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皇后 第6章 镜中故人

满月当夜，江卿月还是去了井边。

铜镜在子时准时发烫，镜面浮现一行血字：**"别来。"**

她将镜子扣在井沿上，月光透过镜背的镂空纹路，在井水表面投下一串古怪符号。水面开始旋转，渐渐显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就知道你不听话。"

身后传来谢临霜的声音，却比平日低沉。江卿月回头，看见她倚在梅树下，金瞳完全变成了血红色，指尖有金色数据流如锁链般缠绕。

"系统接管了？"江卿月不退反进，伸手抚上她脸颊，"疼不疼？"

谢临霜猛地掐住她脖子按在井沿，却在触及肌肤时卸了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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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是间实验室。

江卿月踉跄落地时，谢临霜的匕首已经抵住她后心，却迟迟没有刺入。借着壁上幽蓝的萤石灯，她看清四周——

玻璃培养舱里漂浮着无数个"自己"，每个左眼下都贴着编号标签。中央控制台上摊着本笔记，最新一页写着：

"宿主348号出现自主意识，建议立即回收。"

"看够了吗？"谢临霜的声音机械冰冷，匕首却开始颤抖，"...销毁程序...启动..."

江卿月突然转身抱住她，将那颗白梅簪子插回她发间："你答应教我易容术的课程，还差最后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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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突然警报大作。

谢临霜的瞳孔剧烈收缩，数据锁链崩断了几根。江卿月趁机拽着她躲进培养舱间隙，掌心触到个冰凉的东西——

阿萦的玉佩，内侧刻着"镜非镜"。

"听着，"她掰开谢临霜紧握的拳头，将玉佩塞进去，"第三百四十八次轮回，我要改规则了。"

血色月光透过井口洒下，谢临霜突然暴起将她扑倒。江卿月以为终于要挨刀，却听见耳边极轻的一句："...打碎...主控台镜子..."

匕首"当啷"落地，谢临霜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主控台的铜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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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面龟裂的刹那，整个实验室开始崩塌。

江卿月拖着谢临霜往出口跑，身后传来玻璃爆裂声。某个培养舱里的"自己"突然睁眼，伸手拽住了她裙角。

"留下来..."复制体的声音与她一模一样，"我们才是真实的..."

谢临霜回身一刀斩断那只手，金色数据从断面喷涌而出。她们爬上井口的瞬间，月光突然变成血红色。

皇帝站在梅树下，脚下却没有影子。

"卿月，"他微笑着伸出腐烂见骨的手，"把朕的镜子...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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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云层时，江卿月在冷宫醒来。

谢临霜不知所踪，掌心却多了枚染血的齿轮。妆台铜镜映出她憔悴的脸，镜面突然浮现水痕字迹：

"三日后的丑时，他会开启新一轮记忆清洗。"

"PS：你抱人时像只笨熊。"

字迹淡去前，江卿月注意到最后有个小小的糖渍梅子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