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与猫 第3章 Fish

“你们吃什么呀？”谢嘉涵指了指烧烤店：“这个？”

谢嘉涵挽着敬央的胳膊，跟她咬耳朵：“我还叫了一个人。”

敬央看她的表情估计不是啥好人，正说着，李应谦的身影就出现了。

谢嘉涵颇有成就，她凑在敬央耳边笑嘻嘻道：“看我是不是很有眼力见？”

看到李应谦，敬央就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心里特别的不爽，她没接谢嘉涵递过来的眼神，便挣脱谢嘉涵的胳膊，硬邦邦回了句：“该干啥干啥去，我们已经排队了。”

李应谦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夏恒打圆场：“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吃吧，可以再加两个人的。”

随后，他问谢嘉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的飞机呀。”

“你昨天不是还在接受采访吗？”

“录播而已啦嘻嘻。”谢嘉涵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了，感觉夏恒再问下去就会没完没了地问。

她转头问敬央：“你怎么不来接我？”

“你这个大明星，行程是多么秘密的事情，我能知道？”

谢嘉涵翻了个白眼，敬央这句话挺阴阳怪气的。

其实其中的缘由她也明白，当时谢嘉涵是要和敬央去考一个学校的，两个人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但是成绩下来之后，谢嘉涵不顾已经填好的志愿，回了香港。

后来到了成安，敬央也换了手机号，和谢嘉涵也断了联系。只不过敬央能天天在电视上见到谢嘉涵，时不时到她账号下发评论，之后才知道谢嘉涵没有内地的账号，那个账号是她粉丝自建的账号。她的账号都是海外的，要去海外找她的账号很麻烦，又是要翻墙什么的，所以敬央有时会在这个账号上看谢嘉涵的动态。

谢嘉涵自知是自己的错，跟敬央撒了好一会娇，为了不影响胃口，敬央只能说是有些忙，等下次补偿她。

这时敬央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掏出手机，白了一眼没打算回，消息是站在自己对面的李应谦发过来的，不知道在神经什么。

李应谦脸上没什么表情，炮轰似的信息朝着敬央的手机发起猛烈的进攻。

实在是被烦到了，她掏出手机，点了两下彻底不看手机了。

屏幕上弹出的信息，一个字：滚。

李应谦移开视线，他也收回手机，跟敬央面对面站着，此时敬央正和夏恒有说有笑，附近太嘈杂了，也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看路敬央的表情——

又拿什么花言巧语骗小姑娘吧。

谢嘉涵在一边嚷嚷说饿得不行了，要不然去吃别的吧，话音刚落，就有服务生高喊他们的数字。

“53号，现在有一张大桌子，可以拼座，要不要拼？”

不等夏恒开口，敬央拿着小票风风火火就去找服务生了。

拿了票，算了人数，引到一张还算宽敞的四方桌子前，四人落座开始点菜。

谢嘉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都很稀奇。

这一点大家也都知道，小公主哪里来过这里，看什么都稀奇得很。

“那个东西，能不能吃啊？”谢嘉涵指着邻桌桌子上的腰子问，夏恒睨了她一眼：“端上桌的能吃不了？不净是说废话？”

面对夏恒的数落谢嘉涵噘噘嘴，嘻嘻笑了两声，心里也并未觉不妥。

谢嘉涵戳戳敬央的胳膊，什么忌口什么的。

不等敬央发话，李应谦开口，顺嘴道：“不吃辣，香菜还吃不吃？”

话音刚落，对上了敬央的眼睛，他嘴角上扬，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其他呢？”

“谢谢，我也不吃香菜。”

李应谦知道敬央的“随口一说”并不是随口，只是点头。

敬央翻着菜单，头也不抬问：“嘉涵呢，有什么忌口？”

谢嘉涵“唔”了声，摇头。

敬央了然，就是什么都吃的意思。

她勾勾画画，询问大家的意见，看到夏恒在一旁默不作声喝茶，将菜单递到他面前：“师兄，你要吃什么？”

夏恒笑：“我和嘉涵一样，不忌口。”

这就是兄妹？但是姓氏不一样啊。

叫来服务员，一半孜然另一半辣椒。

接下来，几人就开始坐等上菜，在这期间，无事可做，便开始闲扯。

谢嘉涵在大众面前话少，但其实是个话痨，也为了美化自己在李应谦心里的形象，少说话，只是碰到感兴趣的话题，她特别想说话，除非有人把自己嘴巴堵上，否则就是没完没了地说。

谢嘉涵是李应谦母亲那边的妹妹，高中暂住在李应谦家里。

而夏恒是在遇到谢嘉涵之后才相认的。夏恒和谢嘉涵的父亲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夏恒的母亲是那个第三者，当初养了夏恒没几年就和另外一个有钱男人跑了，自此也无人来寻夏恒。就这么一直到大二那年，与一位富商相认之后，才知道这是自己的父亲。

不过那时候谢嘉涵在香港发展，在大二新年去了香港才相认。发现妹妹竟然是红极一时的明星。

家里也没有反对自己的到来，就连那位被母亲拼命挤兑的女人对自己也是极其友善，这并不是做表面功夫。

那女人说，你的存在不能因为她的过错。

将夏恒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近亲都说她疯了。

谢嘉涵高二学期转到西宁。

当天下自习很晚了，陈慧又没在家，只能去李应谦家住一晚。

敬央像个树懒挂在李应谦背上睡眼惺忪，但等门打开后，里面有三个不认识的人，吓得敬央差点摔到地上，幸好李应谦伸手扶住了自己。

林蕊看到敬央也在，顺手捡过敬央的书包：“央央，家里又没有人吧？”

平时这样，敬央反而会逗林蕊笑：“阿姨，你就再收留我一晚上吧。”

李爸爸工作很忙，基本不回家，都在单位应付应付，有的时候回来都到早上了，所以那间客房被改成敬央暂住的房间。

只不过看到现在这一幕，敬央心里有些发蒙，忙道谢，脚步不停回到房间里关上门。

隐约能听到门口在说“拜托了”，“就一段时间而已”，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

经过李应谦才知道，那是谢嘉涵父母要去国外做生意了，专门去香港转校到内地，希望姐姐家能照料一番。

安顿好了谢嘉涵，客厅的灯才灭掉。

敬央趴在桌子上作业也才写了一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刚才所有人都看到是李应谦背着自己回来的。

虽说是青梅竹马，但是也要男女有别....

她打算明天早上去教室再把作业一补，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写了，她是这样想的，门被轻轻敲响，门口的人说：“敬央，我进来了。”

敬央没说话，门口的人进来了。

李应谦手里端着温热的牛奶放在她桌子上，接着坐在敬央旁边的凳子，只是说：“她是我小姨家的孩子，在家里暂住一段时间。”

敬央哦了声，没有下句话了，这明显是要赶人的节奏。

李应谦知道她在生气什么，但如果说出来似乎有些太刻意了，他看敬央是真的没话要说了，于是起身，临走前让她把牛奶喝掉。

“晚安。”

“晚安。”

后来的氛围变得诡异了许多，怎么说呢，就是你想把一些好玩的事情告诉某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身边还带着一个类似监控器的东西。

这个监控器就是谢嘉涵。

二十四个小时有十七个小时黏在李应谦旁边，但是既然说了把谢嘉涵带过来是为了照顾她，所以敬央只是郁闷为什么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有时李应谦有事情，她就带着谢嘉涵去吃饭。

谢嘉涵长得漂亮，性格好也招人喜欢，班里有很多男生喜欢，表白也是常事。

骆沥青是其中之一。

这点敬央承认他有品位。

唯一就是谢嘉涵自己不懂得拒绝，谁要联系方式都给，敬央和她说过这些事情，做什么留心眼，以免被骗上当。

谢嘉涵半知半懂点头，说在香港有人想要她的联系方式就是找她去当明星。

敬央说她知道，那个叫星探是吧？

谢嘉涵点头，她说你也知道？！

有一次跟李应谦去看什么画展，被一个男的递了名片，上面写着xx娱乐公司，男人介绍说自己是这个公司的经纪人，看到李应谦的长相推荐他去做模特，保红。

李应谦给敬央使了个眼色，敬央心领神会：“他在澳门那边名气挺大的，可以帮你们多招些人。”

星探一听眼睛都亮了，连忙掏出笔记本，刚写了几个字，听敬央的话越来越不对劲。

“他在澳门威尼斯人拍广告。”

“？”

谢嘉涵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还不错，于是三人一起吃了顿饭，谢嘉涵喝了些酒，晕晕乎乎的，开始普通话和粤语双管齐发。

“你哋知道吗？我在这里几难嘅的！”

她托着脸开始絮叨：“我为咗成绩可以赶上你哋，我日日捱夜学习，第一次知你哋北嘅知识咁难！妈咪！”

谢嘉涵正吐苦水呢，骆沥青刚好到，他手里拿着一束快要被颠秃头的玫瑰花捧到谢嘉涵面前：“嘉涵，我给你买了花，你闻闻？”

谢嘉涵突然直起脑袋，盯着玫瑰花看了很久，她起身把整朵玫瑰花塞进嘴里......

骆沥青包括在场的二人都被吓了一跳，正要去阻止，谢嘉涵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咽下去了。

“医院！去医院！”

谢嘉涵大叫一声：“等等啊！我鸡胗还没吃呢！！”

到了医院，谢嘉涵被送去洗胃，医生问她吃了什么东西时，几人默不作声，骆沥青懊恼抱住脑袋，给医生说：“吃了玫瑰花。”

坐在病房外面等待过程中，骆沥青哭丧着脸。今天出成绩给谢嘉涵庆祝，更重要的是今天是谢嘉涵生日，却整了一堆鸡毛。

骆沥青说他没脸见谢嘉涵了，浪漫的追求计划也落空了。

“怎么办啊？”他想谢嘉涵醒了估计要恨死自己了，完蛋了，等今天回家就告诉他爸移民吧，以后不要再见了。

他这副随时都要以死谢罪的模样持续到谢嘉涵醒过来。

“干嘛啊？”她哭笑不得，戳了戳骆沥青胳膊，知道是因为花在检讨自己。

谢嘉涵歪着脑袋大人有大量对骆沥青说原谅你了，这是最难忘的生日没有之一了。

洗胃之后不能吃东西，骆沥青陪谢嘉涵输液，李应谦敬央两人去拿了快递，等谢嘉涵的那瓶快要结束了，两人才回来。

谢嘉涵朝他们挤挤眼睛：“约会去啦？你们能不能挑个时间啊？”

敬央太佩服她的脑回路了，哭笑不得，递给她一个大箱子。

谢嘉涵没着急打开，而是在猜里面是什么东西，一会是蛋糕一会是鞋子，她猜得不耐烦了，才小心翼翼将盒子上绑着的丝带扯开。

映入眼帘的是个星黛露玩偶。

她突然愣住，抬头看向两人，有些不敢置信，低头将玩偶拿出：“你们哪里买的？”

这款星黛露在香港才有货，而且是限量款，怎么能在这里买到？

敬央空闲会观察谢嘉涵，她喜欢可爱的东西，粉粉嫩嫩的文具盒，还有好看的裙子，但是最喜欢的应该是她床头摆着的玩偶。

她查过，这些只有在香港能买到正版，与李应谦商量了之后，他们提前了一段时间便下单，终于是赶在她生日今天到了。

“生日快乐。”

骆沥青大喊，“公主，生日快乐！”

这是身处异乡，谢嘉涵过得最开心的生日，没有之一。

谢嘉涵和敬央的矛盾也就是毕业那会的事情，两个人本来欢欢喜喜准备了很久，但是谢嘉涵却是决定回香港，原因什么的都不说。

大家分开后，碍于之间的熟悉都不愿意道歉，就到了今天。

谢嘉涵吃了几串鸡胗就饱了，她提议吃完去酒吧玩，毕竟都见面了不去玩玩都可惜了。

她还是和那会一样，喜欢戳别人的痛处，谢嘉涵意有所指：“有的人不要到时候耍酒疯就行了。”

敬央能听出来，她只当谢嘉涵在口嗨，转头问夏恒：“师兄，你还要吃什么吗？”

夏恒胃口很好，因为开车并没有喝酒，只是身边的茶壶里的水添了一次又一次，他放下茶杯，对着谢嘉涵语句简洁：“吃完回家。”

谢嘉涵不干了：“凭什么啊？我想玩玩不行吗？你家住大海管那么宽？你是地球掌管者啊，你——”话没说完，头一栽倒在了桌子上。

敬央笑看着一动不动的女人，发觉好笑，她现在的说话语气一点不像香港人了，倒是内陆的顺口溜说得不错。

饭后，夏恒掺着酒鬼塞到后座：“我先送她回去了，敬央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敬央点头，朝他摆摆手：“你也是，师兄。”

她回头对李应谦道：“我看你喝了一点，我开车吧。”

他没说话，算是答应了。

车上播放着轻音乐，坐在副驾的李应谦已经很困了，眼睛却怎么都不愿意闭上。

敬央注意到，她把车停在路边，有些担心，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应谦，你怎么了？”

李应谦现在有些迷糊了，他半梦半醒间，看到敬央靠了过来。

他呼吸有些沉重，抓住要离开的手贴在脸上：“敬央，我好想你。”

短短的一句，他睁开眼睛，手却还是紧紧握住。

“你不在的这些年，我过得很痛苦，很痛苦。妈离开了，你也离开了。你抛弃我了。”

他不停重复着后面的一句话，最后竟然掉了眼泪。

“我后悔了央央，我离开的那些年，你恨我吗？”

哭包应谦：都这样了，你就抱抱我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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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F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