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 第11章 第 11 章

“你好，我是姜一鸣。”姜一鸣还没等黄蕊说完，咬牙伸出手，满怀期待地盯着訾优。

“你好，訾优。”訾优轻轻握上姜一鸣的手，礼貌笑道。

姜一鸣慢慢松开紧握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失落。

空气中油然升起一丝尴尬地气氛。

“坐吧，都进屋坐吧大家。”黄蕊兴奋的揽着众人招呼到寝室中央。

“吃东西大家吗？我这儿有零食。”黄蕊快速从自己的一堆“军火库”中挑出几袋薯片热切地塞到訾优手中，转身又递给姜一鸣一袋。

姜一鸣捏着薯片，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仿佛在质疑刚才那顿丰盛晚餐的威力。

“拿着，拿着，都别客气哈。”黄蕊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张罗着。

“谢谢。”訾优略带生疏的回应着。

“哎呀，不用客气。”黄蕊笑道。

“哎，对了。方便问一下，訾优你今年多大了吗？”

“16。”訾优淡淡道。

“啊？！你也16。啊~整个寝室就我一个人15啊~”黄蕊撇嘴嘟囔道。

“做老幺不好吗？光算咱们寝室，你一下子就多了三个姐姐。以后有三个姐姐罩着你，说出去多有面儿哈~”徐艳一把搂过黄蕊冲着她她挤眉弄眼。

“哎呀，烦死了，到哪儿我都是最小的。”黄蕊毫不留情地推开徐艳。

“嗯...訾优，那个...我可以叫你优优姐吗？应为我感觉这样称呼会更亲切一些。”黄蕊摸索着手指，仰望着訾优的眼睛问到。

訾优微微向黄蕊偏过身子，笑道，“可以，称呼随意。”

黄蕊全程盯着訾优的嘴巴，情不自禁地龇起个大牙傻乐，“嗯，嗯，嘿嘿。”

訾优撇了黄蕊一眼，急忙收回目光，转身收拾起桌面上四散的作业纸。

“优优姐，你在做什么作业啊？”

訾优手中动作稍显停顿，“函数。”

“嗯？你们清北班也在学这个吗？”

“这助学稿是全年级统一的啊，大姐。”姜一鸣拽了拽黄蕊的衣角，低声道。

訾优一愣，“啊...嗯，你要看看吗？”

“真的吗？谢谢！”黄蕊毫不客气的一把接过。

姜一鸣为眼前这位社交悍匪的社牛行径汗颜。

“哇~优优姐，你的字写的真好看诶~”

“呵呵。”訾优局促地笑了笑。

“好啦，好啦。看看得了，赶紧还给人家，别打搅人家写作业啦。”徐艳瞟了眼訾优，从黄蕊手中夺回助学稿，一手按住她的脑袋揉搓，“乖~”，一手将助学稿递还给訾优。

“哎、哎！我的刘海！”黄蕊撅着小嘴，用手指划拉着额头的刘海。

徐艳扶着黄蕊的肩膀，将她按回自己的床位下，“Sorry，sorry啦~你的数学作业不也没写完吗？赶紧做你的作业吧。”

“哦，对哦！啊——一点都不想写！~呜呜~”

“不想写也得写。”徐艳轻拍了下黄蕊的脑袋，转身跨回到自己的床位下。

姜一鸣也默默地打开了自己的小台灯。

“嗐——”黄蕊仿佛任命似的从桌角抽出一支笔，按动笔芯刚写不到五个字，“对了。优优姐，你是全宿，还是半宿啊？”

“半宿。”訾优淡淡道。

身后的姜一鸣动了动耳朵。

“啊？半宿？”

“今晚是个意外，今后基本上我会中午回来休息。”訾优补充到。

“哦、哦。没事，没事。我就问问。”

“嗯。”訾优轻声应道。

姜一鸣桌上有一面镜子。镜内映着身后訾优的背影。姜一鸣翻阅的书页，目光总是不经意瞟向镜面。

“对了，优优姐。你生日是多少啊？”

“12月31日。”

“12月31日，12月......”黄蕊趴在桌子上小声重复着，突然！猛地坐起，“哦！哦！哦！”

“哦什么？你要变异啦？！”徐艳放下手中的笔，呛到。

“不是！艳姐，那个！”

“哪个？”徐艳转身蹙眉，望着手舞足蹈的黄蕊。

“一鸣姐好像也是12月31日生日！”黄蕊激动道，转头侧生倚在椅背上冲姜一鸣问道，“是吗？一鸣姐？”

“嗯。”姜一鸣盯着镜子应到。

“哇哦！那你们两个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啊！”黄蕊捂着嘴巴，满脸震惊，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天哪！这也太巧了吧！”

姜一鸣盯着镜内，奋笔疾书的手顿了顿。

“有句古话叫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呜呜......”徐艳闻声，转身，一个箭步，捂住了黄蕊的嘴。

“嘿嘿嘿！你这小孩儿怎么逮到什么说什么呢？！”

黄蕊挣脱开徐艳的束缚，猛吸一口气，“哈~诶？12月31日，嗯......”黄蕊半眯着眼睛，掐指一算，“那你们两个岂不是都是摩羯座啊。天呐！两个工作狂！摩羯配摩羯，天生一对欸~”

“哟~黄大师，想不到，你还精通此等业务呢？~”徐艳坐回椅子上，打趣道。

“哎咦~星座，星座你懂不懂？就比如说，你是金牛座，你跟处女最配。”

“嗯嗯，那你是什么？”

“我吗？我是可爱的白羊。”黄蕊托着肉肉的脸颊，一脸天真。

“嗯嗯，好的，可爱的白羊。”徐艳瞟了眼桌上的时钟，“但是现在快8点多了，11点熄灯。你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作业的话，明天数学课上你大概率回变成悲伤的白羊。”

“哎呀！烦死了~”

久违啊，久违，寝室久违的安静了10分钟。

“哎？还没问过你们之前在哪儿上的学呢。”

果然，像黄蕊这种珍珠鸟塑的人群，能够保持安静超过10分钟，可谓是：动天地，感鬼神，横四海了。

“艳姐，你初中是在哪读的？”

“实验。”

“哦？！真假？我也是实验的。”黄蕊闻讯，扔了手中的笔，勾过身子，“你是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13班。”

“哦，难怪，我是5班的。你在我楼上。”

叨扰完徐艳，黄蕊又转身冲着看似沉浸在书海中的姜一鸣喊道，“一鸣姐，一鸣姐。”

姜一鸣放下手中的书，侧身应道，“怎么啦？”

“一鸣姐，你初中在哪儿读的？”

“我在城北。”

“哦、哦，城北。我有个小学同学也在城北初中读书。”

“是吗。”

黄蕊问完姜一鸣，以屁股为圆心，将身体向左微转30°，“优优姐~你初中是在哪所学校读的？”

姜一鸣偷偷看向镜子。

“外省。”訾优淡淡道。

“嗯？”黄蕊伸了伸脖子，“那你小学也是在外省读的吗？”

“小学在这儿......待过三年多。”訾优淡淡道。

“啊？为什么是三年多？”

“家长......工作原因。”訾优冷冷道。

“啧。~”徐艳冲黄蕊啧声到。

“那你，还记得读过的学校的名字吗？”

“所有的吗？...转过太多学，记不清了。”訾优轻言以对，不以为意。

姜一鸣期待的目光渐渐消沉，略显落寞。

“小学在这边读的是城北。”

姜一鸣闻声，心头一紧，猛地抬眸。

“真的吗？！我小学也是在城北读的！哦吼吼~”黄蕊的小眼睛闪着星光。

“艳姐，艳姐。你呢？”

“嗐~Me too。”

“啊？！真假？！”

“一鸣姐，你不会也是城北小学的吧？”黄蕊歪着脑袋，盯着姜一鸣问到。

“Yeah, you got it。”姜一鸣冲她挑了挑眉。

“啊——My God！”黄蕊抱头长啸，“这是什么神仙缘分呐？！哦！——”黄蕊正过身子，扶额“苦恼”，“那咱们这算什么？城北F4？哦~天！~”

“好啦。F4，别摆pose了，麻烦让让，我去洗个澡。”

黄蕊不知不觉间，已从自己的床位出瞬移到了寝室中央。徐艳侧身绕过她，将头探进柜子里，翻找着换洗衣服。

“哎？那你们都是哪个班的呀？”

“3班吧。”徐艳探出衣柜道。

“啊？我是5班的。一鸣姐？”

“2班。”

语闭，全寝目光聚焦訾优。

黄蕊试探性问道，“优优姐，你还记得吗？”

訾优侧过身望着姜一鸣，缓缓道来，“2班。”

“哦！那优优姐你和一鸣姐是同班同学啊？！”

姜一鸣今晚首次尝试直视右侧方投来的目光，摇摆的眼神对上深邃的眸子，多了几分坚定，“嗯。”

“哦！那你们之前就认识呀！”黄蕊激动的从椅子上蹦起，转念又抱胸沉思，“但...怎么感觉你们俩不太熟呀？......”

姜一鸣咬着嘴角，摸索着手指，时不时偷瞄向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孔，欲言又止。

訾优平静地盯着姜一鸣，眼神缓缓下移，落到那双踌躇不定的手上，目光渐冷，扯动嘴角，看向黄蕊，“很久之前了，可能忘了吧。”

字字诛心。姜一鸣瞳孔微缩，注视着那张平静的侧脸，一股血腥味弥漫口腔。

“诶，借过一下，我先去洗澡了哈。”徐艳端着洗澡篮从三人间挤过,从淋浴间内探头嘱咐道，“蕊啊，你还是抓紧时间完成你的作业吧。”

黄蕊看了眼手表，“21点34！啊！——完了！完了！啊！——没天理啊！学校一个假期都不给，暑期补课结束，直接就开学！啊！——”

訾优转身坐回床位，目光撞上姜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