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皇后 第3章 疼痛是清醒的药

寒香殿的密道比蛇腹更冷。

江卿月跟在谢临霜身后，指尖捻着一根银线——线那头系在谢临霜腰带上，是她们在黑暗里唯一的联系。

"别碰墙上的青苔。"谢临霜突然驻足，耳语的热气拂过江卿月鼻尖，"阿萦死前在上面涂了毒。"

月光从通风孔漏进来，照亮她半边侧脸。江卿月这才发现谢临霜的鎏金瞳孔在暗处会微微发亮，像夜行的猫。

"你常来？"

"每杀一个'江皇后'，都要来这里还债。"谢临霜扯开领口，锁骨下的"正"字疤痕泛着磷光，"数数看？"

银线突然绷紧。江卿月被拽得踉跄，额头撞上一幅画——画中人身着贵妃朝服，左眼下却没有泪痣。

"别看她的眼睛！"谢临霜的警告晚了一步。

画中人的眼珠突然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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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月跌进了一场记忆里。

她看见阿萦跪在雪地中，将铜镜砸向自己的脸。飞溅的碎片里，年轻的谢临霜哭着去抢："我们说好一起逃的！"

"逃不掉的..."阿萦满手是血地捧起谢临霜的脸，"记住，能杀他的只有——"

场景突然扭曲。江卿月被甩回现实，发现谢临霜正用匕首抵着自己咽喉，刀尖挑着一只血红的蛊虫。

"画睛蛊，"她甩手将虫子钉在墙上，"专吃人记忆。"

蛊虫爆裂的瞬间，整面墙的青苔都开始蠕动。谢临霜拽着江卿月狂奔，身后传来"滋滋"的腐蚀声。

"你刚才..."江卿月喘着气问，"听见阿萦说什么了吗？"

谢临霜的瞳孔骤然收缩："你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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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尽头是间镜室。

八十一面铜镜围成八卦阵，中央供着个黑漆匣子。谢临霜刚踏入阵中，眉心金芒突然暴闪。

【检测到违规行为】机械音在四壁回荡，【执行清除程序】

谢临霜猛地跪地，七窍渗出金线。江卿月去扶她，却被电流弹开。

"匣子..."谢临霜呕出一口血，"开锁...密码是..."

她抓起江卿月的手，在自己心口刀伤上重重一按。鲜血涌出的刹那，所有铜镜同时映出同一行字：

"你杀我三百四十七次，我救你三百四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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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中是把生锈的钥匙。

江卿月刚触碰钥匙，镜室突然旋转起来。铜镜里浮现无数个"江皇后"的死状——溺毙的，悬梁的，心口插着金簪的...

最后一面镜子里，皇帝静静站着。

"卿月，"他笑着抹去镜面血迹，"你以为她真在帮你？"

镜子突然爆裂。谢临霜挡在江卿月身前，碎片扎进她后背，却诡异地没有流血。

"现在你知道了，"她转身露出惨白的笑，"我早不是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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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梆子响时，她们逃回坤宁宫。

江卿月给谢临霜包扎，发现那些"伤口"下根本没有血肉，只有流动的金色数据。

"寒香殿地底有口井，"谢临霜突然说，"阿萦死前在里面藏了东西。"

晨光透过窗纱，照见枕上一支白梅——不知何时被谢临霜别在她发间。江卿月刚要摘，却被按住手。

"戴着它，"谢临霜的指尖在她掌心画圈，"下次见面，我教你开锁。"

宫门外传来脚步声。谢临霜化作金雾消散前，江卿月看清了她唇语：

"小心月亮。"