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耶，讨厌甚尔 第12章 第 12 章

禅院甚尔总觉得禅院直毘人的话非常耳熟，但怎么也记不起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话。

什么叫做“你也不想咒灵被祓除吧”……啊？

禅院直毘人威胁他。

难道那个笨蛋有比一百亿更璀璨的价值吗？除了满脑子想占有惠，将他赶出惠的人生，她还能做什么。一个连存在都捉摸不清的家伙，搞不懂她是个什么东西了。

不过，咒灵也好，人类也罢，那家伙就是个笨蛋而已。

禅院甚尔推开家门，指尖和木质门板接触时流下一点淡红色印记。

这是禅院直毘人干的。

对方了解甚尔的人品，怕他逃脱百亿债务，认为光是咒灵这个条件还不够，再辅以“惠的约定”胁迫，顺利地收到了摁着天与暴君指印的欠条。而甚尔听到老头居然还能再改口，那一瞬间想到因为惠折磨他的沙耶，愣了一下。

一秒。

普通人的一秒眨眼而过。

咒术师的一秒和命运斗争。

禅院直毘人的一秒价值百亿。

“看来你已经做出抉择了，否则凭你的身手怎么会躲不过我？”禅院直毘人安慰道，“一百亿听上去很多，实际上对你而言很快就能做到，就看你怎么选了。”

禅院甚尔盯着流血的拇指沉默。

禅院直毘人接着说：“如果你和惠现在回归禅院，我可以免除你一半的债务，怎么样？”

“一百亿是吧，行啊。”禅院甚尔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太奇怪了，他为什么要答应啊，这分明是笨蛋惹的事，他完全可以推到沙耶头上，对禅院直毘人说与他无关。

“不，少了十亿，我可不接受抹零。”禅院直毘人将甚尔丢出去，挥动着手里的欠条。

好像握住了把柄一样，那个老头很兴奋啊……

禅院甚尔擦掉大门上的指纹，脱掉沾染血污的鞋子，就在他即将脱掉上衣的时候，被陌生的声音制止了。

“不许脱！”

“……”他只是晚一步回来而已，家里又多了两个碍事的家伙。

禅院甚尔盯着陌生小鬼头看了看，矮、小、弱。

除此以外，没什么印象了。

另外，这里是他的家吧？

禅院真希捂住妹妹的双眼，对突然出现在客厅的男人带着强烈的审视。她记得，这个男人之前在禅院家。

为什么会来这里？

难道是家主派来抓她们回去的吗？

不对不对，那样的话他为什么脱衣服……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难道是和惠有关系的人？

虽然他的样子和惠有些相像，但那个地方太夸张了吧？！身材也很离谱，惠小小的一只和他一点都不像啊！

禅院真希陷入思考的时候，禅院真依的脸爆红。

透过姐姐的指缝，她看到这辈子都无法忘掉的画面。

禅院甚尔自然下垂的手下，沙耶悄然出现舔了舔缓慢渗出的血，饥饿感永远无法消除似的，只是取食这一点血液完全不行！

她在禅院时消耗了大量咒力，被禅院直哉的话刺激了记忆反倒使她更加饥饿。

随之而来，巨大的空虚感捕获了沙耶。

她是什么东西呢？

咒灵？

不知道。

沙耶不知道。

她饿了，看着惠、津美纪、真希、真依……回过神的时候，她笼住四个孩子，如同护食的动物在他们待的地方划了一条他人不能进入的防线。嘴角流下可疑的晶莹的水滴，但她不想吃掉他们。

……

沙耶一直不进食，突然打破了克制就不想停下。

还想得到更多……

“唔。”沙耶这么想着，吞掉甚尔流血的手指。

禅院甚尔手上一痛，濡湿的触感通过被虐待的伤口传遍全身，这笨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正好，有一笔账要和她算。

禅院甚尔不急着收手，而是顺着沙耶希望的那样，用他的方式张开手抵住她胡乱舔舐的嘴和不停啃他的尖牙，不急不慢地说道：“现在的你可没资格这么贪心啊。”

沙耶疑惑地望着禅院甚尔。

他蹲下来离沙耶更近了：“普通的咒术师伤不到你，你有这个实力，不过就算是你，被一群垃圾成天包围也会觉得棘手吧？”

尤其是被饥饿扰乱心绪的你。

注视着这张充满渴望的脸，甚尔笑了一下。

捏了捏沙耶鼓鼓的脸。

“因为你，我可是欠了一百亿啊。”

禅院真希：“！！！”

禅院真依：“他在说什么呢？”

二人嘀嘀咕咕，甚尔这才看到被他忽略了的孩子，重新说道：“准确的讲，算上她们，一共一百一十亿，准备怎么偿还呢？沙、耶？”

一百一十亿？

沙耶的目光被甚尔夺去，庞大的数字撬开脑壳硬生生挤了进来，她呆滞地问禅院甚尔：“你说是自己欠了这些钱，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禅院甚尔突然来了耐心：“禅院是我毁掉的？”

沙耶摇头。

禅院甚尔：“她们是被我带回家的吗？”

沙耶凝噎。

禅院惠在一旁都快掉眼泪了。

禅院甚尔下发最终判决：“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别露出这种可怜巴巴的样子啊，惠你也是。只要补上这笔钱，我就不会对你怎样。”

“可……可我是咒灵，不可能拿出人类的钱嘛！”沙耶心虚道。

想到这一点，她开始理直气壮：“没错，我是咒灵呀！无论如何也给不了你那么多钱！”

禅院甚尔理解，但不赞同：“关于这一点，你错了。咒灵这个身份根本算不得理由。别忘了你现在价值百亿，非常珍贵。而且，你也不想惠被人抢走吧？”

沙耶惨败：“那我该怎么做……真的要还一百多亿吗？”

禅院甚尔起身看着地上“绝望”的沙耶：“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仆。好好偿还债务吧。”

“还有，光靠女仆的工资无法还清债务，我的工作也交由你完成。”禅院甚尔离开客厅，走到过道时转过身交代沙耶，“不想被咒术师打扰的话，要好好服从主人的命令啊。”

“……”

“……”

“……”

自从幼稚园事件之后，禅院甚尔送给津美纪一副看得见咒灵的眼镜，津美纪把眼镜借给了真希，她没能看到沙耶的神情。

但是从其他人的脸上，可以推测沙耶大概无法接受这个条件。

禅院真希忍不住直接对惠说：“真的是你父亲？”

禅院惠点点头。

她们被沙耶抓来这里，离开了之前令人窒息的地方，看禅院甚尔的样子也不会将她们扫地出门，她是惊慌的、感激的。

禅院真希心里对沙耶还有最后一丝防备，毕竟对方没有掩藏想要吃掉她们的目的。

但是，让沙耶做女仆什么的，能提出这种要求的甚尔，果然……

“你父亲真是个人渣啊！”

惠说的是真的。

真希复杂地看向惠，这孩子努力长大真是辛苦了！

……

…………

那天起。

禅院真希总能听到人渣的呼唤。

不管是她给真依编辫子的时候，还是和惠、真依三人对练的时候，还是帮津美纪体术入门的时候……不管是晨练，还是深夜……

“女仆，过来。”

家里时不时飘来禅院甚尔烦人的噪音。

事情太多了吧！

禅院真希捂住耳朵，示意惠去把门关上。

“没用的，木质结构的屋子不隔音，关上门也能听到甚尔说话。”禅院惠抽出没看完的书，坐到四人每天固定学习的位子上。

惠一板一眼的举动惹得真希怜悯。

太可怜了，惠完完全全失去了这个年纪应有的反应，到那个家伙面前抗议去啊！惠！

明明不在禅院长大，但是有着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过于稚嫩可爱的脸庞搭配冷酷的神情，真希忍不住再看一眼。

禅院惠虽然不想沙耶被奴役，但甚尔说的好像没错，他找不出不对的地方。

也就没办法阻止甚尔。

不管怎么说，欠了钱就是要还的。

小小的房间里，四个人各自看着不同的书本，只有惠一个人进入学习领域。

禅院真希对沙耶的防线崩溃，不忍心看到沙耶被甚尔呼来唤去，在思考怎么赚到十个亿还清自己和真依的那一笔钱，好叫沙耶早日从那家伙的手里得到自由。

禅院真依捧着书，但是心里在计较真希对惠的关注，刚刚真希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惠……惠虽然有点可爱，只是有点可爱而已！

在禅院又不是没有长得好看的人。

真希的眼睛里倒映的人不再只有自己了……禅院真依看看姐姐，看看惠，再看津美纪，她静静地合上门，手里攥着四颗糖果。

“好啦，你们喜欢什么味道的呢？自己挑吧？”津美纪不介意家里的人变多，她其实还挺开心的，沙耶“抓来”的是女孩子，而且会教她体术。

“喔，谢谢啦津美纪。”

禅院真依咬着苹果味的糖果，觉得现在这样，也还不错。

像是天生的家人。

客厅里，沙耶卧薪尝胆，将禅院甚尔对她做的一切记在心里。

“别发呆啊，念一下报纸。昨天到底几号赢了？”

“你这家伙……”沙耶张嘴，企图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咬断他喉咙。

禅院甚尔：“一百一十亿。”

沙耶：“……”

念！念大声的！

沙耶伏到禅院甚尔耳边，正准备吓唬他，又听见他要喝水。

沙耶用报纸挡住自己，假装要坐起来去拿水杯，实则蓄力吐他“口水”。宁愿割开自己的嘴巴，也要恶心到他。

敢把她当做女仆使唤，就要有承受报复的准备呀。

感觉到血差不多存储够了，她迅速挪开报纸，想到狼狈的甚尔，沙耶忍不住笑了。

但她低估了禅院甚尔的底线。

这个人的底线就是毫无底线！

沙耶被掠夺。

他还有空说：“懂得有来有往了吗？真是不容易啊，一直以来被夺走血液的都是我，没有因此贫血太走运了。我看不懂这样的眼神，是觉得亏欠了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

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沙耶急忙治好嘴巴里的伤口，但也没能阻止禅院甚尔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