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与猫 第4章 Fish

李应谦酒量不行，最后是喊李爸爸把他抬上楼去的。

敬央有些束手无策，想要扒拉开这人，只是李应谦太难缠了，几时见过他这样缠人不休？

在敬央的印象里很少有。

李应谦是时刻保持清醒的人，是廉洁自好不喜欢惹火上身更不是那种死命缠人的。

高中的李应谦拒绝过很多次女生的告白，选择的方式是最保留女生自尊的，不说重话，当然说出口的拒绝也绝不带着“安慰”。

上学那会儿，李应谦是学校风云人物，而她这个青梅也自然被划分到和李应谦一样的圈子里面去了。

之前很多次女生近不了李应谦的身，就拜托敬央帮忙递情书，以至于一天不到信纸和零食把李应谦的课桌占满。

李应谦对此处理得很头疼，被老师几次叫进办公室里都是因为这些事情。

敬央几次和李应谦开玩笑说：就答应吧。

得到的答复也是李应谦的一句神经病加上戴耳机做英语听力。

有次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去自由活动了，敬央有一批卷子还要帮老师录入名单，李应谦则是要帮老师批改作业。两人打算都在教室里等对方，再一起去吃饭。

敬央先比李应谦回到教室，等待的过程中，一个她不认识的男生从后门溜进班级。

敬央问他找谁，男生扭扭捏捏从口袋里取出了个粉色的信封递给敬央，意思很明了，也很直白。

第一次被表白，敬央无措的同时还有些莫名，她没有见过对方，甚至自己并没有像李应谦学习那样好，不知道男生注意她的点在哪里。

就在这时李应谦回来了，他以为教室只有敬央一个人，便开口：“路敬央你的知识是被谁提取了吗？这么简单的题你都能错。”

说的是他刚去批改作业的成果，在里面看到了敬央的。

一抬头就看到有个男生站在敬央面前，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他蹙着眉头更紧了，走过去拉起敬央，没分给男生一个眼神，边走边教训：“你有没有脑子啊，这种题都能错？”

后面反应过来的时候，敬央随之而来的意外的兴奋，她饭都顾不上吃了，给李应谦说着她刚才的心情和感受。

李应谦只管埋头吃饭，其他一律不管。

敬央讨了个没趣，也知道为什么李应谦不理自己。于是下午的自习课她特别积极问李应谦问题，由于动静态太还被值班的老师教育了一顿。

敬央知道，李应谦给自己讲题也就是不生气了。

一周过后就是圣诞节，骆沥青专门找到敬央拜托她把自己亲手做的小圣诞树和苹果转交给谢嘉涵。

敬央反问为什么不是他去送，女生送女生礼物很奇怪的好吗。

“那你要怎么样？我能让李应谦给谢嘉涵吗？我不成了同性恋啦？”

骆沥青说敬央不讲义气，顺手的事情，也算是帮自己牵桥。要是说这次的圣诞节是个不错的契机，一来礼物到位，二来能让谢嘉涵知道自己的心意。

骆沥青当然不会让敬央白帮自己的忙，那时敬央沉迷打羽毛球，一个人一旦迷上什么东西，就会去找这个物品的限量版，接着加入一个交流群。

敬央看上了一副很好看的球拍，但由于她的零花钱没有那么多，听到骆沥青会帮自己拿到拍子后一拍胸脯表示没有问题。

骆沥青家不缺钱，那次说要去移民也不是说说而已，他出生在加拿大，回中国上学才改的国籍，父母也都是各领域的佼佼者。一副球拍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圣诞节那天很热闹，教室也挂上圣诞帽，这一装扮就有过圣诞节的感觉了，只是学校也不会因为圣诞节提前放学，但很巧的是下了晚自习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四人结伴从教学楼出来，骆沥青给敬央使眼色，敬央了然比了个OK的手势。

当晚作业做完，她下楼去敲李应谦的门，开门的也是他。

李应谦看到敬央戴着圣诞帽和白胡子时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副打扮在敬央身上显得格外搞笑。

敬央白了他一眼，李应谦为她让出了一条道，敬央进了屋子看了一圈，略过满是纸屑的茶几，问谢嘉涵人去哪里了，李应谦表示出去了。

这么晚？

敬央说她一个女生出去你不跟着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李应谦知道她会这么说，朝着阳台扬了扬下巴，敬央走过去一看，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小区的广场，而谢嘉涵此时就在那里。

敬央有些好奇，想看看能约到公主的何方神圣时被李应谦一把拉走。

“哎哎。”她挣脱开手臂表示不满：“看一下都不行了？”

李应谦突然问她大晚上来干什么，敬央毫不掩饰把手里提着的礼物亮出来，不等李应谦评价，敬央说：“看来是桥牵不上喽。”

李应谦反应过来，礼物并不是给自己的，马上板着脸，藏在身后的礼物也不打算拿出来了，原来是送给别人的。

敬央看李应谦双手背后，探头想要去看被拦住，他语气不大好：“既然她不在你就走人吧。”

此时的氛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怎么圣诞节变万圣节了？

也很晚了，她把礼物放下就打算要走，李应谦没去送她，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敬央拉开门离开，直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消失不见。

李应谦才坐回沙发上，那一茶几的纸屑是他在给敬央包装圣诞礼物剩余的材料，可是这个女人竟然什么都不问就离开了？

他把身后印有圣诞树的包装袋放在身边，就这样静静坐着，直到谢嘉涵回来了，他说了句路敬央给你的礼物提着那包装袋就离开。

谢嘉涵顶着一头雪不明白今天晚上怎么都开始集体发疯了，一个是骆沥青大晚上叫自己出去，到了之后没说两句话和着急要走的李应谦。

站在敬央家门口的李应谦走也不是敲门也不是，现在自己的行为真的很脑残，怎么说呢，就挺神经病的。

本来都要走了，门开了，是陈慧，她老早就听到有人上来了，一般只有李应谦，一开门也果然是他。

“应谦，站那干嘛呢，来吃饭吧。”说着就让李应谦进来，她往门口张望着，没看到谢嘉涵，于是把李应谦拉进来的空隙问起了谢嘉涵。

“嘉涵呢，也叫上来吃饭吧。”

李应谦正要答应，敬央插了一嘴，她扬了扬手机给众人说，谢嘉涵已经“就寝”了，让谁都不要来打扰她。

消息也正是谢嘉涵看到礼物后给敬央发的信息。

陈慧了然，邀请李应谦入座。

路兴华朝李应谦招手，陈慧从厨房拿了一副碗筷放在李应谦面前：“吃吧，我们也刚开始呢。”

面对有些局促的李应谦，敬央只觉得好笑，平时的爱谁谁的李大少爷也会这样？她不信。

饭局到后半段，路兴华拿了两只瓷碗，一只放在自己面前，一只放在李应谦面前。

陈慧见了忙阻止，被路兴华拦下来：“哎哎，应谦也大了，喝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又是周末，顶多是睡一觉的事情。”

敬央可不这么想，她在母亲耳边吹风，实则是给李应谦说的：“干嘛呀，他屁大点人喝什么酒，行了行了一会给灌醉了怎么办？”

李应谦看了眼洋洋得意的敬央，她笃定自己是不会喝的，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随后放开端起酒杯递过去，路兴华一看心里乐开了花。

“伯父说得没错，喝一点没有关系的。”

对上敬央的眼睛，朝着敬央挑衅般挑了挑眉，转头将小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下肚，很奇怪的味道，却刺激着李应谦的神经，教唆着不够，再来一碗！

脑袋里的东西正要发起进攻，李应谦眨了眨眼睛，转头对敬央几人傻笑了声，身子一歪就要栽倒在地上了。

敬央眼疾手快扶住李应谦，发现他身上奇热无比，正要抬头询问母亲，陈慧笑说这酒喝完上脸，身子热脸红是正常的。应谦没有经验，一杯酒醉也正常。

陈慧从房间里给李应谦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回头就劝着丈夫少喝些酒，以免着凉。

路兴华听老婆的话，几杯下肚后自己扶着墙往卧室的方向移动，陈慧从厨房出来后手里端着两杯蜂蜜水，一杯递给敬央，嘱咐说等李应谦醒过来记得让他喝。

客厅只留了一盏小灯，敬央从房间搬来电热炉放在李应谦面前，现在已经有些冷了，她端着小凳子坐在一边。

李应谦不说话的时候文文静静的，现在睡着了呼吸平稳，睫毛微翘，薄唇抿成一条线。

不得不说李应谦睡相还不错，至少没有翻来覆去，就一直躺在一个位置上。

趴在膝盖上的敬央无聊，不动声色观察起李应谦来，眼睛看到他右边脸颊处有一颗小小的痣，话说为什么之前没有注意到？

她不由自主从凳子上站起来，又俯下身去观察那颗痣，接着又发现这颗痣旁边还有一颗更小的，如果不细看根本觉察不到。

敬央观察得有些入迷了，以至于李应谦都醒过来了她还想去看李应谦另一边脸上有没有痣。

移动目光，不偏不倚跟李应谦对上，橙光照在他的侧脸，这样看——

李应谦的睫毛好像更长了......

敬央一惊，正要坐下却被李应谦拉住手臂，他似乎没有清醒，有些木讷，在敬央脸上扫了一圈，才开口问：“你要干什么？”

他平静望着敬央，显然这会他已经清醒了。

“我看到你脸上有虫子。”敬央张了张嘴，开始乱说一通。

李应谦想翻白眼，都这个季节了，哪里还有虫子？

看到敬央跟他大眼瞪小眼，没有揭穿她的谎言，点头：“哦，死了吗？”

“死了，呵呵。”

敬央挣脱，拍了拍手，坐回去。看到桌子上的蜂蜜水拿过去给李应谦：“我妈说让你醒了喝。”

好不容易把李应谦弄上楼，他就开始呼呼大睡。

李爸爸有些不好意思，瞪了眼沙发上的人，朝敬央笑笑：“多谢你了，敬央。”

敬央摆手，说没事，李应谦比较乖，不是很缠人。

把敬央送到门口，敬央没让李爸爸再送了，毕竟她就在楼上。

敬央站在门口鞠了鞠躬：“叔叔，我就先回去了。”

“哎。好。”

慢慢上楼，敬央低着头。

李应谦在车上一直哭，无声的哭泣是最致命的，这货又长了张任谁都把持不住的脸，老天爷。

敬央仰天长叹，幸好她不是色女，不然李应谦今天就该完蛋了。

回去后，父母已经休息，她回到房间刚躺到床上，微信就弹出了一条信息，是好友申请。

敬央点进去一看，是谢嘉涵的申请，备注还是：通过。

想到她可能敲了很多字，最后全部都删除，甩来硬邦邦的两个字的时候，敬央失笑，点击了通过。

敬央给手机开始充电，拿着睡衣去了卫生间，等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卫生间，躺在床上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把毛巾搭在肩上，坐在床上开始发信息，刚解锁，谢嘉涵的信息如同机关枪一般朝自己扫射过来。

别管我：不理我？

别管我：你什么意思？

别管我：路敬央！我都加你好友了，你想怎么样！！

别管我：人呢人呢人呢【x10】

别管我：......

鲨鱼的刀：.....求你正常。

敬央看到前面还有99 的信息是一个都不想看，草草往前面翻了几句都是在发一些很贱的表情包。

别管我：装死是吧？

敬央无语，还是回她：刚洗完澡。

别管我：哦。

谢嘉涵忍住了要给她打语音通话的冲动，刚才她哥明确表示了该睡觉了，关闭所有电子设备，她现在是缩在被窝里给她在发信息。

敬央看她半天没有信息，敲了敲她的头像，下面显示了一行字：我拍了拍“别管我”然后没管。

敬央盯着屏幕的那行字，心里奔跑了一草原的草泥马。

鲨鱼的刀：你怎么了？

别管我：明天去酒吧。

鲨鱼的刀：不去。

别管我：你怕了吧。【邪笑】

敬央知道她是拿那次的事嘲笑自己，成年后高三几人勇猛闯酒吧，结果敬央第一次去就出了丑，这个能被谢嘉一年拉出来说好几次。

鲨鱼的刀：想说一些难听的话，你想听不？

别管我：不听，你来不来就是说吧？

那边的谢嘉涵忍不住了，她一通电话飚过去。

“路敬央！你去不去？”谢嘉涵压着声音，刚见面的嗓子都夹成鸡公煲了，她可没力气再那样说话了，现在的谢嘉涵是个威武的鸡公煲。

她没想到敬央能毫不犹豫拒绝，甚至敷衍两句都不肯。

谢嘉涵是真的想去玩，她能找谁去，现在只有敬央可以了。

对于谢嘉涵的提议敬央并不赞同，她告诉谢嘉涵她现在是明星，出去都是被所有人看着的，况且是酒吧。

谢嘉涵不在意，她诚实告知敬央：“你太高看姐了，在你们这边姐的名气还没你们买菜大妈去的超市名气大。”

谢嘉涵出机场都没人鸟她，更别说是粉丝了，来到这边顶多有大妈夸她长得好看。

想起经纪人说：“嘉宝，你别没事找事就没人管你，信我。”

谢嘉涵信了，但是她现在就是在找事。

“你确定不去？你不去就等着吧。”她恶狠狠扔这一句就打算挂电话，又加了一句：“就在%6酒吧。”

手机“叮”一下，退出了语音聊天。

敬央看着手机嘀咕谢嘉涵一句神经病，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当作谢嘉涵的口嗨。

她明天可有大事做。

补觉。

假期没几天了，骆沥青给她发信息说新合作的经理过两天就要来开会了，估摸着让敬央提前回来。

说完工作的事情，骆沥青问敬央还有什么要跟他说的没，敬央莫名其妙，问他想知道什么。

问完这个，骆沥青哼唧了半天，才问了谢嘉涵的事情。

敬央愣了愣，她想起骆沥青是跟嘉涵是有这么一段的。

“你想知道你去联系她啊，问一句不就行了？”

骆沥青当然知道，但是谢嘉涵现在是什么人物，他不过是个有点钱的暴发户而已，听说现在的女生都喜欢有点小钱还懂浪漫的对象。

敬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会说自己是个有点钱的暴发户，估计只有这个**了。

敬央说谢嘉涵变了很多，不管是在性格上还是气质，与高中那会真的是两个人。

那边的骆沥青不吱声，心里已经设想了很多，最后没多说挂了电话。

李应谦醒了给她发了信息，敬央睡醒才看到，信息是早晨那会发的。

她打了个哈欠，拿出iPad屯了几部综艺打算去看，没看一会谢嘉涵电话又打过来，她大喊：“死女人！你人呢？！”

敬央忙把手机扔远，谢嘉涵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不来是吧？你等着，我来找你！”

谢嘉涵原本的计划是昨天吃完火锅就去拜访高中照顾她的大人们，有一些要处理的事情就被夏恒揪回去了。

敬央问她给夏恒报备了没有，谢嘉涵的网名叫“别管我”，就是烦别人管她。她没好气告诉敬央夏恒估计有一段时间不回成安了，那不就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被监视吗？

谢嘉涵跟李应谦一样，有的时候莫名难缠。

“知道了，我一会下来。”

“嗯嗯嗯，你快点哦。”

预料之外，下了楼李应谦也在。

“你来干什么，千杯不醉？”想起昨天，敬央可不能错过这个取笑李应谦。

李应谦：“害怕你又把打碟当成煤气灶了。”

“噗。”

敬央扭头盯着谢嘉涵：“还笑？”

“不是。”

“你捂嘴干什么？”

“呃，吃多了。”

谢嘉涵忙出来缓和气氛，敬央当作没看见，

她面不改色走到李应谦面前，不忘临走前恶心一把：“应谦哥，你要保护好我呀。”

鲨鱼的刀：我这些年杀鱼的刀已经非常冰冷了。

应谦：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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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F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