的事,拍了拍石头后背,“走吧,你不用听懂,按我说的做就是了。”随后又想起石头下山的目的,问道:“老五怎么样?回来了吗?你昨天怎么没回来?”
“我跟你说,老五前天可惨了。”石头一脸同情地把老五这两天的事说了。
老五前天背着两头黑麂去挨家挨户卖,第一只卖得也挺好的,价钱也不错。
就是卖第二只的时候遇到一个大主顾,管家说家里主人在城外庄子上与友人欢聚,正好下人要送东西过去,让他跟着送过去。
开始他还不明白,明明可以直接结账让府里下人送过去就行了的,还让他跟着跑一趟是什么意思?
直到驴车到了一座山脚下,就见上去的路全是石阶,一问旁边带他来的人,才知道庄子修在山顶上,有钱人为了游玩看风景硬是修了条石阶上去,这条石阶爬上山要半个时辰。
来都来了又不能倒回去,石五就只好硬着头皮跟人往上爬,爬上山人家给钱倒是爽快,还多给了他一些跑腿费。
就是他下山时就他一个人,已经有点晚了,山上就一条台阶路他倒没有迷路,但到了下面他就找不到路了,送他来的下人又没跟下来。
就闷头走了一段见到有人家,一问才知道走反了,又倒过去走,又钻到人家村子里去了,一问又走岔了,就这么走到天黑,看不到更走不明白了,身上揣着卖黑麂的二两多银子,硬是找不到地方落脚,就钻进一个离住家户比较远的草垛子里窝了一晚。
“好在天气不冷人没有冻出毛病,就是被蚊虫咬了一身的大红包,昨天上午他才在那村里雇了辆驴车送他回来,我下山的时候他还没到家,我就去县城找他,在路上碰到了,带他去镇上看了大夫,太晚就没有回来。”石头说着摸出一两银子递给楚枫,“两只黑麂卖了二两三,他要给我二两,我只拿了一两,让他过两天再找大夫看看。”
“嗯!”楚枫接过那一两银子点头:“确实要找大夫看看,人回来就好,让他休息几天再说吧。”
“哦对了,”石头将提着的羊甩到肩上扛着道:“老五说好像在那庄子看到了金虎。”
“金虎?”楚枫一时没想起这人是谁。
石头道:“就咱们镇上那个金虎啊,有次我们去镇上卖东西,他拦着我俩想要我们手上的野鸡,我俩没管他就走了那个,后面他小弟又来拦路,被我们打了一顿那个。”
他这么一提,楚枫便在原主记忆里想起了这个人,是镇上的混混,长得也是人高马大的脸上有道疤,看着是有点唬人,但原主和石头第一次无视他,他也没有真动手,后面打了他小弟,也没见这人来报仇,恩怨不大,楚枫就不太在意随口问道:“他在县城庄子上干什么?”
石头道:“老五也不知道,他只是晃到一眼,不过老五说那庄子是县里有权有势人家的,金虎估计是傍上那家人了,让我们以后见到金虎绕着走。”
楚枫点头:“行,那以后就避着他点。”
楚枫现在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三江镇和临水县官府怎么样,朝堂怎么样都不知道,还是要避开找麻烦的人比较好。
石头拍了拍肩上的羊问:“哥,那这羊怎么办?老五这两天卖不了东西。”
楚枫直接道:“这野山羊晚上我全红烧了,明天你给老头端一盆下山,也给老五分点。”
“羊肉以前我们不都是炖的吗?红烧是什么意思?”石头不懂就问。
楚枫回想了一下,像原主和石头这种条件的,平时吃就是炖、煮、炒、蒸,还真没有吃过红烧的东西,心说不知道初哥儿有没有吃过红烧羊肉。
夏初当然没有吃过红烧羊肉,他连羊肉都没吃过,所以,当他第二天在路边看到那只羊还躺在那里时,他就觉得猎户真是吃多了,都说了羊在这里都不来捡,只是怎么一晚上不见这羊好像比昨天大了点,伤口看着也很新鲜,位置好像也偏了点,“不管了,可能是我记错了,两只羊不可能跑到一个地方死。”
夏初也不管了,将背篓放下,提起羊四脚就往背篓里放,背篓太小根本放不下去,夏初使劲把羊往背篓里按,摸到羊肚子他才确定这羊肯定不是昨天那只,因为这羊没有死硬,身上也还是热乎的,但为什么会死在同一个位置呢?
他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发现有人,便直接道:“这是故意要给我的吗?”
很久也没人回应。
夏初又喊道:“不说清楚这羊我不要。”说着就要把好不容易按进背篓里的羊拖出来。
楚枫只好从树后出来,身边还跟着两只大狗:“给你的,带回去吃吧。”换羊的时候他实在没想那么细,谁知道一下就被人发现了,早知道不换了。
夏初问:“为什么要给我?”
楚枫道:“昨天打太多,吃不完。”
夏初心说这什么破理由,吃不完少打点呀,就是打太多,昨天那只不捡不就行了,还费劲换一只新的。
“你说实话!”夏初直接道。
“我想娶你!”
夏初是背着一个冒着青草树枝的背篓下山的,他上山没一会儿又下山,有些在前山地里干活的看到,就问他,他也只说上山扯了点喂鸡的草。
心惶惶地回到家里,夏初把背篓放街沿边上就回屋趴床上想这事怎么办了。
而楚枫则看着下山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才看向大黑二黄:“你们说他什么意思?”
两狗歪着头一脸懵逼。
楚枫说完实话,他那黑皮心上人呆滞了一会,二话不说就在旁边掰了几根树枝,又扯了几把草,将冒在背篓外面的羊遮住,就背着背篓下山了。
夏初掰树枝的时候他还以为要挨抽。
楚枫摸不着头脑地回了山洞,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端着石头偷偷藏起来的那一大碗红烧羊肉下山去了。
到了山下,他就往黄果树下围着人的地方里走,隔着老远嘴里就喊道:“段阿奶,你在这里呀?”
镇村神兽段兰英听见有人叫自己,仔细辨认了一下,也没认出是谁,他跟楚枫接触少,几乎没打过交道:“这……这是谁呀?”
坐她旁边的梁老夫郎,远远看来人光着头端着碗,用手肘撞了撞段兰英,“化缘的和尚吧!”
段兰英年纪大很信这些,听说是化缘的和尚,忙放下手上东西,站起身双手合十嘴里还念叨:“阿弥陀佛!”
女人们长期做针线活眼神都不好,其他几个人也有样学样,“阿弥陀佛!”
楚枫……
楚枫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但是他还是没走,用尽了毕生勇气面对这尴尬场面:“段阿奶,是我,楚小子。”
“嗐!我这眼神!”段兰英一拍大腿,回头瞪了一眼还双手合十的梁老夫郎,“你那什么眼神!”
梁老夫郎也很无辜呀!大家不都没看出来吗?
他背后剥南瓜子的悦哥儿,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段兰英面带歉意地对楚枫笑了笑,“这事整的!”
楚枫走到段兰英面前,把碗递给她,“段阿奶,这是昨天山上打的羊,我做了点新花样,端来给大家尝尝味。”
段兰英接过碗一看,一大碗大块大块的肉,忙推拒:“这怎么好意思,不要不要,你端回去吃。”
楚枫退后一步不接碗,嘴里还道:“您就别跟我客气,这肉煮的方法跟平常不一样,您几位就当尝个新鲜。”
他都这么说了,段兰英便不再推辞,既然楚枫都说了是给大家尝尝,他便招呼旁边做针线活的几人,“来吧,都来尝尝楚小子的手艺。”
几个人早把两人对话听耳朵里了,现在段兰英一开口,便有几个围上来看,就见碗里红艳艳油亮亮的都是肉。
大家都看着,谁也不好意思先动手,楚枫笑道:“大家不要客气,东西也不多都尝个味儿。”
都是村里人,都好久没见过成块的肉了,便都不客气,一人用手拈了一块,梁老夫郎还担心悦哥儿面皮薄不好意思拿,自己给他挑了块大的递过去。
李老太本不愿吃人东西,但大家都吃了她不吃,显得她多清高似的,到时胡春花又要回去跟胡琼珍嚼舌根,她便放下手里搓着的棉绳,随便拿了块小的。
天气热用荤油烧的汤汁也没有凝固,加上放了一夜更加入味,香料用得多一点羊膻味都没有,吃得几人啧啧称奇。
“哎哟,小伙子你这是怎么做的,味儿也太好了,教教我们呗!”廖金容嘴里抿着骨头问楚枫。
楚枫还没说话,胡春花就接话了:“哟~廖婶子,这你也学呀?学会了没肉煮不出这味儿吧?”
廖金容瞬间觉得有些尴尬,胡春花话不好听但也是实话,她家一年到头过年才舍得杀一只鸡,羊肉什么的更是不舍得买。
“学学怎么了?多个手艺出门给人做煮饭婆子也好,”李老太故意怼了她一句,才又道:“再说了,人还能一辈子吃不上一顿羊肉?”
楚枫笑眯眯道:“奶奶,您说得对,以后十湾村里人要想吃羊肉,只要我打到了就按猪肉价卖给大家。”
李老太一开口,他就听出这是刘氏医馆门口闹事那老太太了,这声奶奶便叫得特别亲热。
段兰英听了拍了拍楚枫胳膊:“楚小子,你这孩子就是大气,那下次你打到羊,就给我家送只腿来。”
楚枫点头答应:“好。”
悦哥儿在他阿爷背后狂扯他阿爷袖子:“阿爷,买羊肉,买羊肉,买羊肉……”
他阿爷回头瞪他一眼,小声骂道:“你个好吃烂嘴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悦哥儿继续小声念经:“买羊肉,买羊肉,买羊肉……”
他阿爷被他烦得恨不得抽他,却还是笑着对楚枫道:“小伙子,你给里正家送羊腿的时候,也给我家带条腿行不?”
他倒不是真想买给悦哥儿吃,他就是想给他家里那独苗苗补身体。
楚枫点头:“好,可以,我整只扛下来,到时叫你来看着割。”
胡春花一拍巴掌:“那就最好不过了,到时我也来看看。”
胡春花听到羊肉卖猪肉价,也高兴,羊肉可比猪肉滋补,冬天吃顿羊肉一个冬都不会觉得冷,便迫不及待道:“快快快,先说说这肉怎么做的。”
楚枫便把做红烧羊肉的法子跟几人说了,大家一听香料调料都要用十几种,别说做了,记都记不住,就算记住了谁家舍得买这么多调料来做饭。
廖金容感叹了一句:“怪不得人家这味道好呢!”
段兰英见碗里还剩几块(大家都是拿了一块不好意思再拿第二块),就又递到几人面前,“来来来,还有几块,大家再好好品品这味儿,以后怕是没这口福了。”
众人又一人拈了一块,夏初想清楚出来找他奶时,就看到楚枫鹤立鸡群站在一旁,另外几个一把年纪了都在嗦喽手指头。
悦哥儿眼尖,老远就看到他,招手喊道:“初哥儿,过来!”
楚枫听到他这喊声,回过身就见翩翩少年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他咧开嘴笑起来,笑得春光明媚。
夏初有些脸热,别开视线不去看他,走到近前问他奶:“奶,你嗦手指头吃呢?”
李老太被他问得有点不好意思,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责备道:“你这孩子,大家吃羊肉呢。”
“羊肉?”夏初心说今天怎么老有羊的事。
楚枫看到段兰英手中碗里还剩下两块,便拿过碗笑着递到夏初面前,反正人多他也不用避嫌,“我做了羊肉给大家尝尝味,正好还剩两块,小哥儿你也尝尝。”
悦哥儿忙道:“对,初哥儿,快尝尝,可好吃了。”
廖金容也笑道:“初哥儿这孩子是个有口福的,正好赶巧,快尝尝,我们都尝过了。”
夏初看了看他奶,李老太点了点头:“吃吧!”
夏初才从碗里拈了一块放嘴里,这是他以往没有过的味觉体验,说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也不为过。
楚枫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给出点评价。
夏初接收到他的眼神,抿了抿嘴道:“有点辣!”
楚枫……
夏初露出一个微笑:“挺好吃的!”
楚枫递过碗里最后一块:“还有一块,你也吃了吧,大家都吃了两块。”
夏初便不客气地把最后一块吃了,吃完就拉着他奶走。
被夏初扯着袖子走的李老太,才想起问大孙子:“你不是出门了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
“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你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别问,奶,你快点儿。”
“这袖子你想要我给你!!”
……
楚枫看着嘀嘀咕咕走远的祖孙俩,回头又给树下几人教了红烧羊肉简单版做法,才拿着空碗上了山。
他一走,树下几人就议论开了。
胡春花用手上针小心翼翼踢着牙缝塞的羊肉,含糊道:“你们觉不觉得这猎户跟以前不一样了?”
梁老夫郎给了背后念叨让他去镇上买调料的悦哥儿一巴掌,才道:“当然不一样了,几个瞎眼的都把人看成和尚了。”
胡春花心想,不是你一个瞎眼看错的吗?嘴上却道:“不是这个不一样,他以前可不跟我们搭话。”
她怀周小牛时有点馋肉,有次遇到楚枫提着几只兔子和山鸡路过,她就鼓起勇气招呼,想拿家里的粮食换一只,结果人根本不搭理她。
段兰英回想了一下楚枫以前的样子,“确实跟以前不太一样,我家修房子时他帮忙在后山砍了树,还帮着送到前山,请他吃饭也不来,路过村口我招呼他,他也只是点点头就走,今天一来就喊我,还吓我一跳!”
“就是。”梁老夫郎道,“刚刚说话看着很正常一孩子,长得也挺标致的,怎么还剃个光头。”
这个悦哥儿知道,便接了话:“他头摔了才剃的。”
“哟”胡春花先是长悠悠的哟了一声,才眼眨眉毛动的说道:“悦哥儿,你还知道人头摔了呀?”
梁老夫郎听她这话里有话的,立马怒目道:“你什么意思?”
悦哥儿一心默背红烧羊肉做法,根本没注意他阿爷和胡春花的话里有话,随口就道:“就是初哥儿跟我说的嘛。”
“嘿”胡春花更来劲了,“这里面还有初哥儿的事儿呀?”
梁老夫郎一听跟自己家哥儿没关系,也偃旗息鼓了,把要偷摸他钱袋子的手拍开,藏深了点才道:“我就说哥儿不该在外面跑,尽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
他这话廖金蓉听不下去了,“嘴里羊膻味还没下去呢,就说人不三不四?”
“你们少乱猜,”段兰英责备地瞪了一眼胡春花和梁老夫郎,“我家老头子都跟我说了,那是因为送楚小子去医馆的路上碰到了初哥儿,我老头子问初哥儿找哪个大夫看病,人家初哥儿才知道的。”
悦哥儿揉着被他阿爷打红了的手背,点头道:“对,就是这样,初哥儿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廖金蓉疑惑道:“你们说他无缘无故跑这么远下山给我们送吃的为啥?”
没听到八卦,又被段兰英瞪了一眼的胡春花有些不开心,撇了撇嘴道:“人家那哪里是送给我们吃的,人家本来是要送我表婶家的吧!就是看我们这里人多抹不开脸,才干脆叫大家尝尝。”
段兰英也觉得可能是这么回事,点了点头:“可能是想谢我家老头子送他去医馆吧。”
廖金蓉有些不好意思道:“那真是沾光了。”说着又转话题,“这么看来,那小伙子还挺懂人情的。”
“这确实是!”梁老夫郎点头,“未说事儿先叫人,刚才教大家做羊肉也轻声细语的,我跟我家老头子成亲那会儿,他跟我说话都没这么耐心。”
段兰英笑着调侃他:“怎么,你这老东西,一把年纪还动春心呢?”
“是呀是呀!”梁老夫郎大大方方应下了,年纪大了,也不怕说这种一看就是玩笑的话,“这长得干干净净的谁不喜欢?”
胡春花道:“再长几天就没这么干净了,以前胡子拉碴,还穿得破破烂烂,我一直以为他起码三十五了,今天这么一看好像也就二十多。”
廖金蓉看向段兰英问:“是不是还没成亲呢?”
段兰英咬断手里缝好的针线才道:“没呢!上次石千山来家里喝酒,跟我家老头子聊天,说准备给他相看。”
梁老夫郎来了兴趣:“他在石家村有地有房吗?”
段兰英把缝补好的衣裳折好放针线篮子里,又拿出一双鞋垫开始绣:“没,平时都在山上住,石千山说相看好了就买地修房。”
梁老夫郎又问道:“你说这山上打猎,到底挣得多不多?”
旁边几人好像听出点门道,开始挤眉弄眼起来。
段兰英老实回道:“看石千山平时花销手笔,应该是挣不少。”
梁老夫郎有些不相信:“那石猎户能真舍得给捡来的花钱修房娶亲?既然都要相看了,咋不把房子先修好,相看起来不是更有底气。”
这他就是小人之心了,石老头之所以现在才筹划地修房,是因为前几年都在后山存木料呢,后山好的长得直溜的树,都让他爷孙三砍着晾晒着,等晾晒好了才能用来修房,之所以现在不往下搬,那当然是防着贼惦记。
段兰英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人心隔肚皮的,我和我家老头子看着石千山不是那样的人,但万一呢。”
梁老夫郎不说话了。
胡春花挤眉弄眼道:“梁阿叔,你不是要给你家悦哥儿找上门的吗?这就不错啊,没爹没娘又能挣钱。”
“没爹没娘还没帮衬呢!”梁老夫郎白了她一眼,“那再能挣钱,也要能揣自己兜里才行。”
他刚刚确实动了点这个心思,但又考虑到修房说亲都是石千山在张罗,说明钱是石千山在管着。
还有就是那猎户能干是能干,但以前随时都身上带血的,那么凶,他家这好吃嘴哥儿怎么降得住?再有他儿子是个弱鸡崽,他和老头子死了这家还不得改了姓,就没说出来,想再看看这人到底怎么样再说。
这章肥肥的,让我康康有谁在[捂脸偷看][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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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